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集再見墨玉流光


    出了門的墨玉流光飛身落在客棧的屋頂上,盤膝而坐,紫衣在月華下泛著一縷流光。(.)


    手中的笛子通體雪白婉如凝脂,入手冰涼,晶瑩滑亮得幽光照人,竟是極好的無痕溫玉製成,笛身刻有竹子圖案,尾部係著一個黑色金絲編織的穗帶,說不出的詭異。墨玉流光看了一眼笛子上穗帶,漂移開視線,將笛子放到嘴邊吹奏開來。


    落花跌碎在心田


    恍惚映出你容顏


    是誰執意別


    誰凋謝了誓言


    卻隻是當年


    月光染白了思念


    情隔兩世人已遠


    笛聲舒緩,憂傷,追憶、感歎。他忘情的吹奏陷入過往之中,悠悠笛聲令聞著心酸。一曲罷,墨玉流光仍然無法回神,他靜靜的望著天空中的星辰,手指拂過玉笛的每一寸,靜默著不說一句話。一陣破風聲夾雜著一片綠葉而來。


    “誰!”墨玉流光手執玉笛一揮之下,綠葉就四分五裂的往地下墜去。


    “墨玉公子的笛聲越發令人斷腸了。”


    一遝腳步聲,一襲青衣男子大咧咧的出現在墨玉流光身後,來人肩膀上背著一把大砍刀,眉峰似劍,五官宛如雕刻,深邃中透著一股玩世不恭的性情。


    墨玉流光沒有回頭,他一聽聲音就知道來人便是他師妹的屠夫郎君屠霄。右手取出一塊絲帕,細細的擦了一下剛剛碰觸到綠葉子的部分之後揣進懷中。“你腸子斷了嗎?”屠霄身手了得,尤其是在屋頂上的功夫,宛如平地一般,信步走到墨玉流光身邊坐下。


    “墨玉公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這樣虐待自己又是何必。”


    墨玉流光感激的看了一眼屠霄,苦澀地笑了笑,“如果讓你忘記師妹,你能做到嗎?”


    “不能!”屠霄快言快語的回答,剛回答完就意識到他是受菱兒的懇求來規勸墨玉流光的,趕緊道:“可是死者已矣,你這般難過,這般沉溺在痛苦裏,真兒姑娘在那裏會開心嗎?”


    墨玉流光不答反問道:“屠霄,人一輩子可以深愛很多人嗎?”屠霄看著墨玉流光很認真的等待他的回答,心裏很快意識到某些問題,想起剛剛的笛聲雖然哀怨憂傷,可是似乎還有一種自責在裏頭,如今看來並不是他聽錯了,屠霄從腰間摸出一個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遞給墨玉流光,這才說:“也許吧。流光兄愛上別人了?”不能怪屠霄的疑惑跟眼底的吃驚,在他腦海中自從認識了他之後,他就沒有出過冰閣,也不跟什麽人說話,整日呆在冰閣後麵的閣樓內,對對孟真兒的癡情所有人都是看見的,又如何可以愛上一個女子。


    仰頭喝了一口酒,再將酒壺遞給屠霄,“她跟真兒長的一模一樣,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愛上了她的容貌還是愛上了她的人,不論哪一種我都十分痛苦。”


    “流光兄,你是說這個世界上又跟孟真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這怎麽可能?”


    墨玉流光很認真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是一樣,一模一樣。若不是真兒還冰冷的躺在冰棺裏頭,我甚至會以為她就是真兒,他們雖然長得一樣但是性格卻南轅北轍,真兒溫婉可人,而她霸道貪財,行為都與世俗格格不入。”


    “流光兄,屠某知道你難過你背棄了真兒,可是真兒已經死了,你如果喜歡那個她,屠某覺得你要勇敢追逐,珍惜眼前人才是真,倘若百年後真兒怨你,你自可在做補償,人不風流枉少年!”


    一道白影閃過,屠霄渾身一個機靈,正要解釋,一隻小手已經狠狠的拽住了他的耳朵,大喝:“屠霄你是不是想風流,想移情別戀?”


    “啊,輕點,輕點菱兒!”


    屠霄將手裏的酒葫蘆拋給墨玉流光,趕緊伸手護住耳朵,好聲好氣的道:“好菱兒,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有你就足夠了”,看著菱兒小聲道:“我隻是,隻是再幫你勸你師兄啊!”菱兒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兄,見墨玉流光臉上柔和許多,心中火氣消了一半,促狹的鬆開屠霄,威脅道:“屠霄你要是敢出去沾花惹草,我就把你給削成骨頭架子。”


    “師妹,每個女人都會在乎男人愛上其他人嗎?”


    菱兒理直氣壯回答:“當然了”,屠霄伸手擰了一下菱兒,菱兒轉頭怒視著屠霄:“本來就是嘛,你幹嘛擰我,找打!”


