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假英雄的自然由數1


    小腦大腳的雅典娜也沒有頂盔掛甲罩袍束帶,就罩了一件兒橙黃色的衫子,左手沒有持矛右手沒有握盾,大大咧咧往那裏一站,手一揮,無數來自官方的認可與支持鋪天蓋地的從已經燃遍全球的聖火中冒出來,呼嘯著,以人類視線邊緣的光譜頻率激蕩邁進,並高唱著次聲的旋律,但卻在人類的一切主流媒體上得到了呼應,而且是在時間跨度許可的時間序列中以最大的尺度前後延伸著這樣的支持。


    一時間,所有回去吃飯的華夏一族信仰之力又沸騰起來,好多端著碗就衝了出來,而更多的華夏一族信仰之力從時空積澱的前後竄出來,從不同時空相同的傳播中竄出來,嗷嗷叫著、鼓著掌、礅著足、激昂著為拚搏的健兒們歡呼著,這是至上而下上下一心的時刻。


    這樣的時刻在當下依然是火熱的,在之後,在可見的曆史長河中似乎也是,但卻沒有之前那麽雋永了,也許是電視機越來越普及,缺少聚眾圍觀的氣氛,可是用來對抗回家吃飯的指令那是足夠了的。


    吃飯的確是大問題,也是鍋子的主權範圍內的事兒,鍋子一聲喊就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了,可是,吃飯這個事兒也不是灶台就能全部囊括得了的,是的,吃飯問題是一個大問題,這是個係統工程。


    跟灶王爺的權利範圍比,製約著吃飯問題的因數多了去了,其中最為強勢的就是飯碗問題了,飯碗要是端穩了在哪個灶上都是能舀上飯吃的,而奧運這兒混盒飯的那也是比比皆是,何況運動員吃啥不吃啥那也是非常講究的,在這個曆史時期營養師已經替他們跟灶上協調過了,也就是說玩兒奧運的就沒有擔心餓肚子的。為了響應奧運,那些迎奧運看奧運的喝瓶礦泉水吃點麵包火腿腸也是快樂的,這東西比不上大館子的佳肴,但比他們自己上灶弄出來的強,覺得做飯比奧運帶勁兒的不是沒有,但他們的信仰之力沒啥力量了。


    主流媒體的方向不往他們那兒吹。


    鍋子笑容依舊,很有涵養的抖抖長長的袍袖,露出白嫩的手掌來,不緊不慢節奏明快的拍動,隨著不陰不陽的掌聲,漫天聖火對其的敵意狀態立刻消散開去。鍋子身上的紅袍閃動著無盡的火焰,此火雖然並非奧運聖火,這是爐灶裏取暖燒飯的柴火,但火的本質是相同的,而且聖火和柴火至大之處也是相同的,那就是其普遍性,兩種火都是聚而散、散而聚、來自於神卻傳至與萬民,又由萬民之信仰凝結而成,可以相同的地方很多,要是有一方可以回避矛盾,那麽融匯與和諧並不是那麽困難的,它們本質裏的一致性就決定了它們是容易溝通的。


    呂清廣在下麵看得目瞪口呆,貌似就要開打卻突然就一起去了,但在一起又明顯不是一邊兒的,並不是一方被另一方歸並了,也沒有誰投向了,隻是在一起了。


    而在對立麵兒的好似轉換成了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了,而鍋子還是那張和和善善的白靜官麵。


    呂清廣甚為驚詫,慈悲大妖王的表情卻是淡定如初的一點兒未變。蟲子臉說:“奧運包容性那就是強悍,無與倫比的強悍,哪怕是小偷和警察、城管和小販、剝削者和被剝削者,沒什麽對立的關係能妨礙一起關注奧運,誰都能融入其中,隻要你願意,隻要你信,隻要你願意參合就行。但規矩卻是別人說了算的,你可以參與,但沒有解釋權。”佛臉透徹的說:“重在參與,勝了也就是敗了,敗了未嚐不是勝了,隻要你參與他們就贏了。”


    “我不參與不行嗎?”呂清廣較真兒的說,“不可以不參與麽?”


