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蘇釉臉色蒼白,就快撐不住了,實在無力和蔡小紋糾纏:“你先燒水,泡紅糖,我就告訴你。杯子,就用高足黑釉杯吧。”


    “嗯嗯!”蔡小紋拿起放在桌案的黑釉杯老老實實地去了廚房,打水,燒水,洗杯子,泡紅糖水,端來房間。蘇釉已然躺倒在床,縮進棉被,眨巴眼睛,用一種小鹿般可憐眼神看著蔡小紋。


    “師姐,你咋躺下了?”蘇釉家的炕做成了床的摸樣,看起來就是床。


    蘇釉費力地把枕頭墊高,撐起身靠枕而坐:“你來紅不會痛嗎?”


    “不會啊。沒痛過。”蔡小紋把黑釉杯遞給蘇釉:“紅糖水,我加了冷水,隻有一點點燙。”


    蘇釉接過黑釉杯,拍拍身旁的床榻。蔡小紋了然,一挪屁股坐到了蘇釉身邊。“師姐,小豬壺呢?”


    蘇釉輕輕吹過紅糖水麵,翻眼看蔡小紋,反問道:“你猜?”


    “嗯……”蔡小紋很認真地思考,很認真地回答:“放在鋪子裏用了?”


    蘇釉讚道:“聰明!”端起紅糖水就喝。她不臉紅,反正沒直接說謊。


    蔡小紋對小豬壺的牽掛頓解,心情輕鬆,連肩膀都抖摟起來,管起蘇釉的閑事來:“師姐,你的那個那個是用啥做的啊?”


    “那個那個?”蘇釉覺得自己能聽懂就見了鬼。


    蔡小紋扭捏起來,眼睛轉來轉去,看東看西,就是不看蘇釉。“就是……那個嘛……那個那個……來紅的時候用的……”


    蘇釉突然明白了:“月事帶?”


    “嗯嗯……”蔡小紋慌忙點頭,羞得低頭對起了手指。


    “原來在帶裏放草木灰啊,這兩年用宣紙了。”


    “用宣紙啊。”蔡小紋抬起頭,臉還有餘紅:“宣紙多貴啊……”


    蘇釉仰頭把紅糖水喝盡,笑道:“等你做了官陶,就知道銀子多好賺了。官商從來不還價的。所以說師姐我有錢。”還是那句話,師姐我有錢,師姐我養你。不,師姐靠你養。


    蔡小紋精神陡然振奮,站起身握拳大聲道:“明年陶鑒,我會盡力的!”在蔡小紋看來,做官陶的唯一途徑就是九品優勝。但是九品優勝隻有一人,蘇釉卻想兩人一起,做這從來不還價的買賣。


    腹中突來一陣擰痛,蘇釉臉更白過剛才。她吃力地抬手輕拽蔡小紋的袖子,輕聲道:“坐下坐下……”


    蔡小紋依言坐下。蘇釉滑下枕頭,屈身貼近蔡小紋,抬頭枕在她腿上:“我睡一會。”


    “師姐,就這麽睡?”


    “嗯……”蘇釉闔眼,晃頭蹭了蹭蔡小紋大腿,找到個舒服姿勢:“講個故事來聽聽。”


    蔡小紋習武,大腿處的肌肉很結實。而被蘇釉枕住的地方,結實也壓出柔軟來。而且這種柔軟從大腿開始向上蔓延,漸漸鑽進心裏。蔡小紋有種被依靠的感覺和被擁抱的錯覺,頓時覺得溫暖又得意,聽到蘇釉的請求,便立即從腦海中眾多小說裏撿出個喜歡的故事。“我來講一個濟和尚除妖記吧!”


    這個故事不是小說,是評書。是蔡小紋從街頭說書人那裏聽來的,一齊聽來的還有說書人眉飛鳳舞的表情。於是她也學著配合故事做表情。可是人家是專業的,她哪學的來,於是講到□部分,眉眼都凶神惡煞了……


    “……隻見那妖精是一美人摸樣。唇紅齒白,冷清清站在墓碑旁邊。她見濟和尚一身髒兮兮,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怒目而視,問道:和尚!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死嗎?!你可知我不是凡人!


    濟和尚咧嘴一笑,向妖精伸開雙臂:我知道,你是妖精。來,給哥哥抱抱!


    妖精定睛打量濟和尚。他身上的僧袍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泥水雨水全擰在一起,說多髒有多髒,臉上黑乎乎地閃過兩排大黃牙……妖精咽了口唾沫,就覺得仿佛有些惡心似的,斷然拒絕:我不!


    濟和尚顛起小步就向妖怪跑去,嘴裏嘿嘿直笑:小美人,給哥哥抱抱……


    妖精撒腿就跑啊,邊跑邊喊:救命啊!救命啊!


    這時濟和尚才停下腳步,摘掉僧帽,一拍腦門,對妖精正色喝道:大膽妖孽,你看這!


    ……蔡小紋正拍著自己腦門,兩指向前,重現故事裏濟和尚的動作。可她低頭一看,蘇釉毫無反應,已然睡著。蔡小紋不說了,伸手把蘇釉枕亂的額發理順,僵著大腿不動,傾身把被子拉上,給蘇釉裹好……


    傍晚時分,風鈴回到家中。一推開臥房門,見蔡小紋倚著床架,仰頭張嘴,蘇釉枕著蔡小紋。兩人皆呼呼大睡。風鈴站在床邊默默看了一會,轉身出去,從自己的睡炕下麵掏出一個灰陶罐。這是她的儲錢罐。她把陶罐裏麵的銀錢都倒出來,一文文地數,歎氣道:“要開始存錢了……”


    作者有話要說:榜單任務隻差一千多字,所以我偷懶了……


    濟和尚其實想寫濟公長老。可是濟公長老是南宋人,和本文時代不符。就改成濟和尚了。《濟公傳》是好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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