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假英雄的自由常數3


    再次上路的時候已經減少了一些奔跑者,有的坐下就不願意再起來了,他們嘻嘻哈哈的說笑著,說的是英語,還有法語,有的是另外的語言,風地都不太明白。


    靈識束也跟著啟動了,往前去,向著前麵追去,卻又不能任意的加快,即便是如今已經被減緩了無數倍的速度,可是這些用兩條腿奔跑的貧靈患者也是不可以比擬的,他們的速度緩慢,步履艱難。


    隊形已經很難再保持了,跑在最前方的一直沒有停歇的人已經遠去,不過後來者卻在街角轉入了另一條道路,後續者分開來的就更多了,有的獨自一個人的奔跑者在空寂的十字路口轉著圈兒。他不知道前麵的跑到哪裏去了,他看不到一個背影,更倒黴的是這個街角居然沒有觀眾,連行人都缺乏,好像被僵屍洗劫過一樣。他抬頭望了望天,歎了口氣,然後朝著自己認為可能性最大的方向跑去。在他身後跑過來得奔跑者剛好能看見他的背影。於是他幸運的節省了時間,他並不躊躇並不懷疑,跟著前方隱約可見的背影前進,這應當是不必懷疑的。


    迷路的奔跑者不是少數,他們努力的向前追趕著,但前方並沒有他們要超越的背影出現。


    呂清廣並不知道正確的路線是什麽,他甚至不知道有正確的路線存在,而那些迷路的是否是迷路的他也無從判斷,他隻是看到有跑散了的。


    這讓他麵臨一個選擇。


    選擇總是不期而遇的,比如說現在。


    呂清廣本來是沒打算做什麽選擇的,他隻是看看,可是看到的是這麽一個分離的局麵就由不得他不選擇了。不選擇都不行的,因為他知道分裂已經形成了,他看到了有跑向不同路口的存在,他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以為前方的背影就是絕對正確的,唯一性的被打破必然就會導致無可逃避的選擇,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選擇是無可逃避的,棄權本身也還是選擇。更何況呂清廣並沒有打算棄權。將靈識束用出來就是要了解這裏的,退縮是過去式了,現在呂清廣更傾向於探索發現,這是一個比隱逸主導的紫府更積極向上的紫府。


    靈識束一下子分開來,從一個單支生出十數個分支來。沒必要給這裏的每一位人影都分配一根靈識束,沒必要人盯人全場緊逼,半場都不需要。呂清廣能感覺到這裏的熱鬧,這裏的空間裏在時間序列拚貼式排列中有幾十上百億以上的人影晃動,說不定更多得多,靈識束也隻是有一個朦朧的感應,範圍卻並非完全涵蓋了整個奧運平台的。


    這又是一個怪異之處,因為這個平台似乎就是在天井上方的,一開始撐起平台的僅僅是小頭大腳的雅典娜,其餘的雅典娜大多都被莫心善和鍋子給驅散了,剩下的倒是融入了奧運平台,不過也沒撐大多少。鍋子的加入讓奧運平台大了不少,後麵的一個個加入者也同樣使得這個平台不斷擴展,可是呂清廣在下方看到的也就幾個體育場大的麵積,這點兒尺寸真的不夠靈識束一看的。就算是聖火,就算是將全球連成麵兒看,那也跟網兜兒似的。就算不計較其中的空洞,雖然這些空洞的麵積加起來比有聖火覆蓋的麵積還要大得多。可這對於太乙金仙的靈識掃描來說不算很那啥,隻要不太過分要求精度。精度與廣度是反比關係的,精度粗略一點兒廣度就大多了。以呂清廣目前微秒級的時間尺度納米級的空間尺度,如果粗放到肉眼分辨率,或者網絡電視流量,覆蓋銀河係差點兒,但n多個太陽係卻是問題並不大的,隻是呂清廣缺乏相應的操作係統,也就是法術上空缺大了點兒,操作起來難免出現照顧不過來的。


    也是因為沒有法術修煉的原因,呂清廣的靈識束分支也不方便過多,多了就過不顧來了。


    這麽說呢?


