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集迷亂的味道


    晨曦微亮,左翩凡就提前在君文臨早朝之前表示告辭,君文臨也沒有為難他,就讓他帶著姚思思離開了皇宮。


    臨走之際君文臨特意看了姚思思一眼,想說什麽,最後也沒有說。君文臨心裏越發擔心君子淵,昨晚,當聽到宮人們回稟的消息之後,他就帶著皇後趕去了東宮,見了他兒子最為沮喪的樣子,目光呆滯無神,那個樣子真的是令他跟皇後心痛不已。


    尤其是當君子淵被他們喚過神來之後,他的皇兒君子淵竟然陡然間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像以往一樣請安,一樣談話,硬是將心底的悲傷跟絕望掩飾的紋絲合縫。這樣的皇兒讓他心中十分不忍,他甚至萌發過為君子淵而將姚思思留在宮中,可是理智的他還是選擇了讓左翩凡盡快帶著姚思思這個禍水。


    馬車徑直開往驛站。


    半個時辰之後。


    一個穿著五品官府的五旬老者手捧著一封信走進驛站議事廳。一進門就看見三位大人正坐在一起討論左翩凡徹夜不歸的事情,於是疾步走過去道:“三位大人不用擔心,四王爺回來了。”


    其中一個文官驚喜的看著幾人道:“回來了,走咱們快過去看看。”


    五旬老者趕緊攔住三人去路,有些尷尬的著皺眉頭道:“可是...可是,王爺他又走了,這個是王爺讓下跪交給三位三位大人的信。”


    三人中的武官瞪了一眼老者,“說話不會一次性說完嗎?信拿過來。”


    五旬老者抖著手將信遞給武官,武官笑道:“我乃是個老粗,這文雅的東西還是請文大人給我們讀讀吧!”


    三人中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男人,從武官手裏接過信,拆開,讀道:


    本王有事先行返回乾坤國,本次結盟就由文大人全權決定。


    武官一聽臉色塔拉下來,“四王爺怎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啊,這讓我們怎麽和談嗎?”


    “就是,就是。”


    文大人沉思片刻,斥責其他人道:“王爺是你等可以埋怨的嗎?我們當官的幹什麽的,再說王爺也已經見過瑤池國的君上,君上也派人領走了此次的禮品,我們隻要去赴宴,說幾句結盟的好話就可以了。”


    剩下三人被文大人斥責的低著頭,“謝文大人提醒,難怪皇上會讓文大人前來,文大人果然比我等鎮靜。”


    “好了別說些奉承的話了,收拾一下準備兩個時辰後趕往瑤池宮中赴宴。”


    同樣鬱悶的還有廂房中住的其他三人,妖妖,董寒衫還有殷虎。


    他們匆匆見了姚思思一麵,還沒有來得及敘舊,就被左翩凡拉著她坐上了回乾坤國的馬車。本來左翩凡又邀請他們一起回去,可是卻被董寒衫拒絕了,姚思思也沒有再要求他們同行,隻是告訴妖妖等他們結婚的時候要通知她之類的話,就匆匆別離。


    當姚思思跟左翩凡走出了皇城,東風破跟君子淵才收到他們離去的消息,他們立刻丟下手頭上所有工作,躍上馬背飛馳而去。


    城外,一黑一紅兩個人,牽著馬眺望著遠處的空空如也的官道。


    久久,久久誰也沒有說話,誰也沒有再騎馬去追,他們都知道追不回來。


    當天色漸沉,君子淵打破了這種沉靜,鬆開韁繩走到東風破跟前,“今天你若不去參加宮宴就跟我去喝一杯如何?”


    君子淵沒有再叫東風破小破破,仿佛一夕之間他整個人變得有些滄桑,有些不一樣。那原本身上散發的妖冶氣質完全感覺不到,有的是一種持重,一種冷態。


    “好,去哪裏?”東風破剛毅的臉上隱去落寞的憂傷,語氣低沉。


    君子淵由此處回頭看著城內,“就去風煙樓吧!”


    “好,走,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兩個男人,牽著彼此的馬,並肩朝著城中走著。過了半小時,二人來到了一間裝修比較清雅的酒樓前,將馬匹交給迎接上來的小廝,直接走進了風煙樓二樓。


    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叫了四壇烈酒。


    東風破跟君子淵同時舍棄了酒杯,對視一眼,默契的揭開了酒封,直接拿著酒壇子就是一碰。


    東風破道:“幹!”


    君子淵:“好,幹!”


    二人一邊狂喝一邊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談論著。


    “風破,你覺得她狠心嗎?”


    東風破拿酒的手僵在空中,看著君子淵反問道:“你覺得呢?”


