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這個事情,莫家把牛看得更緊了,大門插杠子,牛棚也還再上一個鎖。當然,也沒有賊敢去偷他們的牛了,二驢子他們可是道上的強人啊,都被楚氏他們弄得兩個見官,兩個遠逃他鄉。村裏的人都在傳說,楚氏這個寡婦不簡單!
讓大家更奇怪的是,那兩個逃跑了賊,居然在五天之後被人綁著送到了官府,而且那人還放出話來,道上的人誰敢惹莫果果家,就讓那人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莫果果和楚氏聽說過這個事兒之後,都笑了。
莫果果對楚氏說道:“娘親,這肯定是虎子哥哥他們幹的。”
“我也這麽覺得,不過虎子還是挺有分寸的,至少沒有說出來他們是哪裏的,不是嗎?”
忙過了這個事情,第二天一早,楚氏和三叔又開始種地了。雖然早上不用練武功,莫果果還是起得很早,因為,她和易風也要去山上幫忙!至於樂樂,被楚氏放到了王奶奶家裏看著,省得她到處亂跑。
楚氏家和三叔家的地總共耕了五天。讓大家都高興的是,這幾天天氣都不錯,既不熱,也不冷,而且最多是隔一兩天晚上才會下場雨。
每天清晨,伴著初升的紅日和微風,以及鳥兒的歡歌,他們一起往地裏去。看著這青翠的山,聞著山邊的傳來的陣陣花香,莫果果覺得她犧牲自己睡覺的時間,也是值得的!
在楚氏和三叔耕地的時候,莫果果就背著一個小筐子,和易風上山撿蘑菇,菜山野菜和蕨菜。
莫果果其實早就這麽打算好了,去年她可是因為采到了猴頭菇大賺了一筆呢,也不知道今年有沒有這個好運氣。莫果果雖然想要,但是她也很豁達,沒有想強求。
因為就算是采摘不到,她也可以摘一些其他的蘑菇,自己吃啊,留著賣的都好!
其實,莫果果開始沒打算帶著易風。但是看易風耕地的時候也幫不上忙,坐在一邊也無聊,想著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幫忙,莫果果就朝著他提議:“易風,你呆著也無聊,跟我一起去撿蘑菇吧!撿到了,咱們今晚上做蘑菇湯吃!”
易風一聽,二話沒說就跟上去了。莫果果他們來到了去年她采蘑菇的地方,讓莫果果高興的是,這幾場新雨下來,山上的蘑菇都頂著一個個小傘似的冒了出來,一片一片的,格外好看。
莫果果一看,樂得不行:“易風,快,跟著我采蘑菇!”
說著,她自己就先摘了起來,邊摘還邊唱著山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著一個大竹筐
清早光著小腳丫走遍森林和山岡
她采的蘑菇最多
多得像那星星數不清
她采的蘑菇最大,
大得像那小傘裝滿筐――”
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看到蘑菇,莫果果首先想起的,又是這首歌。
她不僅唱,而且每摘到一個大蘑菇的時候,還朝著易風炫耀一下:“看,這朵蘑菇多大!”
易風看著這樣的活潑可愛的莫果果,不自覺地嘴角就浮起了笑容,最近很少看見她這麽無拘無束的玩兒鬧呢。以後,他也要做點事,讓莫果果能一直快樂下去,不讓她麵對那麽多煩惱。
采著踩著,莫果果回頭看了一眼易風。見易風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根本沒有摘蘑菇,她有點生氣。
正好她要站起來休息,就朝著易風打了過去:“嘿,你個小子,你幹嘛呢?為啥不去摘蘑菇,看什麽看?”
易風偷看被抓包,尷尬地不知道怎麽說:“我……我……我……”
莫果果瞪了他一眼:“我什麽我,‘我’不出來了吧?明明就是偷懶卻不承認!趕快給我幹活!”
易風用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看了一眼莫果果:“好,我這就摘蘑菇!”
易風說著,右手就朝著周圍最大、最好看的蘑菇就摘了下去……
“啪!”易風的手還沒有摘到蘑菇,就被莫果果狠狠地打了一下。
他奇怪地看著莫果果:“我這會兒也聽你的話摘蘑菇了,你打我幹嘛?”
莫果果無奈:“你是不是從來沒摘過蘑菇,這種蘑菇能摘嗎?”
易風尷尬了,他卻是沒摘過啊!
不過,他還嘴硬:“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摘過蘑菇啊,這種蘑菇怎麽了?”
莫果果真是讓他氣瘋了,語氣也一直不好:“這種蘑菇,有毒啊!你看著,顏色特別鮮豔的蘑菇都是有毒的。你要摘的這個紅色的蘑菇有劇毒,根本不能吃的。真是笨,來,我教你認蘑菇!”
被莫果果這麽說,易風也沒有生氣,點點頭:“好!”
莫果果拿起了自己摘下的幾個蘑菇,一個一個地教易風認:“這個黃色的蘑菇,是榆黃蘑;這個,是榛蘑……你好好的記著哈,一會兒可別摘錯了!”
易風在一旁認真地聽著,仔細地記著。莫果果介紹完了,他才恍然大悟:“真沒想到,摘蘑菇也居然有這麽多的門道!”
“那是,你以為當農民容易嗎?什麽事兒啊,都有自己的規矩門道!”莫果果沒有停下來,還是在摘著蘑菇,她可是要趕快呢,待會兒還要給娘親他們準備飯。
易風看她兩隻手一起摘,也趕忙上手幫忙。
兩個人要快得多,不一會兒背簍就滿了。不過,讓莫果果失望的是,她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最貴的猴頭菇。這一筐蘑菇,恐怕還沒有一斤的猴頭菇值錢呢!
就在她打算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上次的蘑菇似乎是莫樂樂在一棵大樹下找到的。
於是,她和易風又往那個地方走去。
往前邊走了一段時間,她終於看見了期望的猴頭菇!看見這個,她就跟看見帥哥一樣,直接奔著那邊跑去。
易風在後邊跟著,邊追邊問:“莫果果,你幹嘛呢!怎麽跑得那麽急,是撿到金子了?”
莫果果邊跑邊回答:“差不多!趕快跟我過來!”
易風跟著她走到跟前,看了一眼那些黃黃的蘑菇,問道:“你說的跟金子差不多的,就是這些蘑菇?確實是差不多,都是黃色的!”
莫果果看著這些蘑菇,樂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這可是猴頭菇,一兩銀子一斤,比果脯還貴呢!弄果脯咱們那麽費勁兒的,一斤不知道要賣多久,這東西,摘下來了,就有人收!”
易風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蘑菇:“這就是猴頭菇?是那個貢品猴頭菇?聽說是價值千金啊!”
莫果果點點頭:“是啊,聽說是貢品,具體有沒有價值千金那麽誇張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是,在這裏,除了範子傑大人,沒有人肯要這個東西。對於鎮子裏的人來說,他們花幾百文都不肯買,因為這個東西對於他們來說,不是一個必須品。但對我來說,他們是換錢的一個很好的途徑!”
看著滿眼都是銀子的莫果果,易風很是納悶:“莫果果,你真的是才8歲?怎麽別的孩子8歲的時候都是天真爛漫的,就算是像念兒一樣懂事的孩子,也沒有人和你一樣這麽愛錢啊,我感覺你就跟掉入‘錢眼兒’裏似的!”
