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原本還想說些什麽,不過瞧著沈語蓉這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也就不多說廢話了。不少掏心掏肺安慰的話,都沒大用上,最終也隻是長歎了一口氣,低聲道:“你若有什麽難處,就盡管跟我說。當初哀家可沒你這麽好的命!”


    兩個人正說著話,小公主便快速地往這邊跑,兩條小短腿現在已經變得極其麻利了。甚至把兩個奶嬤嬤都甩在了後頭,跑進來的時候,嘴裏還在嘀咕著什麽。


    “皇兄,壞!皇兄壞!”清脆的聲音裏,帶著孩子特有的童真。


    殿內的人都是愣了片刻,才明白她所說的人究竟是誰,便都撫掌笑了起來。沈語蓉更是覺得現在的小娃娃越發的有趣,便直接彎下腰將她抱進了懷裏,開始溫言逗著她。


    太後看向小公主的時候,麵色也變得越發柔和,嘴角的笑意如何都遮掩不住。沈語蓉看著太後臉上那些因為思念先皇而產生的陰鬱漸漸退散去,心裏也多了一抹欣慰。還好有小公主陪著太後,讓太後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思念先皇。


    “之前侍寢單子這事兒,剛在後宮裏傳出來,我就念叨了幾回。這小調皮鬼竟然記在了心上,這會子就開始念叨敬晨了!”太後邊說邊抬起手點了點小公主的眉頭,臉上的笑意更加明媚了些。


    小公主似乎聽懂了太後所說的話,更加認定了皇上的錯誤,便低下頭,雙手摸著自己的脖子,終於從肉嘟嘟的脖頸上摸到了一條紅繩,輕輕地拽了出來。一枚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活佛從衣襟裏掉落了出來,小公主一把抓住了這塊玉,伸手就去拍打。


    “打,皇兄,打!”她拍得不亦樂乎,嘴裏還不停地重複著這幾個字。


    一開始沈語蓉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想起來,小公主此刻手裏拿著拍打的這塊玉,正是皇上在她的生辰之時送的。因為兩位奶嬤嬤教的,會把這些親近人送的東西隨時提起來,小公主就都記得。此刻她竟是把這玉佩當成皇上似的,直接開始摔打了。


    “哎喲,我的好月半喲!你怎麽這麽討喜呢!以後我要是跟你皇兄吵架了,一定要請你出馬,就把玉佩往他臉上甩。把他的臉上砸個坑才叫好呢!”沈語蓉一把將她摟的更緊了,越看懷裏的奶娃娃越覺得歡喜,便禁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幾下。


    小公主也咯咯地笑開了,顯然對於這位表姐的親近感到十分愉快。等到清脆的笑聲停止後,小公主才再次開口說話,這回是在學沈語蓉的話:“砸,砸,砸個坑!”


    小公主邊說邊停下了拍打玉佩的動作,相反拽住了玉佩上係的紅繩,來回地甩著,竟像是真要把這玉佩扔出去一般。


    “沒個正形兒,以後要是被你帶壞了嫁不出去,你得養她一輩子!”太後從沈語蓉的懷裏把小公主抱走了,伸手指了指她的額頭,似乎對她那兩句話感到不滿,不過麵上帶著笑意,顯然不是太介意。


    皇上一連三日都宿在了龍乾宮,不少人在心底嘀咕,難道現在連皇後娘娘都失寵了?


    未侍寢成功的吳玫,就像是被人遺忘了一般,縮在自己的房間裏,基本上都不出去。後宮裏的人,一時之間都摸不清楚皇上心裏所想的,所以對待這批秀女的態度處於不冷不熱的狀態,即使之前已經封位的斐瑞雯,那些人也隻是送了賀禮,便不曾有多親熱。


    倒是劉蝶,顯得比較坦然。挨到她侍寢的那一日,羅姑姑還曾派人過來,想請她過去沐浴更衣,結果她直接推了。


    “皇上十有□□是不會召幸的,我可不要像吳玫那麽丟臉!”她隻是輕飄飄地甩了一句話過去,羅姑姑知道後,雖說有些無奈,卻也不能真的逼迫她去沐浴,萬一被劉蝶猜中了,羅姑姑如果逼了她,到時候反而不美。


    她這句話被人故意傳到了吳玫的耳朵裏,往常必定要衝過去理論的吳玫,此刻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對於這些刺激的話語根本不予反應,依然躲在自己的屋子裏,連飯菜都是讓身邊伺候的小宮女端過來的。


    當晚皇上果然還是在龍乾宮湊合了一晚上,連續錯過了兩位秀女的侍寢安排,並且皇上還沒去別的妃嬪宮裏,這讓眾人的心思活泛開了。九五之尊這又是怎麽了,難不成想學習少林寺俗家弟子,要戒色了。


    這幾天後宮的人,一直都在圍繞著秀女侍寢的事兒上,鳳藻宮則沒有多大的興趣去打聽,總之這種大消息最後還是會知曉的。鳳藻宮裏裏外外伺候的人,迎來了算是比較大的事兒,那就是新任的執掌姑姑廖梅上任了。這位從浣洗房的姑姑變成了鳳藻宮的執掌姑姑,幾乎讓周圍的宮人,都開始琢磨起來,她究竟做了什麽取悅皇後的事兒,怎麽就沒落到自己的頭上!


