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匈奴單於牙帳內,須卜骨都候單於正在設宴,招待的卻是一名漢人。


    “來來來,滿飲此杯。”須卜骨都候單於舉著一個牛角杯對著這名漢人道。


    “哈哈,單於果然熱情好客。幹!”男子亦是舉起杯,一口便將杯中之酒全部倒入腹中,一抹嘴,道:“好酒,夠勁。”


    “好,兄弟海量。”帳中其餘人見男子一口便將一杯酒全部喝掉,倍感麵子,覺得這男子看得起他們。在匈奴人的印象中,漢族的男人和他們的女人一樣,弱不禁風,甚至還不如他們匈奴人的女人。如今看著這麽一個好爽的漢族男子,自然大生好感。


    “單於,就喝過了,飯吃過了,咱們來談談正事吧。”男子,見大家興致都如此高漲了,也就順勢提出了這次來的目的。


    “好,那咱們就來聊一聊正事。”單於見男子提出要談正事,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事。


    “這次家主派我來是想和單於建立聯盟關係。”


    男子一說完,整個帳內笑作一團,笑過之後,須卜骨都候單於勉強直起身子,笑問道:“我匈奴族有控弦之士10萬,和我結盟,你們有什麽?”說到最後,須卜骨都候單於,身子前仰,一臉正經地望向那漢族男子。


    “我們衛家有家資巨億,人脈寬廣,整個大漢朝都有我們衛家的信息網。這個能不能和貴族結盟呢?”說這些的時候,漢族男子滿臉自豪。


    聽漢族男子說完,須卜骨都候單於將身子靠在身後的狼皮毯子上,右手拿著一把割肉用的匕首,在左手的指甲上刮著,淡淡的道:“你們衛家家資巨億,又不給我,與我何幹?你們在大漢朝的人脈再廣、信息再全,和我這大草原又有何幹?哈哈哈哈......”說完,大笑起來,帶動著整個帳內的人一起。而在角落,有一個年輕人聽完漢族男子的話卻若有所思。


    “家資巨億,便能在大漢買到足夠毒的食鹽、糧食,甚至是鐵礦、兵器。人脈夠廣,信息夠全,便能用最快的熟讀購買到單於需要的物資。單於你認為呢?”男子果然是有備而來,一番話下來,使得整個大帳內的人都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


    “好,衛家有資格和我匈奴結盟。不過你們衛家與我結盟總不是為了給我送糧草、食鹽、兵器的吧。說說你們的條件吧。”須卜骨都候單於想了一會兒,對漢族男子說道。


    漢族男子聽須卜骨都候單於這麽說了,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卻又很快的消失不見,對著須卜骨都候單於行了一個禮,這才回答道:“第一,貴部從此往後的馬匹生意隻交給我們衛家;第二,不再和甄家做生意,而且有機會希望貴部能直接出兵對付甄家。”


    “第一條倒也容易做到,隻要你衛家能夠給我部足夠的糧食、食鹽、兵器,馬匹生意交給你衛家又何妨?隻是這第二條嘛,不和甄家做生意但是不難,但是出兵......你們有點強人所難了吧。”說著,須卜骨都候單於看著男子,臉上似笑非笑。


    “甄家家資不在我衛家之下,攻破甄家,所得財務盡皆歸單於所有。而且現在朝廷內憂外患,就算單於現在出兵殺向甄家,恐怕朝廷也無力理睬這事。”男子也不理睬須卜骨都候單於鋒利的眼神,隻自顧自的說道。


    須卜骨都候單於站起身,在首位上來回踱步。在想了下結盟的利弊之後,抬起頭來,對著中年男子道:“好,就隨先生所言,我匈奴部落和衛家結盟,擊掌為誓。”說著,須卜骨都候單於走到帳中空地處,抬起了右手。


    “啪!”男子亦走到帳中空地處,抬手便和單於的右手碰到一塊。接著男子又說道:“單於既然已是我們衛家的盟友,那我們衛家總不能不表示表示。現在有一份大禮獻給單於,單於可否排幾人隨我前去驗收?”