莫果果有點無奈:“你知道嗎?我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我7歲之前的記憶都忘光了。所以,我對於我到底幾歲沒什麽概念。我隻知道,我醒了之後,看見了一個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子,半畝口糧田,一個隻產酸梨的果園。至於家人呢,我隻有一個生了重病,幾乎沒發走路的娘親,一個要出嫁的姐姐,一個瘦的跟猴子一樣的妹妹,另外,還有一個離家當兵的爹,一個總來我家收刮東西的二嬸。而為了救活我,家裏把攢了許久的五兩銀子給花光了。這些銀子,本來是要給娘親治病的……”
說完這些,她抬起含淚的眼睛看了一眼易風:“一醒來就看見這些,我能不掉進錢眼兒裏嗎?隻有我想到辦法賺錢,我才能給我娘親看病,才能給姐姐弄到好的嫁妝,才能給妹妹好吃的,才能讓我們一家吃好穿暖。現在,我是想給家裏修房子,然後,讓家裏過上好日子,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看看,我們幾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易風到莫果果家的時候,她們家已經沒有莫果果剛醒那麽拮據了。聽了莫果果的話,易風拉著她的手:“果果,我跟你保證,隻要我在,我以後就會幫你,因為我現在也是家裏的一員!”
不知道是不是莫果果多心了,她總覺得易風這麽嚴肅的保證,還是透露著奸情的味道。(孩子啊,人家本來就對你有奸情!)
莫果果急忙收回了手:“好啊,那就趕快動手,咱們一起采蘑菇嘍!”
還沒采呢,莫果果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她的筐已經裝得滿滿了。總不能為了這些猴頭菇,把其他的蘑菇都扔了吧?
她到處看,想找個東西來裝,可總是找不到。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易風身上……
“脫衣服!”
當易風聽到莫果果這話的時候,愣了一下:“你說什麽,讓我……脫衣服?”
這已經是春末了,易風身上隻穿了一見稍微厚一點的褂子,這脫了之後,他可就光著上身了……
莫果果哪裏有時間去看他的反應,見他不脫,直接上去扒他的衣服:“趕快給我脫!不脫我上手啦!”
易風往旁邊一閃,紅著臉躲過了莫果果的狼爪:“你要幹什麽?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
“噗呲!”莫果果聽到了他的這個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易風害羞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他這是往哪裏想啊?就算她真的要非禮他,也是有心無力啊,兩個小孩子,能幹什麽?就算是吃豆腐,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吃也比較方便呢。(額,你不知道你晚上吃了易風多少豆腐嗎?要不然易風也不會有這些想法)
易風有點惱羞成怒:“你笑什麽?”
莫果果壞心頓起:“我笑你不純潔!你也隻不過是個小屁孩,成天腦袋裏裝著什麽呢?我隻是要你的衣服來裝蘑菇!”
這下,易風尷尬了:“那你不早說,再說了,你又純潔到哪裏去?如果你沒想過,又怎麽知道我想的什麽?”
莫果果懶得和他廢話:“趕快脫,再不脫,我就動手了!”
易風扭捏了一下,還是把衣服脫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倒是埋怨起自己來了,人家一個姑娘看自己都不扭捏,他一個男孩子扭捏什麽啊?
莫果果接過來衣服的時候,偷眼瞄了一下易風,調戲道:“沒想到你這個小家夥長得還挺結實的麽,長大了之後肯定有料!”
易風惱了:“趕快摘蘑菇吧,你一個小姑娘,說話能不能別這樣,跟個流氓似的!”
額,莫果果汗,這就流氓了?他是沒見過她以前和宿舍姐妹們鬧得有多麽歡呢,這是哪到哪呢!
看著天色不早了,她也不再鬧了,趕忙忙活了起來。
看著莫果果要摘一兩個蘑菇,起身往衣服上放一次,易風也不多停留,給莫果果撐起了衣服:“來,我撐著,你隻管摘就好。”
今年的猴頭菇比去年長得還要多,還要好,莫果果摘著摘著,心情就更好了。兩個人合作,不多時就把這一片兒的猴頭菇摘好了,然後回家做飯。
一路上,大家都很奇怪的看著易風。夏天在地裏幹活,赤著上身的男人多的是,可是這11歲的孩子,光著膀子可就很奇怪了,而且這還是春天,晚上還涼颼颼的。
被大家這麽看著,加上有些冷,易風也不管後邊的莫果果了,拎著裝著猴頭菇的衣服一路狂奔,這架勢,看得莫果果哈哈大笑。
當天晚上,莫家自然是吃了久違的蘑菇湯。
做這個蘑菇湯的時候,莫果果想起了一年前,她和王奶奶、念兒他們一起喝的那頓魚湯。時間過得好快!
邊吃晚飯,楚氏和莫果果邊商量著幾畝地的規劃。
楚氏說道:“咱們的地還剩一天就耕完了。我聽說,一塊地總是種一種東西,這地會不怎麽長。咱們家往年種的高粱和小米,今年挪到王寡婦家裏那邊去。他們家前幾年隻是種的棉花,今年肯定長!”
莫果果喝了一口鮮美的蘑菇湯,然後回答:“好啊!娘親,咱們今年多種點糧食吧!要知道,天災人禍的,都是常有的事兒,萬一有什麽災禍,咱們也有個防範。”
楚氏想了想:“那王寡婦家的地,咱們就都種糧食吧,一半種高粱,一半種小米,至於咱們家原來的地,就種你說的玉米。”
莫果果點點頭:“我也這麽想呢!恐怕玉米的種子不夠種滿半畝地,咱們可以再旁邊種點瓜。”
最後,是從薛奶奶家裏租來的地,這裏種什麽呢?
莫果果、易風和楚氏各執一詞。
易風是想都種西瓜,這個比較好管理。楚氏則是看中了草莓的好,打算種草莓。
莫果果想來想去,想到了另外一個規劃:“這些,咱們都種。另外,還要種一些菜。”
“種菜?”
莫果果點點頭:“沒錯,我打算在家裏再扣一個草莓大棚,那咱們家的院子裏機會就沒有地方種菜了。那五畝地挨著咱們家的果園,咱們可以種上兩畝地的西瓜,種上一畝地草莓,然後再種一畝地的菜,一畝地的葡萄。”
楚氏和易風都有些擔心:“這些東西都是容易被人家采摘啊什麽的,你把這麽多種到一起,不怕別人去摘?”
“不管種什麽都有可能被人摘。還有,你們覺得咱們家去年果樹那麽好,別人能不眼紅嗎,今年咱們肯定要看著這些東西。既然如此,那不如咱們就把容易丟的種在一起,到時候,就放在一起看著吧!”
楚氏和易風想了想,都同意了:“你說得到也是。就這樣安排吧!至於家裏的活兒,可以等山上的忙完了再說。”
第二天,楚氏繼續和三叔耕地,莫果果和易風則進了城裏去賣蘑菇。
這陣子宋滿存都不在,不知道在忙什麽,莫果果和易風隻好步行去鎮子裏。春天的這個時候,路上都是很美的。小路邊,柳樹剛剛抽芽,楊樹也剛長出小嫩葉子;而路邊,都是一些馬蹄蓮、山芝麻,還有一些莫果果叫不出來的野花。
雖然這邊風景秀麗,莫果果和易風卻不敢耽誤,一路上都在急著趕路。還好,最近練了一陣武功,莫果果走路沒以前那麽吃力了,一路走來,是麵不紅氣不喘的。
想著早上發生的事情,莫果果還是忍不住高興地笑出聲來。
其實,早上出發的時候,莫果果本來不想帶著易風的,易風做飯比她做的好吃,她想留著他給楚氏和三叔做後勤工作。
不過經過上次莫果果、莫樂樂他們被人拐走的事兒,楚氏堅決不同意莫果果一個人去。莫果果怎麽跟楚氏解釋,都不起作用。
最後,楚氏甚至放出狠話:“果果,你自己看吧,你要是不讓易風跟你一起,這些蘑菇就別賣了!反正這些蘑菇也就是幾十兩銀子,就算是都賣了,也沒有我女兒值錢!”
