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孫術傳來的消息,《活埋》衝破種種障礙,已順利進入決賽單元。


    由於並沒有重要的華語片參與,華夏民眾對這一電影節缺乏興趣,幾乎沒什麽關注度。這也導致現場未出現華夏的記者,當張斯的電影引起西方電影人議論的時候,大陸竟沒有絲毫消息。


    影壇依然沉靜著,依著慣性向前走。


    張斯並不在乎,也未打算將消息透露,令媒體知曉。畢竟還隻是決賽,結果如何,尚在未知。雖然走到這一步,已足夠他這樣新人揚眉吐氣了。但他卻不會欣喜,將那麽多先進的東西帶來,若不能如願,可就對不起原作者了。


    如能順利奪魁,到時候再宣傳,也比現在轟動些。


    倒是興辦義學的事,有了結果。


    由於張倩依投錢幹淨利落,政府部門又非常配合,進展非常迅速。事實證明,隻要將事情交與真正的勞動人民,不需要那麽多審批阻撓之類的,行事效率還是很高的。


    張倩依來電問他,校名如何定。


    按慣例,由於是行善,捐建的小學將會用捐獻人的名字來命名。這是件極為光榮的事情,許多人聽了,要眉開眼笑的。


    而這次投建的幾所小學,若不用張斯的名,就該用張倩依的名。


    政府部門與校方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希望能用張斯的名,一者要借他的名氣,招徠學生;二者也與身份相關,張斯是讀書人,相較張倩依這個商人,更適宜與學校結合在一起。


    當然,這得取決與張斯的決定。


    張倩依倒是無所謂,她固然是個善良的姑娘,興辦義學的事,卻並非她想到的。若非張斯執意,她絕不會犧牲報刊的發展速度,來捐助這些東西。按她的意思,這種事應該到七老八十,而又非常富裕的時候做。


    那時的錢花不掉就浪費了,興辦義學正好。


    張斯聞言莞爾,這個想法說來也不差。


    平日裏見了小動物受傷,哪怕是它們胃口不好,女人也難過不已,要費許多心思來好好服侍。若是效果不好,小貓小兔死掉了,她們或許還要傷心地流淚呢。而如今的孩子失學就擺在麵前,她們反而無動於衷了。


    難不成,小動物竟比孩子還重要?


    所以他時常會感覺,女人們是虛偽的,但想想又不對,或許,那就是一種不為人知的天性,不能從道德的角度分析。


    張倩依很支持學校以“張斯”來命名,單雲清也說這是一種積德的舉動,表示讚成。


    張斯並不在乎是否“積德”,男子漢大丈夫行事,憑的是良心道義,不論天,不言命,貴在無愧於心。至於其它,不是他該考慮的,還是交與老天吧。若人生輪回,他的結局不好,也在所不惜。


    而他感覺用自己的名,有失低調,似乎故意炫耀。


    而其它幾方比較堅持,最後妥協,決定取他父親之名,稱為“秋楓書院”。既然是仙去的人,自然說不上炫耀,而“秋楓”二字,確實也比“斯”來的好聽,帶著些瀟灑的書卷氣,更符合山區或鄉野的風景。


    至於通俗些的稱呼,則直接命名為“希望小學”。


    接得小王老師來信,桃源鄉下的學校已經投入使用,而他則成為第一任校長。由於學費全免,又提供早餐,許多家庭都孩子送來上學。也來了幾位教師,但仍不夠使用,隻能以後慢慢添加了。


    對此,張斯一時也沒辦法解決。


    到“秋楓書院”教書的,大都是本地人,因戀家的緣故,才留下的。至於外地人,則沒多少興趣,因為工資不高,吸引不住別人。隻有那些心存善念的,出於支援的考慮,才會來教一段時間,至於以後,大概也會走的。


    張斯歎了口氣,將信件卷起,放入了抽屜中。


    “看的什麽?”一旁的柳璃好奇地問道。


    張斯說道:“家裏轉來的信,有關建小學的事。”


    柳璃“哦”了一聲,興趣不大,沒再問下去。


    “走,咱們去跳舞。”她拉過張斯的手,便要下樓。


    張斯意緒不高,但又不願掃她興,將翻開的書覆在桌上,隨她下樓了。楚韻正練習著,見兩人來了,卻當沒看見,並不停下來。


    看來是被柳璃訓多了,不敢分心。


    張斯來京之後,主要是忙於排練,其它的事情並不多。趁著機會,便跟著柳璃學些舞蹈,若還有空暇,也會陪兩位美女去看場電影之類的。隻可惜大都是些狗血言情片,他看的昏昏欲睡,難以自已。


