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假壞蛋和真壞蛋們


    月之暗麵裏,一道血色門戶無聲無息的突然出現。呂清廣一抬手,手鐲空間先伸出來,待客空間第一時刻就啟動起來。在慈悲大妖王出現的下一刻,呂清廣也完全從門戶中走了出來,緊跟著,門戶就消散開來。呂清廣這會兒掌控血色門戶的能力越來越高了,分寸的把握越來越精到,一丁點兒多的血液都不浪費。


    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一出來靈識立刻釋放,向著周圍掃描,偵查是否有敵情出現。


    敵情倒是沒有,慈悲大妖王也料到了是不會有敵人的。有沒有敵人都得掃描,該提防的就得提防,程序是絕對不能少了的。白做沒啥,次次白做也沒啥,程序正確性是最為重要的,當不白做的時候就有更多的事情做了。一掃描就見到一大堆敵人的時候慈悲大妖王也不是沒遇到過,他遇到這類意外的時候甚至都不是萬一,超過一萬次老遠去了,遊擊隊轉戰過程中這樣的事兒那就不是意外,像現在這樣沒敵人埋伏的情況才意外呢。


    意外不意外這都是慈悲大妖王的事兒,呂清廣一出來靈識束就繞過月亮,從月之暗麵朝著地球的方向飛速前進,要探索發現的目標絕對的單純明確,老郎神搞出來的紅光亮調子是無可置疑的排在首位的。


    但是,事情卻遠遠不是那麽簡單的。


    當靈識束遙感發射向包裹住地球的奧運平台,卻是絲毫的紅光都看不到,一點兒影兒都沒有。


    “咦?”呂清廣驚訝出聲,“咋回事兒?這邊看到的截然不同呢?”


    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已經確定了此處的安全,蟲子臉不慌不忙的接話道:“多新鮮呐,從裏麵兒看跟從背後看當然是不一樣的,這有啥可奇怪的。一體兩麵,懂嗎?你從裏麵兒看,看到的是表,從後麵看,看到的才是裏。表裏能一樣嗎?”


    呂清廣頓時驚駭了。這個道理太過出乎他意料了,這倒不是說這個道理有多麽的高精尖,恰恰相反,這是一個極其鄙俗的理兒,在如此高端的地方突然出現這樣的道理,實在是太出乎呂清廣的意料了。“這好歹也是神之領域,也這等粗俗?”呂清廣啞然道,“神的境界不會這樣低劣吧?麵上一套私下裏另一套的……”


    “嘻嘻嘻嘻……”蟲子臉的笑聲打斷了呂清廣的話。


    呂清廣立刻就閉嘴,以他紫府的運轉速度不難算出自己的失誤,誰規定神的領域就不可以是豔俗的呢。


    說話間,呂清廣的靈識束並未停頓,對著目標――老郎神所在之處對直了衝了過去。呂清廣這是賊心不死,雖然認可慈悲大妖王說的,畢竟慈悲大妖王這方麵的經驗呂清廣是信得過的,可是呂清廣還是要湊近了詳詳細細透透徹徹的探查清楚。紅光的誘惑太強大了,哪怕有一絲絲的可能性呂清廣都不願意放棄,他要的也不多,能被紅光照耀一下就滿足了。前一刻,在地球上仰望的時候看著華夏大地上的那一層膜被紅光燦爛的照耀著,呂清廣覺得比法之門前那綠衣女的紅寶書照度高多了,再怎麽表裏不一呂清廣覺得老郎神身邊兒也應當有一點兒紅光不是,能有一丁點兒紅光照過來他也就滿意了。


    靈識束往前,瞬間就貫穿了月亮與地球之間的空寂。


    接近地球的大氣層時呂清廣有那麽一霎間的患得患失,靈識束的方向未變隻是速度降了些。從地球那麵兒靈識束穿不透那一層薄薄的膜,從這邊兒能不能滲透進去還是個未知數,雖然已知奧運平台裏外裏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可這並非自己進入的充要條件。


    不論怎麽樣呂清廣總是要試一試的,為了被紅光普照一下,冒點兒險是值得的。如果靈識束進得去,如果真能靠近紅光亮的源頭,哪怕靠不了近前,隻要能沾上邊兒,呂清廣都打算冒險衝上去,是的,是親自衝上去。需要紅光普照的並不是靈識束而是呂清廣的元嬰之身,其中既包含紫府也包含著元嬰內包含的血霧微粒,而靈識束不過是打個前站而已。


