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的發展逐漸走上正軌,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風格。


    張斯不需要時時盯著,可以抽出些時間,寫寫東西了。


    《明朝》仍在連載,《桃源報》依然要借此吸引眾多的讀者,它保證了收入來源。張斯不打算動這一塊,並且,“張若虛”的名氣正在積累,確實不適宜變動。


    “三劍樓隨筆”風格獨特,也挺受人追捧。


    然而,內中文章太過零碎,讀著雖善心悅目,聚合力卻不高。


    張斯需要在評論界產生影響,以獲得一個新的形象,他不得不考慮,寫一點新的東西,單純為批評而存在的。


    於是他開了一個專欄,在第一行寫了書名:《火與冰》


    首先,他為自己與同道中人寫了一個題記,以作共勉:


    “正視黑暗的勇氣,是對光明唯一的呼喚。


    缺少這種勇氣,光明隻能像蠟燭一樣熄滅。”


    這並非一本深刻入骨的書,但它是由真話編就的,除了切實之外,還有令人欽服的勇氣。張斯正需要這本書,在孤獨的道路上,吹響淒涼的號角,給那些同樣孤獨的人,一個會心而又苦澀的微笑。


    “世界上最不能容忍的垃圾――文字垃圾。


    所以我每次提起筆時,不禁心驚膽戰。”


    一個銳利的開頭,正如一柄匕首,寒芒閃爍,在劃開現實的黑幕前,先將自己的外衣劃去,輕輕剝落,不留一絲遮蓋。


    便這麽**裸地站在眾人麵前,挺起胸膛,任陽光灑下,映著這並不美觀的身體。


    我心中同樣有霧氣,但從今日起,我將會以無與倫比的勇氣去驅逐它們,給自己留下一片幹淨的天地!


    讀者會明白,這是一句宣言,號角即將吹響。


    果然,當第二日《桃源報》的版麵上,出現這些文字時,天下嘩然。


    “前些時候,張斯並不算個真正意義上的作家,從今而後,他便算了。除此之外,許多年後,或許還要冠上一個思想家的稱號。”


    這是一位學人的評價,言辭雖短,分量卻足,字裏行間透出欣賞的味道。


    又到了加印報紙的時候,《桃源報》的員工興奮異常,盡管加大了工作量,他們幹勁卻很足。因為每一次加印,常常表示一次擴張,報刊的影響力在逐漸增大。


    從一份庸俗小報,到發行極大的的報刊,再到自由評論者的聖地,這本是便是一個傳奇。


    它身上還帶著濃重的商業味,如今的書卷氣正在增加,評論的版塊中,能看出許多文人的義氣,這使得不少學者驚奇。


    而讀者們同樣興奮,他們最先為《火與冰》激勵到,熱血澎湃。


    尤其年輕的學生們,為學業壓迫,焦煩纏頭,對這個齷齪的世界,有著許多話要說。而他們的言語卻難以表達他們的正義與憤怒,不過是在班級中嘀咕幾句,與老師頂幾句嘴,依然憋屈在心中,無可發泄處。


    張斯的文章一出,他們頓有感同身受之意,擊節讚賞,難以自已。


    “五千年的血氣縱橫,一脈相傳,時弱時強。每每到極危險的時候,總有慷慨悲歌的勇士,以自己泣血的呐喊,震響四方,使之浸進心髒最深處,繼續流傳。


    到如今的年代,本以為精神已滅,傳承消散,卻未曾想潛伏的血脈驀然覺醒,在新一代的俊彥身上重見天日,普天之下,當同此幸……”


    這是一位大學生所寫,文句十分工整,力度亦十分足。


    大概是位思想頗為獨立的人物,未少看書,對以前的事有些了解。而於當下的情形,必是不很滿意,胸有牢騷,無處可發。


    如今見了張斯的文章,內中熱血湧起,立時化作文章,語氣稍顯激烈,倒是不吝溢美,看來該是十分喜愛的。


    至於一些中學生,自然寫不出這等評價,但喜愛之情,較之隻高不低。


    “我從不曾見過這樣的文章,如此短小,一段不過幾行文字。與教科書連篇累牘的描寫相比,顯得有些可憐。


    但我對它的喜愛,不可遏製,竟快刺進骨子裏了。


    坐在教室中,看著老師自娛自樂地演講,我總止不住地冷笑。


    說那麽的謊話,你可曾羞恥過?


    若是有人解釋,那是生活所迫,不得不然。我不會反駁,因為這可能使真實情況,我隻是感到深深的悲哀。


    看著報上的文章,我找到了精神導師,漂泊的靈魂,終於有所依靠。


    師友與父母責我偏激,罵我莫名其妙,此刻我已不再憤怒。尊嚴或許是天生,但沒有勇氣守候,便會跌落。你們的無知與膽怯,我看的分明,除了為你們難過,我已沒有其它感覺……”


    這是一位中學生的文章,尖銳深刻,嚇到了許多人。


    此評一出,人們紛紛驚呼:少年人中,到底還藏著多少天才?


    而那句“師友與父母責我偏激,罵我莫名其妙”,讀來觸目驚心,心內十分不舒服,引起許多人的深思。


    天才總是存在,可並不是每個天才,都如張斯那般幸運。


    沒有張相文這樣的校長,謝敏振如此的老師,張斯的結果又會如何?


    在華夏國土上,天才的敏感,得不到過多的讚譽,張斯並不具有代表性,這位中學生的遭遇,才是普遍的。


    幸運的是,他找到了“精神導師”,不再孤獨。


    張斯被人稱作“老師”,大概從很久以前便開始了,而如今的稱號,卻是頭一次。不知不覺中,他影響到了許多人,這些人由單純的羨慕到深層的崇拜,終至將他樹立作精神偶像,以供自己的靈魂依靠休憩。


    一群人開始向他圍合,聚集在他的周圍。


    “我無法判斷他所說的,是否正確,學識與天賦都在限製著我。


    但我選擇相信他,因為,我沒有見過如此坦誠的語氣,即算是尖刻地批評,也帶著深沉的情感。


    這樣的文字是有魔力的,讀著一字一句,我似乎聽到了作者的心跳。


    實際說來,我比他還大幾屆,但從來沒有學姐的感覺。


    他自從出現的那一刻,便是極為成熟的,盡管謙遜衝和,我依然要仰視著才能看清楚他,因為這才是適合的角度。


    講三國曆史,除了現出他的積澱,發揮不了他的才華。


    如今,他終於挾著耀眼的光芒,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這也是位學生,不知是本科生,或是研究生,所寫屬於隨感,把握不住重點在哪,但極為感性,有著一份別樣的韻味。


    與那位中學生相比,她要溫和的多。


    而她的文章確實能代表大多數的女生,凡認識張斯的,都表此情。她們判斷不清張斯的話是否正確,也不願去判斷,這些從來不是她們關心的重點。


    她們有的隻是一種喜愛,沒有緣由,天真有單純,帶著崇拜。


    至於那些年紀更小些的女孩子,情感或會更濃烈些。


    她們願意與男生談論張斯,因為談論那些日韓男明星的時候,除非愛慕她們的男生,一般人總要皺著眉頭,那句“花癡”盡管未說出口,卻全寫在了臉上。一些有個性的男生,聽了她們莫名其妙的談話,或許還有不屑地罵一句“白癡”呢。


    而張斯是個例外,盡管也長的英俊,卻是男生們的偶像。


    崇拜他,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視作一種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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