莫果果聽了這話,雖然鬱悶,但是心裏也很高興。在村子裏,孩子本來就不值錢,更何況是女兒。娘親居然能說出來幾十兩銀子沒有女兒重要的話!
最終,莫果果當然是投降了,要不然易風也不會在她旁邊了,而且易風還當了苦力,多數的蘑菇都是他背著。
看著莫果果忽然笑了,易風奇怪地問道:“莫果果,你怎麽了?傻了?”
“你才傻了呢!”
“沒傻怎麽走著走著就傻嗬嗬地笑?”
莫果果歎了口氣:“我是高興的啊,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真幸福!我現在有一群這麽好的親人,有這麽愛我的娘親,有疼愛我的姐姐,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以及你和念兒兩個朋友。這是我曾經一直想要的東西,現在都得到了,我能不笑麽?”
易風黯然神傷,過了一會兒才說:“是啊,這也是我想要的東西。不過,你不是一直都擁有這些嗎?”
“你個小屁孩兒,不懂!”
莫果果的回答,讓本來話就少的易風尷尬了,過了好幾分鍾,他才說道:“你才是小屁孩呢,我可比你大好幾歲!”
莫果果發現,易風比他剛到這裏的時候開朗多了,會臉紅了,也會鬥嘴了,甚至經常會跟她和楚氏聊天她什麽的了。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看風景,一路聊天,不多時,就來到了城裏。
銀子和蘑菇相比,當然是蘑菇拿著到處走比較安全,所以莫果果和易風決定先去賣那麽些蘑菇,換錢比較多的猴頭菇最後出手。
兩個人雖然腳力不錯,但畢竟是孩子,到鎮子上的時候,早市已經結束了。他們隻好去到菜市場擺攤。
似乎是今年第一份來賣蘑菇的,莫果果和易風的蘑菇賣得很好,不多時,就剩下一點榛蘑了。
莫果果看著隻剩下兩斤多的蘑菇,拉著易風起身:“走,咱們不賣了,收工!”
“不賣了?”易風很是好奇。
莫果果點點頭:“是啊,咱們過會兒要去店鋪看看,我想把這蘑菇捎給姐姐,她今年還沒有吃過呢!”
易風聽了之後這才明白。這種親人之間互相惦記的感覺,他以前是沒有過的。他惦記過的人,除了父親母親之外,就隻有莫果果和樂樂了。到了他們家,他才學著去體貼一個人,關心一個人。
店裏的一切,都很順利。隻是由於很多遊學的書生離開,店裏的生意稍有下降,莫笑笑有點擔心。
莫果果看了賬目,笑著勸說道:“姐姐,很多遊學的人都離開了,店生意稍微降了一些也很正常。你看,這陣子除了少了些人之外,其他的還都是很穩定的。這個打折的活動不錯,繼續保持!如果把這些客人保持住了,咱們也會很好的。”
臨走的時候,莫果果掏出了一些樹葉子包著的東西:“姐姐,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
莫笑笑連看都沒看,笑著直接說道:“還猜什麽?肯定是蘑菇啊!”
莫果果把蘑菇直接遞給了她:“一下子就猜到了,真沒意思!給你吧!”
莫笑笑接過蘑菇:“嘻嘻,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給我帶蘑菇的。你啊,剛才肯定去賣蘑菇的,要不然你怎麽這個時辰才過來?而且,你還想著我今年沒吃蘑菇,當然想讓我吃了。”
被姐姐猜中了所有的心事,莫果果覺得沒有意思了。
跟姐姐告辭了之後,就帶著易風去找範子傑了。
莫果果到官府的時候,範子傑正在焦急地走來走去。
看見莫果果,直接就撲了出來:“果果啊,你可來了,我想死你了!”
莫果果嚇得往旁邊一閃:“範大哥,你沒事兒吧?我還小呢,別打我主意!”
範子傑這才搖搖頭:“你說什麽呢,我像是那種喜歡玩弄小孩子的人嗎?”
莫果果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你長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雖然不說是風流倜儻,也算是長相清秀周正,看起來絕對好人一枚!”
範子傑對莫果果的回答很高興:“我就說麽,我長得哪裏像是壞人?”
“等等,我還沒說完。衣冠禽獸,衣冠禽獸,越是長得君子的人,越是小人!”
跟莫果果鬧了幾句,範子傑心裏倒是沒有原來那麽鬱悶了:“好了,別逗我開行了。我到真是天天盼著你呢。對了,你帶猴頭菇了沒?”
莫果果撅了撅嘴:“怎麽,原來你想的不是我,是我的猴頭菇啊!”
範子傑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吧,我都想!當然,主要是想猴頭菇!”
怕莫果果聽了這話不高興,他急忙解釋道:“你不知道,上邊給了我任務,今年必須交上去二十斤的猴頭菇。我買不到,就想起你了。可惜,我不知道你家的位置,隻好天天盼啊,盼啊,今天終於把你給盼過來了!你帶了多少?”
莫果果解下了易風身上的背筐:“不多不少,正好二十斤!”
範子傑一聽,立刻把莫果果給抱了起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咱們還是和去年一樣,一兩銀子一斤!”
莫果果剛要答應,易風搶先開口說道:“範大人,這可不好吧?我可是知道在京城裏,這個猴頭菇雖然不說是價值千金,但也差不多了。每年產出來的猴頭菇機會都送到了皇宮裏,王公大臣和一些將軍啊,丞相什麽的,想吃上一頓猴頭菇都很難,幾乎是要托人從咱們關外采購。您現在一兩銀子一斤,也有點太……”
範子傑聽了,臉上有些尷尬:“這是我的不是了。我以前都是采購了直接獻上去,並沒有賣給什麽人,也不是很了解京中的具體價格。看來,易風小兄弟也是有過見識的人啊!那你們看,這個猴頭菇,值多少錢,真要千金?”
看範子傑的態度,到不是被人猜出陰謀的惱羞成怒,莫果果心也放回了肚子裏。這事兒,易風既然說了,她也就不插嘴了,看易風會怎麽回答。如果兩個人談不攏,她再出手調節。
易風聽了,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半天。
這可是讓莫果果和範子傑都擔心了,他不會獅子大開口吧?範子傑擔心的是,易風要價太高,他付不起;莫果果擔心的是,要是他獅子大開口,範子傑肯定會被嚇跑。
而此時易風也在想這個價錢的問題,按照他的意思,真的是想要個一千兩或者是一百兩,可是現在的情況他也看到了。
終於,他開了口:“我們也不能太過分,畢竟大家都要賺點麽。我知道您每年的采購的費用也不是很多。您看,十兩銀子一斤如何?”
聽了易風的話,範子傑終於鬆了一口氣:“易風兄弟,我還真怕你要高價呢,成交!”
轉身,他讓衙役去重新稱量了,然後給莫果果取了二百兩銀子。
範子傑還要留著他們吃飯,莫果果和易風因為家裏還有活,隻是道了謝,急忙趕了回去。
路上,莫果果佩服地看著易風:“易風,你小子行啊,不是剛說過我愛財嗎?這會兒,跟範大人獅子大開口的,沒把我嚇死!”
易風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你愛財啊,我就要幫著你弄錢。我現在也算是家裏的一員,當然要為家裏做做貢獻了!更何況,我發現那個範子傑,原來定然是個有錢人,你沒發現對於他,這些蘑菇是二十兩還是二百兩,區別不大嘛?”