    用靈識束查探,在肉眼不可見的光譜區間中,奧運平台就橫亙在靈識束的麵前,將這個被剝離位麵的地球完整的包裹了起來,如同包裹藝術的作品,不過藝術家少有這等大手筆,他們也就包裹一個大樓了不起了,將整個地球整個打包,這不是他們玩兒得起的,雖然不可見但概念是一個模式是一個理念的。不過如此後現代的新藝術卻未給呂清廣帶來震撼,呂清廣此時紫府裏就執著於紅光亮了,別的一切都是狗屎。


    靈識束堅定的前進,不可避免的縮短著與奧運平台的距離。


    同時,靈識束一如既往的將查探到的信息同步回來,幾乎是同步的,地月之間的距離對太乙金仙級別的靈識束來說也不算多遙遠。


    呂清廣的紫府裏清晰的投影出靈識束探查到的景象:前方是如霧似幻遮蔽,不是如一層光明燦爛膜,而是跟排汙管的沼氣類似,似乎很有營養的樣子,卻又完全可能重金屬超標,甚至不排除有放射性……如果是排汙管那也不一定是居民區的,工業區的可能性也是有的。整個奧運平台就完全的是排汙管的集散地,超巨型的化糞池或者未被發現的有毒有害廢棄物的傾倒場――合法不合法倒在其次了,法則的掌控可不就是在出的靈識掃描即使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也照樣給奧運平台裏的等諸位定了位,他們的存在是堅實而確定的,就像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實實在在。呂清廣顧不上看他們,靈識在辨別出他們的存在之後就不再理會他們,死死地鎖定住老郎神。


    無可置疑,老郎神的狀態越來越好了,在地方對別的存在是否是有害的不一定但對老郎神應該可以確定是營養豐盛的沃土,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這般的茁壯成長。


    無疑,老郎神也是眾多茅坑裏石頭之一,即使他分分秒秒都在瘋狂成長也隻是一塊小石頭,跟小腦袋大腳丫的雅典娜比也是差異巨大的,就如同臭蟲的大便與三角龍的大便擺放在了一起,差距是有目共睹一目了然的,但老郎神的新陳代謝速度夠快,三角龍雖然一拉就是一堆,但它拉一次的時候臭蟲已經拉了一地了,成千上萬次。誠然,成千上萬次的疊加也改變不了兩者巨大的差距,但這等旺盛的生長勢頭已經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了。在呂清廣靈識束鎖定老郎神的時候就明確的感覺到加在老郎神身上的關注不老少,甚至已經有成為熱搜詞的可能。這讓呂清廣就更加的小心了,靈識束不敢暴露。不過,這不是重點,有慈悲大妖王在呂清廣並不怕誰,重點在於老郎神本身。從地球上隔著哪一層膜看去的時候分明探查清楚了,老郎神是紅光的中心,它自己就是紅光亮的典型,紅得透亮透亮的,可是轉到這一麵兒再瞧,一絲的紅光都不見,一絲一縷都沒有。


    這樣的差距已經不是量變了,甚至質變都沒有這麽徹底的,完全是顛覆。


    呂清廣一呆,靈識束也停了下來,停在老郎神身後一寸二厘處。呂清廣紫府尋思著是不是該問問慈悲大妖王,不過這個問題似乎不是很好問,連組織成一個或者一串兒提問都很困難。紫府再分析了一下慈悲大妖王在麵對奧運平台的表現,覺著老甘對這東西也是陌生得緊,其內涵與外延的關鍵處慈悲大妖王怕也是不甚了了的,問了怕也是白問不會有啥用處的。呂清廣紫府一合計,這情況估計求人不如求己,著急肯定是沒用的,能靠譜一點兒的辦法還是隻能靠靈識束細細的查探。


    心沉下去,靈識束穩穩的往前,圍著老郎神細細的掃描,比核磁共振成像還精準而且還更細致。


    自然了,具體操作是風地的事兒,呂清廣在批準行動之後除了看著也就提供一下保障,如果呂清廣親自上現點兒啥的可能性估計不存在,倒是暴露的可能性大大的。風地的操作是精細的,就是慢點兒,時間在不斷的一秒一秒流逝。


    在月之暗麵裏,血色門戶早就無影無蹤了,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牢牢地守護著閉目做養神狀的呂清廣。從呂清廣身上源源不斷傳遞著靈識的狀況,慈悲大妖王能斷定呂清廣是在做靈識掃描。被掃描的對象慈悲大妖王不用猜也能斷定――隻能是奧運平台,整體或者局部。具體情況如何,慈悲大妖王不感興趣,他明白自己的責任是守住這裏做好境界,他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他現在想要的隻是呂清廣境界快速提高,隻要呂清廣能得到體悟就好了,至於體悟到的是什麽他一點兒都不關心,他確定那是與他無關的。