    君子淵一邊用手在酒壇子上輕輕敲打著,一邊閉著眼睛道:“狠,太狠了,不辭而別,我這裏很痛。”說著重重的敲擊著他的胸口,眼神卻是再看東風破,好似敲得不是他自個一般。


    東風破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窗外,看著窗外樹枝上上自由鳴唱的鳥兒,幽幽道:“是,就連最後一麵也不給我,就那麽瀟灑的離開,帶走了我所有的希望跟幸福。”


    之後兩人在沒有說一個字,此刻更本不需要隻言片語,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他們所受的傷痛隻有誰比誰多,隻有烈酒才能讓他們得到釋放,得到暫時的麻痹。


    五六月的風從窗戶吹進來,帶著一股zao熱,兩人的臉都因為烈酒有些發紅,四壇酒每人兩壇,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被二人盡數喝進肚子,四個空蕩蕩的酒壇子東倒西歪,風灌進空掉的酒壇子裏,帶著一股濃鬱的酒味彌漫開來,兩人都有些頭腦發昏,酒精讓他們的思考變得異常遲鈍。


    兩個同樣有著驕傲的兩個男人就這樣正對著趴在一張桌子上,開始胡言亂語。


    “君子淵都是你,若不是你阻撓,丫頭早已經是我東風破的妻子了,都是你?”


    “嗬嗬,也是,不過東風破我告訴你,隻要左翩凡還會來,還會見到思思,那麽你們就不可能在一起,有我跟沒有也沒有多大關係。”說著,說著,君子淵就開始捶足頓胸道:“你知道嗎,你是我兄弟,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一方麵不希望傷害你,一方麵又不想什麽都不爭取就放棄,可是即便我如何努力,似乎她的心裏都沒有我,哪怕是她心裏有我,離開我她不會快樂,我就是拋棄所以我也不會讓她離開,可是..可是...”


    東風破伸手拍了拍君子淵的後背,“哈哈,哈哈,是啊,她願意以死相逼也不願意留下來,那般維護左翩凡,他到底有那點是他比不上的?”


    君子淵苦澀的一笑,手指下意識的去勾身邊的酒壇子,抓住之後,拿起來酒壇子搖了搖,溫怒道:“空的!”隨手就是一扔,酒壇子砰的摔在地上應聲而碎,他叫喧著:“酒,拿酒來!”


    “酒,你的酒。”一個店小二拿著兩壇酒走過來,放下就急急忙忙閃開好似二人是惡魔。


    君子淵慵懶的坐起身,自己拿過一壇酒然後將另一壇酒推倒東風破眼前,“忘了吧,得不到不如忘了。”東風破直接一抱將酒壇子圈在懷裏,用嘴咬掉酒封,仰頭猛灌了幾口,幽幽道:“君子淵,你能忘記嗎?”


    自嘲的笑了笑,也是狂灌幾口,“不能!”


    也許是烈酒的緣故,讓一向不多話的東風破一時間話多了起來,帶著一絲挖苦的口氣看著君子淵道:“你不忘記又能如何,你遲早都是要納妃生子的。”


    君子淵有些迷離的神色因為東風破這句話而恢複了幾分理智,身子一僵,坐的筆直,“是啊,我多麽希望不是生在帝王家,嗬嗬,我不想娶其他人,我現在心裏更本裝不下其他人,為了傳宗接代而娶一個女人,對她公平嗎?雖然都說帝王最是無情,雖有知道帝王的辛酸,我十年內都不會娶妻,如果皇妹能夠在十年內找個人嫁了,並且生下一個男孩,那麽帝位也就不算是落到了旁人手裏。”


    “你這是何苦呢?”


    “東風破你自己還不是嗎?”


    東風破沒有答話,他拿起酒又是一陣狂灌。


    “君上不會同意的。”


    君子淵慘淡的嗤笑了一聲,“不同意嗎?我擔起了國家重任,難道連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做主了嗎?沒有人可以輕易改變我的絕對,父皇跟母後也不行。”


    “我一直以為是我的心狠,沒有想到你的心比我狠。”


    “是嗎?我也這麽覺得,來幹了。”君子淵一手扣住酒壇邊沿,舉起跟著東風破的酒壇子一撞,然後也不等東風破開喝,就站起身子,踉蹌了幾下,穩住身體,仰灌下去。


    白色的酒液順著他白皙的脖頸一直滑落進他的胸膛。無論什麽時候,就是這般粗狂的喝酒,他的美也是如此撩人。


    東風破正要站起來,可是剛占了一般,整個人就騰的又坐回去了,手中的酒壇子因為沒拿穩,掉在一邊的地上摔碎啦,白色的酒液淌了一地,沾濕了一大片他黑色的外衣。


    君子淵正好將最後一滴灌進腹中,步子有些虛浮,看著東風破的樣,他笑了,“你酒量不行啊!”說完他跟著一個跟頭栽倒下去,本著習武人的危機反應,君子淵在倒下去的時候雙手撐住了桌角,直接趴在桌子上,虛脫的軟到下來,修長白皙的指骨泛紅,呼吸跟著急速起來,酒勁上來了,君子淵迷糊的看了一眼東風破,就一偏頭呼呼大睡了過去,這是他第一次打呼嚕,還是帶著重重的鼻音的呼嚕。


    “還說我酒量不行,你才不行!”


    東風破動了動,伸手下意識的去拍君子淵的胳膊,可是他卻拍到了一便的桌麵,搖了搖頭,一陣眩暈襲來,“我也不行了!”


    兩個大男人,四仰八叉的睡在雅間內,窗戶還是那扇窗戶,隻是風裏多了寫迷亂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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