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又進入了拍攝狀態。


    楚韻似乎發生了質的轉變,表演的自然而真實,常是幾遍就過,有時一遍即過,倒令劇組的人著實震撼了一把。


    而隨著拍攝的增多,她有機會把心中的想法與現實相對照,進步便更快了,越拍越順,再也沒有初時的呆板滯澀感。


    大家驚詫於她的天賦,更對張斯充滿了好奇。


    一番話能帶來這麽多改變,這是一個高中生麽?


    細想一想,似乎也不是很難。


    既然能在電視上講三國,能編舞,能寫歌……多一項又有什麽好奇怪的呢?


    倒是張澤浩,因為心情不好,控製力下降,每每總是出錯,搞的劉萍接連皺眉。拍攝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可在楚韻的進步麵前,就顯得十分緩慢了。


    當然,他這種狀況反倒給楚韻許多機會,讓她有時間慢慢練習。


    劉萍的心裏原本也不舒服,一個導演就是一個劇組的靈魂,什麽事都是她說了算。張斯的摻入使得她的權威受到威脅,也有可能改變影片的前進方向,無論哪一點,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但當真正進入拍攝,她就發現,楚韻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演技倒在其次,這個東西,多練練總能應付過去的。可心理的變化就不可預計了,或者說楚韻的思維打開了,正拚命地吸收著可用的技能。


    看著她飽滿自信的目光,劉萍不得不在心底佩服張斯。


    他似乎天生是當導演的料。


    至於張斯本人,在早到其它地方閑逛了。


    驪清與李悅染跟了上來,朱紅則按他的囑托,留下了“照顧”楚韻。大家不明白她是如何“照顧”的,直到在開玩笑的空檔,楚韻一腳將一個自稱練了十年功夫的小夥踹出幾米遠的時候,大家就明白了,於是同情地看著張澤浩,希望他能自己保重。


    朱紅隻是與他們開玩笑,並不是來真的,劇組的人也不在乎,依然嘻嘻哈哈的,目中卻不免有了敬畏。先前幾位活潑的年輕人也老實許多,倒讓朱紅感覺挺無趣的。


    張斯氣消幹淨了,信步走到餘德水的小餐館。


    要了壺茶,安排兩位女性坐下,悠閑自在地享受。


    這段時間他倒常來,沒事與老板聊聊天,與老板娘打打趣,還是挺有意思的。


    “喂。”驪清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想問什麽就問吧。”張斯抿了口茶,逼著眼睛說道。


    驪清說道:“你不是不懂電影的嘛,怎麽知道那麽多?”


    “我有說過麽?”張斯笑了笑,說道:“那不過是你自己的感覺而已,不準確的。至於我為什麽懂,這個就不能說了,會嚇著你的。”


    “胡說八道。”驪清嗤笑了一聲,說道:“你當我是未成年的小姑娘麽?”


    “好吧……”張斯壓低了聲音告訴她:“其實,我上輩子是幹導演的,記憶一直存在,所以才懂那麽多。”


    “哇……”驪清裝出很驚訝的樣子,說道:“我好害怕,心都快跳出來了,你摸摸……不準摸!”


    “不信拉倒。”張斯也不爭辯,收回了伸出去的手,聳聳肩。


    李悅染看這兩人莫名其妙的的搞笑,感覺很有趣,在一旁嘻嘻直樂。


    “你怎麽不說你上輩子是作家呢?”驪清斜了他一眼。


    張斯說道:“我是專業導演,業餘作家。”


    “那你拍部電影,證明給我看。”驪清說道。


    “這話就奇怪了。”張斯笑道:“我為什麽要證明?”


    “你不證明,我就不相信。”驪清也笑了。


    張斯說道:“那我也不相信你是女的,你生個孩子給我看,我才相信。”


    “下流。”驪清笑罵了一聲。


    “你才下流……”張斯轉問李悅染:“你說是吧,悅染姐。”


    “我支持編劇。”李悅染很明智地表明了立場,她續道:“對了,張斯,劉導演讓我替她道個歉,並請你不要誤會,她是為了小韻好。”


    “你看你什麽態度。”驪清也責備道:“走的時候,連正眼也不瞧人家一下,跟你以往謙虛的模樣一點也不像,倒有點像我。”


    李悅染苦笑著看看自己劇組的大編劇,這是勸人還是誇自己?再說了,這個有什麽好炫耀的?


    “確實是我誤會她了。”張斯說道:“剛才沒想清楚,各個導演的風格不一樣,自有一套教演員的手段。你也替我回去道個歉吧,不過,不得不說,她的手段真一般……”


    “我自己還想請你件事……”李悅染為難地說道。


    “嗯?什麽事?”張斯問道。


    “那個,我也想跟小韻一起學。”李悅染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張斯好笑地看著她,說道:“這麽愛湊熱鬧?”


