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裏**殿越發的熱鬧了,日日迎來送往,除了病中靜養的皇後娘娘,各宮都去了**殿,倒是快把那門檻踏爛了。”司棋在那裏有聲有色的給我描述著。我笑著道:“現在馬婕妤聖**正濃,這各宮的人去也是正常的。”我看了抱琴她們一眼道:“不管別的宮裏怎麽做,咱們宮的人都隻好好做自己的事,不要與**殿起了衝突,不說別的,隻衝撞了馬婕妤和肚中的龍裔,我就是想保你們也保不了的,所以見了她們的人就遠遠地繞了走去,都知道了嗎?”子衿微微躬身道:“主子放心,奴婢早已吩咐了去,這幾日宮裏的人都規規矩矩的,與**殿倒起不了什麽衝突。”我點了點頭,司棋卻倒:“主子也忒讓著她們了,如今都隻在宮裏沒有出宮門半步,倒是她們日日在宮苑裏散步小聚,動輒一堆人跟著,排場極大。”我笑著撫著丹蔻道:“不出宮門又如何?樂得清靜了,這會子最明智的就是在我們這安靜地過著,別去湊熱鬧趟那灘渾水,這樣無論她**殿是好是壞都與我們無關。”司棋這才領悟道:“主子英明,怪不得主子都不隨其他宮裏的主子送些吃食藥材,都隻送些翠玉首飾什麽的。”我嘴角浮出一絲笑道:“否則,若是我們好好的補品送過去不小心沾染了什麽不該沾染的東西,就是長多少張嘴也說不過去了。”子衿也點了點頭,我這方想起來,對著司棋道:“對了,聽聞前兒個班姐姐那的峨眉弦開的極好,我記得陛下原賞了個琉璃雙耳花瓶,倒是配得那峨眉弦,正好班姐姐也喜那花瓶的素雅,司棋你便去取了那花瓶送到增成舍去,班姐姐若是問,便說我這也沒有好的花配得了這瓶子,放這可惜了,倒是班姐姐的峨眉弦極合適,好花配好瓶,就叫她收下吧。”司棋微微躬身道:“是,奴婢這就去。”便退了下去。子衿輕輕替我打扇道:“主子與班婕妤的關係倒是好的。”我溫婉道:“這宮中的嬪妃們你爭我奪的太多,隻有班姐姐最是雲淡風輕的一個,且自我進宮來也沒少幫我解圍,因此心裏麵總是靠近她一些。”子衿點了點頭道:“班主子的性情確實最是好的。”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就這樣,在我與子衿、抱琴正說了一會兒子話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麵傳來聲響,子衿見我蹙眉正要出去訓導時,突然看到李朝恩一個趟子躥進來跪地,一臉焦急的神情道:“主子,不好啦,司棋姑娘不好啦。”我一聽與子衿對視一番,然後冷靜道:“怎麽回事?你仔細的說。”李朝恩道:“剛剛與奴才交好的別的宮裏的宮人來跟奴才說,司棋姑娘衝撞到了馬婕妤,這會子正在花苑裏受罰呢,且那紫雲也在一旁攛掇,隻怕司棋姑娘凶多吉少呢。”我心下一沉,眉頭緊蹙道:“怎麽會這樣?那馬婕妤如何?”李朝恩道:“馬婕妤似是還好,隻是受了些驚嚇,這會子正在花苑裏要罰司棋姑娘呢。”我稍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否則司棋當真是凶多吉少了,好好的她怎麽會衝撞到馬婕妤呢?不是說了與**殿繞著些麽?”李朝恩微微抬頭看向我道:“主子,聽我那熟人說,原本司棋姑娘看著馬婕妤是準備繞了走,誰知馬婕妤眼尖兒看見了司棋姑娘,便叫了司棋姑娘過去,最後不知怎麽的,司棋姑娘剛走到馬婕妤麵前沒多遠絆了一下,手中的瓶子沒拿穩就摔了下去,驚著了婕妤。”子衿這時和穩的道:“主子,隻怕是有蹊蹺。”我臉上不帶一絲表情的道:“我看不是隻怕,沒想到我這般讓著她,她倒越發步步緊逼了。”說完我看了李朝恩她們道:“李朝恩,抱琴隨我去看看。”然後我又看向子衿道:“你且留在這裏,隨機應變。”子衿穩重的點了點頭,我便連忙帶著抱琴她們去了。