莫果果想了想:“倒也是,看來他的什麽采購費肯定不少。不要白不要,這錢,正好留著過一陣蓋房子用。”
“過一陣蓋房子?”易風很驚訝她的決定。
莫果果跟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廢話。你沒看見我們家房子是村子裏最差的嗎?外邊一下大雨,屋子裏就下小雨。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咱們也都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了,還能總睡在一起啊!我要建一個大一點的房子。我、娘親和樂樂住一間,你住一間,姐姐和姐夫有一間,然後再留上一間空房子。如果爹爹回來,那我就讓娘親和爹爹住,爹爹真的回不來了,我就給娘親找個相公,讓他們住那裏。我還要建兩個比較好的倉房,將來一個房磨,一個留著放雜物,比如說收回來的蘋果啊什麽的……”
莫果果正說得起勁兒,易風聽了,明顯不太高興了,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啊。”
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的莫果果聽見易風在說話,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易風急忙搖搖頭:“沒什麽,我說這個倒是個費勁兒的事兒!”
莫果果點點頭:“是啊,所以我現在要攢錢,等過一陣沒那麽忙了,就開工!”
耕完了地,就是播種了。
莫果果家的地,總得加起來也不少了,栽得又多是精細的東西,莫果果他們還找了一些人過來幫忙。
這陣子所有的人家都在種地,莫果果家的工沒那麽好招了。幸好大花家裏的地比較少,她決定過來幫忙,還帶了兩個女孩一起。
大花也是幹了好幾年農活的了,莫果果和很放心。他們一起先種了小米和高粱。種這些的時候,莫果果根本都不用指導,因為他們種的比她自己還熟悉。所有人都是兩個一起,一個人刨坑,一個人點種子,蓋土。
因為莫果果他們這裏一下雨就是大雨,所以他們也習慣了起壟種地,這用牛趟好的地直接就有了壟,也不用二次麻煩了。
這兩畝地,莫果果、楚氏、三叔加上雇傭來的人,不到一上午就弄完了。
人多,在山上吃東西不方便,而且地裏離著家也不算太近。於是,大家的午飯是回莫家吃的。楚氏做飯的時候,大家就在院子裏休息。
莫果果趁著這個機會,搬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玉米種子。這個東西,大花他們都沒見過,看著這一個個棒子發呆。
然後幾個姑娘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似乎商量著什麽。
最後,還是大花開口問了出來:“果果,這是個啥玩意(東西)?怎麽一個大棒子,上邊還是一小疙瘩,一小疙瘩的,不過這黃黃的,怪好看的。”
莫果果正想給這些玉米種子脫離,看見大花過來了,就給她演示:“這個啊,叫玉米,是咱們下午要種的東西。你看,這些種子都長在這個棒子上,我們把它們扒下來,就是種子了。”
說著,莫果果拿起來一棒玉米,就開始給玉米脫粒。
看著莫果果脫下來的玉米粒子,大花和幾個姑娘的嘴都張大了:“天啊,這都是糧食?一棵玉米能結這麽多?”
莫果果笑了:“大花姐,還不止呢,一棵玉米可以結兩個這樣的棒子,要不然我怎麽會種這個東西呢?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種,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成熟,在咱們地裏適不適合長。”
大花也拿起了一棒玉米,學著莫果果的樣子往下脫粒子,一邊脫,一邊問:“果果,俺跟你商量個事兒成不?要是這玩應兒能在咱們村裏長,俺秋天給你白幹活,你給俺點玉米種子成不?”
莫果果笑了:“沒問題啊,你秋天要是給俺幹活,俺工錢照樣給,而且白送你點種子。隻要你好好給俺幹活就成!”
大花有些不好意思了:“俺怎麽能這麽占你便宜啊?其實俺想要種子,是因為俺要出嫁了,想給娘家留點念想,也想給婆家帶點能讓俺立得住腳的嫁妝……”
說著,大花低著頭,使勁兒地扒著玉米,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大花這麽一說,所有的姑娘都為了上來:“大花,你真的要出嫁了?你的親事定下了?”
大花點點頭:“嗯哪,就是秋收之後,俺也是嫁到咱們村子裏,咱們這些姐妹該一處玩兒還能玩兒的!”
幾個女孩說說笑笑地,不一會兒就把一小提筐玉米脫完粒子了。
吃過了午飯,大家一起去了地裏。看著這些種子,上午都搶著幹活大大夥兒都沒有動彈的。
為啥?他們不會種啊!
莫果果看著這些人大眼瞪小眼地站著,很是納悶:“大花姐姐,小月姐姐,你們都怎麽了?”
“俺……俺,俺不知道該咋種!”
莫果果看著他們的樣子,笑了。
楚氏點了她腦袋一下:“好啦,別笑了。趕快說吧,我和你三叔、易風也都不知道!”
額,莫果果這才想起來,這些人都沒有種過這東西,她現在得當這個老師了!
“其實這個玉米種起來跟高粱差不多。我算過種子了,差不多剛好夠,一個坑隻放三個種子。咱們還是兩個人一幫,一個人刨坑,一個人點種子,蓋坑。不過啊,這個玉米上邊的土不能蓋太多,要不然小苗不容易長出來。來,我給你們示範。”
說著,莫果果刨了個坑,然後點了種子,輕輕地用腳踢了一點土,蓋到了種子上邊。邊演示,她還邊強調:“一定注意這個土啊,不要蓋太多,也別蓋太少。這個的種子,要比高粱的嬌貴一點,蓋多了,小苗不容易長,太少了,怕被雨水給衝走,也怕被小鳥啊什麽的給叼走……”
楚氏他們都點點頭:“好,知道了!”
大花忽然說了一句:“沒事兒,果果,咱們不怕鳥吃這東西!”
大家都很好奇地看著大花:“為什麽?”
“因為鳥兒也沒見過這個東西,肯定不敢吃!”
眾人被她的話都逗樂了。可是莫果果心裏卻有了想法,這種子種上了,還真要想著小鳥兒的問題,她可不認為小鳥不認識這個種子就不吃了。
現代的時候,為了防止小鳥吃種子,他們都給種子做農藥包衣。在這古代,要是去買毒藥做包衣也不現實。不用說砒霜啥的都不便宜,一次買那麽多毒藥,恐怕衙役得天天來她們家,看來還要想想辦法。
幾個人自由分了工,分別由楚氏、易風、三叔和大花帶隊。莫果果成了剩下的人,也成了監工。
一會兒楚氏叫著她:“果果,你看我這樣成不?”
一會兒大花叫她:“果果,你看我蓋土蓋這麽厚成不?”
再一會兒,易風或者三叔又叫了她……
看看這個,一會兒那看看那個,指導著這個,指導著那個。半個時辰下來大家休息的時候,莫果果已經是累得滿頭大汗了。
沒想到,她這個沒有真正出力的,來回這麽跑著,反倒比人家真幹活的要累得多。
休息結束,大家又忙了起來。這會兒,大家都掌握了規律,莫果果這個指導已經發揮完了自己的功能,閑下來了,在一邊坐著看大家種地。
小風一吹,莫果果很是愜意。別人忙著,你看著;別人忙著,你坐著,這種感覺不錯!
看他們勞作,莫果果也看煩了,轉身去看山上的風景。
鬆青柳綠,草長鶯飛,加上這些耕地上勞作的人們,好一幅山村春耕圖!
她是美著,可是她後邊的人都嚇得不行,一個個屏氣凝神地看著莫果果後邊。易風和楚氏更是一左一右,隨時準備把莫果果一把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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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76章)
竹子很不滿意:“你們怎麽能這樣呢?俺要帥哥,帥哥!就算找不到帥哥,給我湊合個美女也成啊!這人,這比毀容了的海棠還難看呢!”
該女大怒,拎起竹子耳朵:“什麽,你敢說老娘醜?我還看不上你呢!”
竹子大哭:“易風、果果、念兒、小白,救我啊!我可是你們親媽!”
四人一狼皆大笑:“哈哈,你早就不是了,我們這就要去找我們親媽!心在幻想、洛雪戀回憶、小衫楊寶貝,我們來啦!”
竹子擦擦眼淚,我也有人要呢!小漓,我來啦!
