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蘭學登的作用03


    蘭學登開車在玉蘭市兜了小半個圈兒,他一邊兒不慌不忙的在車河裏穿行,一邊兒也在打著電話,他的電話是能夠在這個位麵裏任何車裏接入車載電話係統的,隻要車子有這個功能就行。蘭學登現在開的這輛租來的車就有這樣的功能,電話的免提是接在汽車音響上的,他一邊兒開車一邊兒講電話。


    蘭學登的輕鬆自在來自於他的後知後覺,也可以說是無知無覺。


    之所以那麽放鬆,那麽自在,是因為蘭學登覺得他已經脫離了視線的牽絆,他並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是被盯著的,而且盯著他的不止一夥。


    呂清廣的靈識束就分出一小股,遙遙注視者蘭學登,以呂清廣太乙金仙的靈力和靈識,這一小股靈識束籠罩整個玉蘭市都不是多大的問題,但要全麵監控玉蘭市內的上百萬人,每一個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言一語一悲一喜卻是有所不能的,即便是太乙金仙也不可能這樣深入群眾,否則紫府照樣被撐爆,百萬的廢話所具有的當量遠遠大於核彈,即使百顆核彈在太乙金仙的紫府裏引爆,產生的危害也沒有那麽大。


    但在這城市裏定位追蹤觀察少量目標確是絕對可行的,十個八個不在話下。


    跟蹤關注少量的目標,即使時間長也沒有關係,在觀察過程中,自然能夠將無關的訊息剔除,有用的加以壓縮,時間要是長了還可以歸類存檔,不會讓紫府宕機的。


    可如果同時關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個體,人類或者蟑螂都一樣,他們同時做著動作發出著訊號,紫府根本不可能同時處理那麽龐大的信息量,於是無意義的訊息就會被當做有意義的信號存在,剔除的環節就陷入了停頓,紫府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塞滿的,堵住了就隻能停滯,要能立刻脫離還行,要有一點一點兒恢複的可能性,要是還拚命地往裏硬塞,就會爆掉了。這跟下水道堵塞是一個道理的,而太乙金仙能同時進行處理的靈識跟往下水道裏麵扔衛生紙等是一個樣的。


    蘭學登打的這個電話號碼是在他傳送過來的時候就輸入到他的頭腦之中的,同時輸入的還有另外的指令,不過這個電話是順序第一位的,在發生了意外之後第一個要做的就是打電話將情況匯報清楚。


    電話那邊一直在沉默,除了一開始那個鼻音很重的‘嗨’,那邊兒沒有說一個詞兒,一直都是蘭學登在說,從到這裏開始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的一一道來,說完之後那邊兒依然是鼻音很重的‘嗯’了一聲,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蘭學登也掛斷了電話,並將通話記錄刪除,然後繼續在城市中穿行不息。


    這個電話打完,蘭學登傳送過來的主要目的就已經達到了,能再兒作用自然是好的,不能也不可惜了,他的使命已經算完成了,後麵再有的就是剩餘價值了。


    在陰暗處盼望著蘭學登創造巨大的剩餘價值的自然是送他來的魔法師,隻是蘭學登穿越後,他的感知就模糊不輕,對蘭學登的控製就不能再實時進行了,隻能靠事先輸入的指令和蘭學登的臨場發揮了,他雖然看好蘭學登卻越並沒有報更大的期望,畢竟蘭學登就是一個靶子,被打掉是他的宿命。


    在蘭學登掛斷電話之前,應王十七召喚而來的市局刑警隊就已經趕到了地下室。


    對於他們及時的到來,在現場的警察是最高興的,簡單交接一下,該走的麻溜溜的就走了,一點兒遲疑都沒有。


    刑警隊帶隊的是大隊長,王十七就是給他打的電話,在其他人辦交接的時候,他就跟王十七走到角落裏,嘀嘀咕咕的,而那些已經穿戴好,受傷不重且精神已經恢複,頭套也早就去掉的老外不幹了,叫嚷起來。


    隊長問:“這幫老外是哪邊兒的?”


