楚斐從清悠回來後見了她一麵就回到自己的屋子裏站在床邊兒發呆。昨天楚肅知道清悠歇在東宮後就把他叫了過去,一進門金開門見上道,斐兒以後若是太子殿下若是想要悠兒常伴舍恩側,你無論如何也要攔住。而後他又說什麽深宮寂寥實在不適合清悠生活。


    都說知子莫若父,其實兒子對自己的父親也是知之甚深。楚斐昨晚上就覺得父親哪裏有些不對,直到今天他看到了清悠回來楚肅眼裏不經意間透漏出的那一抹充滿凝重的擔憂,他知道昨晚楚肅千叮萬囑不讓清悠嫁與沐子玉必定另有隱情!


    “少爺,您這是怎麽了?都擱這兒站了一個時辰了。”阿瑾剛從楚夫人院子回來,進屋一瞧走之前就立在窗邊的少爺還在那一動不動的立著呢,想必這小一個時辰也沒動地兒。小跑過去,拿手在楚斐眼跟前兒晃了晃。


    楚斐打開阿瑾的手,看著他問道“剛才母親拿回來的?”


    “嗯,奴才走的時候告訴少爺,少爺不記得了?”


    “記得,我問你父親在院子裏嗎?”


    阿瑾被楚斐問得有點暈,怎麽又問道老爺身上了,阿瑾皺著眉頭想了想回答“老爺好像在前院兒書房呢。”安瑾話音剛落楚斐就沒影兒了,阿瑾又是一愣,少爺今兒這是怎麽了?昨個兒和安小姐賞落葉不賞得挺開心的麽?今兒怎麽魂不守舍的!


    阿瑾自個兒納悶的功夫楚斐都到了楚肅的書房門口了,楚斐調整了一下微亂的呼吸抬手輕叩了三下房門。


    “誰?”擲地有聲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楚斐眸子閃了閃道“爹,是我。”


    楚肅顯然沒有想到來人是楚斐,頓了頓道“斐兒啊,進來吧。”


    “爹。”楚斐走了過去,立在楚肅麵前。他眉頭微皺,嘴唇緊緊地額抿著。楚肅一看他這幅模樣便知道他又是要問,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坐直了身子看著楚斐的臉。


    “想問什麽?”


    楚斐也抬起眼眸和楚肅對視“爹,昨日你可是有什麽話忘了告訴我?”楚斐鮮少這樣嚴肅的同他父親說話。


    “我知道你早晚會猜到。隻是希望你聽到我說的話後能保持冷靜。”楚肅並沒有多驚訝,甚至連沒有都沒有跳一下“清悠父母的死乃皇上有意為之,且,太子一直參與其中。”


    楚斐曾猜想過楚肅一定瞞了他什麽重大的事兒,卻是也沒想到竟是如此。一時他他呆愣在原地,沐子玉對悠兒那樣好怎麽會……!“爹,是不是搞錯了?”


    靜默了一刻,楚肅一聲長歎,他想起了查明一切哪一個夜晚他也是和楚斐一樣難以置信,他不信齊明帝昏庸至此,現在斐兒也不信,不信當朝太子如此絕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事情我查了兩年,又用了兩年的時間確認。還有……也許悠兒已經知道了皇上害了她一家。”楚斐頓了頓又道“悠兒對太子無男女之情,太子卻不盡然。他二人若是結為連理,怕是哪日事發那便成了一生的糾葛。”


    楚斐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答的楚肅,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如何回到了自己的書房,他的腦子裏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悠兒父母的死那皇上有意為之,且太子參與其中。


    一邊是十幾年視如親妹的親人,一邊是相知多年的未來君主,楚斐內心揪扯不休。而且楚斐突然意識到一件可怕的事終有一日清悠會知道沐子玉也是自己的殺父弑母的仇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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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悠帶著素衣和絳妝快馬加鞭趕往了碧雲寺,到達的時候還未到午時。碧雲寺外有一個小尼姑在樹下顯然等了好一會兒了,她時不時地翹腳朝著遠處望望。終於看到清悠幾人策馬而來,連忙這小跑著上前去。


    “郡主你可是來了,小尼都等了你好半天了呢。”灰衣服的小尼姑拿過清悠手裏韁繩,係在了樹上,領著清悠幾人進了碧雲寺。靜寧師太的禪房很是偏僻靜謐,左拐右拐,又走了近一盞茶的時間才到。


    “郡主,您進去吧。”小尼姑帶到了轉身就走了,剛走了兩步他又不太放心的扭過頭來,心底想了想還是對著清悠交代了一句“隻是師太身子不大好,切莫讓師太太過勞心。”說完就走出院子。


    素衣和絳妝守在了門外,清悠推門走了進去。靜寧師太的禪房十分簡單,一張木桌子四把椅子,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禪子。繞過屏風,清悠看到靜寧師太靠著床頭坐著,一張容顏十分蒼白,眼窩深陷,眼神也不似從前那般溫和而神采奕奕,她抬頭看向清悠的時候甚至還有一些恍惚。


    “師太。”清悠走過去,在她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幾日不見,怎得病得這樣重?”


