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杯觥交錯和情投意合的交談中,時間在飛一般地溜走,不知不覺中,時針已經指向了晚上十點,米苔必須回家了。


    小c和小d灌下一瓶1974年750ml法國拉菲傳奇波爾多幹紅葡萄酒後,又催著張愛才開了一瓶路易老爺白蘭地,就著奶酪和德國生火腿一口口喝下去。


    他們不是海量,微微有了醉意,臉像著了火,從前額一直紅到脖子根。他們腦子還清楚,大聲說笑著,一刻也不肯安靜,乘著酒勁兒,沒大沒小地直嚷嚷說,沒有喝盡興,要喝通宵,說菜太少,要吃張愛才總監親手做的羅勒意麵,說還沒有喝醉呢,就是醉了,也不怕,明兒是周末,今兒就住在張總監家不走了,長這麽大還沒住過別墅呢,要體驗一把,長長見識。


    張愛才和米苔看著他們的鬼樣子都皺起了眉頭,但總不能和兩個醉醺醺的人計較吧!!!。


    米苔沒有辦法,決定叫輛出租車自己一個人先走。


    張愛才攔住她,不讓叫出租車,說大晚上的,她一個女孩子獨自一人坐陌生人汽車回家,他不放心,要開車送她。


    米苔說:“你瘋啦!!!喝了酒,還能開車?你這個年薪120萬的總監位置不想要啦?!!”


    張愛才用手抓抓頭皮,朝米苔擠擠眼睛,壞壞地笑了一下,就不再堅持了。


    不一會兒,一輛出租車開進院子,停在了張愛才家門前。


    司機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老年男子,戴白色手套,汽車裏打掃得很幹淨,沒有一絲汗臭味兒、煙臭味兒和狐臭味兒,椅子上罩著潔白的繡花椅套,整潔雅致。


    米苔在車後坐定,搖下車窗。剛要和張愛才告別,張愛才突然拉開車門,坐在了她傍邊,說還是不放心她一個人走。要把她送到家。


    米苔說,才十點,不算太晚,你別擔心了,不礙事的。


    張愛才坐在汽車上不動,讓司機快開車。


    米苔堅持不要他送,說小c和小d也是你請來的客人,把他們晾在一旁不合適的。


    張愛才回答說:“那兩個壞家夥,不提他們還好,一提就來氣。一晚上把我使喚來使喚去的,當我是丫鬟啊!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他們。喝得東倒西歪,還說是來祝賀我生日的,哼!!!”


    米苔知道說不服他,隻好說:“那好吧。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偶爾有一兩盞路燈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一絲清輝。


    汽車在黑黢黢的馬路上沿著蠡湖朝市區方麵行駛。


    張愛才住的地方相當偏僻,行人稀少。這裏的居民大多有幾套房子,一般住在市區的公寓裏,隻有在節假日才帶著一家老小來度假休閑。


    一路上根本看不到汽車,馬路上顯得格外空曠,兩旁的樹木高大茂盛。像放倒片的視頻,不斷朝後麵飛去。


    夜風順著沒有關嚴的窗欞鑽進來,帶著水一般滑爽的涼意,輕撫著米苔的臉龐,使她的頭腦清醒了許多。她今天也破例喝了幾杯,頭重腳輕的。


    張愛才和他並肩而坐。他在黑暗裏沉默著,像穿著盔甲的兵馬俑,孔武有力,給人無言的安全感。


    他雙眼正視前方,從米苔角度看去。又似乎在打瞌睡。米苔知道他今天喝多了,也許有點犯困,就沒有和他搭話。


    司機不同一般,受過良好的職業訓練,他不像一些司機,客人一上車,就打開收音機收聽新聞或播放音樂。他們覺得,這輛車是他們的,自然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考慮客人想法。他們不懂得,隻要有客人在,他們的時間和汽車的使用權就已經被客人買下了,客人才是這輛車的主人,司機要開窗、抽煙、聽廣播和音樂,聽什麽廣播和音樂,必須征得主人同意。


    今天這位司機是好樣的,他沒有自說自話,以老大自居。而且,他目不斜視,一聲不響地開車。


    米苔最討厭一些男司機,喜歡通過反光鏡,打量女客人,他們眯斜著眼睛,肆無忌怠上下其眼,尤其愛瞄準女人敏感部位,像蒼蠅叮奶油蛋糕,久久沒有去意。


    今天運氣不錯,叫了一輛好車。米苔微微閉上了眼睛。


    路上隻有米苔他們這一輛汽車在行駛,司機加快了速度。輪胎擦過地麵,像女人的玉指劃過天鵝絨,發出“唰唰”悅耳的聲響。


    突然前方出現了紅燈,司機猛然一個急刹車。


    張愛才和米苔的身體就勢撞到一起,米苔本能地驚叫一聲,把牙磕在了張愛才肩上,整個人順勢倒向張愛才。她拚命拉住前麵椅背上的拉手,不讓自己的身體再傾倒過去,可是,她無法左右強大的外力,終於臉部朝天整個人重重摔在了張愛才懷裏。


    張愛才呢,他坐的時候把兩隻腳朝前伸去,直插入前麵椅子底下,急刹車時,腳被卡住,沒有像米苔那樣倒下去。


    當米苔柔軟的身體像綿羊一般倒在他身上時,他渾身肌肉僵硬,一下子停住了呼吸。


    這個女人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她聰明伶俐、善良大度、賢惠能力、見識廣闊,雖然不漂亮,但是隻要願意,會把自己打扮得比仙女都靚麗,令人大飽眼福。