    慈悲大妖王的嘴閉上了,兩張臉兒都是無語狀,卻又各自不同,佛臉似乎看穿了,而蟲子臉卻是不屑一顧。


    呂清廣的靈識束往上看去,卻見灶火與聖火在一起燃燒著,各自光亮不同卻又似乎聯係緊密,其中似乎都有規則之力在起著作用,但這些規則似乎很簡單很直白在身邊兒無處不在卻又看不明白。聖火似乎飄忽虛浮卻光彩奪目,光芒燦爛耀眼,又有歌聲從火光中紛飛而出。灶火迎著飛舞,色彩單調兒雋永,與聖火交匯處照亮隱藏在光芒於黑暗中的一個又一個的飯碗,有的光明有的黯淡有的幹脆就是純黑暗的,但半明不白的就更多了。


    這些飯碗對這下方並不肯融入到奧運精神的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流露出深深的敵意,讓呂清廣不解,這是為了什麽呢?何來的敵意?


    呂清廣不解,靈識問向慈悲大妖王,慈悲大妖王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呂清廣就更奇怪了,回頭專注的看向慈悲大妖王,這一看才發現那敵意卻是自己獨立擁有的,慈悲大妖王那不過是有了點兒株連,敵意並非對這他去的,而是直直的指向了呂清廣自己。這下讓呂清廣更加迷惑了,不解其意。如果主要對著慈悲大妖王那還好解釋,他的戰鬥力強本來就是應當招來敵意的吧?他在位麵世界分身無數也應當是樹敵無數的吧?雅典娜和鍋子跟慈悲大妖王似乎都不太對付吧?……慈悲大妖王的長相也比自己更招敵意吧?呂清廣覺得如果敵意對著慈悲大妖王,那麽怎麽著都好解釋,可是對著自己就太沒道理了,不應該呀


    “我是好人呐”呂清廣紫府裏呐喊著,這是最真實得呼喚了,的確,呂清廣覺得想自己這樣的好人那是絕對算得上好人的典範的,咱可是連被轟殺成渣都沒說要報仇雪恨的呀我招誰惹誰了


    呂清廣又問:“會不會是搞錯了?你感覺到那股敵意沒有?”


    佛臉肯定的回答:“有。”蟲子臉同時回答:“無。”


    呂清廣不搭理他了,問風地。


    風地弱弱的說:“似乎大概可能因該是的吧?”


    呂清廣不問了,將這個事兒在自己紫府裏存檔,有帳不怕算,咱以後慢慢查找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刻。而眼下還又眼下的問題,有眼下應當關注的主題,跑題的壞毛病是應當改掉的,堅決的改掉,為此付出些代價都是在所不惜的。這個念頭一起,卻轟然一聲,從華夏大地無數陰暗角落和高大殿堂的深層次裏湧現出另一群華夏一族信仰之力來,紛紛擾擾的衝向呂清廣,要將他剛才萌生出來的念頭壯大起來。


    如果呂清廣是覺察不到這樣的信仰之力的凡人或者普通修真者,那麽很有可能就回被其侵入腦海,但是呂清廣非是那等沒有見識的,且他的腦海其實是早已不複存在了的,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呂清廣被轟擊得粉身碎骨魂飛魄散的時候腦海也是一起被毀滅得徹徹底底的,要找腦神經的進入門徑是絕無可能的。如今代替腦海工作的是紫府,也可以說是元嬰的腦海,不過等級確是太乙金仙級別的了,那些位麵中凡俗的信仰之力如何能登堂入室,被統統的拒之於外了。