讓大家更奇怪的是,那兩個逃跑了賊,居然在五天之後被人綁著送到了官府,而且那人還放出話來,道上的人誰敢惹莫果果家,就讓那人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莫果果和楚氏聽說過這個事兒之後,都笑了。
莫果果對楚氏說道:“娘親,這肯定是虎子哥哥他們幹的。”
“我也這麽覺得,不過虎子還是挺有分寸的,至少沒有說出來他們是哪裏的,不是嗎?”
忙過了這個事情,第二天一早,楚氏和三叔又開始種地了。雖然早上不用練武功,莫果果還是起得很早,因為,她和易風也要去山上幫忙!至於樂樂,被楚氏放到了王奶奶家裏看著,省得她到處亂跑。
楚氏家和三叔家的地總共耕了五天。讓大家都高興的是,這幾天天氣都不錯,既不熱,也不冷,而且最多是隔一兩天晚上才會下場雨。
每天清晨,伴著初升的紅日和微風,以及鳥兒的歡歌,他們一起往地裏去。看著這青翠的山,聞著山邊的傳來的陣陣花香,莫果果覺得她犧牲自己睡覺的時間,也是值得的!
在楚氏和三叔耕地的時候,莫果果就背著一個小筐子,和易風上山撿蘑菇,菜山野菜和蕨菜。
莫果果其實早就這麽打算好了,去年她可是因為采到了猴頭菇大賺了一筆呢,也不知道今年有沒有這個好運氣。莫果果雖然想要,但是她也很豁達,沒有想強求。
因為就算是采摘不到,她也可以摘一些其他的蘑菇,自己吃啊,留著賣的都好!
其實,莫果果開始沒打算帶著易風。但是看易風耕地的時候也幫不上忙,坐在一邊也無聊,想著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幫忙,莫果果就朝著他提議:“易風,你呆著也無聊,跟我一起去撿蘑菇吧!撿到了,咱們今晚上做蘑菇湯吃!”
易風一聽,二話沒說就跟上去了。莫果果他們來到了去年她采蘑菇的地方,讓莫果果高興的是,這幾場新雨下來,山上的蘑菇都頂著一個個小傘似的冒了出來,一片一片的,格外好看。
莫果果一看,樂得不行:“易風,快,跟著我采蘑菇!”
說著,她自己就先摘了起來,邊摘還邊唱著山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著一個大竹筐
清早光著小腳丫走遍森林和山岡
她采的蘑菇最多
多得像那星星數不清
她采的蘑菇最大,
大得像那小傘裝滿筐――”
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看到蘑菇,莫果果首先想起的,又是這首歌。
她不僅唱,而且每摘到一個大蘑菇的時候,還朝著易風炫耀一下:“看,這朵蘑菇多大!”
易風看著這樣的活潑可愛的莫果果,不自覺地嘴角就浮起了笑容,最近很少看見她這麽無拘無束的玩兒鬧呢。以後,他也要做點事,讓莫果果能一直快樂下去,不讓她麵對那麽多煩惱。
采著踩著,莫果果回頭看了一眼易風。見易風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根本沒有摘蘑菇,她有點生氣。
正好她要站起來休息,就朝著易風打了過去:“嘿,你個小子,你幹嘛呢?為啥不去摘蘑菇,看什麽看?”
易風偷看被抓包,尷尬地不知道怎麽說:“我……我……我……”
莫果果瞪了他一眼:“我什麽我,‘我’不出來了吧?明明就是偷懶卻不承認!趕快給我幹活!”
易風用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看了一眼莫果果:“好,我這就摘蘑菇!”
易風說著,右手就朝著周圍最大、最好看的蘑菇就摘了下去……
“啪!”易風的手還沒有摘到蘑菇,就被莫果果狠狠地打了一下。
他奇怪地看著莫果果:“我這會兒也聽你的話摘蘑菇了,你打我幹嘛?”
莫果果無奈:“你是不是從來沒摘過蘑菇,這種蘑菇能摘嗎?”
易風尷尬了,他卻是沒摘過啊!
不過,他還嘴硬:“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摘過蘑菇啊,這種蘑菇怎麽了?”
莫果果真是讓他氣瘋了,語氣也一直不好:“這種蘑菇,有毒啊!你看著,顏色特別鮮豔的蘑菇都是有毒的。你要摘的這個紅色的蘑菇有劇毒,根本不能吃的。真是笨,來,我教你認蘑菇!”
被莫果果這麽說,易風也沒有生氣,點點頭:“好!”
莫果果拿起了自己摘下的幾個蘑菇,一個一個地教易風認:“這個黃色的蘑菇,是榆黃蘑;這個,是榛蘑……你好好的記著哈,一會兒可別摘錯了!”
易風在一旁認真地聽著,仔細地記著。莫果果介紹完了,他才恍然大悟:“真沒想到,摘蘑菇也居然有這麽多的門道!”
“那是,你以為當農民容易嗎?什麽事兒啊,都有自己的規矩門道!”莫果果沒有停下來,還是在摘著蘑菇,她可是要趕快呢,待會兒還要給娘親他們準備飯。
易風看她兩隻手一起摘,也趕忙上手幫忙。
兩個人要快得多,不一會兒背簍就滿了。不過,讓莫果果失望的是,她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最貴的猴頭菇。這一筐蘑菇,恐怕還沒有一斤的猴頭菇值錢呢!
就在她打算走的時候,忽然想起來,上次的蘑菇似乎是莫樂樂在一棵大樹下找到的。
於是,她和易風又往那個地方走去。
往前邊走了一段時間,她終於看見了期望的猴頭菇!看見這個,她就跟看見帥哥一樣,直接奔著那邊跑去。
易風在後邊跟著,邊追邊問:“莫果果,你幹嘛呢!怎麽跑得那麽急,是撿到金子了?”
莫果果邊跑邊回答:“差不多!趕快跟我過來!”
易風跟著她走到跟前,看了一眼那些黃黃的蘑菇,問道:“你說的跟金子差不多的,就是這些蘑菇?確實是差不多,都是黃色的!”
莫果果看著這些蘑菇,樂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你可就不知道了!這可是猴頭菇,一兩銀子一斤,比果脯還貴呢!弄果脯咱們那麽費勁兒的,一斤不知道要賣多久,這東西,摘下來了,就有人收!”
易風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蘑菇:“這就是猴頭菇?是那個貢品猴頭菇?聽說是價值千金啊!”
莫果果點點頭:“是啊,聽說是貢品,具體有沒有價值千金那麽誇張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是,在這裏,除了範子傑大人,沒有人肯要這個東西。對於鎮子裏的人來說,他們花幾百文都不肯買,因為這個東西對於他們來說,不是一個必須品。但對我來說,他們是換錢的一個很好的途徑!”
看著滿眼都是銀子的莫果果,易風很是納悶:“莫果果,你真的是才8歲?怎麽別的孩子8歲的時候都是天真爛漫的,就算是像念兒一樣懂事的孩子,也沒有人和你一樣這麽愛錢啊,我感覺你就跟掉入‘錢眼兒’裏似的!”
莫果果有點無奈:“你知道嗎?我生了一場大病,之後,我7歲之前的記憶都忘光了。所以,我對於我到底幾歲沒什麽概念。我隻知道,我醒了之後,看見了一個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子,半畝口糧田,一個隻產酸梨的果園。至於家人呢,我隻有一個生了重病,幾乎沒發走路的娘親,一個要出嫁的姐姐,一個瘦的跟猴子一樣的妹妹,另外,還有一個離家當兵的爹,一個總來我家收刮東西的二嬸。而為了救活我,家裏把攢了許久的五兩銀子給花光了。這些銀子,本來是要給娘親治病的……”
說完這些,她抬起含淚的眼睛看了一眼易風:“一醒來就看見這些,我能不掉進錢眼兒裏嗎?隻有我想到辦法賺錢,我才能給我娘親看病,才能給姐姐弄到好的嫁妝,才能給妹妹好吃的,才能讓我們一家吃好穿暖。現在,我是想給家裏修房子,然後,讓家裏過上好日子,讓那些瞧不起我們的人看看,我們幾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易風到莫果果家的時候,她們家已經沒有莫果果剛醒那麽拮據了。聽了莫果果的話,易風拉著她的手:“果果,我跟你保證,隻要我在,我以後就會幫你,因為我現在也是家裏的一員!”
