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時空亂流,無數個氣泡一樣的世界在這裏誕生、泯滅,一次泯滅的發生,必定在一個局部掀起一陣劇烈的時空海嘯,根據破滅的氣泡世界本身的質量和體積的不同,這樣的時空海嘯的程度和影響的範圍也不盡相同,但是,每一次時空海嘯到了末期,到了平靜下去的前期,就必定有一個或者漫長、或者短暫的時空漩渦出現。


    而新的氣泡世界就在這樣的漩渦中孕育!


    毀滅的盡頭是新生,一個完美的循環,世間的事莫過於此,不是嗎?


    自宇宙膨脹誕生的億萬年一來,這樣的過程一直重複,誕生和毀滅恒古長存,即使體積最大、質量最高、結構最穩定的主物資位麵,也逃離不了這樣的循環。


    這樣的時空亂流,這樣的誕生於毀滅,無不是宇宙最基本的規則和形態,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有了一個特例,有了一個越來越醒目,越來越不能忽視的特例,讓宇宙,讓宇宙最基礎的規則,很不舒服,很不適應。


    沒有上下,沒有左右,甚至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三位空間,在時空亂流的湧動中,在無盡的位麵世界的叢林中,有這樣一個巨大的氣泡穩定的懸浮在哪裏,它的體積已經不比四大主物資位麵遜色,它的質量甚至已經有所超出,就像體內生長出一個不容忽視的“腫瘤”,宇宙的“免疫係統”,自然將它格外的標注出來,並且運用自己的力量、色彩、規則去嚐試同化它,將它拉入正常的軌道上來。


    但是,這“腫瘤”內部居然還存在著另外一種同化機製,這種同化機製絲毫不比自身來的遜色,正是這種外來的同化機製促生出這課“腫瘤”的變異,這是什麽,這就是“病毒”!


    於是,兩種相互將對方標注為“病毒”的同化機製、規則在這“腫瘤”內部開始了劇烈的交鋒!


    一個要往左,一個要往右,一個極力渲染著神秘,一個極力渲染著真實……交鋒和碰撞的結果是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偏偏這腫瘤還異常的牢固,沒有兩個宇宙本源的支撐,卻有無數的生靈為它的存續和壯大提供源源不斷的支持,它自身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有著一個支撐它的“鋼筋骨架”,那就是係統!


    不能完全改變,又不能毀滅,這樣巨大的塊頭又不能將它割裂和驅逐……


    宇宙規則,宇宙意誌,可沒有什麽惱羞成怒的說法,這是一種泛意識集合,比較類似人自己的免疫機製,祂存在和行為的一切目的,都是為了宇宙的存續和良好自如的運轉,祂沒有自我,沒有喜惡……


    在所有選項都行不通之後,那就隻剩下一種,將它有限度的改變,以阻止它向“惡性腫瘤”的趨勢上發展。


    神秘與現實規則之間的退讓和妥協,就不可避免的發生。


    茫茫的宇宙中,巍峨的神龍不知道遨遊了多久,突然,他那蜿蜒、優雅的姿態停了下來,馬上,整個世界,浩瀚的太空,一切的星體和物資都開始顫動起來,這種顫動不是那種驚天動地的能量釋放,而是像果凍一般,顫巍巍的,晃晃蕩蕩,像是在下一秒就會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一條極其分明的界限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甚至這界限也存在於神龍的軀體中!


    然後,冥冥之中兩種截然不同的呼喚、呐喊、誘惑都作用在神龍的意誌上,宇宙中無上的地位,至高的力量,更高的生命層次……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唾手可得,隻要神龍選擇他們中的任何一方,並與另一方完全撕裂、隔絕,就能贏得最大的眷顧,最慷慨的獎賞!


    那宛如中軸線一般的分界從神龍的頭顱中央開始,一直蔓延到祂的尾部,兩種規則和渲染,兩種宇宙意誌發出的召喚,都強烈的撼動這祂的生命烙印,一種從中所產生的強烈渴望,趨勢著他去響應這樣的召喚,以完成這最大的超脫,以躍出水麵的魚兒姿態,從這無盡的生命輪回中跳躍出來!


    隻要他任選其一去響應,去靠攏!


    然而,神龍那凜冽的意誌宛如鋼鐵鑄就的高山一樣不可撼動,神念一轉,就將這股渴望和衝動絞殺的幹幹淨淨,兩種召喚,兩種宇宙意誌的投射“遺憾”的從祂身上退出,那將祂一分為二的分界線淡薄開來,進而讓分開整個世界的分界線模糊和退卻!


    然後,果凍一般的顫動不見了,取而代之是宛如濃霧一般的混沌,整個世界,這個尼亞在神龍的感知中已經變成了一張紙,一張畫那樣的平麵,在這平麵的中心,混沌的霧氣旋轉,而他正處於這旋轉的核心地帶!


    混沌的霧氣將這平麵,將這幅畫上的所有景物都容納,然後一縷光在混沌的最核心,神龍的額頭、眉心的位置浮現,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狀物質緩緩地浮現出來……


    這是……


    位麵結晶?


    是的,每一個成熟的主位麵都有一顆,一切規則、法則、生命、能量的凝結,都有一個朦朧的位麵意誌以這樣的凝結為承載,吳晨曾經也有一顆,正是由它擴展成尼亞的雛形,後來,他用自身,他用係統取代了位麵結晶的一部分功能,但現在不同了,尼亞已經前所未有的大發展,按照它的屬性,位麵結晶和位麵意識早就應該出現……


    妥協的第一步,就從尼亞的最核心開始!


    萬幸的是,勢均力敵的兩方規則僵持不下,原來的主人就贏了極大的自由和自主權!


    一個瞬間,吳晨就明白了前前後後、所有的因果,如何選擇,如何在這張已經構圖完畢的畫卷作畫,既要保持住自己的鮮明特色,又要讓神秘和現實兩種規則都“滿意”,都承認,著實考驗著他的層次和境界。


    巨大的龍爪彈出,將脫胎於自身的位麵結晶握在手中。


    然後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吳晨手持著它開始了自己的第一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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