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此言成理。


    看起來很多的工作,做起來卻花了不多時間。總體雖多,平均到每個人身上,也就顯得極少了。故而做完後,倒沒人覺得疲憊,反倒因運動之故,精神清爽不少。


    有些女生想回班級早讀,大多數人卻更願留下閑聊。


    學校生活,本極繁忙,能自由自在的時間很少。


    趁著有打掃衛生的名頭,正好滯留在教室外玩耍,豈不快哉?


    “張老師,不如趁這時間,給大家講三國吧。”張倉建議道。


    立即有幾人附和,那些要離開的女生,聞言也停了下來。


    主要是好奇,真正見到張斯講課的人,其實不多,而在同學們的傳聞中,偏偏許多關於此事,故而一經提到,大家興致都顯得很高。


    “唔”張斯聞言沉吟,搖頭道:“三國的故事有些長,一時間也講不清楚,還是算了吧。”眾人不禁有些失望,本來的熱情一下子消去了。


    “這樣吧,我給大家講個刺激些的故事吧。”張斯笑道。


    眾人一聽,熱情又上來了。


    “什麽故事?”朱紅問道,她還挺期待的,按張斯以往的行徑,這個故事應當還挺有意思的。其他人聽她問,也隨著問道:


    “那種類型的?”


    “是不是與三國有關……”


    “我還是喜愛古代的故事。”


    “不如說武俠……”


    亂七八糟,各種問題湧來,張斯壓了壓手,說道:“是什麽故事,大家聽聽就知道了,還有,我講故事的時候,大家要保持安靜,否則效果不好。”


    大家聽這話,更加好奇,都安靜了下來。


    “準備好了?我要開始了,大家靠近些。”張斯招呼大家走到自己身邊。


    “搞什麽呀,神神秘秘的。”朱紅問道。


    “噓”張斯做了個手勢,將大家圍攏,盡量縮小空間。


    “好,都站好,大家聽我指揮,閉上眼睛,朱紅同學,能不能配合一下?我知道你眼睛很大,很漂亮,可別老睜著好不好?對,都閉上,還是(1)班的小姑娘最聽話,真乖。”張斯又哄又騙,大家終於都把眼睛閉上了。


    隻是幾個男生,卻還一副嬉笑模樣,不知他在搞什麽鬼,女生也很是好奇,倒是讓那聲“真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除了朱紅感覺有些不爽。


    “下麵,我給大家講個故事,叫做《紅饅頭綠饅頭》。”


    張斯的聲音很低沉,給人一股壓抑的感覺。


    他口中模仿著一些奇怪的聲響,尖銳高亢,似是女生淒厲的而陰鬱的喊聲,不停地說著“紅饅頭,綠饅頭”,帶來冷颼颼的感覺。大家不適應,也有些奇怪,不知他講的是什麽,正要睜眼發問,卻聽他“啊”的一聲之後,戛然而止。


    “音樂學院的音樂樓裏,總是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某一位同學正在彈吉他,突然三根弦同時斷掉;比如,匯報演出正在進行,突然全場一片漆黑,可電工發現,總電源的顯示燈卻依然亮著……”他開始真正地敘述。


    故事有些懸疑,他開始的語氣很平淡,倒不是怎麽恐怖。


    並且說的是學校裏的事,加上了一些詭異的事情,這些東西,學生平日也會討論,大家很快被吸引進去了,靜靜地聽著。


    “畢業的老生們留下傳說,據說在幾年前,那音樂樓還沒有竣工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回事故:一天中午,工人們席地而坐……”


    故事開始露出一些恐怖,張斯的語氣也開始起伏,並且不時模仿著,給故事加上不少音效,聽來如臨其境。


    “而這時,所有在場的人都和他一樣,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們看見,那個女人正在空中急速的墜落!那女人,摔得肢體破碎……而那工人手裏的另一個饅頭,則濺滿了那女人迸出的苦膽!”