    “不是……”李悅染看他戲謔的模樣,解釋說道:“我見小韻進步挺大的,想想自己水平也一般,並且,剛剛忽然好像有點想法了……所有,希望你也能教教我。”


    “悅染姐,你的演技已足夠應付這部電影了。”張斯說道。


    “誰不想走的更遠些?”李悅染反問了一句。


    “這樣……”張斯沉吟著,點了點頭,說道:“那你隨著小韻一起來吧,但我得提前告訴你,小韻今天的表現不具代表性,第一是她的起點很低,進步自然大;第二是她的天賦極高,非常罕見,說一句話你不要傷心,你的天賦也不錯,但還與她還差的遠,就算再努力,也跟不上她的速度。”


    “真的假的?”驪清好奇地問道。


    “這部電影下來,她就該與悅染姐差不多了。”張斯說道:“至於以後……隻要不出意外,一定是大陸最頂尖的那種,我說的是演技。”


    驪清有些不大相信,李悅染卻很相信,說道:“這個我知道,有人天生是當演員的料,隻要一露頭,就再也沒人能掩住他們的鋒芒。我不在乎小韻比我好多少,我隻在乎自己能做到多好。”


    “你能這樣想最好。”張斯說道:“我會盡量地幫你,盡管效果不會很大,演技畢竟還要通過實踐才能練出來。但隻要努力的話,擁有一流演技,並不是很難……按我的想法,悅染姐大可不必這樣,長的這麽好看,演技過的去就行了,不會影響前途的。”


    李悅染向他吐了吐舌頭,自然不依。


    “看我,看我。”驪清推了推他,熱切地問道:“我的天賦如何?適合當演員麽?”


    張斯反過來問道:“你看我適合寫《清澈時光》?”


    驪清悻悻地轉回頭,還氣憤地踢了他一腳。


    “是你自己問我的好不好。”張斯無辜地說道。


    此時,鄧曉翠提著壺新茶,緩步走來,給個人添了茶,自己也坐了下來。


    “你這段時間挺空閑哦。”她笑道。


    “忙裏偷閑。”張斯說道。


    驪清問道:“你有什麽好忙的?”


    張斯說道:“我要上課,陪你聊天,安排同學給你們劇組幫忙,為你們解決場地問題,接下來還要教小韻演戲,對了,沒事的時候還要給薇……雪倫姐打電話,要寫東西,也要催你寫東西,還得哄著紅姐,免得不小心爆發,有時得給兩個老朋友看演講的稿件……”


    “停!”驪清不讓他再說下去:“你是不是還要去拯救世界?”


    “也不是不可以……”張斯說道。


    鄧曉翠笑道:“身邊接二連三地換美女,你應該知足,能者多勞嘛。”


    “嗯?”張斯差點把茶水噴出來,說道:“老板娘,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我身邊什麽時候換美女了?不對……是理解錯誤,雖然我身邊經常換美女,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呢?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很純潔的那種。”


    鄧曉翠撇了撇嘴:“我也沒說不純潔呀……至於到底如何,你自己心裏清楚。”


    “老板娘,你去公園散步吧,今天天氣不錯。”張斯說道。


    鄧曉翠說道:“這是我家,你還敢趕我走?”


    “你要再待在這裏,我的名聲就被你敗盡了……”張斯說道:“你看,悅染姐都笑了,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徹底毀了,要是以後找不到媳婦,你怎麽賠我?”


    “鬼才賠你,你是自作自受。”鄧曉翠笑道。


    李悅染確實在笑,不是在笑張斯的個人品德,而是在笑他從頭至尾的信口胡說。同時,也驚奇於這家小餐館,十分雅致,老板與老板娘都是妙人,顯得很個性。從他們的眼神中,應該是認出了自己,可是表現的很平淡,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普通人。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自己的明星身份,在這兒似乎不值一提。


    幾人又笑談了幾句,聲音有些大,把一邊讀書的餘德水也吵到了,隻得過來一起湊湊熱鬧。


    “餘老哥,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張斯說道。


    餘德水點點頭,說道:“行呀,這次要請客吃飯?放心,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會親自下廚招待的。”


    “這個我倒不擔心。”張斯搖搖頭,說道:“我是在想,若是以後二樓改成免費招待,你看如何?”


    餘德水尚未說話,鄧曉翠已經開口了:“臭小子想的倒美,你讓我們兩口子餓死街頭麽?”


    “豈敢,豈敢。”張斯笑道:“我的意思是,二樓的消費,今後全由小弟承擔,對外就不收錢了。當然,不是誰都不收,二樓今後改成貴賓區,飯菜全由餘老哥親手燒製,每日限量。”


    “嗯?”餘德水聽出了一點味道,問道:“這貴賓如何劃分?”


    “簡單。”張斯說道:“以後每天在餐館前樹一牌,上寫一題目,客人來了便發給紙筆,限時寫一文章,題材不限,前三名可上二樓。”


    “哦……”餘德水點點頭,說道:“這倒挺有意思……可是,此處客流量有限,怕是不大好弄。”


    不單是他感覺有意思,驪清幾人也同樣來了興趣。


    但問題還是存在的,偏僻小地,誰會來呢?


    若是沒人來,豈不是寫給瞎子看?


    “這個,就交給小弟吧。”張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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