    平日飯菜有人做,衣物有人洗,他並不需關心,與家中差別不大。


    或許是離開桃源,有了主場感覺,柳璃包辦了他在京的一切行程。本來有些學校聞他進京,想邀他給學生做場演講之類的,通通都被柳璃推了。張斯對此,隻能聳聳肩,對那些學校的人愛表示抱歉了。


    柳璃是一如既往的大方熱情,見他身邊沒有女性,就更顯得熱情開放了。


    張斯明白她的心意,對她也挺溫柔體貼,便像一個成熟的大男人一樣。柳璃見他溫和的微笑倒是多了,恍惚之間,卻總有些滄桑感。細細觀察,再也尋不到第一次見麵時的調皮嬉戲,真有些不適。


    原本,兩人的“打情罵俏”還是挺多的,今次來京張斯卻沉默許多。柳璃喜歡他的溫和從容,仿佛飲了香茗,幽淡雅致,緩緩地融進心裏。可是缺了那有些**的玩笑話,她仍感覺若有所失。


    跳的累了,兩人便坐在一旁休息,看楚韻練習。


    小姑娘進步神速,初時懂的不多,現在已經有模有樣了。隨著年齡的增加,出落的越發水靈,並且跳舞時間長了,氣質也不知不覺中改變著。仿佛身上總是若有如無地籠罩著一層東西,看的人著迷。


    叮叮咚咚的幾個脆音,柳璃正坐在鋼琴旁按動。


    張斯見她一副沉醉的模樣,音樂卻不大好聽,零零碎碎,並不連貫。柳璃恍若未覺,依然搖頭晃腦,閉著眼睛,繼續彈奏,漸漸的,嘴角了有了笑意。


    “噗嗤”終於忍不住了,她笑出聲來:“你看你的怪表情,我說了這是擺設,自己並不會彈的。”


    張斯搖搖頭,笑道:“那你還這麽沉醉?”


    柳璃說道:“自己沉醉了,別人才能沉醉,怎麽,你會彈?”


    張斯聳聳肩,說道:“略懂。”


    柳璃向邊上坐了坐,說道:“過來試試。”


    張斯沒有推脫,走過來坐下,試了幾個音,說道:“想聽什麽,貝多芬?巴赫?莫紮特……別說太偏的,我不會彈。”


    柳璃開玩笑,說道:“既然是才子,就來原創的。”


    張斯吐了下舌頭,卻真彈了起來。


    琴聲清脆,仿佛珠落玉盤,叮咚作響。一股清新的味道,撲麵而來,令人渾身舒爽。關鍵是非常流利,沒有絲毫的滯澀,正如溪水劃過山澗。


    聽著這清脆的樂聲,很容易讓人想到,深藍的天空成群的白鴿飛過。幽幽的小草,正默默的省長。水鳥劃過,自波光粼粼的湖水中銜著一枚小魚,拍打著翅膀飛起。遠處有孩童嬉戲,咯咯的笑聲傳來,非常悅耳。


    似乎真不曾聽過,似乎也真的挺好聽。


    就連楚韻也被吸引,悄悄走了過來。


    樂聲卻開始變化,高音迭起,便如長劍對擊,飛速快捷。舞劍的人,越舞越急,已如疾風驟雨,漸漸有了一股狂暴之氣。


    一高音拔起,水花四濺,劍氣縱橫。


    激越的聲響不息,一聲高過一聲,而這聲響中,有似殺戮的快感。


    張斯壓低了聲音,用英文念道:“當最後一艘船消失在遙遠的地平線,我在岩石上凝望,任思緒如煙般慢慢彌散,編織成我的……夢境傳說。”


    楚韻聽不懂,柳璃也沒有去理解,隻顧著聽聲音了。


    那低沉的嗓音,仿佛砂礫,配上鋼琴上,總有種特別的滄桑感,似乎在敘述一個深沉而又神秘的故事,充滿了極度的憤恨與欣喜,用刀與劍寫出一部史詩。


    音樂漸漸舒緩下來,飛鳥掠過,夕陽蒼茫。


    一切,終於在暗中落幕,再聽不見聲響。


    柳璃仍有些發呆,說道:“什麽東西?還挺好聽呢……”


    張斯說道:“亡靈序曲。”


    (寫了許久,才發現十六章與十八章中間缺了一章,又不願改章節名稱,隻好添些內容,將喜愛的一首曲子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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