    這突然出現的情況將呂清廣的思緒從敵意上岔開,但因為是從敵意上被引開的,所以呂清廣的警惕性很高,以批判的態度審視著這些要跟自己的念頭結合在一起的信仰之力。


    然而這樣的視角確是這些信仰之力不能承受的,立刻就才形成的一體化消散開去。


    呂清廣的靈識束立刻裹上其中貌似強健的一個分支,可靈識束並沒有定身術的神通,對方也並非一個堅固的實體,立刻再次潰散開來。在散開的一霎,靈識束強大的窺視能力總算派上了用場,一窺中間隱秘處卻是一個裝著腰子的托盤兒,托盤兒也恰是一個腰子狀的直邊兒搪瓷盤。白色的搪瓷有些老舊了,泛黃。可是腰子卻是新新鮮鮮的。那隱秘的信念執著的帶著這個新鮮的腰子遠遁,其信念之堅定是呂清廣深為之震撼。其要旨竟然與這個腰子並無關係,那是要割除中醫。追上去再看,才發現這個腰子原來是祭品,上麵有梁啟超先生的神位,而其卻也的確是如此捐軀的了。這並沒有什麽,重要的是梁先生的執著與堅定。呂清廣甚是恐懼之,因為即使是太乙金仙了的呂清廣仍是怕死的,至始至終沒有變過,對要將自己當做祭品還要自己心甘情願甘之如飴的信仰之力唯恐是避之不及的,哪還敢糾chan,靈識束立刻的收縮了回來。


    這股突然出現的信仰之力消散隱秘的速度極快,當呂清廣收回自己這一股靈識束的時候即已經再無其蹤跡了,但呂清廣的靈識束也並非單一的,伸出去的時候即已經分作幾頭,各自追著一個目標去了。


    此時總結,有的收獲不大,遇到的信仰之力甚是簡單,其中有的就一個詞。有克己複禮一詞,然而那個禮字卻似‘理’字,又仿佛‘權’字,消散之前恍惚間似乎又成了‘命’字,反正周禮是確定不存在的。


    又見到有改良一詞,後麵遙遙墜著犧牲者幾人和被犧牲者無數。


    複見到有革新一詞,後麵搖搖綴著陣痛者幾人和被陣痛者無數。


    還有批評一詞,自我批評一詞,似乎都有血滴粼粼灑灑,其後很多詞語卻是破碎支離,不好分辨了。


    呂清廣反思一下自己,拿不準是自己堅決要改掉跑題的毛病引來的這一劫數,還是不息付出代價的犧牲精神闖了禍,或者兩者都是。呂清廣也不敢再想不敢再嚐試,雖然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呂清廣覺得這樣的信念太過危險了,因為其中盲動與強橫的氣息太過炙熱,那自己都不當回事兒的信念是可怕的,如果自己也這樣,呂清廣不知道後果會如何,但可以從那些隱在其後的血潭感到悲哀與恐懼。這絕不是自己想要尋找的想要擁有的,不是的,這不是。


    呂清廣有了決定之後才想起轉頭看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這家夥保鏢職責是怎麽做的?難道他就沒見到?


    慈悲大妖王的佛臉迎著呂清廣的目光麵露慈悲的說:“至強者是信仰之力,最虛弱無力的其實也是信仰之力,一念入定般諾生。”蟲子臉卻是一臉瞧不起的輕蔑,冷笑一聲說:“自己不行什麽信仰都是浮雲。那些襲來的不過一些不肯散去的狗臭屁而已,揮揮手就消散了,別去聞就好。”


    要是從戰鬥力分析的話,剛才那團信仰之力圍上來的事兒真是屁大點兒事兒,不過這個事兒讓呂清廣還是心有餘悸的,並且不解更多於心悸。靈力散開,往玉蘭市掃了一圈兒,中醫院還有,而靈識束到時正掃到夜間運垃圾的車來,雜工們幫著一起弄呢,然而卻未見到幾多藥渣在,倒是輸液的廢棄物一堆一堆的,而瓶子是另有車運的,這是好回收的。靈識束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瓶子上的標簽還又另一頭碼著的包裝盒上的說明書。量最大的是葡萄糖和生理鹽水,然後是頭孢係列為首的抗菌素,再有就是地塞米鬆等激素,其他亂七八糟的小瓶堆滿了幾個大大的垃圾桶,外文多中文少,呂清廣也懶得去詳細核對了,這裏中藥用得少之又少,掛一個中醫院的牌子也就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意思,應個景兒而已。


    呂清廣收回靈識束,有些感觸。從剛才看到的可以推斷出那個腰子也許並沒有浪費,也許正是這個腰子起到了關鍵效果,要不然說不定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


    可現在這個樣子是好能還是不好呢?