    “噓噓”“好了,完了,都被你攪合了。”


    菱兒回過味來,想跟墨玉流光解釋說不一定,可是屋頂上哪裏還有人。菱兒撅著小嘴巴,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依偎在屠霄的懷裏,“夫君,我是不是犯錯了,我看我還是去跟師兄解釋的好!”說風就是雨,離開屠霄的懷抱就要追去,卻被屠霄一把抓住,“讓你師兄自己想想吧,這個他自己想不通,出不來,誰也幫不了。”


    屠霄看了一眼東南角那間屋子亮了起來,攔腰抱住嬌妻快速莫入夜色之中。


    第二日,清晨,墨玉流光避開了光,徑直來到了清風嶺腳下,清風嶺比想象中大許多,也美麗許多。


    一名火衛頭頭從林間走出,單膝跪地:“主上,你來了。”


    “火炎交代下去,所有人原地待命,若是看見老賊逃離不惜代價活捉。”


    火炎擔憂的抬頭看了一眼墨玉流光,憂心忡忡道:“主子,還是讓一半人跟你上山吧,上山高手不少。”墨玉流光冷斥道:“火炎,我需要的是服從,若有下次你知道的。”火炎不敢再有半點多話,低頭堅定道:“火炎知錯。”


    “起來,退下吧。”


    “恭送主子。”火炎沒有起來,而是蹲在地上直到墨玉流光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墨玉流光隻身大搖大擺的朝山上走,突然一聲巨響,眼前三步遠的一棵大樹朝墨玉流光砸來,隻見墨玉流光不動分毫,腰間玉笛已然緊握在手,就在大樹馬上就要砸到他身上時,動了,急劇砸來的大樹在空中停下,玉笛在墨玉流光手裏竟然很輕巧的支撐起了一棵大樹的重量,就像四量撥千斤一樣,大樹被玉笛一撥弄九朝另一邊砸下。


    “來者何人?”


    墨玉流光沒有說話,笛子脫手以一種詭異的套路彈向聲源的地方,下一刻就聽見一聲慘叫,樹後的一個人暈倒跌在旁邊的草地上。笛子宛如活物原路返回到墨玉流光手中。這時他的麵前已經出現了六個山賊打扮的高手。


    “稟告你們主上,說墨玉流光我來了。”


    墨玉流光四個字比炸彈還要有分量,幾人狐疑的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溫玉所製的笛子,不敢有絲毫怠慢,其中一人快速跑向寨子的方向。


    此時山寨裏的君子淵正被姚思思當成苦力,爬樹摘梨。


    “那邊那個,那個夠大!”


    “娘子,你瞧好了。”君子淵腳尖輕踏,利落的上樹,再次準確無誤的摘下姚思思手指所指的雪梨,沒有擦洗就咬了一口,“果然清甜多汁。”


    提著籃子的姚思思抬腳就踢了君子淵一腳。“你你個吃貨,再把好的吃了,我就把你吃了。”君子淵吞下口中的梨瓤,貼近姚思思笑道:“娘子此話可當真!”姚思思感到耳朵上一縷粗重的氣息,渾身一激靈,用籃子抵開不斷靠近的君子淵,沒好氣的道:“你癡心妄想。”


    君子淵無所謂的撇了撇嘴,得逞的一邊笑著,一邊故意更加大聲的咬著手中的雪梨,嘖嘖有聲,含糊道:“娘子哪天你想吃了,記得說,為夫好把自己給洗幹淨了。”


    “嘔!!!”姚思思伸手摸著脖子坐著惡心嘔吐的樣子,飛起一腳踢在君子淵的小腿上,“你最好把你自己盛在盤子裏。”


    “主上主上!”


    君子淵不高興的看了一眼慌慌張張的屬下,似乎感覺到了君子淵的不滿,雙腿顫抖,一下子就跪在地上,“主上,請責罰!”


    “什麽事?”


    “主上,墨玉流光在山下要見你。”一口氣說完,生怕惹君子淵皺眉頭。


    “他來幹什麽?”君子淵也是一愣,他在腦海中搜羅了一下,也不覺得有什麽地方要麻煩墨玉流光親自來找他,他自認沒有這麽大的魅力,墨玉流光三國貴族那個不想巴結,可是奈何他就是一直中立,也才有了三個國家的同時存在的局麵,達到了一種和平,是以更加沒有人敢得罪墨玉流光。


    姚思思一把丟開籃子,心裏哈哈大笑:“有人解救我了!”朝著山腳下就快速略去,回頭對著還沒有動的君子淵喊道:“我去瞧瞧!”


    “娘子,你停下!那人不好惹”君子淵也來不及多想,他心裏可是很擔心跑開的女人再惹出什麽亂子,他可就不定有能力收拾。不敢再想,毫不保留的朝前方已經很小的身影掠去。姚思思遠遠聽見君子淵的聲音,不僅沒有半分減弱速度,反而像是拚命一樣朝山腳奔去。


    拿到熟悉的紫衣身影越發近了,而身後的一襲紅衣也追逐而至,姚思思氣喘籲籲的衝墨玉流光大叫:“流光,流光,快來接我一把。”


    君子淵氣急,再加一分力,低罵一聲:“惹禍的女人,該打!”


    墨玉流光聽到那日夜朝思暮想的聲音,看見那牽腸掛肚的身影,本能的第一反應就朝姚思思跑去,搶先一步抱住了姚思思,一個瞬移就跟君子淵拉開了五步遠。若是君子淵沒有早先摘梨子耗費了不少內力,早就追上了姚思思,又豈會出現剛剛的一幕。


    “茗姿你”


    “思思,別怕,我替你殺了他!”


    “啥?”姚思思愣愣的從墨玉流光懷裏掙紮開來,剛站穩,就發現兩個男人劍拔弩張,添了添幹燥的嘴唇,快速平息了一下,伸手拉住墨玉流光,“流光別,他不是我仇人。”


    君子淵雖然很驚訝墨玉流光認識姚思思,但出於男人的霸占欲,他毫不猶豫的接下話題,“我是他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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