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那周的第三天2


    “信仰之力和香火傳承都是神界的玩兒法,佛界也沾邊兒,可比上神界還是隔著一道的,特別是偏向於規則範疇的信仰之力,佛界是偏於香火傳承的信仰之力,而且香火看得還更重。嘿嘿,佛爭一爐香嘛。”說這話的是蟲子臉,很明顯,這有擠兌自己佛臉的意味。佛臉很沉穩的一言不發,蟲子臉又道:“可惜你放小黑走了,要是把那畜生留下來到可以給你結些惑的,畢竟它也算是東方神界的老古董之列了。別的不好說,但信仰之力,特別是這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他應當是知道些根底的,可惜他這一去必定不會輕易再出頭露麵的了,要不然你問他,他也不好什麽都不言語的。這家夥倒是狡猾,先就溜了。”


    說到東方神界,呂清廣立刻想到隱居的範蠡了,那也是東方神界的財神之一,於是說:“咱們再去找範蠡問問如何?他應當是知道的。”


    慈悲大妖王一皺眉,兩個臉孔的眉毛都皺緊了。


    上一次去找範蠡那還是他慈悲大妖王的主意呢,找範蠡是詢問為什麽靠著一紙合約什麽神力都沒有的神族後裔就能製約住修真者。當時範蠡是跟慈悲大妖王交換了一個問題詢問的,範蠡問的是為什麽慈悲大妖王明明窮氣沒洗掉卻又給人一股子豪富不可一世的感覺呢?當時慈悲大妖王覺得這是一個很小很單純的問題,就直接回答了,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兒,這等於是自己主動告訴了對方自己的部分隱秘,是的,隻說了百萬分身齊聚所以百萬窮鬼加起來比一般富豪還趁寶貝,這道理對方隻是沒有想到,想到之後範大財神其實明白得更深刻,而自己和呂清廣問的是自己並不懂得的道理,這樣看似乎還占了便宜。


    按道理講是如此的,可是將道理拋卻之後才發現真相原來是恰好相反的。


    範蠡告訴的的確是慈悲大妖王和呂清廣都不知道的,這是千真萬確的,可是修真者如今因為修真界被分割在位麵世界裏而受到法則製約的事情卻是在任何神界都能了解到的,如果這問題問小黑,也一樣會得到解答,而且小黑都不會提出要求對等提問的權利,因為這些道理並非什麽秘密,起碼對非修真者來說不算秘密的,慈悲大妖王是隨時隨處都可以了解到的。


    但是,慈悲大妖王回答的簡單的完全是對方知道的道理後麵卻有一個絕大的秘密,當時範蠡也一點兒沒表現出驚訝來,可是慈悲大妖王畢竟是慈悲大妖王,終是反應過來自己的錯漏了。百萬分身齊聚本身就是一個秘密,一個自己切身的秘密,與道理完全不沾邊兒,可是卻比任何大道理都跟重要。真正知道慈悲大妖王有上億分身的沒幾個,慈悲大妖王也絕對不願意自己分身的真實數字流露出去,雖然百萬分身離準確數字還有兩個零的精度差距,可是以範蠡的精明不難猜出個大致差不離來。


    由此看來道理這東西也是可以不靠譜的,信了難免上當。


    所以慈悲大妖王對去問範蠡很是不樂意很是不情願,他心裏對範蠡的精明睿智充滿了警惕,要是再去,指不準還會被他挖出什麽樣的隱秘來呢。


    呂清廣感覺到慈悲大妖王不情願的情緒,靈識束對這個的感覺還算靈敏,卻並沒往別的地方想他想不到慈悲大妖王會有如此的患得患失,隻是想起了臨走時範蠡都說了不再回答他們的疑問了,就是付報酬那也是最後一問了。報酬呂清廣無所謂的,那樣的藥材他手鐲空間裏一望無垠,就算變成藥田的守望者也數不過來那到底有多少。呂清廣倒是比較介意再找上門兒範蠡的反應,會不會把自己當成死皮賴臉的呢?這個問題比較重大。