    那個腰子起到的作用是正還是負呢?


    消失在腰子後麵的那個犧牲了自己性命的梁啟超先生又應當算是什麽呢?


    ……


    問題遠遠不止這些,遠遠不止。


    可現在卻不是思慮這個的時候,頭頂上的氣息已經又在改變了。一抬眼,呂清廣看到上麵情況的確是變了,鍋子已經和小頭大腳的雅典娜站到了一起,看向下方的目光也改變了,親和與謙遜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官威。


    呂清廣一看笑了,對慈悲大妖王說:“他這是玩兒變臉呢?”


    慈悲大妖王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上麵兒的,他沒有呂清廣那種跳躍式的思維怪癖,也不是那麽容易跑題,因為上麵是進攻方,是威脅的來源地,雖然現在還沒有重量級的敵手到來,但慈悲大妖王的注意力已經高度就位了。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每一個活得夠久見識夠多的大能都不會輕視威脅的存在,哪怕這個威脅是那麽微不足道。陰溝裏翻船的不是常態,可活得夠長久見得夠多就總是能遇上這樣的,就更加的怕自己也落到這樣的可悲結局。小小的威脅不一定非得第一時間就鏟除掉,但關注是必須的,這是最起碼的。


    “他那張臉,根本就不存在變不變的。”蟲子臉盯著上麵兒說,“他們現在在一個平台上了,咱成對立麵了。”


    呂清廣不是很在乎這事兒,他尋求的是體悟,覺著這裏應當有戲所以就在這兒待著了,要真是事情有變,太過危險了的話離開這裏換個地方也不是就不行。呂清廣覺得挺踏實的,慈悲大妖王的戰鬥力他信得過,對自己的血色門戶也是越來越有信心了,再說了,不是還有太古靈族的遁法蔸著底兒的嘛。現在對於撤退的事兒呂清廣已經不怎麽考慮了,這個事兒懸念不大,難度也不大,呂清廣已經把心放在了肚子裏,不太考慮保命的問題了,加上調換了一下紫府中的思維模式,隱逸的都離去了,換回來的都是好奇心更大的,冒險精神更強的。膽子大了以後也就願意瞧個熱鬧了,也多而不少的有了那麽一點兒參合參合的意思了。


    “他們同流合汙到一起去了?”呂清廣也瞟著上麵兒說,“他們之間的矛盾都協調好了?鍋子把股權讓出來了?”


    佛臉先笑了,說:“智者觀斯事;象可厭生津;五欲心無著……”蟲子臉不耐這等囉嗦打斷佛臉的話插言道:“有話就痛痛快快的說。”蟲子臉從天井上麵收回眼光來轉向呂清廣,“他們在無數位麵中早就同流合汙了,不單是這裏。能站到一起去不稀奇。不過矛盾依舊是矛盾,股份誰都不願意放手。在這裏有矛盾,在別的位麵他們也是有矛盾的。有矛盾沒關係,並不妨礙他們站在一起,站在一個平台上。矛盾是可以轉化的,也可以協調或者求同存異,或者樹立一個靶子,建立一個共同的敵人來產生一個階段性的平衡。比如咱們。”


    “憑什麽是咱們呢?”呂清廣缺乏做靶子的覺悟,很沒有犧牲精神的抱怨了一句。


    佛臉依舊笑眯眯的說:“就因為你站不到他們的那個平台上。你是你,你不是他們。”蟲子臉這一次沒有搶話也沒有接著做進一步說明,他等著呂清廣自己去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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