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東西!”張相文生氣地拍了拍桌子,站起身來,不停踱步:“學校的發展如此令人欣喜,卻還出現這種混蛋,實在令人氣憤!”


    張斯麵上表情不多,靜靜站著。


    “讓他走人吧。”謝敏振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是自然,總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張相文點點頭,說道:“待會兒便開會,讓他另謀高就吧!”


    張斯卻問道:“以什麽理由呢?”


    “唔,這是個問題……”張相文不禁沉吟,事情出在馮軒軒身上,但卻不能把馮軒軒的事說出來,否則,對她的名譽傷害很大。無論事情是否屬實,隻要一經透露,便會引起紛紛議論,大家難免胡亂猜測,在背後指指點點。


    馮軒軒畢竟是個女性,受不得這種壓力。


    “我記得學校有個女老師,名譽不大好……”謝敏振皺了皺眉,說道:“嗯,人品也不好,本該一起攆走的,這次怕要借她的力了。”


    “女老師?誰?”張相文對這些事不大清楚。


    張斯代他解釋道:“是位叫李麗的老師,教英語的,與陳吉關係有點……若是怕傷到馮老師,確實可以用這一條。”


    “哦……”張相文不是什麽死板固執的人,為人極是靈活,與謝敏振一樣,都是非常開明的人物,想了想便說道:“這個不是不可以,陳吉是有家室的人,在學校胡搞,夠讓他走人了。不過,事情需確實,莫冤枉無辜。”


    “這倒不必擔心,不會有什麽錯誤的。”


    張斯說道,麵色從容淡定。李麗與陳吉是什麽關係,他太清楚不過了,當時的那副活春宮,可讓他激動萬分。在他看來,不單是與陳吉,李麗與丁原的關係怕也不那麽清楚。牽扯上她,絕不會冤枉人。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


    “教育局的那個,要我幫忙麽?”張相文對張斯問道。


    他是搞學術的,又不是僅僅搞學術,門生弟子極多,身居高位的也不在少數。他這個恩師發句話,效果可不一般。


    “這倒不用。”張斯微笑道:“那家夥被我踢了一腳,應該不輕,說不定以後再難禍害人了。而他又不敢說出來,隻能啞巴吃黃連了。”


    “這樣也好。”張相文點點頭,說道:“民不與官鬥,能避免的話,自然還是不要衝突的好,惹來麻煩就得不償失了。”


    張斯沒在學校久待,替馮軒軒請了假,就回去了。


    早上剛談論完,下午便生效了,會議決定,讓陳吉另謀高就。當時陳吉尚不在校,正在醫院養傷,接了個電話,當時就傻了。


    理由是陳吉為人師表,行為卻不檢點,與學校某女老師勾勾搭搭,對學生影響極壞,特予以解聘。


    此事一出,立即掀起一陣議論。


    陳吉人品低劣,極不受學生歡迎,大家拍手稱快,聚在一處高興歡呼。至於某女老師,目標太明顯,李麗立即被人指了出來。


    不過,學校並未攆她走,大家也就議論議論,作為飯後談資,其中難免會編出許多橋段,解釋兩人之間的種種事跡。


    若是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怕是也辭職了。


    可惜李麗還真不算一般人,心理素質極好,頂著被人指指點點的壓力,硬是在學校繼續教書。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個過人之處。見她有所收斂,張相文也便不再過分強硬,沒趕她走。


    李麗與陳吉的關係已不似以前親密,這次能及時營救馮軒軒,多少與她有點關係。不過她將信息透露給陳娜,無論是有意或是無意,張斯都會認下這個情分,絕不逼她離開學校。


    此外,陳娜可是相當的高興。


    好友安全脫險,陳吉那個混蛋又被趕走,再不能糾纏她。從今而後,又可以過自由安閑的日子了,不必時時防備著,免得被某些癡心妄想的人惡心到。


    這件事對桃源中學還是產生了一定的影響,由於其名聲向來卓著,忽然冒出這麽一件醜聞,確實令人聳動。不過既是有人的地方,自然會有卑鄙與齷齪,永遠無法避免。張相文能堂堂正正公開此事,並做出行動,還是令人敬佩的。


    至於陳吉的去向,就沒人關心了,愛去哪兒去哪。


    張斯先回了趟老家,與母親大人見個麵,編了個理由哄騙一番。他答應過馮軒軒,昨晚的事,不要對外提起。確實也沒有提起的必要,除了當時的憤怒之外,他並沒什麽損失。反倒因禍得福,使得馮軒軒心情激蕩之下,竟決定獻身與他。


    更令人驚喜的是,這種行為也會起連鎖反應,把雪倫也扯了進來。


    一夜春風幾度,可是件讓人得意的事。


    尤其兩美風格不同,各擅勝場,其中滋味,難與外人道也。


    昨夜出來匆忙,身上穿的還是睡衣,好在新房中存了許多,不然可要光著屁股了。單雲清並不難騙,幾句話便破涕為笑,嬌嗔輕打,忘了之前自己在質問什麽。倒是酈清天生性疑,不聲不響的,老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別人。


    張斯被她看的頗不舒服,等私下無人的時候,問道:“你有什麽想問我?”


    “你有什麽想對我坦白?”酈清反問了一句。


    “沒有。”張斯搖頭,笑道:“我有什麽好坦白的,你的思維也太跳躍了。”


    “是麽?”酈清依然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說道:“你去見了雪姐,而且還發生了點什麽,對吧?”


