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殿內,鄭昭儀懶懶地靠在椅子上,疏影跪在她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替她塗著丹蔻,馬氏姐妹則戰戰兢兢地坐在下首。鄭昭儀瞥眼看到她們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然後輕鬆地笑著道:“到了我這怎的還這麽拘謹,沒得還以為本宮是豺狼虎豹似的。”姐姐馬瑩瑩忙道:“娘娘玩笑了,臣妾等怎敢這樣想。”鄭昭儀嘴角留著一絲笑,麵上卻沒表情。妹妹馬??忙笑道:“娘娘真是說笑了,臣妾跟姐姐並非是把娘娘當做虎豹那般畏懼,隻是自進宮以來我們便一直仰慕娘娘的貴儀,娘娘的氣度又讓臣妾們都望塵莫及,因此在娘娘的威儀下,臣妾等難免這般了。”鄭昭儀聽完笑著道:“得了,本宮知道宮裏啊,就屬你們姐妹倆會說話,你們說起來也是與本宮一同進宮的,算起來也是宮裏的老人了,在本宮這裏就別這般戰戰兢兢的,到時候沒得叫那些個新人看笑話。”馬氏姐妹忙道:“是,娘娘說的是。”看著鄭昭儀並非有責怪之意,也舒了口氣都笑起來。鄭昭儀也笑著,命疏影替她剝了瓣貢桔,然後玉蔥般地手指隨意拈來放於口中,優雅地咀嚼。她掃了眼笑著的馬氏姐妹,也微笑地說道:“你們雖是這宮裏的老人,卻從來沒給本宮辦過一件像樣的事,這能耐倒竟不如一個剛剛進宮的乳臭未幹的狐精丫頭。”馬氏姐妹一聽臉色一變,忙準備跪下求情。


    鄭昭儀不耐煩道:“得了,你們這些個本宮都看膩了,原來就有個班恬與本宮作對,現在倒好,來了趙飛燕這個賤人不說,她居然還聯合班婕妤同本宮過不去,這幾日裏陛下來本宮漪瀾殿的次數竟還不如班婕妤那增值舍了,我倒小看趙飛燕這個狐媚子的能耐了,毀了容貌還能挽住陛下的心不說,竟還能引得陛下對班婕妤也愛屋及烏起來,現在這宮中儼然是她們的天下了一般……看來要本宮親自動手了,本宮倒是要看看她趙飛燕能有多大的能耐。”說完她的眼中帶著狠意。馬氏姐妹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忙道:“有娘娘,任她趙飛燕是那修煉千年的狐狸精也沒用,那班婕妤更不在話下,不過是個悶葫蘆,隻不過裝的賢惠讓太後她們多看幾眼罷了,在娘娘您麵前,她們還嫩著呢。”鄭昭儀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道:“本宮倒要看看她們能有幾條尾巴幾條命。”馬氏姐妹看著鄭昭儀的樣子也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靜默不語。


    這廂,我剛午睡起,我喚來子衿她們進屋替我梳妝。坐於鏡前,看到眼下的傷已好,可是傷疤卻依然張牙舞爪般地趴在那裏,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窩火。子衿擔憂地看了眼道:“主子莫要煩心,溫大人醫術甚好,必會讓您恢複的跟原來一樣,隻是尚需要些時間罷了。”我搖搖頭道:“溫玉能替我恢複我信,隻是……這次傷的極深,看來就算到了陛下壽辰那日,我也無法恢複,難道要我頂著這樣的容貌去為陛下賀壽,其他那些宮裏的人必是巴不得看到這幕。”子衿聽後,略微有些為難,看她也犯難,我也無奈地笑了笑。


    這時隻聽到:“主子讓奴婢試一下,為您解去這煩惱。”我與子衿回首一看,見司棋站在門口,微帶笑意地看著我,然後微微頷首。我與子衿對望了一眼,然後看著司棋道:“你如何幫我?”司棋淺淺一笑走過來微微欠身行禮然後道:“既是現在暫時無法祛除,那我們便另換方法去掩住它。”我一聽,頓時欣喜起來:“沒錯,我竟忘了這層,倒是司棋提醒了我。”司棋與子衿對看一眼,然後抿嘴一笑。我笑著道:“得,那司棋你便來替我掩去它,沒得讓我也看的厭煩。”司棋頷首道:“是,隻是奴婢需要為主子采些粉玫瑰的花瓣來搗成花汁,再兌入一些薑汁才可。”我點了點頭道:“那你便與子衿一起去弄吧。”司棋與子衿頷首道:“是,奴婢這就去。”然後便退了下去。


    等到司棋再來時,手中多了一個小盒子,打開隻見裏麵是粉色的玫瑰膏,聞起來除了玫瑰的味道,還有一絲淡淡地生薑地香氣。司棋遞上來,然後看著我道:“主子,這是奴婢調的,剛剛先拿去讓溫太醫看了,溫太醫道可以一用。”子衿道:“是的,司棋特意調的薑汁也是有祛除傷痕的作用。”我聽後看了眼司棋,未想到平日裏顯得有些單純不懂世事的司棋,竟也有如此機靈聰慧的一麵,我點點頭道:“你有心了,你們待我的好,我是看在眼裏的,如何會疑你。”司棋看著我真誠道:“主子對奴婢們的好,奴婢們也是樣樣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奴婢們做不了別的,也隻能這樣為主子解些小小的憂惱,奴婢知道主子心善不會去懷疑奴婢,但是宮中多險惡,奴婢這般做,也是避免有心之人來害主子,這既是為主子好,也是為咱們遠條館上下好。”我看著她點了點頭道:“好,好,你們為我想,我如何能不受。”她微微一笑。


    我笑著道:“你如何想起了這樣做的。”她笑道:“奴婢母親便是極會調香粉,香膏這些東西的,所以奴婢從小耳濡目染,也就學會了不少。”我點頭道:“好,那你便替我遮掩這傷疤吧。”司棋頷首道:“是”然後便上前,執起一根細細地筆,蘸了些玫瑰膏輕輕在我眼下輕點,過了好一會,她方執筆看了一眼,然後笑著道:“好了,奴婢知主子一向喜歡芙蕖,便鬥膽做主畫了,隻是奴婢手拙,還望主子別嫌棄奴婢才是。”我一聽笑著看向鏡中,隻見鏡中還是那如玉的容顏,不同的是眼下的傷痕被一朵栩栩如生粉嫩的芙蕖代替,看起來極為靈動。


    我心中欣喜不已,回頭看向子衿司棋她們,子衿笑著道:“司棋手真巧,經她一弄,主子的疤痕遮住了不說,倒叫主子看起來似是換了一副樣子。司棋笑著道:“都是主子天生麗質,傾國傾城,奴婢這些隻是些小計倆罷了。”我笑著道:“你也別誇我,終究是你的心思靈巧。”司棋聽了不語,隻埋頭抿嘴一笑。我回看鏡中,手輕輕撫上那朵芙蕖,然後輕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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