    仙界的潛規則裏麵子可是很重大的一環,很多時候不要裏子都得保住了麵子。


    呂清廣不知道慈悲大妖王是不是猶豫這個,反正他自己是。見慈悲大妖王不吭聲,隻好自己打了退堂鼓,說道:“算了,不去了,找到他也不一定就能問出什麽來的。”


    慈悲大妖王趕緊借坡下驢,蟲子臉說:“咱不去也未必就不得正解,去了,他說的也未必就是實話,就算是,實話也未必指出的是明道,咱們跟著他說的去走,掉坑裏的可能性最大,其次是撞牆,還不如自己摸索,在實踐中學習與總結。”佛臉點頭敲邊鼓:“不可從色中行。亦不可離色行。亦不可從痛癢思想生死識中行。亦不可離痛癢思想生死識行。何以故。般若波羅蜜亦非痛癢思想生死識。般若波羅蜜亦不離痛癢思想生死識。釋提桓因言。摩訶波羅蜜。無有邊無有底波羅蜜雲何。須菩提言。拘翼。摩訶波羅蜜。無有邊波羅蜜。無有底波羅蜜。摩訶波羅蜜了不可得。無有邊波羅蜜了不可見。無有底波羅蜜了不可得底。人無底複無無底。無底複無無底。波羅蜜等無底複無無底。波羅蜜無底複無無可得底。人無底複無無底。無底複無無底。波羅蜜等無底複無無底。波羅蜜無底複無無底。亦無有中邊。亦無有本端。了不可量了不可逮知。拘翼。從法中底波羅蜜底無底複無無底。複次拘翼。法無底複無端。底無有中邊無有盡時。底索無底複無無底波羅蜜。釋提桓因言。雲何尊者須菩提。何以故。人無底。波羅蜜無底。須菩提謂釋提桓因。是事都盧不可計。正使計倍複倍。人無底。波羅蜜無底。釋提桓因言。何緣爾人無底波羅蜜無底。須菩提言。於拘翼意雲何。何所法中作是教人本所生。釋提桓因言。無有法作是教者。亦無法作是教住置。設使有出者但字耳。設有住止者但字耳。但以字字著言耳。有所住止處但字耳。了無所有。但以字字著言耳。人複人所。本末空無所有。須菩提言。於拘翼意雲何。人可得見不。釋提桓因言。人不可得見。須菩提言。拘翼。何所有作意者。何所人底。正使怛薩阿竭阿羅嗬三耶三佛。壽如恒邊沙劫盡度人。人展轉自相度。其所生者寧有斷絕時不。釋提桓因言。無有斷絕時。何以故。人無有盡時。須菩提言。人無有底。般若波羅蜜無底。菩薩學當作是了。當作是知。”


    這話卻在說時,與華夏大地亦有交映,從四周亦有信仰之力湧起,隻是數量稀少,但有跟沒有是完全不一樣的,這一絲帶著濃濃香火味道的信仰之力飄過來,卻並不聽從慈悲大妖王的調派,也不融入其法體之中,圍著他隻是觀望。


    慈悲大妖王甚是覺得丟臉,佛臉閉口不言,蟲子臉大叫一聲:“滾開去”揮手間將聚在身前探頭探腦的信仰之力統統驅散開去。


    呂清廣甚是驚訝,盯著佛臉問:“咦?你也能聚合起信仰之力呀?”


    佛臉做莊嚴狀,肅穆的回答道:“皆是菩薩誓願堅固。即於胎中成無上道。我生就的菩薩果位卻正該受得香火供奉的。”蟲子臉卻立刻搶了話頭來說:“這香火也罷信仰之力也罷,其威力都是虛妄之談,真刀實槍的幹上一場的時候卻是絲毫指望不上的,所以我不耐煩生受這些供奉,也懶得跟眾菩薩爭搶奪取。你聽說過僧多粥少沒有,佛菩薩的數量那可不是你所能想象到的多呢,那是何等一個多字了得算了,卻不再說這個了啦”