不知道是不是莫果果多心了,她總覺得易風這麽嚴肅的保證,還是透露著奸情的味道。(孩子啊,人家本來就對你有奸情!)
莫果果急忙收回了手:“好啊,那就趕快動手,咱們一起采蘑菇嘍!”
還沒采呢,莫果果又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她的筐已經裝得滿滿了。總不能為了這些猴頭菇,把其他的蘑菇都扔了吧?
她到處看,想找個東西來裝,可總是找不到。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易風身上……
“脫衣服!”
當易風聽到莫果果這話的時候,愣了一下:“你說什麽,讓我……脫衣服?”
這已經是春末了,易風身上隻穿了一見稍微厚一點的褂子,這脫了之後,他可就光著上身了……
莫果果哪裏有時間去看他的反應,見他不脫,直接上去扒他的衣服:“趕快給我脫!不脫我上手啦!”
易風往旁邊一閃,紅著臉躲過了莫果果的狼爪:“你要幹什麽?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人!”
“噗呲!”莫果果聽到了他的這個話,忍不住笑了出來。易風害羞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他這是往哪裏想啊?就算她真的要非禮他,也是有心無力啊,兩個小孩子,能幹什麽?就算是吃豆腐,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吃也比較方便呢。(額,你不知道你晚上吃了易風多少豆腐嗎?要不然易風也不會有這些想法)
易風有點惱羞成怒:“你笑什麽?”
莫果果壞心頓起:“我笑你不純潔!你也隻不過是個小屁孩,成天腦袋裏裝著什麽呢?我隻是要你的衣服來裝蘑菇!”
這下,易風尷尬了:“那你不早說,再說了,你又純潔到哪裏去?如果你沒想過,又怎麽知道我想的什麽?”
莫果果懶得和他廢話:“趕快脫,再不脫,我就動手了!”
易風扭捏了一下,還是把衣服脫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倒是埋怨起自己來了,人家一個姑娘看自己都不扭捏,他一個男孩子扭捏什麽啊?
莫果果接過來衣服的時候,偷眼瞄了一下易風,調戲道:“沒想到你這個小家夥長得還挺結實的麽,長大了之後肯定有料!”
易風惱了:“趕快摘蘑菇吧,你一個小姑娘,說話能不能別這樣,跟個流氓似的!”
額,莫果果汗,這就流氓了?他是沒見過她以前和宿舍姐妹們鬧得有多麽歡呢,這是哪到哪呢!
看著天色不早了,她也不再鬧了,趕忙忙活了起來。
看著莫果果要摘一兩個蘑菇,起身往衣服上放一次,易風也不多停留,給莫果果撐起了衣服:“來,我撐著,你隻管摘就好。”
今年的猴頭菇比去年長得還要多,還要好,莫果果摘著摘著,心情就更好了。兩個人合作,不多時就把這一片兒的猴頭菇摘好了,然後回家做飯。
一路上,大家都很奇怪的看著易風。夏天在地裏幹活,赤著上身的男人多的是,可是這11歲的孩子,光著膀子可就很奇怪了,而且這還是春天,晚上還涼颼颼的。
被大家這麽看著,加上有些冷,易風也不管後邊的莫果果了,拎著裝著猴頭菇的衣服一路狂奔,這架勢,看得莫果果哈哈大笑。
當天晚上,莫家自然是吃了久違的蘑菇湯。
做這個蘑菇湯的時候,莫果果想起了一年前,她和王奶奶、念兒他們一起喝的那頓魚湯。時間過得好快!
邊吃晚飯,楚氏和莫果果邊商量著幾畝地的規劃。
楚氏說道:“咱們的地還剩一天就耕完了。我聽說,一塊地總是種一種東西,這地會不怎麽長。咱們家往年種的高粱和小米,今年挪到王寡婦家裏那邊去。他們家前幾年隻是種的棉花,今年肯定長!”
莫果果喝了一口鮮美的蘑菇湯,然後回答:“好啊!娘親,咱們今年多種點糧食吧!要知道,天災人禍的,都是常有的事兒,萬一有什麽災禍,咱們也有個防範。”
楚氏想了想:“那王寡婦家的地,咱們就都種糧食吧,一半種高粱,一半種小米,至於咱們家原來的地,就種你說的玉米。”
莫果果點點頭:“我也這麽想呢!恐怕玉米的種子不夠種滿半畝地,咱們可以再旁邊種點瓜。”
最後,是從薛奶奶家裏租來的地,這裏種什麽呢?
莫果果、易風和楚氏各執一詞。
易風是想都種西瓜,這個比較好管理。楚氏則是看中了草莓的好,打算種草莓。
莫果果想來想去,想到了另外一個規劃:“這些,咱們都種。另外,還要種一些菜。”
“種菜?”
莫果果點點頭:“沒錯,我打算在家裏再扣一個草莓大棚,那咱們家的院子裏機會就沒有地方種菜了。那五畝地挨著咱們家的果園,咱們可以種上兩畝地的西瓜,種上一畝地草莓,然後再種一畝地的菜,一畝地的葡萄。”
楚氏和易風都有些擔心:“這些東西都是容易被人家采摘啊什麽的,你把這麽多種到一起,不怕別人去摘?”
“不管種什麽都有可能被人摘。還有,你們覺得咱們家去年果樹那麽好,別人能不眼紅嗎,今年咱們肯定要看著這些東西。既然如此,那不如咱們就把容易丟的種在一起,到時候,就放在一起看著吧!”
楚氏和易風想了想,都同意了:“你說得到也是。就這樣安排吧!至於家裏的活兒,可以等山上的忙完了再說。”
第二天,楚氏繼續和三叔耕地,莫果果和易風則進了城裏去賣蘑菇。
這陣子宋滿存都不在,不知道在忙什麽,莫果果和易風隻好步行去鎮子裏。春天的這個時候,路上都是很美的。小路邊,柳樹剛剛抽芽,楊樹也剛長出小嫩葉子;而路邊,都是一些馬蹄蓮、山芝麻,還有一些莫果果叫不出來的野花。
雖然這邊風景秀麗,莫果果和易風卻不敢耽誤,一路上都在急著趕路。還好,最近練了一陣武功,莫果果走路沒以前那麽吃力了,一路走來,是麵不紅氣不喘的。
想著早上發生的事情,莫果果還是忍不住高興地笑出聲來。
其實,早上出發的時候,莫果果本來不想帶著易風的,易風做飯比她做的好吃,她想留著他給楚氏和三叔做後勤工作。
不過經過上次莫果果、莫樂樂他們被人拐走的事兒,楚氏堅決不同意莫果果一個人去。莫果果怎麽跟楚氏解釋,都不起作用。
最後,楚氏甚至放出狠話:“果果,你自己看吧,你要是不讓易風跟你一起,這些蘑菇就別賣了!反正這些蘑菇也就是幾十兩銀子,就算是都賣了,也沒有我女兒值錢!”
莫果果聽了這話,雖然鬱悶,但是心裏也很高興。在村子裏,孩子本來就不值錢,更何況是女兒。娘親居然能說出來幾十兩銀子沒有女兒重要的話!