    是非不問先問陣營,這問話的自然的是自己人了。


    可這問題還真不好回答,誰是自己人誰不是自己人不是那麽好分辨的,王十七都覺得這個問題非常的撓頭。在出事兒之前,可以說這屋裏的十三個人都是自己人,全都是。一個是聖杯,玉蘭市的聖杯,十二個聖徒,也是這個聖杯形成的聖殿的聖殿騎士。而且今天還有天使降臨以證實他們的組成的神聖性,這等於是得到了最高權威部門的認可,那麽就不該有問題才對,都是自己人呀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就在天使乍隱乍現之後,就在儀式再次激情澎湃的上演的時候,怎麽就出紕漏了呢?怎麽突然之間就出事兒呢?


    王十七回想著,他邊打電話已經邊回想多次了。


    哈利.卡德維爾拉的那一招王十七沒怎麽在意,跟後麵的動靜比起來,那一跤不算啥。但蘭學登的一拐子和一腳後踢卻是王十七不能忘懷的,特別是那後踢的一腳,這一腳引發了整個的事端。而王十七也已經想起了蘭學登手機畫麵上的內容,由此可以肯定,蘭學登的行為不是偶發的,再聯想一下天使的突然消失,很可能就是看出有異端分子。而這一刻王十七也禁不住埋怨兩翼天使狄德羅,真是太不夠哥們兒了,自己人都不提醒一把。


    兩翼天使狄德羅也冤枉呀誰跟你自己人了?


    王十七並不知道對他動手的蘭學登叫什麽,人都是薩爾.賓尼.建招呼來的,互相見麵前就都戴上了頭套,隻能見到一雙眼睛,聖杯多露出一個嘴巴,這個,嗯,大家都懂哈。能知道誰是誰的就隻有薩爾.賓尼.建了,可他暈過去了,已經去了醫院,傷得如何還不好說,而王十七並不認為薩爾.賓尼.建就能準確區分出誰是自己人誰不是,要是他有這本事也不會出事兒了的。


    “嗯?”想到這裏王十七哼了一聲,他突然想起薩爾.賓尼.建講過的故事,就是最後晚餐,是關於叛徒的。出來混最得小心的就是叛徒,而叛徒也是最讓王十七上心的,所以就聽得挺認真的。記住了有個叫猶大的,居然敢跟上帝家太子爺玩兒無間道,那哪裏能有好結果。記得當時薩爾.賓尼.建曾笑言說,‘咱們十三個裏別處個猶大。’沒想到還真就出現了。一語成讖,這就是一語成讖,不過一語成讖這個讖,王十七不懂,雖然他喜歡算命喜歡預言,也信這個,但是他真不知道河圖洛書為依托的這種秦漢時期的古老方術。一語成讖這個詞兒王十七也不會,他相當時尚的罵道:“靠,小建丫的,這烏鴉嘴也太烏鴉嘴了吧”


    刑警隊長不明白,問:“怎麽說呀?”


    王十七回頭看了看自己那幫洋兄弟,覺得應該是比較靠譜的,玩兒無間道的就一位吧。其實,想當初洪秀全最開始的時候也覺著洋兄弟們都停靠譜兒的,可到頭兒才知道沒誰是靠譜的。王十七才能洋兄弟們接觸還沒有血淋淋的教訓,不過他是流氓出身,比洪秀全那個落地秀才要更光棍兒,也更現實,即便是兄弟也得備著一手。於是說:“算是自己人吧,他們是受害者,登個記什麽的就放吧,放之前搜個身,有拍了這裏照的留下。”


    刑警隊長還沒回答呢,老外們不幹了,他們都多少聽得懂些中文,拿出手機就叫嚷著大使館領事館和人權,就著三個詞兒來回豪邁。


    刑警隊長有點兒不知道怎麽辦了,要是對立麵兒,即便是洋人他咬咬牙,辦了也就辦了,可算是自己人?這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呢?是自己人還叫得那麽響?