    他的語氣有些急促,給同學們一種緊迫感。


    男同學盡管還想故作輕鬆地說笑兩句,卻總感覺喉嚨有些發幹,倒不知如何開口。女同學則更差些,已可見身體微微發抖。


    還好,故事很快又平淡了。


    “可傳說畢竟是傳說嘛,同學們學習忙,無暇考證它的真實性,音樂樓裏又總是發生怪事,所以大家也就對它敬而遠之了。


    可是等到譚天進校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譚天是一個對音樂表演非常感興趣、同時又充滿了叛逆性格的學生……”


    然後是一些對主人公簡單地介紹,與一般地敘述,沒什麽出奇之處。


    可是大家經過前麵的故事,知道不可能那麽簡單,後麵一定有詭異的東西,現在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些天,年終會演馬上就要開始了,同學們都在加緊操練。這天,半夜十一點多鍾的時候……”張斯敘述著,繪聲繪色,角色扮演地說著主人公與朋友的對話,很貼近生活,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


    “二樓的樓道裏,漆黑一片――譚天很少上二樓,他根本找不到燈的開關。借助打火機微弱的光,他摸到了廁所……”聲音再次低沉,幾乎有些隱約,大家有些害怕,同時也很好奇,能感到暴風雨要來了。


    “二樓靜的要命,一樓的歌聲一點也傳不上來,譚天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可是漸漸的,他覺得在一片死寂當中,並不隻有自己的心跳!好像……是有幽怨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張斯的聲音忽然提高,大家感覺如在耳邊炸了一個雷。


    加上驚悚的故事,同學們都感覺自己的心,隨著他的聲音猛地跳了一下。


    “啊”(1)班那個叫白靈的女生,尖叫了一聲,睜開眼睛嚷道:“太嚇人了,我不聽了,你不要再講了。”邊說邊拍著自己的胸前,一副受了驚嚇的模樣。


    大家聽到她的聲音,都睜開了眼。


    這個反應,倒有些超出張斯的意料,他微笑道:“既然大家不喜愛,便不講了吧,也該回去了。”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離開。


    卻被張倉止住了,他說道:“還沒講完呢,怎麽就停了,講完再走吧,不然我老在心中掛念著,這課可都上不安穩了。”其他幾個男生,也隨聲附和。


    “我說小白靈,你膽子怎麽小成這個樣子,剛才不是挺積極的嘛,現在怎麽又不聽了?”朱紅笑著對白靈道:“大白天的,都能把你嚇成這樣,要是晚上,豈不能把你嚇死。”


    “我聽他要講故事,心裏好奇,哪知道是恐怖故事啊。”白靈委屈地說道。


    “還是講完吧,不然我也掛念著。”另一個叫李菲說道,看著張斯。她心中也有些害怕,可是又很想把故事聽完。


    “看看,還是咱家菲兒膽子大”朱紅笑道,女生之中,數她膽子最大,幾位男生都有些害怕了,她卻沒有多少感覺,還是一副嬉笑模樣。這倒感染了白靈,將她心中的害怕,驅走的幹幹淨淨。


    “講吧”


    “白靈不聽,一個人到邊上玩去。”


    “快點,待會時間來不急了。”


    “……”


    “還是講講吧”另一位叫楊燕的女生也說道,她心態倒頗為不錯,神態甚是輕鬆。


    “那,講講?”張斯征詢地問了一句。


    大家大都讚同,也有不發言的,白靈也因為眾人熱情的緣故,不便反對。


    “既然如此,我就把這個故事講完吧,好了,大家恢複剛才的位置。重新閉上眼睛,白靈,你害怕就不要聽了,嗯,把眼睛睜著就行了,對,大家準備好,我開始了。”張斯說道,指揮大家做好。


    大家基本上都閉上了眼睛,也有害怕不閉的。


    張斯不理,開始講故事:“這人怎麽走的這麽慢啊?他是誰呢?這個時候到這個地方來……想著想著,一股莫名的恐懼湧上了譚天的心頭。他屏住呼吸,生怕被那個人發現……”因為被打擾的緣故,大家已脫離了剛才的故事,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又融了進去。


    白靈幾人則沒什麽感覺了,旭日東升,大天四亮,哪裏還會害怕。


    張斯講的故事,在他自己看來,並不能說上恐怖,盡管他努力地使它能恐怖些。可是音響效果有限,隻是他用嘴模仿而已。環境也不好,恐怖故事,自然最宜午夜聽,並且能一個人最好。


    如今圍了一圈人,還是在白天,想出效果也難。


    故而他隻得讓大家閉上眼睛,且保持安靜,極力去獲得一個寂靜而孤獨的環境。


    “也許……那個人就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是誰呢?他來這幹什麽?是來找我的嗎?他顯然不是來上廁所的,那個人的腳步那麽緩慢,他是誰呢?會是人還是……難道?!……


    譚天,莫名的想起了那個傳說!他的心幾乎要蹦出來了!”