    男人嘛,誰不願意找個漂亮伴侶,但是,胸大無腦的女人是娶不得的,張愛才有過這方麵的慘痛教訓。他的幾位前任女友,個個賽過模特兒,但是個個都是腦殘,一旦上過床,魅力就蕩然無存,乏味之極。


    米苔和她們都不一樣,她對他來說,是新鮮珍稀的存在,既能滿足一個男人高度的審美意識,又能給男人臉上增光,滿足他們愚蠢的虛榮心,更能在事業上互幫互助,共同提高。這樣的女人是女人中的珍品,萬裏挑一。可遇不可求,居然讓他有福氣遇上了。


    他用盡心思追求她,聰明如她,不可能一無所知。她卻無動於衷,毫無回應。


    難道我張愛才的條件差嗎?我也是萬裏挑一的好男兒啊!多少女人瞄著我呢,主動投懷送抱,拚命往前衝。


    他不明白米苔為什麽拿架子,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他曾見米苔戴過一隻晶光閃爍、璀璨逼人的大鑽戒,那絕對不是一般貨色,起碼十克拉,估計價值他一年的收入。他納悶,米苔為什麽會擁有如此珍貴的鑽戒?她在進入f化妝品公司前有過怎樣的生活經曆?她的化妝天分太讓人驚異了,是如何被開發的?他對她有著太多的問題想提出來。


    記得當時。他故意問她,那枚戒指是不是玻璃珠子,那是因為他害怕看到鑽戒後麵的真相。


    奇怪的是,後來,他再沒見米苔戴過它。她把那隻鑽戒在他麵前晃過後又收起來。一定有她的用意,張愛才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弄明白她的用意所在。


    米苔對他發出的信號視而不見,讓他心焦,他做出了一個堂堂男兒難以啟齒的舉動――跟蹤。


    他在休息時間跟蹤她。發現她的化妝技巧遠遠高於他的想象。她常常化易容妝,有時候是年輕的富家公子,有時候是邋裏邋遢的老嫗,有時候是膀大腰圓的中年漢子。有時候又是青春妙齡俏女郎,她不斷變換身份的目的是去“零調料”餐館用餐。


    她一定很喜歡吃蘿卜飯,張愛才吃過後,也迷上了它。但是,她沒必要化妝易容後去吃呀!!!


    她坐在“零調料”餐館用餐時,眼睛裏有一種款款深情和嫵媚的小女兒嬌態。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發現。最近在“零調料”餐館的牆壁上掛出了一副“四劍客”的合影。那是四個年輕時尚的年輕人,他們親密友好地偎依在一起,眼睛看著鏡頭,他們之間有著高度的默契和信任。


    其中一位女孩就是米苔,那是沒有化過妝、自然素顏的米苔。第一次去公司麵試時。她就是這張臉。當時張愛才認為,這個姑娘太醜了,也不會打扮自己,就把她撇出了合格者之外,沒想到,這麽做傷害了她的自尊心,於是她上演了一出保衛自尊心之戰。


    嘿,還是老話說得好:“不打不成交”,這也正是他和米苔交往的開始。


    “四劍客”裏的另外一名男子是“零調料”餐館的老板正道公子,據說,他是一位旅日華僑,長得比電影明星要帥一千倍,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樣兒,卻把餐館經營得紅紅火火,風生水起,不簡單呀!!!


    他的第一助手是個老頭,叫田尻,同樣氣度不凡,目光如炬,似乎能夠洞穿一切,他一定經曆過人世的滄海變幻,修煉成精了。他對正道公子很尊重,看來這個正道公子不是普通人。


    正道公子常常指著牆上米苔的照片問食客:“這是我朋友,我在尋找她。你們認識她嗎?知道她的消息嗎?”


    米苔也知道這件事的。有一次,張愛才親眼看到,正道公子攔住詢問的人,正是米苔本人。可是米苔對他一個勁搖頭。


    為什麽她不表明身份?為什麽她要喬裝打扮偷偷摸摸去“零調料”吃飯?為什麽吃完後不走,久久凝視正道公子?為什麽她用手絹抹眼睛?那是有眼淚流出吧?


    這一切都是那麽反常,充滿了不可思議。


    也許米苔和正道公子以前是戀人,因為什麽原因分手了,正道公子對米苔念念不忘,再次找上門來。在有幾百萬人口的大都市要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所以迫不得已開了一家餐廳守株待兔。


    正道公子是位有情有義的好男子,米苔有這樣的男人愛她,真是太幸福了!!!


    不過,千萬不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張愛才,一個畢業於哥倫比亞大學的堂堂海歸精英,哪點比別人差啦!!!


    情場如戰場,既然愛上了米苔,就不能退讓,這關乎我一輩子的幸福,要努力要爭取!!!


    當米苔的身子倒在張愛才身上時,以上這些想法在一瞬間湧上張愛才腦海。


    沒等米苔說聲對不起,撐著雙手坐起來,張愛才也不知哪根神經短路,突然捧起米苔的臉,對準她的香唇,沒頭沒腦親吻起來。


    米苔驚得心髒發痛、身體發涼、臉頰發白、嘴唇發幹。


    她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拚命坐起來,狠命推開了他。


    汽車已經停穩了,米苔一聲不響麵無表情地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正巧有另一輛出租車開到,米苔坐上汽車呼嘯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今夜我怒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米苔米苔處處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米苔米苔處處開並收藏今夜我怒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