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距離二人最近的商玄垂眸飲酒,注意力卻在他們身上,此時餘光暗凝在二人麵上。好


    片刻後,姒離放下酒爵為難斟酌了片刻,才歎笑看著商白道:“殿下對王妹關切之意,寡人感激不盡,隻是事情一言難盡,若殿下答允,不如等散了宴席,再到後堂詳談告知,莫因此事擾了殿下設宴的一番雅興。”


    這姒歡問題當真非同小可,商白方才本是試探,如今驗證了,麵上倏然露出歉意,故作自己唐突,端起茶杯賠罪道:“孤有些擔心公主,一時心急,未想到險些壞了姒王宴會興致,真是糊塗!孤以這茶賠罪!”說完便雙手捧著滿杯飲下。


    姒離笑了笑,旁邊婢女給空杯斟滿了酒,再次端起酒爵對他一舉:“能得殿下關心,是王妹的福氣,寡人心裏高興,殿下何罪之有!請!”


    商玄聽到這裏一笑,才暗收回視線,仰頭喝了杯中酒,轉眸繼續笑看著大廳中央歌舞。


    隨後商白再未提及此事,隻不時說一些宴飲狩獵,底下陪宴的商玄和幾位王子偶有附和,其樂融融,賓主盡歡。


    一個時辰後散去了宴會,二王子、四王子五王子與皆相繼告辭離開,商玄因商莊王王令,姒離在商國期間,他須相陪,便繼續留下。


    殿內未幾便走得隻剩下了宮婢,內侍和他們三人,脂粉香和酒香仍然彌漫在殿內各處。


    商玄見此情形,起身走到案前道:“小弟先行退下去前院等待,兄長和姒王商議完國事後,小弟再來。”


    商白聞言失笑,抬眸看著他道:“三弟不必規避,父王當初下令是讓你我共同處理此次簽署盟約的事情,姒王要與孤說的事情,你自然該知曉,隨姒王和孤一同去後堂議事。”


    商莊王的命令並非如此,商白和姒離若要商談秘事,他本不該在場,如今商白要求,商玄隻能恭敬領命:“小弟聽兄長安排。”


    商白這才笑轉向姒離,邀她一同起身離開席坐,向接待親近賓客的後堂走去,商玄在後跟隨。


    後堂內,宮燈明亮,無一處處在昏暗中,就連犄角旮旯亦被照得清晰可見。


    姒離與商白共坐在硬塌兩側,商玄站在旁邊陪立,宮婢為三人斟了茶後便退出。


    姒離這才看著商白麵色沉凝,歎息道:“王妹能得殿下厚愛,於商國和姒國是件天大的好事,寡人受寵若驚,若是未曾有三個月前的那場病,寡人該歡喜,並立即答應殿下。”


    商白麵上笑意微散,露出了些許談及重事的肅意,意有所指問道:“公主的病如今可徹底痊愈了?”


    姒離苦澀一笑:“若說痊愈,也算是痊愈,隻是不像頭疼燒熱般好了便無事。”說著話音頓住,一時緊鎖了眉頭,死在猶豫怎麽將接下來的真相告知他。


    究竟這姒歡有什麽問題,竟讓他欲言又止?商白眸光暗閃,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王上不妨直言,公主出了什麽事,若孤能做些什麽,盡管開口。”


    姒離黯然歎息,片刻後搖了搖頭:“王妹的情形,誰也沒有辦法!這一個半月亦是再等姒國他們治療的情形,所以寡人才遲遲不答複殿下,隻是不想讓殿下失望。”


    “哦?”商白怔了下,當即放下茶杯問道:“這便是你讓孤先暫莫做決定的原因?”


    姒離點了點頭,臉上全是憂愁,這才抬眸凝視他如實道:“王妹本與寡人相貌有八分相似,殿下想必聽姒秦說過。隻是那場病後,王妹容貌盡毀,臉上疤痕如那麻點密集,若夜裏看去,與那鬼刹無異,她從小被寡人嬌寵,性子驕縱,但還算得體懂事,此事後,性子更是大變不,令寡人這個做王兄的都無法容忍。


    這次來商國前一日,她下令無緣無故打死了兩名婢女,寡人無法,隻能嚴懲將她禁足在了秦陵,為列為先祖守靈至寡人回國。”


    姒歡怎可能會毀了容貌?商白心頭懷疑,三個月前姒紀確實對他說過,姒歡染病在湯沐邑靜養,隻不過病症是臉上出了尋常的疹子紅斑,根本不可能毀了容貌。姒紀不可能欺瞞,難道是姒離為了讓他自己主動放棄姒歡,故意冒險誑語?


    如今不見姒歡其人,真假如何全是他一人之言……


    就在此時,房門外傳來了內侍的恭敬聲音:“回稟殿下,相爺公子鳳蘇來訪。”


    商白思緒一斷,陰柔的眸底詫異一閃光芒,鳳蘇怎會現在來訪?


    姒離見他欲出口推遲接見,收起了麵上沉黯,一笑道:“丞相府公子深夜來訪,隻怕有重要緊急之事,殿下先傳召他把,王妹的事情稍後再談。”


    說完便要起身要離開這間房規避,商白急忙笑聲阻止:“姒王且坐,孤與鳳蘇熟識,他見孤要說的事情也就那麽幾件,沒什麽不能聽的。”


    話音剛落,房門外頓時響起了一陣哈哈大笑聲,“殿下說得不錯,王上不必離開,鳳某今夜的事情沒有王上還解決不了。”


    商白當即笑道:“進來吧!”