    廖梅剛接手,瑣事自然十分繁多,不過晚上歇息的時候,她總會偷偷地長籲短歎。來了鳳藻宮這麽幾天了,總覺得渾身上下不得勁兒,與當初所設想的有些不同。什麽狐假虎威,根本就沒有,不少人還因為她之前的身份而看不起她。


    直到第五日,皇上才再次來了鳳藻宮。經過這麽些日子的苦思冥想,外加一有機會就輕聲念叨著,皇上總算是想出了法子對付“皇後娘娘是個狐狸精”這個問題。


    他發現沈語蓉之前都是十分正常的,隻有那次他許了承諾的晚上,沈語蓉變得十分主動,兩個人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為了不讓自己失控,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讓沈語蓉主動。


    但是皇後娘娘明顯沒能如他的意,兩人到了床上就開始爭奪主導權。沈語蓉心裏總是徘徊著一個想法:反正不知什麽時候,皇上就要變心了,還不如趁著現在讓自己舒服著。她變得極其凶悍,甚至抱著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和皇上愉快地歡好,並且後宮裏還沒出現所謂的情敵。


    不過男女力量畢竟是有懸殊的,而且皇上是山裏養大的孩子,武力不是沈語蓉可比的,所以她隻能處於被動的地位。沒有了心理壓力,皇上立刻就變得生龍活虎起來,第二日也沒有太過疲累的感覺,心裏頭完全肯定了皇後不在上麵的話,就不會變成狐狸精!


    沈語蓉完全不知道他心裏所想的,讓那些請安的人離開之後,她便愜意地歪倒在貴妃椅上。


    還沒等她完全放鬆下來,外頭已經進來小宮女通傳,說是陳芷蕊求見。沈語蓉原本昏昏欲睡的狀態,立刻就煙消雲散了,相反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終於是坐不住了,本宮還以為她準備等到錯過了這次侍寢的機會,再來求我呢!”沈語蓉輕聲嘲諷了一句,便讓人請她進來。


    陳芷蕊還是那一身的秀女宮裝,頭上的發簪都是有份例規定的。這樣瞧著倒是有幾分寡淡,畢竟陳芷蕊原本就不算十分美的美人,跟吳玫和劉蝶相比,真是差了許多。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陳芷蕊俯身行禮,態度是畢恭畢敬,絲毫沒有倦怠的意思。


    “起吧,賜座!”沈語蓉沒有為難她,隻是讓人拿了個小方凳子給她坐。


    陳芷蕊剛坐穩,臉上的神色就有些僵冷。她和沈語蓉正好麵對麵,隻不過因為身份問題,一位坐在上好的黃梨木椅上,顯得十分高貴。而她則是在皇後娘娘的體貼之下,才能坐到方凳上,視覺差更加擴大了兩個人的身份差。


    或許是因為這樣的茶具,讓陳芷蕊一時之間愣神了,竟是沉默著沒有開口。沈語蓉自然不會先說話,氣氛就這麽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娘娘,奴婢這次來,是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前些日子,你安排了秀女的侍寢日子,不過前兩位秀女似乎不得皇上的喜愛,所以都沒有受到召幸。奴婢也怕讓皇上不喜,所以想向您問問皇上的喜好,以免也……”陳芷蕊尷尬地挪動了一下腿,後來總算是憋不住了,低聲說道。


    她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不過這幾句話倒是顯得比較直白了。沈語蓉輕輕地挑了挑眉頭,很顯然對於她所說的話有些不滿。不過這種不滿的情緒,也隻是稍縱即逝,沈語蓉很快便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以桔,皇上平日裏來鳳藻宮,你都跟在一旁伺候。喜好問題你應該很清楚,寫下來給芷蕊帶回去!”沈語蓉十分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甚至直接讓以桔當場動筆寫。


    陳芷蕊聽著她還是稱呼自己為“芷蕊”,心頭稍定,再加上沈語蓉如此輕易地答應了自己,就更加興奮了些。


    “娘娘,奴婢還有話想說!”陳芷蕊心裏安定了,嘴上的話就多了起來。她顯然是準備和沈語蓉說一些深入的話題,這句話剛說完,就衝著沈語蓉使了個眼色。


    “你們都下去吧!”沈語蓉揮了揮手,就把殿內的人都攆走了,隻還剩下以桔一人留在裏麵寫東西。


    沈語蓉的麵色沉靜,她其實很好奇陳芷蕊會怎麽跟她說,內容十有八/九涉及到侍寢的事兒。不過此刻兩人的身份不同往日,她就不信陳芷蕊的臉皮能那麽厚,直接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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