    呂清廣沒有想到慈悲大妖王居然還是生來就是菩薩果位的,也就是說是個佛二代了,可看他一貫丐幫資深成員的名聲似乎又是個無產階級的底子,隻不知是哪位四大皆空的會下了這麽一個蛋出來,覺得太過不可思議,又回想起慈悲大妖王一貫對過去諱莫高深,也就不再提這個茬了。


    連續的幾天豔陽高照讓城市的空氣中充滿了躁動和塵埃,因為扶桑島國商務代表團的入住而被封閉的後花園兒因為近來斷了園丁的照料雜草茂盛了不少,可是因為沒有澆水,在陽光下都無精打采的蔫兒著。


    嗡嗡聲從遠而近,一直蒼蠅漫無目的的飛著,斜斜的的從呂清廣麵前掠過,飛向樓宇,它注定是要飛向被拍死在紗窗的路上的,也許它未必能如願,有太多的偶然都能終端它的旅程。但這還是一隻今天才出生的小蒼蠅,它還充滿了稚嫩的幻象,即使在太陽下,它也不成低下頭。


    呂清廣目送著充滿了希望和未知數的小蒼蠅遠去,他並沒有分一根靈識束去跟著它,它的命運不需要被關注。


    同樣的,在呂清廣腳下,在地麵上,螞蟻成群的湧了出來,一連很久它們都不敢露頭,結晶散發出來的無形的壓力讓這些敏感的小家夥畏懼,它們就像躲避掃蕩的老鄉一樣,扶老攜幼的躲避到深洞中,等威壓消失的一刻再露出身形來。它們歡暢的跳耀奔跑,它們回到了自己的家園,它們相信是自己打敗了侵略者,現在它們勝利了,帶著勝利的喜悅重新開始以往的生活,在太陽下默默辛苦的勞作。一根蚯蚓也露出頭來,它同樣是要慶祝勝利的,卻不料被螞蟻當做了勝利的慶典禮物,於是草叢下風雲再起,曾經一起躲避危險的避難者在勝利的時刻裏戰鬥起來,它們從來不曾對外來者如此堅定的戰鬥過。


    呂清廣也沒有多看螞蟻,他的眼睛看向騰飛光伏科技集團的新址,那裏有屬於他的戰鬥,躲起來是能夠躲過的,但躲藏起來會變成螞蟻的。


    “咱們回去吧,”呂清廣說,“看看接下來該來的什麽了,該來的就讓他來吧。”


    慈悲大妖王兩主分身同時靠攏過來,兩邊兒夾著呂清廣,主分身不動,戰鬥分身上靈力湧起,一帶之下一起瞬移回到三十八樓中心控製台的正中圓心。


    晨滿全神戒備的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卻還並沒有刀在手不過應當是已經弓上弦了的。


    看清來人之後,吉爾伯特.阿莫先開口說:“情況不太好,外部環境的變化很快就要影響到咱們這裏了,位麵分離之後咱們已經不在原來的位麵序列中了,這是毋庸置疑的,進入到一個新的位麵係列也是很正常的,隻是沒有想到會是來到了這裏,這裏與原本的位麵係列群差得太遠了”


    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都沒明白過味兒來,互相看看,慈悲大妖王問晨滿:“沒誰來搗亂的呀,有嗎?”


    晨滿立刻回答:“沒有的。”


    吉爾伯特.阿莫說:“問題要更嚴重得多,即便是有挑釁者也並不算多大個事兒,我相信個別的挑釁者是可以解決的,辦法也有很多,隻是現在的麻煩比預想的要大得多。”