    “昨天是王鵬他們幾人……”張斯解釋道。


    “衣服,你身上的衣服。”酈清指了指。


    該死,出去的時候與回來時的衣服不同,隻可能是在雪倫那兒換的,自己太大意,倒把這件事給忘了。


    “而且哦,你的臉呀,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酈清比劃著自己的臉,笑道:“一定是得了什麽好處,說說,雪姐讓你得了什麽好處,與我分享分享,都是老交情了,不要那麽小氣。”


    張斯聽她這親切而老辣,好笑又諷刺的語氣,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得了好處是真的,可惜不能說。


    雪倫姐確實疼愛自己,卻不是什麽沒脾氣的人,若是她交代了的事沒辦好,她定然生氣。到時候能不能哄回來,可就說不定了。


    “咳咳……其實,你說對了。”他尷尬地說道:“昨天確實在雪倫姐那兒過的夜,不過沒什麽好處,倒是有一件極為凶險的事。”


    “哦?說來聽聽。”酈清說道。


    張斯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除了後麵那一段旖旎風光,並沒什麽保留。他擔心編出來的事有漏洞,遇著酈清這種人,被識破就不好了。


    “哦……真是個俗套的故事。”酈清表現的很平靜,說道:“原來你的好處來自馮老師,唉,英雄救美永遠是個陷阱,對於女性是個跳不過去的坑,屢試不爽。”


    “額……你在說什麽?”張斯裝傻道。


    “我在說,你不會是想娶自己的老師吧?”酈清忽然來了一句。


    張斯的心猛然一跳,驚疑不定地看著她。雪倫的臉同樣不怎麽好看,陰晴不定,定定地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回答。


    “沒……有。”張斯吐了口氣,說道。


    “這樣最好。”酈清的臉色稍稍好轉,說道:“你母親不會同意的,別人也不會。你要是硬要選擇這樣,可能會眾叛親離,前途也毀掉,知道麽?”


    張斯幹笑了兩聲,說道:“你在嚇我?”


    “回答正確,希望你被嚇到了。”酈清的嘴角掠起諷刺的笑意,說道:“這個時代可不流行師生戀,輿論壓力可大的很。要是花心,就偷偷情什麽的,隻要藏住了,沒人會在意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還是丟開吧。”


    “咳咳,你對我真大方。”張斯尷尬的笑道。


    “大方?”酈清笑了笑,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在說我自己……”


    “你自己?”張斯疑惑。


    酈清在他麵前俏生生地轉個圈,說道:“看看,這身段,這風情,像不像個偷情的姨太太?我要是偷情,保準沒人能發現。”


    張斯真是哭笑不得,愛煞這個機靈可愛的女作家。天馬行空的思維,不按規矩的行為,令她顯得如此出眾,如此可愛,也如此難以控製。隻要她願意,沒人能留住她,沒有事可以牽絆她。


    這是一隻自由的鳥兒,除了她的最愛,她不會為任何其它事物停留。


    “清姐,我搞不清楚,你是在威脅我,還是在誘惑我……”張斯敲著鬧到,苦惱地說道。


    “笨蛋。”酈清白了他一眼,說道。


    事情沒什麽結果,小兒女的情感就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透著朦朧的若即若離。正是這種不可捉摸的感情,才是最吸引人的,讓人欲罷不能。


    張斯在老家坐了會兒,就又去了新房。


    他對雪倫說過,中午要來吃飯。


    馮軒軒還住在這兒,此時正幫著雪倫打掃房間,兩人感情不錯,有說有笑的。張斯一進來,兩人本都要來接他脫下的外套,卻同時停了下來,等待著對方的行動。


    這一動一靜,情形十分明顯,搞得兩人都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張斯自己掛的外套,對著兩人無奈地苦笑。


    “你們很謙虛哦。”他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一副老爺的模樣。


    雪倫皺著眉頭,說道:“待一邊去,還沒打掃完呢。”


    “這麽幹淨,哪要天天打掃……”張斯無所謂地擺擺手,說道:“不如我們坐下說說話,交流交流感情。”


    雪倫說道:“你要是不幫忙,就不許多嘴。”


    張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雪倫姐,我怎麽感覺你在針對我呀,我今天似乎沒做錯什麽吧……”


    雪倫哼了一聲,說道:“我昨天跟你說什麽來著?”


    “叫我不要把我們……”張斯說道。


    “行了。”雪倫止住他的話頭,麵色微紅,還偷看了看馮軒軒,說道:“你做的好不好?”


    “好,相當好。”張斯拍拍胸脯,說道:“我對別人,甚至是老媽,也隻字未提。”


    雪倫有點生氣道:“看你那副得意樣子,像是做的好麽?這種事……你們男人就愛炫耀,你就不能低調一點?”


    “啊?”張斯不禁無語。


    臉上得意是難免的,經曆這麽一件事,誰不得意?


    這又有什麽關係呢?別人怎麽會猜到我心裏想什麽……雪倫姐也太敏感了,連得意都不讓人得意,生活還有樂趣麽?


    錦衣夜行,真讓著憋屈。


    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乖乖的把臉耷拉下來,以符合雪倫的標準。看到他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兩位美女終於露出了好笑的表情,相互之間,正擠眼示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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