    就好像是一個超級計算機,但用戶卻是隻會用上網本兒的那種,打字都是一指禪的。可是,這台超級計算機沒有視窗,於是理所當然就相當的悲催的。可是,根據設定他還不能去學習,不能自己裝係統,連dos版本的都不可以,應用軟件就更是不能使用了,而且還不可以學習,不可以編程,學編程都不可以。於是超級計算機就隻能當計算器用了。這比喻不是很準確,但事實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所以看著不爽的圍觀者都不願意久看了,看著心裏鬧得慌不是。在這裏的確是有必要說明一下的,呂清廣不是個英雄,絕不孔武有力,被打的時候有,打人的時候就少了;沒有很聰明的頭腦,情商也不高,上當受騙的事兒有;沒有作弊器,也不是種馬,不爽是絕對的,哥陽痿呀但是,這是一個體悟道的人,是真正的至尊中的至尊,而這部曆史著作是絕對真實的記錄了史實真相,比聖經或者史記都更真實。至於說戲劇性和閱讀的快感,那是必須犧牲掉的東西,要不就不足以維係真實感了,真實的仙道就是這樣悲催的,而且可以透露一下,更悲催的還在後麵呢。


    繼續說呂清廣的靈識束分開之後的事情。


    靈識束分成十二股,分別跟著一個跑動的團隊,有的集團還有十來人,有的就兩三個了,單個的也跟了兩個,以作對照,說不定能看出點兒什麽呢,這是指不定的。


    頭一個方陣裏勢頭充足的比較多,跑得也比較帶勁兒,前麵還有開道車,不用擔心迷路了。


    那些迷路的主要集中在第一方陣和第二方陣之間,有那麽些掉落出了第一方陣卻又想要追上並超越第一方陣的,他們超越第二方陣拚命的追趕,但因為兩個集團的差距越來越遠,他們中的距離也越來越大,迷路就難免了。迷路的是悲慘的,當呂清廣看到幾個大集團看到引導車也就看清了方向了,起碼看出了誰才是主流,也就能知道是誰迷路了,誰讓迷路的跑上的並不一定就不是正道,但絕對不是指定的道路。這樣的偏離讓想要追上去的他們卻越離越遠,越是努力,越是加快步伐就偏離得越是遙遠。


    看到這裏呂清廣和風地都已經可以確定這是馬拉鬆比賽了,因為這是在奧運的平台上,不過具體是哪一場比賽卻沒發現,呂清廣對這個也不在意,哪一場跟他都無關。


    第一方陣又有掉隊的了,這一回是在個路口上,掉隊的這位並不在追趕了,他喘著氣,顯得有些無奈也有點兒無所謂。他看來是要放棄了,在其身後已經有不少放棄的了,呂清廣的靈識束都空了兩股了,其中一股從後麵趕上來注視著他,看他是不是要放棄,或者他休息一會兒會再振作起來。第二方陣的跑到他這兒還早著呢,他有時間休息一下再繼續,起碼他可以比第二方陣的強很多。


    這個時候從橫著的街道裏拐出一輛汽車來。這位一手撐著腰另一隻手對著後麵兒開過來的車揮了揮,他擋在道上沒讓,估計是沒力氣挪動步子了。


    車子停下了,他氣喘籲籲的說了句話,從發音聽估計是英語。微微落後了一點兒,在餘音未絕的侍候風地的字幕上了,那句話是問話:能搭我一程嗎?到體育館。


    車裏人痛快的就答應了,並替他開了車門。


    車子的確是汽車,卻仿佛是手工的,簡易、粗糙,速度慢不說還是燒油的,跟個打屁蟲一樣屁顛兒屁顛兒的往前跑,比跑步快不了多少。可就算快不了多少坐車也是坐車,比跑步舒服多了。差不多要跟神仙與凡人的差距劃等號了。