    來到苑子裏,果然見馬瑩瑩和馬??姐妹在那裏,後麵一堆宮人環繞,而她們麵前則是跪於地上的司棋。因著正是正午時分,太陽最是毒辣,馬瑩瑩由眾人服侍著坐在樹陰下,而司棋卻是頂著日頭曬著,搖搖欲倒的樣子。我急忙走了過去,馬瑩瑩看到我浮現了一抹得意的笑,而馬??則是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我放緩了步子,得體的走了過去,停在她們麵前恭敬地俯身道:“臣妾給兩位婕妤娘娘請安,願兩位婕妤娘娘長樂無極。”馬瑩瑩隻當沒聽到,隻笑著道:“妹妹好雅興,這會子日頭正大,還能出來賞景兒玩。”我笑著回道:“姐姐興致也不賴,懷著龍裔還頂著日頭,真真是玉體康健呢。”馬瑩瑩笑而不語,隻與旁邊的馬??說話。這時我方看了眼身側的司棋,隻見她滿頭的虛汗,發髻散亂,曬得嘴唇都裂了,臉色也是虛白,而且竟還跪在那一堆花瓶碎渣子上,膝下一灘猩紅的血,觸目驚心。司棋看著我臉上掛著淚痕虛弱地搖頭道:“主子,奴婢沒有。”我心中顫著疼,可自己卻依然在日頭裏福著身子未能起來,也有些虛浮欲墜的樣子,抱琴看著擔憂連忙虛扶著我大聲道:“主子,您還好吧?”這時馬瑩瑩才似看到一般笑道:“喲,瞧本宮,竟忘了妹妹還拘著禮呢,這可怎麽說的呢。”馬??諷刺的笑道:“趙美人一向不都是一副楚楚可憐,柔弱不堪的樣子來**陛下的麽。”說完款步走了過來,抬手勾起我的下巴,抱琴嚇得連忙上前跪地道:“婕妤娘娘。”馬??看了一眼抱琴邪邪地笑道:“滾開點,主子之間閑話,還沒你這賤婢插話的份兒。”說完抬腳揣向抱琴胸口處,抱琴悶哼一聲倒在地上,我驚呼道:“抱琴。”隻見抱琴一臉隱忍虛弱的笑道:“主子,奴婢沒事。”我心下憤恨,臉上還是平靜的看向馬??道:“婕妤娘娘,不知我的奴婢犯了什麽錯,叫您如此自降身份的去責罰她們。”馬??輕笑一聲,然後指甲劃過我的下巴道:“她們錯就錯在沒有選好一個主子,你不是挺能耐麽,這會子怎麽連自個兒的奴才都保不了。你倒是把你平常那股子騷魅勁兒拿出來啊,哦,也對,這會子陛下不在,你擺那樣給誰看呢?嗬嗬……”說著馬??昂首陰笑著,然後突然湊近我道:“陛下如何會看上你這騷魅的狐狸精。”我聽完也不氣,反而巧笑,然後眼波一轉看向馬??道:“妹妹謝姐姐如此抬舉,聞《呂氏春秋》道大禹治水,三十未娶,於塗山遇九尾白狐女嬌,方結為連理子孫繁昌,姐姐真是誇讚臣妾了呢。”馬??聽完有些氣結,馬瑩瑩道:“好了,你與她廢這嘴皮子做什麽。”說完得意看向我道:“任你嘴上功夫再了得,你宮裏的賤婢衝撞了本宮,險些讓本宮動了胎氣,這一點就該被拖出去打死。”


    司棋一聽哭著對我道:“主子,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啊,奴婢是不知被誰絆了一腳才會這樣的,主子。”馬??看了一眼陰鷙的看向紫雲笑道:“紫雲,你還還杵在那做什麽,還不好好上去給那賤婢一點顏色看看,前兒個你受的罪也該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了。”紫雲一臉陰冷的笑著道:“是,娘娘。”