    “有誰威脅你嗎?”呂清廣問,他的靈識束可是一直對這裏有關注的,這一點跟慈悲大妖王一樣,不過呂清廣的靈識束更隱秘更持久,不過沒有看得那麽細膩,畢竟主要的精力都被結界中的幻象給吸引過去了,可就算這樣呂清廣也可以肯定這三位除了看屏幕沒做多少別的事情的。同樣也沒有誰來過,除非是無形無質的,連靈氣都不能有才不會被發現,因為鬼都逃不脫靈識束的監控的。呂清廣可以肯定吉爾伯特.阿莫的憂慮都是來自虛擬屏幕中顯示的信息,那麽恐嚇信之類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而那些文字呂清廣是不認識的,剛才太古靈族又都忙著準備萬一要逃離時使用的遁法了,沒有空管字幕的事情了。可話又說回來了,即使風地有空給靈識束加字幕,也不可能看到的都加上,一眼望去,屋裏的虛擬屏幕盡收眼底,不可能每一個虛擬屏幕每一條信息都加字幕不是,它們的存在更多的隻是背景畫麵,隻有被關注的才有可能上字幕,其餘的就僅僅是構成形式的符號用來充填畫麵而已。


    “比這更糟。”吉爾伯特.阿莫低聲說,“糟糕程度要大得多,而且是根本性的。”


    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都坐了下來,戰鬥分身到了沙發外圈兒,任何突發事件都能控製在慈悲大妖王的掌控之中,對此他深信不疑。


    “說說看,”呂清廣問,“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了?”


    “這裏的位麵係列的管委會名稱是耗散,從這個名稱上就能感覺到事情不妙了。”吉爾伯特.阿莫指點著虛擬屏幕上的文字說著。


    呂清廣轉頭去看自己的那一個中文的,吉爾伯特.阿莫反應很快的在呂清廣原先使用的虛擬屏幕上點動幾下,讓兩個虛擬屏幕關聯上,這樣一來呂清廣看到的就跟他麵前的是同樣的內容了,隻不過是語言種類不同,內容完全是一樣的而且還是完全同步的,他操縱他麵前的,呂清廣該看的這個也會一起跟著變換。


    中文顯示出來的是耗散經濟學的基本理論,眼前的這一篇兒說的是虛擬資本以金融係統為主要依托的循環運動,講述貨幣資本怎樣不經過實體經濟循環就可以獲得盈利的理論以及具體手段,全篇充滿了‘非平衡過程’、‘流’、‘市場抽象空間’、‘堆集’、‘漲落’、‘負熵’、‘遠離平衡狀態’等等詞匯。讓呂清廣看得莫名其妙。


    吉爾伯特.阿莫講解道:“簡單說,這些東西加起來就是一個詞兒――錢生錢。”


    呂清廣搖頭。


    慈悲大妖王奇道:“錢生錢?好事兒呀”


    吉爾伯特.阿莫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若果換做晨滿或火山蠑螈妖是絕對不敢對著慈悲大妖王如此放肆的,但吉爾伯特.阿莫被給予的自由度太大,達到了他覺得無需那麽拘束,他覺得他有權利自由表達自己的感受。吉爾伯特.阿莫並不覺得他有什麽不敬的,他隻是對慈悲大妖王的無知感到不可理喻而已。


    呂清廣問:“那麽你說說你的理由,這為什麽是壞事兒呢?從這個文章裏似乎沒看出什麽不妥的呀”


    吉爾伯特.阿莫聳聳肩,一指劃過他自己的虛擬屏幕,屏幕上的文字被他抹殺幹淨。


    “不是這一篇文章本身有什麽不妥的,”吉爾伯特.阿莫說,“不妥的是這個文章先在出現了,它的出現本身是一個信號,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呂清廣沒明白,他示意吉爾伯特.阿莫繼續說。


    吉爾伯特.阿莫說:“我們跟著這個位麵一起來到了這裏,我們的目的是從這個位麵中得到矽結晶,而失去矽結晶之後的位麵將是一個貧矽的位麵,這樣的位麵對於我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我們將毫不留戀的離開這個位麵。這個位麵歸宿在哪裏都是無所謂的,最應當歸屬的也許是混亂基地或者輪回基地等,到了這裏有點兒讓我意外,不過還沒有讓我擔心,畢竟八年之後我們就會徹底離開,而這個位麵也就與我們無關了,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那麽多的。可是現在問題來了,出乎我意料的問題已經出現了,我們不得不認真的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定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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