    乍起乍落的聲音,陰森森的,給大家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李菲的心不停地跳,噗通,噗通,她自己能清晰地感覺到。故事越接近高潮,她就越緊張,漸漸地感覺喉嚨發緊,下意識地咽了口吐沫。


    這個動作諸人都未察覺,倒是讓一旁的白靈看的十分清楚。


    “原來你也害怕,我以為你真了不起呢!”白靈心中暗想:“害怕還繼續聽,真是自找苦吃。”這正是恐怖懸疑故事的魅力所在,令人膽戰心驚,卻又欲罷不能。


    “‘紅饅頭,綠饅頭,紅饅頭,綠饅頭……同學,你是要紅饅頭,還是要綠饅頭?’”


    譚天,幾乎癱坐在地上。難道……難道可怕的傳說,真的就活生生發生在自己的麵前嗎?


    ‘啪!’


    天哪,偏偏在這個時候,兜裏的打火機掉在了地上!


    完了,暴露了。


    ‘同學,快說啊,你是要紅饅頭,還是要綠饅頭?’”


    故事越發緊張了,一句接一句,高低起伏,時尖時沉。這個在張斯看來一般的故事,對於這個世界的高中生來說,可就不一般了。


    現在的恐怖故事很不成熟,還大多是些民間傳說。其中也會有些詭異令人害怕的,不過大多也隻是稀奇,卻說不上恐怖。並且故事也不完滿,往往隻是一事件,卻沒什麽開頭結尾。至於有關學校,與學生關係極為近的,就更少了。


    像張斯講的這種,層層遞進,完滿整齊的,基本上聽不到。並且加入大量懸疑,用一個又一個引子,慢慢將故事推到高潮,可聽性極強。


    “緊接著,他看到在黑暗當中,那個小門微微的動了……又動了……又動了……馬上就要打開了!”張斯將聲音放得極輕,極細微,大家卻感覺就在自己耳邊。


    “譚天幾乎要喊救命,他要慘叫一聲,可是此時此刻,他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就在譚天的恐懼幾乎要達到頂點的時候,他看到,那個小門……不動了!


    那小門,最終還是沒有打開。


    緊接著,譚天聽到從門外傳來了一陣這樣的聲音:


    ‘哈哈哈,嚇死你譚天,讓你膽大,嚇死你……啊哈哈哈……嚇死你……讓你膽大……譚天嚇死你……哈哈哈……’”


    故事有了轉折,原來是有人捉弄主人公,並沒什麽鬼。


    大家不禁鬆了口氣。


    李菲抹了一下額頭,微微見汗,微風拂來,有些涼意。


    正在鬆氣的當口,故事再次轉折。


    “‘譚天……什麽女生?說什麽呢?說夢話呢你?’馬明和程遠一臉無辜的望著譚天。


    天哪,事情搞清楚了,原來馬明和程遠一直在一樓的舞台上練歌,他們根本沒有帶什麽女生來,而且沒有設計任何的陰謀和圈套!


    幾分鍾以後,譚天、馬明和程遠出現在自己的寢室裏,他們全都臉色蒼白,他們恐怖的樣子讓其他的室友大開眼界!”


    大家的心又懸了起來,開始緊張,故事似乎沒有結束。


    原本以為是答案的內容,又成為了另一個懸念。


    人為的捉弄,又變成了詭異的鬼故事。


    朱紅真的很想直接問張斯,結果到底是什麽,一個接一個懸念,實在有些折磨人。隻是還有別人在聽,她也不好意思打斷張斯,隻眯著眼,看了看他,又閉上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馬明新認識的那個作曲係的女生宋晴,卻躺在寢室的被窩裏樂個不停,因為本周她被學生會安排負責音樂樓的執勤工作。


    她相信,別說一周,音樂樓一定會永遠太平下去的。


    當然,她還得暗自感謝那個馬明,因為如果沒有今天上午馬明的炫耀,她哪兒回有這麽好的機會來實施這個午夜送饅頭的計劃呢?”張斯說完了。


    很明顯,結果再次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故事又從有鬼,轉成了沒鬼。


    一切隻是一位女生的設計,為的是她能輕鬆完成自己的執勤工作,如此而已。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了,故事講完了。”張斯拍拍手,喚道:“大家收拾一下,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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