    鳳蘇走入後,對著三人先恭恭敬敬行了禮。


    到他時,商白看他一臉吊兒郎當,皺眉擺手斥笑:“起來吧!在孤麵前裝什麽樣子,你是何模樣,孤還不清楚麽,日後見了孤不想行禮便不必,孤這裏沒那麽多虛的。以後少惹丞相生氣就夠了!”


    鳳蘇嗬嗬一笑,登時便站直了身子,自顧自尋到房內得一張椅子坐下,一副浪蕩子的模樣隨意坐著:“知鳳蘇者殿下也。”


    商白皺眉問道:“有什麽事不能白天來?非得挑半夜!”


    鳳蘇聞言臉上的笑頓時變得扭曲鬱結:“被老頭子罵了,心情不好,就想來找殿下說說話,沒想到殿下今日宴請姒王,我隻好在府裏麵等著,一聽到宴會散了就趕緊去找殿下,可殿下又來了這裏,我隻好趕緊追過來。本來想一直在房外等姒王離開後再見殿下,隻是想不到殿下和王上談論的竟與公主有關,我忍不住必須要進來說兩句。“


    商白狐疑怔了下,笑看他:“你要說什麽?難道與公主有關?”


    鳳蘇眸光閃爍看了看姒離,商白見他這副遮遮掩掩得詭異眸色,再次問道:“究竟是什麽事?”


    鳳蘇猶豫了下,眸底露著些許討好的笑,先看向姒離道:“鳳某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姒王可能不知道,但切莫因此動氣。”


    姒離訝異笑點了點頭:“嗯。”


    鳳蘇這才凝視商玄道:“方才姒王說公主麵如鬼刹,疤痕密布確實是實情。”


    他隻不過在姒國做生意,根本沒有可能見到姒歡,怎敢如此篤定?本隻是與姒離在此事上是否算計的事情,他如此一說又開始撲朔迷離起來,商白百思不得其解問:“怎麽一回事?”


    一旁的姒離亦是相同詫異。


    鳳蘇聞言似是想起了什麽,桃花眼一閃世事無常的複雜,笑著對上姒離和商白的視線,說出了一件說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在回商國前,鳳某日日與公主見麵。”


    商白詫異一震,看他麵色不是隨口胡謅,而且當著姒離的麵,他也不能空穴來風的胡言,旁邊姒離的麵上全是震驚和對姒歡的急氣,一時心頭有了不好預感。


    姒歡背著姒離認識了鳳蘇,而他根本不知此事,鳳蘇現在的情形,分明是已對姒歡情根深種,怕是從丞相那裏聽到了什麽風聲,才刻意選了今夜來此,更在他還未出口決定前打斷,鳳蘇不會騙他,姒歡的容貌定然是被毀了,前如走火入魔般非占有姒歡的心頭像被澆了盆涼水,瞬間欲\\\\\\\\念消弭冷靜了下來,商白掃過麵色發沉的姒離,看向他問道:“公主久居深宮,你怎可能每七日見一次?此事,你需要給姒王一個交代,若姒王不滿意,孤也絕不會顧念私情。”


    鳳蘇苦笑了笑,點點頭:“今夜來此就是要給姒王交代。”


    姒離沉著麵色,轉眸還算平靜看著他問道:“你在姒國王都為商,歡兒遠在宮闈,從不獨自踏出王宮半步,除非有寡人帶著,是如何與她有了接觸?知道她容貌變化,你們相識至少已有四個月,四個月前寡人剛剛派人送她到了湯沐邑。”


    鳳蘇聞言麵上露出了欽佩笑意,突然站起身,撩起衣擺雙膝跪在了他麵前,姒離皺了皺眉,嘴角冷沉抿住。


    鳳蘇麵不改色笑道:“姒王猜測得不錯,鳳某初識公主是在她去了湯沐邑七天後。湯沐邑的邑令與鳳某有買賣往來,那次去湯沐邑與他商議生意時,無意偶見了公主天顏,自此鳳某是茶飯不思,犯了相思之症,用盡了百般辦法,才買通了湯沐邑能夠進入內苑,漸漸與公主熟識了起來,便日日相見,形影不離。”


    一旁的商白聽著眸色暗沉,他言語說得輕巧,發展到這般情形,隻怕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腦中閃過姒離的那幅女子畫像,再看著眼前姒離的幽美俊容,心頭一陣絞扭,發覺自己竟有絲妒恨。


    鳳蘇亦是久經風月之人,能讓他徹夜不眠,不思飲食,姒歡未毀容前有多美貌可想而知,竟是被他捷足先登,偏偏現在還毀了容……


    姒離不露怒氣,依然平靜盯著他問:“歡兒年紀對有些事情正似懂非懂之際,你們進展到了什麽地步?”


    鳳蘇麵色突然一紅,桃花眼底流光溫柔閃動:“王上但可放心,鳳某喜愛公主,自不會做傷害公主的事情,非明媒正娶之前,絕不會做那不軌之事。”


    商白明顯見姒離鬆了口氣,端起茶杯繼續飲用。


    鳳蘇說完後對著她恭敬伏拜下去:“還請王上同意讓公主下嫁於鳳某,鳳某願傾盡自己家資作為公主聘禮。”


    姒離聞言不置可否,轉眸看向商白歉意道:“寡人管教不力,未曾料王妹竟坐下這等私相授受之事,愧對殿下,本以為她容貌盡毀,已無資格做殿下王後,若殿下喜愛,將她送來做個妾侍亦好,寡人猶豫到如此方才給殿下答複,現在王妹已是心不淨,未來她如何,便交由殿下處置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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