    這個時候,王十七的手機響了,叫的道上人來了。


    對於處理這類的事兒王十七經驗豐富,他知道很多事情警察並不那麽好用。於是接通電話吩咐了那邊兒的等在外麵兒,就跟隊長說:“那就登記了就放人吧。”


    說完自己先出去了,到外麵一看,居然已經到了三撥人了,加一起五十多呢,車子將教堂外的街邊兒都停滿了,向兩邊兒延伸出去三十多四十米去,有差不多二十輛車了。


    正看呢,又來了一撥。


    王十七吩咐後來的一撥守住門。


    教堂的門本來是關著的,被蘭學登打開了,後來醫生護士警察來了一堆,於是打醬油的也就來了,警察有留在外麵的,能不讓這些人進教堂,但驅散確是難度大點兒。不過流氓辦這事兒就一點兒不難了,沒有切身利益誰見了流氓不躲著點兒呀


    教堂的門重新關死,警察都被王十七轟到地下室去了,教堂裏就隻剩了流氓了。


    不一會兒,王十七的洋兄弟一個個的上來了,王十七也沒跟他們客氣,直接讓亮刀,然後一個一個收身,將手機等收繳過來檢查,並嚴查針孔攝像頭。


    這一查可真是氣得王十七鼻子都歪了,就沒有一個的手機裏沒有拍的,不是視頻就是照片兒。王**怒,命令小弟們將所有疑似物品全部砸碎,而在警察麵前叫囂的洋兄弟在西瓜刀麵前絕對的配合,一點兒反抗的都沒有。


    這事兒辦完,王十七讓洋兄弟們離去了,讓小兄弟們也都離去了,獨自下樓去。


    法醫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屍體裝進了帶來的收屍袋,還是美式的呢。


    現場的勘察也差不多了的,前期的工作在交接前就已經都做了,後麵能做的不過部分重做,有的是沒法重做的,主要證悟也采樣了,而這個地下室是一定要封存的,有什麽以後還能再來重新審視。但警察們卻都規規矩矩的在下麵等著,沒有一個著急的,這份兒素質就顯示出紀律部隊的那份兒不同來。要知道,王十七不可能讓別人看視頻和照片兒,搜查是小弟動手,但檢查就他一個人的活兒了,快不了的。


    王十七下來警察們就自覺的各自找事兒,沒事兒的也找事兒。


    刑警隊長迎上來,問:“都處理好了?”


    王十七點頭,說:“咱們也撤了吧。”


    刑警隊長回身命令道:“證物交回證物室,地下室封鎖,貼封條,加鎖。”


    王十七補充道:“帶幾個人去醫院。”


    刑警隊長回答:“醫院那邊兒已經派人去了。”


    王十七點頭,這個效率還行,然後就帶頭往外走,邊走邊說:“咱們也到醫院去走一趟。”


    刑警隊長趕緊跟上來。


    當走上樓梯以後,就剩他們倆了,王十七說:“主持這個儀式的神父叫做薩爾.賓尼.建,在醫院呢,打人的人是誰隻有他知道,別人都不清楚。一會兒問問他就都知道了,把那個打人的抓起來,我要讓他知道什麽樣的拳腳才叫厲害。”


    刑警隊長點了點頭和他一同走出空蕩蕩的教堂去。


    才出大門,立刻就有守在門外的小弟迎上來。


    王十七對領頭的幾個大哥吩咐道:“你們也都散了吧,回頭我再叫你們,這兩天留點兒神,今天的事兒沒完呢。”


    小弟們散去,有位大哥級的瘦小漢子,小跑到自己坐車後麵,從後備箱裏取出一個錦盒抱過來,獻寶一樣在王十七麵前打開,露出兩個酒壇子,一個泥封完整,另一個是開過又封上的。他打開那個開過的泥封,立刻。一股混合著酒氣的藥味四散開來。


    他很得意的說:“這是五年前,江南草藥王來咱們玉蘭市巡診的時候給我抓的方子,我用三瓶五七年茅台泡製的,任何跌打損傷喝了就好,外敷內服都是它,我用過好幾次,特別有效。您老試試?”


