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事情讓雨芝憂心不已,她一個人在書房呆得鬱悶,便出了房門,慢步走走,不知不覺中竟然到了沙棘的門前,這時正是烈日當空,想沙棘應該去做事了,到這裏也無意,低頭正要走開,與沙棘同住的小廝卻迎了出來。


    “少爺到這裏來,可是有什麽吩咐?”那小廝拱著手,用眼瞧著雨芝。


    雨芝見他還留在屋裏,不知道沙棘在不在,要是他在,叫他出來聊聊也好,雖然他不能做自己的姐夫,可這人生性憨厚,倒是個可以交往的人。


    誰料那小廝卻搖了搖頭:“少爺還不知道啊,沙棘已經離開的了。”


    “什麽,他離開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聽說沙棘離開了,雨芝這心裏可是又多了一份失落,看來姐姐可是傷透了他的心了,想想也是,這要是自己,也不會再留在這傷心地了。


    可是不對啊,這沙棘可是錢家的家生奴才,雖然在這裏他已經沒有什麽親人了,可他還是不能這樣一走了之的,這要是有人追究起來,他還真是有點麻煩了。


    那個小廝用奇怪的眼睛看著雨芝,這個少爺平時跟這個沙棘也是不錯的,怎麽沙棘離開這裏,他竟然會不知道:“大小姐成親那天,天還沒亮,沙棘就走了,他沒跟少爺說過嗎?這可是糟了,他這跟誰也沒說,會不會把他當成逃走了……”


    他們倆個都明白,要是按著逃走了的說法來處理,可是要抓他回來的,就是他自己回來了,也是會受到懲罰的。那個小廝緊張的看著雨芝,他不知道自己跟她說這些,會不會給沙棘帶來麻煩。


    雨芝也不想讓沙棘受到為難,雖然雨遲耍弄了他,可自己對他可是沒有惡意的,正相反,她可是想把他當成朋友來對待的:“他……我當然知道。是我讓他出去的,要是有了他的消息,你來告訴我一聲……”


    雨芝知道,現在對這個小廝說這話,他也是明白自己在說謊了,可又不能明白的告訴他,自己這是在包庇沙棘,隻要他裝做不明白就好,可是要是沙棘真的有事情,還得讓他來告訴一聲,也免得那個憨憨的沙棘吃虧、受苦。


    那個小廝跟沙棘相處的不錯,見雨芝並不知道他離開,自己多嘴把事情說出來了,這心裏就緊張起來,唯恐雨芝派人去捉他,可現在聽雨芝把事情攔下了,這心裏可是感激的很,就算沙棘哪一天又回來了,或是被人發現逃了,這也有話說了,他忙替沙棘謝恩。


    見沙棘不在,雨芝漫無目的的向帳房走去。


    可她沒有看見,在簷下納涼的小春子。他一直看著她一步步的走遠,那濃濃的黑眉毛皺了起來,他慢慢的搖著手中的蒲扇,陷入了沉思。


    雨芝漫步到了帳房,見隻有陶先生一個人在屋裏呷著茶。


    這陶先生在錢老爺過世時,曾替雨芝為錢老爺守過靈,雨芝早就應該過來道聲謝謝了,可最近家裏事情太多,一直都沒能過來道謝,想到這裏,她踱了進去。


    見雨芝進來,陶先生忙起身讓坐,雖然是熱情接待,可卻沒有一點兒的驚異,好象他早就知道雨芝會到他這裏來。


    雨芝見他並無驚異之態,想著他應該知道,按理自己是應該來這裏看看、道聲謝的,也就恭恭敬敬向他道了謝:“先生替我為父親守靈,早就應該來先生這裏看看,道聲謝,可最近家裏事情太多,今天才來向先生說聲謝謝,先生不要見怪。”


    陶先生也隻是客氣幾句,請她坐下:“少爺不必這樣客氣,我跟著老爺十幾年的情份,為老爺守上幾夜,也是安慰了自己的思念之情了。隻是這家裏現在亂成這個樣子,少爺可是有什麽打算?”


    他這可是說到實在處了,現在錢家可是夠亂的了,也正是因為這樣,雨芝才這樣的心煩意亂,聽他問到了讓自己頭痛事情,倒是想請教一下他,現在怎麽辦才好:“我也隻是瞧著,什麽事也伸不上手,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


    陶先生淡淡的笑了,他怎麽會不知道,現在是趙家父子把持著錢家的家務,他這個少爺不過是個擺設而已。可他跟雨芝還沒有那樣的熟悉,也沒必要說實話,那樣也太傷人了:“少爺還年青,過兩年曆練曆練就好了,這裏裏外外的,以後還得靠少爺支撐著。”


    雨芝聽這話,也隻是客套,要想讓這個在外麵奔波了多年的人來幫自己,隻怕還得在他他的心裏留下好印象:“先生可是跟著父親在外麵奔波久了的人,我這心裏,總想著和先生學著點辦事的道理。”


    陶先生還是不肯就幫她出主意:“我也隻是瞎混,要是有什麽事少爺用得著我的,盡管吩咐。不怕您笑話,我跟老爺也攀得上是摯友呢。老爺平時有個什麽沒處說的話,總愛跟我說。要是少爺不嫌我愚笨,有什麽話也隻管跟我說。我這裏是個悶葫蘆,盛得下,卻是倒不出的。”


    見他還是不肯直說,雨芝還是客氣的請教他,雖然自己是少爺的身份,可是真有本事的人,心氣總是傲慢一些,怎麽會管你這些地位上的事情,最多給你個敬重,不軟不硬的對付了事。


    要想用這樣的人,還真得下點功夫,劉備請諸葛亮也得三請不是,自己可不是什麽皇叔,低聲下氣一點兒,又有什麽關係。


    雨芝拱了拱手,慎重的想著要說的話:“我從小時起,就很少見到父親,現在就是想見也見不到了,這可謂是人生的憾事,若是先生不惜勞乏,雨芝想聽聽他老人家的事兒。先生可不可以跟我說說,父親在世時的所做所為,也讓雨芝能夠如見親麵,以慰心際。”


    陶先生被她這一臉的真誠打動了,他到這錢家來,也正是想看看,這錢老爺可是還有能繼承家業的人沒有,現在看來,這個“少爺”倒還是個可塑之才:“天下父子哪有不相親相近的,血脈相通啊。要是少爺想聽,陶某倒是願意說說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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