最終,莫果果當然是投降了,要不然易風也不會在她旁邊了,而且易風還當了苦力,多數的蘑菇都是他背著。
看著莫果果忽然笑了,易風奇怪地問道:“莫果果,你怎麽了?傻了?”
“你才傻了呢!”
“沒傻怎麽走著走著就傻嗬嗬地笑?”
莫果果歎了口氣:“我是高興的啊,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真幸福!我現在有一群這麽好的親人,有這麽愛我的娘親,有疼愛我的姐姐,還有一個可愛的妹妹,以及你和念兒兩個朋友。這是我曾經一直想要的東西,現在都得到了,我能不笑麽?”
易風黯然神傷,過了一會兒才說:“是啊,這也是我想要的東西。不過,你不是一直都擁有這些嗎?”
“你個小屁孩兒,不懂!”
莫果果的回答,讓本來話就少的易風尷尬了,過了好幾分鍾,他才說道:“你才是小屁孩呢,我可比你大好幾歲!”
莫果果發現,易風比他剛到這裏的時候開朗多了,會臉紅了,也會鬥嘴了,甚至經常會跟她和楚氏聊天她什麽的了。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看風景,一路聊天,不多時,就來到了城裏。
銀子和蘑菇相比,當然是蘑菇拿著到處走比較安全,所以莫果果和易風決定先去賣那麽些蘑菇,換錢比較多的猴頭菇最後出手。
兩個人雖然腳力不錯,但畢竟是孩子,到鎮子上的時候,早市已經結束了。他們隻好去到菜市場擺攤。
似乎是今年第一份來賣蘑菇的,莫果果和易風的蘑菇賣得很好,不多時,就剩下一點榛蘑了。
莫果果看著隻剩下兩斤多的蘑菇,拉著易風起身:“走,咱們不賣了,收工!”
“不賣了?”易風很是好奇。
莫果果點點頭:“是啊,咱們過會兒要去店鋪看看,我想把這蘑菇捎給姐姐,她今年還沒有吃過呢!”
易風聽了之後這才明白。這種親人之間互相惦記的感覺,他以前是沒有過的。他惦記過的人,除了父親母親之外,就隻有莫果果和樂樂了。到了他們家,他才學著去體貼一個人,關心一個人。
店裏的一切,都很順利。隻是由於很多遊學的書生離開,店裏的生意稍有下降,莫笑笑有點擔心。
莫果果看了賬目,笑著勸說道:“姐姐,很多遊學的人都離開了,店生意稍微降了一些也很正常。你看,這陣子除了少了些人之外,其他的還都是很穩定的。這個打折的活動不錯,繼續保持!如果把這些客人保持住了,咱們也會很好的。”
臨走的時候,莫果果掏出了一些樹葉子包著的東西:“姐姐,你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
莫笑笑連看都沒看,笑著直接說道:“還猜什麽?肯定是蘑菇啊!”
莫果果把蘑菇直接遞給了她:“一下子就猜到了,真沒意思!給你吧!”
莫笑笑接過蘑菇:“嘻嘻,我就知道,你肯定會給我帶蘑菇的。你啊,剛才肯定去賣蘑菇的,要不然你怎麽這個時辰才過來?而且,你還想著我今年沒吃蘑菇,當然想讓我吃了。”
被姐姐猜中了所有的心事,莫果果覺得沒有意思了。
跟姐姐告辭了之後,就帶著易風去找範子傑了。
莫果果到官府的時候,範子傑正在焦急地走來走去。
看見莫果果,直接就撲了出來:“果果啊,你可來了,我想死你了!”
莫果果嚇得往旁邊一閃:“範大哥,你沒事兒吧?我還小呢,別打我主意!”
範子傑這才搖搖頭:“你說什麽呢,我像是那種喜歡玩弄小孩子的人嗎?”
莫果果從上到下看了一遍:“你長得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雖然不說是風流倜儻,也算是長相清秀周正,看起來絕對好人一枚!”
範子傑對莫果果的回答很高興:“我就說麽,我長得哪裏像是壞人?”
“等等,我還沒說完。衣冠禽獸,衣冠禽獸,越是長得君子的人,越是小人!”
跟莫果果鬧了幾句,範子傑心裏倒是沒有原來那麽鬱悶了:“好了,別逗我開行了。我到真是天天盼著你呢。對了,你帶猴頭菇了沒?”
莫果果撅了撅嘴:“怎麽,原來你想的不是我,是我的猴頭菇啊!”
範子傑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吧,我都想!當然,主要是想猴頭菇!”
怕莫果果聽了這話不高興,他急忙解釋道:“你不知道,上邊給了我任務,今年必須交上去二十斤的猴頭菇。我買不到,就想起你了。可惜,我不知道你家的位置,隻好天天盼啊,盼啊,今天終於把你給盼過來了!你帶了多少?”
莫果果解下了易風身上的背筐:“不多不少,正好二十斤!”
範子傑一聽,立刻把莫果果給抱了起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咱們還是和去年一樣,一兩銀子一斤!”
莫果果剛要答應,易風搶先開口說道:“範大人,這可不好吧?我可是知道在京城裏,這個猴頭菇雖然不說是價值千金,但也差不多了。每年產出來的猴頭菇機會都送到了皇宮裏,王公大臣和一些將軍啊,丞相什麽的,想吃上一頓猴頭菇都很難,幾乎是要托人從咱們關外采購。您現在一兩銀子一斤,也有點太……”
範子傑聽了,臉上有些尷尬:“這是我的不是了。我以前都是采購了直接獻上去,並沒有賣給什麽人,也不是很了解京中的具體價格。看來,易風小兄弟也是有過見識的人啊!那你們看,這個猴頭菇,值多少錢,真要千金?”
看範子傑的態度,到不是被人猜出陰謀的惱羞成怒,莫果果心也放回了肚子裏。這事兒,易風既然說了,她也就不插嘴了,看易風會怎麽回答。如果兩個人談不攏,她再出手調節。
易風聽了,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默了半天。
這可是讓莫果果和範子傑都擔心了,他不會獅子大開口吧?範子傑擔心的是,易風要價太高,他付不起;莫果果擔心的是,要是他獅子大開口,範子傑肯定會被嚇跑。
而此時易風也在想這個價錢的問題,按照他的意思,真的是想要個一千兩或者是一百兩,可是現在的情況他也看到了。
終於,他開了口:“我們也不能太過分,畢竟大家都要賺點麽。我知道您每年的采購的費用也不是很多。您看,十兩銀子一斤如何?”
聽了易風的話,範子傑終於鬆了一口氣:“易風兄弟,我還真怕你要高價呢,成交!”
轉身,他讓衙役去重新稱量了,然後給莫果果取了二百兩銀子。
範子傑還要留著他們吃飯,莫果果和易風因為家裏還有活,隻是道了謝,急忙趕了回去。
路上,莫果果佩服地看著易風:“易風,你小子行啊,不是剛說過我愛財嗎?這會兒,跟範大人獅子大開口的,沒把我嚇死!”
易風理直氣壯地回答:“因為你愛財啊,我就要幫著你弄錢。我現在也算是家裏的一員,當然要為家裏做做貢獻了!更何況,我發現那個範子傑,原來定然是個有錢人,你沒發現對於他,這些蘑菇是二十兩還是二百兩,區別不大嘛?”
