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普通村莊,一群平凡而又質樸的村民,因為一個姓氏,因為和神聖有那麽一絲或多或少若有若無的聯係,而變得舉世矚目,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變得麵目全非。


    幾乎所有的房屋都被推到,一棟比一棟精致、美觀、舒適的精美而舒適的建築取而代之,大量的基礎設施在很短的時間內修建完畢,村中心的原來的那個曬穀場,已經興建起大城市才有的園林。


    一條條的寬敞的標準公路將擴大了十倍不止村莊,分割成一片一片即獨立又聯通的居住區域,越是靠近吳家的祠堂,越是靠近村莊的中心,就越是享有莫大的特權和地位,這種特權和地位不僅在村子裏得到了默認和擁護,即是到了外界,麵對任何一個高官和富豪,也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證明。


    不管是不是姓吳,不管是不是和新鮮出爐的神聖家族有沒有關係,在這個特殊的曆史時期,每一個人都收獲了巨大的利益。


    村莊的麵積不僅擴大了,一千餘的人口,在短時間內膨脹到兩三萬人,外界的成功人士消尖了腦袋都想在這裏有一塊立足之地,甭管是不是姓吳,隻要是這個村子的村民,有一席之地,都有許許多多不可諱言的好處和利益。


    財富像潮水一樣湧來,大量的資源促使著村莊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了這樣巨大的變化,在這裏,錢,那可能最不值錢的東西了,五花八門的鑽營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這裏已經成為一個盲點,一個真空,已經成了一個小小的國中之國,已經成為道德、倫理,國法、規則都約束不到的地方,除此之外,它還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成為某種可以讓人挺直腰板的底氣。


    可想而知,現在的這兩三萬新來的人口的來源有多麽的複雜。


    村民們驟然乍富,分享到了那麽一絲神聖的光暈,很快就在外界腐蝕下全麵淪陷,燈紅酒綠、權色美人、吹捧逢迎,沒有人能抵擋的了。很多人就這樣迷失了,墮落了,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變得麵目全非,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吹牛吹多了他們自己都信了,老虎皮扯久了,就真以為自己不是凡物了……


    淩晨的大雪一直下著,吳家的老祠堂的院子內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群,正屋的回廊擺著一張寬大的八仙桌,吳勝利一個人端坐在一張明代的太師椅上,他的幾個兒子孫子站在他身旁身後,等待著每天早上例行的節目上演,還有一群血緣關係比較的叔婆兄弟彎著腰,像伺候老佛爺一樣隨時等待老爺子的吩咐。


    四合院的回廊根本站不下這麽多人,一些關係比較遠,不那麽“受寵”的吳家人,在這個時候可不敢拿喬,隻能矗立在大雪下,迎立在寒風中,不過十幾分中,院子裏就站滿了雪人。


    要說搭一個涼棚,那就根本不是事,這座小院子外,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幹這種事,還有很多人盼星星盼月亮就像有一個走進去的資格,奈何吳勝利一直看這些死皮賴臉著給自己當侄子、當孫子的家夥不順眼,也就變著法的搓摩他們,他不發話誰敢有異議,身家性命都在這老頭子的手裏捏著,誰敢?


    香味夾雜的寒風彌漫,那是廚房裏的大廚們在整治著各種風味的小吃和早餐,還有幾個大姑娘小媳婦躲在拐角處的屋簷下,探頭探腦的瞅著這邊的動靜。


    吳勝利的一個咳嗽,一個眼神,他們都能讀出豐富的訊息,根本不用老頭張口,茶水、點心、煙鬥、護膝、火盆、帽子、披風……流水一樣,做的異常流暢,每個人都動作麻利,仿佛這寒風不存在,像是還置身在春天裏,有些人因為把了一把手,得了吳勝利的一個眼神,就興奮的滿臉通紅,那狗腿的樣子不僅沒有人鄙夷,反而引來說有人的妒忌和羨慕。


    時間就在寒風和大雪中到了早上七點四十分,站在院子裏的雪人已經完全看不清本來麵目,有幾個已經搖搖欲墜,但總是在最後一刻咬牙堅持了下來,沒有人敢稍有異議,一直到吳勝利將最後小杯黃酒喝下肚,才咳嗽一聲,頓時,所有人都忙活起來……


    堂屋門打開,滿屋子的牌位和畫像映入眼簾,流水一樣的祭祀用品拍出來,香案搭好,院子裏的雪人們才算是結束的考驗,走出院外,頓時又是一大群人圍過來為他們服務。


    八點一到,悠揚的鍾聲敲響,所有的孝子賢孫們排成四列隊伍魚貫而入,吳勝利換了一身明朝時的大紅官袍,舉著祭器,在現場演奏的樂聲中一步三搖的緩緩走出……


    今天是十五天一回的正祭,所以儀式就格外的隆重和繁瑣,院子裏的“孝子賢孫們”沒有摻和的餘地,唯一的作用就是跪在冰天雪地裏,看著嫡係的吳家人一個個走進祠堂,就連忙的垂下頭去,生怕讓人看見自己眼中那妒恨交加的神情。


    樂聲激昂起來,祠堂裏,吳勝利在旁邊人的殷勤攙扶下站起身,突然高唱一聲,“襄城吳氏第一百零五代孫,吳勝利敬告祖宗……今有後輩子孫吳晨成就神位,得享無上尊榮,舉世俯首,號令莫敢不從,嗚呼,辛哉!現又有神女降世,名曰:熙…………”


    這不倫不類的祭詞,吳勝利唱的抑揚頓挫,激動之處真是難以自己,屢屢出現的破音本應很逗,但現場的人卻聽的很是癡迷……


    這寒風,這大雪,都冷卻不了人們心頭的激動和火熱,與有榮焉,深深的激動和自豪燒的人滿臉通紅,雪地裏,跪伏的開始扣頭,一個比一個用力,一個比一個認真,無形的莊嚴和肅穆渲染出去,沒有資格進入隻能等候在門外的人,紛紛從遮風擋雪的所在走到冰天雪地裏,以表達自己的敬仰和尊崇。


    正是這樣的越來越激動和高度認同的環境裏,嗚嗚的警笛聲從四麵八方突兀的出現,人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和惶恐,而是憤怒!


    這是什麽人敢在這個時候鬧事,真是好大的狗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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