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孤當日給你的評語麽?”弘皙倚在軟榻上笑吟吟的看著魏珠兒,“一張巧嘴偏行離間之事,前一次是皇瑪法和孤,這一回又攀咬出一位公爺,孤不知是該誇你是顆蒸不熟煮不爛的銅豌豆,還是該罵你一句膽大包天的作死!”


    “天坤公公,”弘皙一指魏珠兒,“掌嘴,省的他哪天死在這張嘴上!”


    掌嘴算是小懲,以弘皙和魏珠兒的天壤之差,就算打死也算不得罪過,之所以掌嘴自有算計――鄭春華之事既然不可避免的發生,就要努力讓後繼在自己的掌握中發展!


    早已破身的鄭春華能瞞過康熙勁兒冊封為貴人想必還是有些心計的。《純文字首發》如何對付有心計的人呢?其一,秀才遇到兵的蠻不講理。打狗還需看主人反過來就是懲奴羞主,以此為開頭,縱有千般算計總挨不過泰山壓頂,一次次的傾軋打壓之後自然就知道惹不起躲得起的道理。


    到時候因懼而威,手一指“滾的遠遠的”,嚇死她都不會再跟阿瑪見麵!


    其二,一番智鬥後的既生瑜何生亮。與魏珠兒的兩次見麵足以確定這小太監同樣是不甘寂寞的主兒,美人心計外帶滿腹忌恨的奴才,想來自己必定是被釘上“對頭”銘牌的。


    後宮嬪妃如何展露心計總脫不過“同床”的範疇,乘罪飽之時求其所欲。那就太好了,另一個時空裏,太子能與冊封貴人的鄭春華再續前緣,除去太子的“癡情”還有鄭春華的門前冷落寂寞春閨。有所求必定有所動,若能把康熙迷得君王懶早朝,鄭春華還有時間去接待阿瑪?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天坤竟然不為所動!


    “殿下,皇上的旨意是請您去長公主府,宮裏這些小事自有慎刑司處置,”天坤朝著弘皙微微躬身,隨即朝著四個抬著軟榻的太監狠狠一句:“還不快走,誤了太孫的大事,老夫剝了你們的皮!”


    軟榻晃悠悠向前,弘皙的臉卻漲的通紅,握著遏必隆刀的手掌猛地收緊,抽刀在手,想都不想抬手就砸向天坤的後腦……自來到這個世界,自接受了新的身份,尊貴已經滲透到骨頭縫裏,忤逆?打丫的!知道你是高手,爺玩陰的成不成?


    高手也不能裝b,類似的聽風辨器,天坤本以為頭都不用回的,可抓到在手在發現自己錯了,也虧得他反應快沒有抓實,否則手指頭必定掉了,幾班如此鋒利的刃口還是輕而易舉的割開了手指。


    “太孫殿下!”


    持刀在手的天坤的臉上閃過一縷怒色!


    像他們這樣的老供奉宮裏一共就八個,分別以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命名。本來就是江湖高手自願入宮,連皇上都是客客氣氣的,否則李德全也不會向他求情。時間久了,他們也覺得自己有了尊貴氣,但弘皙的做法顯然顛覆了他的想象,他甚至沒有心思去想止血的事!


    “怎麽?以為自己的賤命上掛著一個天字就了不起了?”弘皙冷冷的瞥了天坤一眼,“走出皇宮,你或許會是宗師級的人物,徒子徒孫一幫人伺候你老人家,眼珠子都能長到頭頂可既然進了門,你就是奴才!”


    “奴才!懂嗎?”弘皙的表情除了輕蔑再無其他,“狗一樣的東西,主子可打可罵,著急了殺你都不要理由!”


    天坤的肺都要氣炸了,臉色也由紅有了轉黑的趨勢,滴血的手指也在慢慢的攥緊,他真的很想一拳打爆弘皙的腦袋,再把那張信口雌黃的嘴巴撕下來,用腳碾的粉碎。


    可他不能,也不敢,就像弘皙說的,進門之後就是奴才,盡管這個奴才很風光,皇上將自己的家人接到京城,賜宅賜地每年還有大筆的銀錢。但他更知道風光的背後就是牽絆,一旦自己有所異動,滿門抄斬是必須的!