    靜寧師太虛弱的笑了一下,沒有回答清悠“我今日叫你過來便是讓你取走屬於你的東西,伽藍殿雖是個不錯的地方卻也不能總放在那裏。”說完靜寧師太站了起來,清悠看著靜寧師太的腳步有些不穩連忙上前扶著。


    靜寧師太原本邊穿戴好了,她理了理身上的禪意對著清悠虛弱道“走吧。”


    “師太。”清悠蹙著眉頭,靜寧師太如此虛弱清悠實在不忍讓她再次奔波,且從這裏到伽藍殿還有還一段的路程。靜寧師太著病的太奇怪了……


    靜寧師太知道清悠心中的想法,搖了搖頭“伽藍殿乃寺中重地怎麽留你單獨在那裏。我也有幾日未去哪裏,不知還能再去幾次。”


    清悠看著靜寧師太心意已決,也不再阻攔。隻扶著她出去了,門被清悠打開,素衣懂了清悠眼裏的暗示,也上前扶著靜寧師太,手指悄悄地打在了靜寧師太的脈搏上。


    這條路好似變長了,清悠幾人走了兩刻鍾才到了伽藍殿。今日沒有什麽達官貴人來這裏進香,伽藍殿內隻是一些碧雲寺內一些尼姑。


    “靜寧師姐。”一個麵目慈善、體型微胖的尼姑走了過來,對著靜寧師太行了一個禮。她身後的好幾個小尼姑紛紛也跟著過來對著靜寧師太行禮嘴裏看著靜寧師姑。那個微胖的尼姑又問道“師姐今日身子不爽,怎得還來這裏?”


    “靜慈師妹,各位師侄。”靜寧師太也回了一禮“故人之女前來,心中欣慰。帶著她來這裏,想要單獨與她講一講佛法。”


    靜慈師太也是個好說話,聽了靜寧師太如此交代,立即帶著殿內的小尼姑統統出去。臨走還對著靜寧師太說著“師姐注意身體,切莫太過操勞。”


    清悠和素衣扶著靜寧師太坐下,絳妝不知道送哪裏端來了一杯清水遞給了靜寧師太。


    “你去佛像後麵,在最下方中央的位置有一個指甲大小的凸起,按下去,然後將這塊兒玉石放到升起的凹槽中。”靜寧師太喝了一口水微微喘息著。


    清悠走了過去依照靜寧師太所說一一做了,隻見從地板處升起一個平台上麵放著一個紫檀嵌金邊一本書一樣大小的匣子。清悠看著那個匣子隻覺得有些熟悉,卻是想不起在哪裏看到過了。匣子並沒有上鎖,是輕輕地扣著清悠伸手輕而易舉的就把它打開了。


    盒子裏並沒有藏寶圖什麽,裏麵隻靜靜的躺著一本手劄還有一塊玉牌。清悠立在原地盯著盒子裏的手劄看了好久,手劄的封麵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那字跡是清悠曾經最最熟悉。緩緩伸出手,拿起那本手劄還有玉牌,將他們放到了懷裏。清悠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又把一切恢複了原來的模樣,她從佛像的後麵走了出來。


    靜寧師太原本還想勸清悠放棄報仇隻是看著她盡管十分壓抑眼中還是忍不住溢出的恨意,她知道在多少也是多餘隻是低聲歎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靜寧師太沒有讓清悠送她回去而是喚來慧明,也就是剛剛的那個小尼姑。


    回去的路上清悠幾人沒有像來時的那般瘋狂趕路,速度也就慢了不少,等到清悠回了齊都的時候已經華燈初上,因為蓮夕節將至大街上熱鬧非凡,甚至比過年的時候還有喜慶熱鬧。


    “絳妝,你不是愛玩麽?去和素衣一起去街上逛一逛吧。我也自己走走。”說完跳下馬,鑽進了人群中。


    絳妝扭頭看著素衣,像是在詢問素衣接下來要怎麽做。素衣聳聳肩,小姐怎麽交代怎麽做唄。小姐一心想要自己靜靜,她們跟著也沒什麽用。


    “糖葫蘆多少錢啊?”清悠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走過去吊兒郎當的問著。


    小販一看清悠穿的是綾羅綢緞,戴的是赤金的頭麵,心裏一樂來的是個有錢的小姐啊!笑嗬嗬的連忙道“小姐,三文錢一支。”


    清悠聽了卻是眉頭一擰,聲音拔得老高“三文錢?!我昨天買了一直還兩文錢呢!你這兒怎麽那麽貴啊?”


    小販顯然沒想到這個小姐這麽小氣,貴上一文錢也要喊上一喊,心裏使勁兒的撇了撇嘴,臉上還是陪著笑臉“小姐,我這兒的糖葫蘆是滿街上最大嘴甜的,這貴上一文錢不算貴的!”


    “你是賣糖葫蘆自然說自己的糖葫蘆是世上最好吃!你……”清悠的“據理力爭”並沒有進行到底就被人打斷了


    “平日裏你摔一個白玉杯就夠幾屋子糖葫蘆了!沒事兒難為人家做什麽!”那人說著自己拿了兩支糖葫蘆,自己一支塞給了清悠一支,扔給了小販一個碎銀子拉著清悠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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