說完便走向司棋,陰狠地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司棋猛地就是一耳光摜過去,司棋癱軟在地上,我也不做她想,立刻站起身嗬斥道:“住手。”誰知那紫雲竟似聽不見一般,對著司棋的肩頭就踹過去,連帶著護著司棋的抱琴也被踹了幾腳。我連忙奔過去蹲身護住她們,然後轉身便要嗬斥紫雲,誰知剛一轉頭竟聽到“啪”的一聲,那紫雲竟直直地甩了我一巴掌,我還未反應過來,又是一腳揣在我身上,瞬時我跪倒在地上,那碎瓶渣子紮進我膝下,這時抱琴嚇的忙扶著我看到我的臉驚道:“啊……主子你的臉上,大膽紫雲,主子也是你打得的,血,好多血,主子您的膝蓋。”說著抱琴哭得不成樣子,隻見紫雲這才似是恍然大悟一般道:“哎呀,奴婢失禮了,奴婢隻是得主子命懲罰司棋這賤丫頭罷了,怎麽美人你也過來了,恕奴婢眼拙,實在是沒注意到呢。”嘴上雖是這般說,我卻見紫雲那一臉的狗仗人勢的樣子,而馬氏姐妹則是擺著看笑話的樣子。


    抱琴看我失神不說話,著急道:“主子您怎麽呢?主子?”失神了一刻,我怒極反笑,隻笑的紫雲有些膽顫,諾諾地看向馬??,我穩穩地站起身,陰鷙地看向紫雲,緩緩踱步走向她,隻見紫雲有些顫顫巍巍看向馬瑩瑩求救道:“主子。”馬瑩瑩也被我的樣子嚇著一般,一時說不出話來,馬??則壯著膽子道:“趙美人,你要幹什麽。”我隻陰冷的笑著不說話,直逼到紫雲麵前,看著唯唯諾諾地紫雲,輕輕抬手撫著她的臉靠近她的耳邊冷冷道:“小小一個賤婢,見著我不行禮,竟還敢忤逆犯上,你說……”我邪魅的笑著逡了馬氏姐妹她們一眼,然後嫵媚一笑道:“我還能留得你麽?”紫雲聽了身子一顫,“主子救……”話還未說完,我傾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掌摑了過去,打在她臉上時我還刻意將尖厲地指甲重重劃了過去,隻見紫雲慘白的臉上瞬時幾道鮮紅的血痕浮現出來,而猩紅地血鋪散開來,染了她整張臉,頓時血淚摻合在一起。馬瑩瑩一驚,怔在那裏,而馬??喝道:“趙美人,在姐姐麵前,你還有點規矩麽?”我陰狠地笑道:“規矩?怎麽?一個賤婢敢用那雙賤手打主子這便是你們**殿和蘭林殿的規矩?”馬??再不好說話,我繼續陰冷一笑道:“好啊,既然如今已是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沒了規矩,那我便代勞好好教教這規矩。”說完我大聲喝道:“來人。”李朝恩得令立馬過來跪地道:“奴才在。”我冷然一笑緩緩脫口道:“把這賤婢拖出去……杖斃。”李朝恩立馬道:“是。”說完便要去拖紫雲,馬瑩瑩才反應過來,怒斥道:“你敢,這是本宮的奴才,何時輪得著你來管教,來人,把司棋那個賤婢拖出去亂棍打死。”看到馬瑩瑩身邊的人聽令便要過來,我冷然喝道:“我看誰敢。”然後陰冷地掃了那些宮人一眼,嚇得他們也止步不前,我冷冷笑道:“司棋既是驚了婕妤您的胎,合該送去讓皇後娘娘審查,即使皇後娘娘病重調養,也該由太後娘娘審查才合情理,畢竟是龍裔大事,至於紫雲那個賤婢……”我冷眼看過去,陰狠道:“既是對我不敬,合該我來管教什麽叫規矩,這才能還我一個公道,李朝恩,你還杵著幹什麽,還不拖出去。”李朝恩立馬拖著紫雲就要去,馬氏姐妹一時詞窮不知該怎麽辦,隻剩紫雲一人在那苦苦哀嚎著被李朝恩半點不留情地往外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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