    這已經是最後的一段兒了,還有十來公裏就要到終點了。這不是呂清廣猜得,是那搭車的選手跟司機說的。


    前麵是連續的爬坡,一個又一個,一共七個土坡。


    第一方陣的奔跑者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隻有一個還在奔跑,不過速度已經不足看了,比走快不到哪裏去。不過他更想要爬,這樣他感覺會好許多的,但是他的教練不幹,而且一直在他的耳邊吼叫。引導車的速度隻能將就他的速度了,跟烏龜一樣往前爬。他身後還跟著一隻烏龜,那是保障車,教練不斷的從車裏往他身上倒水。


    最後一個坡了,他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了。


    搭車的已經到了體育館前麵的小街了,車主還要去另外的方向,而體育館那裏警察也不讓過,他道了謝下車,他說他得回去拿他的衣服,他現在已經感覺到有點兒冷了。因為感覺有點兒冷所以他下了車就跑起來了,跑步是能很快讓身體熱乎起來的一個好辦法。


    當他看到體育館敞開的大門時人們也看見了他,對他的提前到來感到了震驚,然後是狂喜,歡呼聲響徹雲霄,澎湃的氣浪讓輝煌的聖火光彩奪目,他往前跑去,朝著輝煌與掌聲跑去。


    呂清廣看到的不僅是這樣,他看到了奧運精神在膨脹,在瘋狂的洶湧激蕩,而根本不去問情由。這個時候,第一方陣中唯一一個堅持前進的奔跑者也已經再也走不動了,這時候他已經連爬的意願都已經被磨滅了,他隻想要趟進汽車裏。


    等待了三小時十三分的觀眾們將所有擠壓下來的興奮都爆發出來,而蹭車來的英雄又那麽充滿英雄的從容與瀟灑,那麽步履矯健那麽健步如飛,極大的激昂了奧運的熱情,讓奧運的旋律飛揚了起來。


    與此同時,第一方陣的領頭者,也是唯一的幸存者再也不願意前進了,哪怕半步。教練沒辦法,隻好再次給他吃點兒藥,並喝了一小杯白蘭地,這樣他暈暈乎乎的繼續邁開腳步向前挪去。


    十五分鍾以後,第一方陣到達。


    這是無可爭議的英雄,一個充滿了悲劇形象的英雄,當到達了終點,他毫不猶豫的暈了過去,這讓英雄蒙難的色彩更加的富於了戲劇性,而台上的冒牌貨也顯了形,多麽激動人心的時刻呀在這樣的時刻裏光明的聖火更加的明亮了,以照亮這個阻攔呂清廣的存在。


    嗑藥的冠軍還是搭車的冠軍都為奧運增加了絢爛的光彩,這光彩卻遠遠不如愛麗斯的光彩那麽明亮,她站在那裏,在領獎台的前麵,無論是誰得到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隻有勝利者才能來到她的麵前,讓她――愛麗斯.羅斯福為其戴上金牌。她給奧運聖火帶來的光彩比所有剛才在路上奔命的奔跑著都要多,多得多。雖然她已經和一個冠軍拍過照了,雖然那被指正是騙子也無妨,總是會有冠軍產生的,沒有個比賽都會有勝利者,這是注定的。


    愛麗斯.羅斯福的光輝必須要燦爛奪目,哪怕冠軍昏了過去也得打醒過來,該要做的事情必須要做,冠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金牌,重要的是羅斯福總統的女兒要為一位英雄一樣的冠軍掛上金牌。


    呂清廣的靈識束跟著昏迷的冠軍進入休息室,在清場後,兩個壯漢給他注射了一大針管的藥物,然後用冷水和巴掌喚醒了他,給他整理一下之後架了出去。


    真正的冠軍被藥物刺激著,他的臉上的疼痛不是那麽強烈,隻是睡覺的感覺被強行的剝離了,就像是一個他,一個自由的他被揪了出去,被囚禁了起來一樣,現在剩下的他隻是一個軀殼而已。