莫果果想了想:“倒也是,看來他的什麽采購費肯定不少。不要白不要,這錢,正好留著過一陣蓋房子用。”
“過一陣蓋房子?”易風很驚訝她的決定。
莫果果跟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廢話。你沒看見我們家房子是村子裏最差的嗎?外邊一下大雨,屋子裏就下小雨。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咱們也都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了,還能總睡在一起啊!我要建一個大一點的房子。我、娘親和樂樂住一間,你住一間,姐姐和姐夫有一間,然後再留上一間空房子。如果爹爹回來,那我就讓娘親和爹爹住,爹爹真的回不來了,我就給娘親找個相公,讓他們住那裏。我還要建兩個比較好的倉房,將來一個房磨,一個留著放雜物,比如說收回來的蘋果啊什麽的……”
莫果果正說得起勁兒,易風聽了,明顯不太高興了,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我覺得這樣也挺好啊。”
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的莫果果聽見易風在說話,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易風急忙搖搖頭:“沒什麽,我說這個倒是個費勁兒的事兒!”
莫果果點點頭:“是啊,所以我現在要攢錢,等過一陣沒那麽忙了,就開工!”
耕完了地,就是播種了。
莫果果家的地,總得加起來也不少了,栽得又多是精細的東西,莫果果他們還找了一些人過來幫忙。
這陣子所有的人家都在種地,莫果果家的工沒那麽好招了。幸好大花家裏的地比較少,她決定過來幫忙,還帶了兩個女孩一起。
大花也是幹了好幾年農活的了,莫果果和很放心。他們一起先種了小米和高粱。種這些的時候,莫果果根本都不用指導,因為他們種的比她自己還熟悉。所有人都是兩個一起,一個人刨坑,一個人點種子,蓋土。
因為莫果果他們這裏一下雨就是大雨,所以他們也習慣了起壟種地,這用牛趟好的地直接就有了壟,也不用二次麻煩了。
這兩畝地,莫果果、楚氏、三叔加上雇傭來的人,不到一上午就弄完了。
人多,在山上吃東西不方便,而且地裏離著家也不算太近。於是,大家的午飯是回莫家吃的。楚氏做飯的時候,大家就在院子裏休息。
莫果果趁著這個機會,搬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玉米種子。這個東西,大花他們都沒見過,看著這一個個棒子發呆。
然後幾個姑娘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似乎商量著什麽。
最後,還是大花開口問了出來:“果果,這是個啥玩意(東西)?怎麽一個大棒子,上邊還是一小疙瘩,一小疙瘩的,不過這黃黃的,怪好看的。”
莫果果正想給這些玉米種子脫離,看見大花過來了,就給她演示:“這個啊,叫玉米,是咱們下午要種的東西。你看,這些種子都長在這個棒子上,我們把它們扒下來,就是種子了。”
說著,莫果果拿起來一棒玉米,就開始給玉米脫粒。
看著莫果果脫下來的玉米粒子,大花和幾個姑娘的嘴都張大了:“天啊,這都是糧食?一棵玉米能結這麽多?”
莫果果笑了:“大花姐,還不止呢,一棵玉米可以結兩個這樣的棒子,要不然我怎麽會種這個東西呢?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種,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成熟,在咱們地裏適不適合長。”
大花也拿起了一棒玉米,學著莫果果的樣子往下脫粒子,一邊脫,一邊問:“果果,俺跟你商量個事兒成不?要是這玩應兒能在咱們村裏長,俺秋天給你白幹活,你給俺點玉米種子成不?”
莫果果笑了:“沒問題啊,你秋天要是給俺幹活,俺工錢照樣給,而且白送你點種子。隻要你好好給俺幹活就成!”
大花有些不好意思了:“俺怎麽能這麽占你便宜啊?其實俺想要種子,是因為俺要出嫁了,想給娘家留點念想,也想給婆家帶點能讓俺立得住腳的嫁妝……”
說著,大花低著頭,使勁兒地扒著玉米,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大花這麽一說,所有的姑娘都為了上來:“大花,你真的要出嫁了?你的親事定下了?”
大花點點頭:“嗯哪,就是秋收之後,俺也是嫁到咱們村子裏,咱們這些姐妹該一處玩兒還能玩兒的!”
幾個女孩說說笑笑地,不一會兒就把一小提筐玉米脫完粒子了。
吃過了午飯,大家一起去了地裏。看著這些種子,上午都搶著幹活大大夥兒都沒有動彈的。
為啥?他們不會種啊!
莫果果看著這些人大眼瞪小眼地站著,很是納悶:“大花姐姐,小月姐姐,你們都怎麽了?”
“俺……俺,俺不知道該咋種!”
莫果果看著他們的樣子,笑了。
楚氏點了她腦袋一下:“好啦,別笑了。趕快說吧,我和你三叔、易風也都不知道!”
額,莫果果這才想起來,這些人都沒有種過這東西,她現在得當這個老師了!
“其實這個玉米種起來跟高粱差不多。我算過種子了,差不多剛好夠,一個坑隻放三個種子。咱們還是兩個人一幫,一個人刨坑,一個人點種子,蓋坑。不過啊,這個玉米上邊的土不能蓋太多,要不然小苗不容易長出來。來,我給你們示範。”
說著,莫果果刨了個坑,然後點了種子,輕輕地用腳踢了一點土,蓋到了種子上邊。邊演示,她還邊強調:“一定注意這個土啊,不要蓋太多,也別蓋太少。這個的種子,要比高粱的嬌貴一點,蓋多了,小苗不容易長,太少了,怕被雨水給衝走,也怕被小鳥啊什麽的給叼走……”
楚氏他們都點點頭:“好,知道了!”
大花忽然說了一句:“沒事兒,果果,咱們不怕鳥吃這東西!”
大家都很好奇地看著大花:“為什麽?”
“因為鳥兒也沒見過這個東西,肯定不敢吃!”
眾人被她的話都逗樂了。可是莫果果心裏卻有了想法,這種子種上了,還真要想著小鳥兒的問題,她可不認為小鳥不認識這個種子就不吃了。
現代的時候,為了防止小鳥吃種子,他們都給種子做農藥包衣。在這古代,要是去買毒藥做包衣也不現實。不用說砒霜啥的都不便宜,一次買那麽多毒藥,恐怕衙役得天天來她們家,看來還要想想辦法。
幾個人自由分了工,分別由楚氏、易風、三叔和大花帶隊。莫果果成了剩下的人,也成了監工。
一會兒楚氏叫著她:“果果,你看我這樣成不?”
一會兒大花叫她:“果果,你看我蓋土蓋這麽厚成不?”
再一會兒,易風或者三叔又叫了她……
看看這個,一會兒那看看那個,指導著這個,指導著那個。半個時辰下來大家休息的時候,莫果果已經是累得滿頭大汗了。
沒想到,她這個沒有真正出力的,來回這麽跑著,反倒比人家真幹活的要累得多。
休息結束,大家又忙了起來。這會兒,大家都掌握了規律,莫果果這個指導已經發揮完了自己的功能,閑下來了,在一邊坐著看大家種地。
小風一吹,莫果果很是愜意。別人忙著,你看著;別人忙著,你坐著,這種感覺不錯!
看他們勞作,莫果果也看煩了,轉身去看山上的風景。
鬆青柳綠,草長鶯飛,加上這些耕地上勞作的人們,好一幅山村春耕圖!
她是美著,可是她後邊的人都嚇得不行,一個個屏氣凝神地看著莫果果後邊。易風和楚氏更是一左一右,隨時準備把莫果果一把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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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76章)
竹子很不滿意:“你們怎麽能這樣呢?俺要帥哥,帥哥!就算找不到帥哥,給我湊合個美女也成啊!這人,這比毀容了的海棠還難看呢!”
該女大怒,拎起竹子耳朵:“什麽,你敢說老娘醜?我還看不上你呢!”
竹子大哭:“易風、果果、念兒、小白,救我啊!我可是你們親媽!”
四人一狼皆大笑:“哈哈,你早就不是了,我們這就要去找我們親媽!心在幻想、洛雪戀回憶、小衫楊寶貝,我們來啦!”
竹子擦擦眼淚,我也有人要呢!小漓,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