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兒見香蒲為自己解了這個圍,不由得心生感激,她端過碗來,剛想遞給夫人,卻想到沒有拿糖來,忙去床邊取放糖的小瓷瓶,看看裏麵已經不多了,把裏麵的糖都倒了進去,回手把瓷瓶交給墾兒:“這裏已經沒有了,仔細的洗好了,再裝一瓶來。”


    墾兒忙接了過去,有她的吩咐,哪裏敢耽擱,出去就將那瓷瓶洗幹淨了。


    夫人伸手去蒔兒手裏接藥,嘴裏隻叫了一聲“燙”已經把個藥碗碰翻在地,那藥湯也潑了一地,地上的磚頓時燒成粉末,連蒔兒的裙子也濺出了幾個洞兒。


    屋子裏的人頓時都呆在了那裏。


    香蒲突然叫道:“這是什麽藥,快去拿了那郎中來,”


    一時蒔兒緩過神來,淚眼汪汪地看著夫人,夫人瞄了她一眼,也怒嗬著:“去看看那個郎中走了沒有,”


    等屋裏沒了別人,夫人隻用眼看著蒔兒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在說這事情是她做的。


    蒔兒滿心的委屈,可是想要解釋清楚就難了,她一撩裙子跪了下來:“姐姐是在懷疑我嗎,我現在隻有姐姐這麽一個親人了,自從父母死後,借居在這裏,無時無刻不感激姐姐收留的恩德,沒有一處不是想著姐姐的,現在我連個親生的兒女都沒有,除了姐姐還能靠誰去,我怎麽會害姐姐。”


    蒔兒見夫人還是一臉的冷笑,就知道她認定了是自己在害她,她再也無法克製自己,一頭向床頭撞去。


    正在這時,剛好墾兒進來回話,見蒔兒撞向床頭,忙撲了過去將她一把抱住,可蒔兒的額頭上已經淌下血來。


    雨遲的葬禮還算隆重,可是卻沒有見誰為她落淚,瑟瑟的淒風苦雨之中,一行人離開了她那新建的墳墓,她往日的驚豔,一身的風流,如今也隻化成了這一抔黃土。


    而此時的錢家,香蒲已經打了個包袱,她將那張賣身契仔細地揣在了懷裏。


    今天她推說自己身上不舒服,沒有去為那位大小姐送葬,錢家留下的主子也隻有住在後院的帶著身孕的杏兒,這正是她逃走的大好時機。


    她悄悄地來到前麵找到留下來看守宅子的辛夷,辛夷讓她去後花園等著他,她忙轉身出來,可一想到就這樣走了太便宜錢家了,她在這裏出了多少力,臨走也得好好的撈上一把。


    一抬眼,見書房象是沒有人守著,她便轉到了這裏來,雖然是富有人家的書房,古玩玉器倒是有的,可那些都太笨重了,她還真就帶不走,這讓她歎氣了,她坐在雨芝的榻上,想著這位少爺每天在這裏坐臥,怎麽會一點兒值錢的東西也沒有,一伸手,將那榻也翻了一遍,雖說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可也算沒白來折騰一回,她不由得得意的笑了。


    可當她把一大把果脯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時,嘴裏還笑著:“還真想不到這裏竟然會有荔枝做的果脯,正巧忘記帶吃的,這個也好在路上當個嚼頭。”


    諸位看官,你可看明白了,這果脯可就是那位大小姐送給雨芝的龍荔啊,這個丫頭可是作惡做到頭了。


    後花園的荼蘼架下,等著辛夷來接她,雖然她一向討厭這個一身娘娘腔的小廝,可現在她沒有更好的選擇,出門在外,總得有個男人照映著才好。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辛夷的人影,她心裏不由得起急,一伸手又掏出幾個果脯送到嘴裏嚼著。


    正在這時,隻聽到一陣的嗬斥聲,杏兒被被兩個美豔的女子推推搡搡的帶了過來,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織珠和蘇子。


    見此情景,她嚇得直向荼蘼架下縮去。


    聽到她的的嗬斥,香蒲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瞪大眼睛向外看著,隻聽得蘇子罵著:“要不是看著你有著身孕,我現在就挾著你出了錢府了,你還不快點走。”


    杏兒還想求她們放過她,可是哪裏容得她說話,直被她們帶出了花園。


    見她們走得遠了,香蒲這時也不再等辛夷,她也出了花園的後門,向城外逃去。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到城外,辛夷就帶著人在那裏等著她呢,見了她不由分說直接綁了起來送回了錢家的柴房裏,當然她身上的那個包袱也就落到了辛夷的手裏。


    夫人帶著一家人剛從雨遲的墓前回來,就有人來報,說香蒲想要逃走,已經在她身上搜出了她的賣身契,夫人頓時是勃然大怒,她可是早就想收拾香蒲了,隻是她還有些用處才沒有動手,現在聽說她竟然想跑,還帶走了自己的賣身契,她焉能放過這個奴婢,當時就要將她帶來問話。


    此時雨芝在一旁忙攔住夫人:“母親何必為一個丫頭動這樣的肝火,今天為姐姐的事情已經夠辛苦了,還是讓她在柴房過一夜,等明天再發落也不遲。”


    正在這時,丫頭麗兒來報,說杏兒不見了。


    夫人聽了就是一瞪眼:“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當時你在哪裏,”


    麗兒閃著眸子,躲開夫人的目光:“奴才剛好去前麵為少奶奶取東西,回來時就不見了,剛開始還以為是少奶奶一個人出去走走,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了還沒有回來。”


    夫人看著她目光閃爍,就知道她在說謊,恨得牙根癢癢,她一邊讓人將麗兒綁了,押在自己院子的門房裏,一邊讓家裏的人去找杏兒。


    秋雨連綿,夜裏的柴房又黑又冷,香蒲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對待,雖然她一向明白自己是走在刀尖上,時刻都有送命的危險,可她在夫人那裏一向都是錦衣玉食,現在還真是讓她吃不消。


    錢府裏的人打了火把,到處的尋找杏兒,她哆哆嗦嗦地聽著那亂哄哄的吵鬧聲,嘴角蕩起一絲冷笑。


    黑暗裏,她猛的一回頭,隻見石佳抱著一件男人的衣服向她走來:“姐姐是不是冷了,我這裏有件衣服,雖然還沒有做完,倒還是可以讓姐姐暖和一點。”


    說著石佳將那衣服向她的身上披來,香蒲嚇得一躲,叫道:“走開,你這死鬼……”


    這時柴房的門開了,雨芝和夢兒走了進來,香蒲此時已經分不清這是真的還是幻覺,她拚命的揮著手,叫著:“走開,走開……”


    雨芝讓夢兒將燈舉到香蒲的麵前,香蒲這才安靜下來,她大瞪著雙眼,看著雨芝,瘋癲的笑了起來:“少爺,原來是少爺來了,少爺把我的妹妹送到哪裏去了,她現在可好,你看我把她的賣身契偷出來了,她現在不是錢家的奴婢,是個自由的人了,”


    她說著向懷裏去取那賣身契,可是卻什麽也沒有摸到,那賣身契早就被辛夷拿去請功了,她找不到賣身契可是急了,又大喊大叫起來。


    雨芝看著瘋瘋癲癲的香蒲,心頭不由得一酸,同是人,可是她活得卻是如此的艱難:“那個有沒有都沒有關係了,香晴姐姐現在已經是自由的了,她和小川子都是自由的。”


    香蒲看著雨芝,張開兩手叫道:“他們都是自由的,他們逃走了,可他們怎麽能逃走呢,我不是已經求夫人讓香晴陪著大小姐出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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