    “哦?不知這份大禮現在何處?”須卜骨都候單於頓時也來了興趣。


    男子並沒有馬上接話,而是走到一份地圖前,右手食指在地圖上畫著一個圈,這才說道:“按照日程來算,這份大禮已經到了這。”說完,男子的食指重重的在地圖上點了一下。而其畫圈的地方,城鎮中心正在其間。


    “不知道可否透露一下這份大禮是什麽?”須卜骨都候單於按耐不住好奇,於是問道。


    男子抬起右手,隻伸出一個指頭,緩緩道:“一百套禁衛製式鎧甲——明光甲。”


    “嘶!”聽男子這麽說,四下的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一百套明光甲呀!別看一百套這個數字不多,但是有比較就會知道,這個是真不少了。三國時期被後世稱為最強重步兵之一的“陷陣營”,最多的時候也就隻有八百人。而在《後漢書》中也有一個記載:紹在後十數裏,聞瓚已破,發賾息馬,唯衛帳下強弩數十張,大戟士百許人。當時就這點人,抵住了公孫瓚兩千人的圍殺,直到麴義領兵殺到。這足以說明這一百套明光甲為何會引起帳中之人如此大的反應了。


    “不知道有誰願意為本王迎回這件大禮呀?”須卜骨都候單於聽到後也是十分滿意,滿臉笑容地問著帳中其他人。


    正當帳中之人都還在議論這一百套明光甲時,單於便問向了他們,還不待其他的人反應過來,角落中的那名年輕男子排眾而出,單膝跪地,右手抱拳置於胸口處,道:“豹不才,願為單於迎回衛家贈禮。”這人原來名叫劉豹,本是於夫羅之子,隻是當時葉一斬殺於夫羅那群人時,他被於夫羅的弟弟欒提呼廚泉帶去打獵了。也不知道算是葉一躲過一劫還是算劉豹躲過一劫。


    “好,賢侄便領五百人,替本王迎回衛家贈禮。”


    “在下同去,為將軍引路。”男子亦躬身行禮道。


    “那就麻煩先生了。”


    劉豹和漢族男子帶著六百人騎著馬走在這大草原上,從王帳出來已經好幾天了,離當初男子指的地方也不遠了。


    “看樣子,再走一兩天就差不多能碰到你們衛家的商隊了吧?”草原上缺少參照物,隻有草原人才知道如何確認方向,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


    “按理來說,該看見他們了呀。難不成他們迷路了?”男子一臉狐疑。


    “你們商隊進草原沒有帶向導?”劉豹問道。


    “帶了,商隊有我父親親自帶隊,他老人家(那時30歲以上的人稱自己都可以稱為老夫)走這草原可走了十幾年。”


    “前麵好像有動靜。”突然,劉豹說道。


    果不其然,在劉豹說完之後不久,眼前突然出現一人騎著馬朝著他們狂奔而來。看到這一人一騎之後,劉豹身後的匈奴人都拿起了係在馬背上的弓箭,作勢便要朝這來人射去。劉豹虛空壓了壓手,眾人這才將手中的弓箭箭頭指著地麵。


    “你不怕那人是來殺你的?”男子見狀,麵帶著一絲笑容問著劉豹。


    “他在逃命。”劉豹看也沒看男子一眼,隻是直直的看著越來越近的那人說道。


    男子一聽,也沒往心裏去,隻是覺得劉豹不過一個毛頭小子,這麽遠的距離,就算那人是在逃命,他又能如何看清。可是當那人越來越近時,男子卻驚呆了。


    “衛重!怎麽是你?發生什麽事了?”男子沒管劉豹,直接縱馬,朝著來人奔了過去。而一旁的劉豹看見男子衝過去,也是呆了一下,沒想到這人男子居然認識,看樣子關係還不一般。


    衛重看有人朝他衝來,定睛一看,頓時大喜過望,大叫道:“衛業表哥,救我。”衛重不及跑到衛業身邊,胯下的馬便一頭栽倒在地,仔細一看,馬的後臀竟是血肉模糊。原來衛重為了逃命,一路竟然不停地用劍刺馬的後臀。


    “衛重,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我父親呢?”原來這漢族男子名叫衛業,竟是衛鴻的兒子。衛業不像衛重,衛業從小就不愛舞刀弄棒,隻是一心想要念書。後來衛家二公子衛仲道讀書缺一個書童,衛鴻便將他推薦給了衛家。


    “主管他......為了救我......主管已經......死了。”說完,衛重伏到衛業身上“哇哇”大哭。而衛業聽到消息,也頓時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靜。


    正當劉豹看著地上的二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從衛重來的方向又來一騎白馬,來著正是葉一。


    葉一見這邊突然出現這麽多人,登時也嚇了一跳。於是停在離衛重的一箭之地,張弓搭箭,射向衛重。


    “小心!”劉豹從葉一出現時就開始盯著他看,這是見葉一要射殺衛重,隻是要跑過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出言提醒。


    衛業渾渾噩噩沒有反應過來,倒是衛重想起自己還是被追殺,突然回頭,便看見一枝長箭直朝自己麵門撲來。衛重順勢抱著衛業就地一滾,將這枝箭給躲了過去。


    葉一看見沒能射殺衛重也不氣餒,隻是暗暗感歎自己使弓的功夫還不到家。沒能射殺衛重,葉一打馬就要離開,走之前,葉一衝著衛重大聲喊道:“小子,這次算你運氣,再放你一馬。”喊完之後,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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