    他的小弟立刻捧臭腳道:“當時為了抓這付藥,我們兄弟輪著排了兩個通宵的隊,茅台就不說了,大哥光抓藥的錢當時就給了五萬塊,還是看在大哥江湖名聲上,半賣半送的呢。”


    江南草藥王的威名王十七是聽說過的,他是信得過的,而且茅台也是他素來最愛,一聞就知道兄弟絕對沒有說謊,即使是在濃烈的藥味中也難以掩蓋茅台的濃香。他托起酒壇來喝了一口,一股熱力傳遍全身上下,立刻感覺到鬆快了許多。這個壇子裏的酒剩的也就不多了,想來是這五年間,被他用掉了。王十七幹脆一口幹掉壇子裏的酒,然後說了聲:“好酒好兄弟,酒好兄弟更好”


    小兄弟們紛紛嚎叫起來。


    刑警隊長開了輛奧迪過來,王十七拎著另外一壇子上了車,揮揮手。刑警隊長踩油門、鬆刹車,王十七和他先離開了。


    呂清廣覺得王十七真是有點兒意思,居然帶傷堅持工作,這是他的工作嗎?而且工作效率還挺高,往上說,馬馬虎虎夠得上指揮若定的了。“咱們跟著他,”呂清廣於虛空中一指王十七說,“跟到醫院吧,那邊兒說不定有更好看的呢。”


    慈悲大妖王無所謂,順從的點了點頭。


    但小黑不想再湊這個熱鬧了,他搖頭道:“我就不跟過去了,我看不出有啥門道來,你們去吧,我到羅浮山,順便在那裏感受一下位麵剝離顯露出來的時空玄妙。”


    所謂人各有誌,呂清廣雖然更願意大家都在一起,可小黑話已出口,再強求就沒意思了,於是拱手而別。


    小黑先動身,往羅浮山飛騰而去,幾乎同時,慈悲大妖王帶著呂清廣追著警車往醫院而去。


    緊跟著圍在門口兒的小弟們也分撥的散去。


    而打醬油的卻鑽了出來,可沒等這些醬油黨圍攏,警察卻又出來了,將醬油黨的先驅者驅趕開。


    警察走後,醬油黨立刻圍住了教堂門口,可這裏貼了封條,什麽情況都看不到。醬油黨又隻能圍觀,撕封條他們可是不敢的,歸根結底,醬油黨其實還是順民。


    就在這些想要有些刁民氣質卻脫不了順民怯懦的醬油黨議論紛紛的時候,另外又來了幾個警察,帶著一大巴的武警,撕開封條闖了進去。


    這情況王十七就不知道了,他絕想不到會有這樣一手,而這會兒他正從警車上下來,警車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藥酒的熱勁兒讓王十七非常的輕鬆,疼痛感仿佛一下子就消失幹淨了,比止疼針還有效。王十七抱著泥封完好的酒壇子,拍了拍,讚道:“真是好酒,真是好藥”


    王十七酒量豪邁,拍開泥封,大口咕咚咕咚又喝了兩大口,然後才塞上,放在車裏,關上門兒,跟已經走到身邊兒的刑警隊長一起往醫院樓上走去。


    刑警隊長走在路上就更派往醫院的警察聯係了,這會兒一個警察已經接了出來,迎上他們,匯報道:“黑人的手術已經做完了,皮外傷,沒有生命危險,但以後怕是不容易硬起來了。其餘兩個也清醒了,那個女的被送去婦科做檢查了,另一個有些麻煩了,醫生說是顱內出血壓迫神經,他失憶了。”


    王十七叫道:“你說什麽?薩爾.賓尼.建失憶了?你說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警察並不認識王十七,可看到隊長走在他身後,而且一連的屈從,就知道這位爺惹不得,陪笑說:“醫生是這樣說的,說是手術也未必能治好,不過現在出血應當控製住了,不一定非得做開顱手術,這個手術本身危險性也是很大的。最後要不要做得家屬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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