    這一切都沒有改變奧運聖火的聖潔明亮,聖火依然是聖火,即使所有人都明白那把火其實什麽都不是也並不影響聖火的存在,更不會讓其光明消散,因為這是眾所周知的。


    呂清廣的靈識束收緊回縮,歸於一,然後看著熊熊聖火在自己的靈識束麵前變成光輝如太陽的存在。然而那畢竟不是太陽,沒有溫暖的感覺。這火光甚至不能長久,也不可以長久的,那是在燒錢而且還有汙染,真是糟透了。但這火光卻的確是激動人心的,那火光中傳遞出是美麗、藝術、正義、勇敢、榮譽、樂趣、活力、進步與和平的化身,這就是體育,它存在的目的就是要教育人,要教育那些地位最低下的公民。於是大眾就必須要保持在被教育的狀態裏。


    這就是奧運精神的實質麽?


    呂清廣並不敢確定,畢竟自己隻是看了那麽一眼,小小的一眼而已,靈識束那段的時空跟呂清廣在膜之外是不同的,這邊兒不過才一瞬間而已。


    不過這一霎也足夠慈悲大妖王反應過來出事了,他的戰鬥分身在前,穿出去之後雖然略有驚訝不過並不要緊,這點兒空間神通並不算啥,隻是出人意料了一點兒,要說驚訝的話也就這一點讓慈悲大妖王有些吃驚而已,其他方麵並不如何出色,並沒有超出這個位麵不說,連星球都沒有離開,說明這個空間法則也就這點兒大能量,比起慈悲大妖王以前遇見過高絕奇妙的空間根本就排不上號。


    當呂清廣接觸到膜得時候慈悲大妖王都還是沒有感覺到不同,等他押後的主分在呂清廣身邊兒接觸到膜的一霎,慈悲大妖王的靈識突然掃到呂清廣,此時的呂清廣完全陷入到了膜之中。


    在這一霎間,慈悲大妖王的紫府一下就意識到不對勁兒了,他自己可是明明感覺到這層膜裏麵什麽都不存在的,自己是穿過去直接就到了太空裏的。可就在這麽想的同時,慈悲大妖王的身軀再次的穿過了這層如不存在一樣的膜,和戰鬥分身在外太空裏會師了。可這是一次失敗的會師,夾在兩組分身之中要保護的呂清廣居然沒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就沒了,這還了得了。慈悲大妖王的戰鬥分身在太空裏繼續等著,主分身立刻掉頭穿回來。


    在這一霎那間慈悲大妖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要不是他兩個嘴皆在上麵兒,一顆心不知道從哪邊兒禿嚕出去才是合適的,他的心早就吐到太空裏當星星了,一顆什麽用都沒有的人造衛星。也幸虧在這個時候慈悲大妖王的心沒有碎裂,也沒有對佛臉和蟲子臉有任何偏向,否則都有造就這顆人造衛星的可能性的。


    慈悲大妖王的心雖然還在自己體內,還在堅實的跳動著,卻比平時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了。他自己都記不得上一次這樣激動這樣緊張這樣接近不受控的邊緣是在什麽時候。或者,是否曾經有過這樣的時候,慈悲大妖王也不敢確定。他隻知道這一刻他的心亂了,他是真的害怕了。


    主分身跟戰鬥分身以同步的形式做了溝通,這樣的連接在之前就是有的,現在強化了。


    戰鬥分身中的五十個分身對法寶開始了預熱,將妖力毫不吝惜的注入其中,隨時準備著戰鬥。


    主分身連身子都來不及轉過來,蟲子臉一晃就到了後麵,以屁股開道,向後撞去。慈悲大妖王的心裏沒底兒,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到呂清廣身邊兒,如果這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圈套,那麽很可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而呂清廣也將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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