    有所選便有態度,天坤努力的擠出幾分笑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確是老奴錯了,老奴現在就是將功補過!”


    鬼魅再現,突兀出現在魏珠兒身邊的天坤隻一巴掌就將魏珠兒整個扇飛了,人在空中紅色的鮮血與白色的牙齒就噴了出來,弘皙確信,這老東西的舉動必然像向自己示威,可憐的魏珠兒也被當成了自己!


    東華門外,侯著皇太孫的人馬早已翹首以盼,額爾端華更是焦躁不安。


    他們也聽說了剛剛發出去的幾道聖旨,其中就有皇太孫為何彪所傷,看弘皙被軟榻抬出來忙不迭的過來接手。


    “殿下,您沒事吧?”話一出口,額爾端華的眼圈都紅了。


    “額爾統領,瞧瞧你這表情,你是擔心孤的傷勢還是擔心額娘回去撥你的皮啊!”弘皙淡笑著打趣一句,擺手道,“放心吧,孤沒事!”


    “我就知道!”輕微的不和諧自然是綠珠,看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禍害遺千年。而她的貿然發言自然也吸引了天坤的主意,眼神微眯,似乎是在掂量這個女人的分量和身份。


    綠珠又何曾是好脾氣的,尤其是現在的綠珠,武者天生的敏銳讓她本能的察覺出天坤的敵意,眼皮一翻,狠狠的瞪過去,“看什麽看?死太監!”


    喝!天坤險些被這話氣成了腦溢血,心說這都是什麽人啊,太孫如此有情可原,一個嬤嬤,縱然是有些底子也是嬤嬤,她也敢對自己放肆?眼睛一瞪,“大膽女娃,誰是你的傳承嬤嬤,莫非沒教過你尊老讓賢?”


    “我呸!”千萬莫把綠珠當成什麽名門淑女,十幾歲就闖蕩江湖的什麽人沒見過什麽粗口沒聽過?惡狠狠啐一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你這斷子絕孫的配讓人尊敬?”


    “混賬――”天坤鬼魅樣出現在綠珠身前,抬手就要將綠珠立斃掌下!


    他準備拿綠珠立威呢,是謂螻蟻雖小也需亮爪牙,真要什麽人都敢對他橫眉立眼,奴才豈不成了灰孫子?


    如此詭異的身法卻是把綠珠嚇了一跳,她自捫絕對做不到這一點,可她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主,一聲嬌吒,左手反掌上架,右手兩根春筍樣的手指直戳天坤的雙眼,完全是一幅兩敗俱傷的打法!


    可天坤又豈能讓她如願,足尖點地,身子就像被線扯著的風箏倏爾遠離,正待進步,心中警兆一起,人就勢撲倒在地!


    “砰!”


    一聲不大的響聲之後,火燙的彈丸擦著天坤的後背打在宮牆上,朱紅的牆麵上登時就出現了左右腦袋大的一個深坑,圍繞中心點更有無數蜘蛛網樣的裂痕!


    開槍的自然是魚兒,他時刻防備綠珠不假,可殿下既然把她留在身邊自然有留在身邊的道理,防備無形中就增加了外延。可這老太監快的都不像人,若不是太陽當頭四兒都要把他當鬼魂了,於是本打算的嚇唬在情急之下,走火了!


    “小輩,爾敢!”爬起來的天坤更怒,試問他何曾如此狼狽過,正待――“住手!”弘皙自軟榻上一躍而起,“天坤,若是驚動皇瑪法,莫怪孤扣你一頂你意欲行刺的帽子!”


    “殿下,你――”能當麵顛倒黑白扣帽子,天坤氣得說不出話了!


    “孤就是信口雌黃,你奈我何?”弘皙頗有幾分小人得誌的卑鄙狀,對著魚兒一招手,“魚兒,把槍給孤!”


    要有槍!魚兒的實驗再次驗證了前世常熟的那句:武功再好,一槍撂倒!


    “滾!”鬱悶的天坤怒吼跺腳,腳下的石板帶著響聲裂開三塊,而自袖口甩出的一塊金牌也嚇退了東華門那些忠於職守的侍衛,五龍令,您老人家就是傳說中暗侍衛了,以身試槍,果然如傳說中一樣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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