    月之暗麵有點冷,這裏沒有陽光也沒有大氣層,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用妖力包裹著呂清廣,提防著萬一的異變,小心翼翼的警惕著。


    呂清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郎神的身上,靈識束掃描細細的剝繭抽絲,無數斷麵成像將老郎神切開來再重新拚合成一個整體。這是呂清廣第一回將靈識束如此淋漓盡致使用,以往都是偷窺性質為主,連x光透視級別都極少使用,現在一下子到了這等程度,那也是被形勢逼迫的。眼下這個局麵下除了這個招數別的都不太好使。要說快捷準確,當然收魂是上上之選,直接、簡潔、高效。以現在老郎神的狀態,收魂是應當受得住的。但風地是絕對沒膽子下這個手的,別說邊上還有一大群的以及後裔,就老郎神獨一個在那兒杵著風地也不會出頭的。神,哪怕再低級再不濟事隻要是神,太古靈族就得躲著。魔族也是一樣。風地能做到的也就是躲在手鐲空間裏麵,遙控著呂清廣的靈識束,替呂清廣做類似於編程的工作,自己的靈識以及氣息是一丁點兒不敢外露的。真要搜魂那也得請慈悲大妖王出手,慈悲大妖王絕對不會怕對方的,可呂清廣不敢肯定慈悲大妖王一定能將老郎神揪出來,所以也就隻能這樣了。


    這樣一點一滴的拚湊的確很慢,可看到的卻是另一個層麵,不敢說比搜魂效果好,可看得更客觀是一定的。


    老郎神的身體破破爛爛的,形成的時間不短了,可是一直都並不凝實,他的魂也是渾渾噩噩的,其他的不說,他自己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他就不知道。當初幹逮著老郎神的時候這樣的情況是很明顯的。現在掃描的情況比當時清晰了很多,雖然過去的稀裏糊塗,可當下卻是清楚地。他自己是誰老郎神壓根兒就不關心不在乎,他對於能一切能劃拉到自己身上的信仰之力和香火傳承都是見血的蒼蠅一樣孜孜以求,不論那是給唐明皇的、給清源祖師的、給毗沙門天王的、給李冰的、給李二郎的、給楊戩的、給周莊王的、給翼宿星君的、給九皇爺的、給優孟的、給東方朔的、給範丹的、給魏征的、給管仲的、給白眉神的、給柳蹠的……隻要跟老郎神占得上邊兒,哪怕隻沾上一點點兒邊兒的他都拖拽過來,往自己身上填充。甚至連狼圖騰都不能幸免,黃鼠狼信仰就更是題中應有之義了,不過黃鼠狼是比較古典的,現代流行的是野狼,要不薩摩犬也湊合。


    這是何等一種淩亂啊


    呂清廣光看著都覺得自己跟著淩亂起來,再想想老郎神居然能將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吸納進自己身軀,又讓呂清廣很是佩服,這得何等果決與毅力呀。可等到掃描到正麵,到了頭麵部位的時候,呂清廣驚訝的發現老郎神壓根兒一點兒苦痛與淩亂都沒有,他貪婪的吞咽姿態與容顏清清楚楚的擺明了他這是吃著滿漢全席呢,吃到嘴裏的就都是菜,他一點兒都不亂。


    淩亂的隻有呂清廣了。


    看著不斷吞咽壯大與排泄的老郎神,呂清廣明白自己在老郎神這裏是找不到紅光亮了,紅光絕對隻是幻影,在老郎神這裏沒有,半點兒都沒有。


    經過完整的納米級切片掃描,呂清廣終於徹底的死了心,老郎神這兒除了晦暗還是晦暗,紅光亮壓根兒就沒有生長的基礎,既是是紅得發黑也不該是從黑色中生出來的。


    靈識束依依不舍的離開了老郎神,猶猶豫豫的四下裏窺探。


    按風地的意思找不到就算了,趁著沒有被發現收回靈識束來,下一步該怎麽做再商量,沒有了紅光亮也就沒有了吧,多大點兒事呀那紅光風地是知道一點兒的,不過對呂清廣體內出現的幾次意外與紅光的神奇作用卻並不清楚,也就不覺得紅光有什麽可貴的了。


    呂清廣當然舍不得放棄,這會兒要是收兵了,希望也就全然不存在了,而且是怎沒回事兒也不知道,下一次遇上同類的事情一點兒經驗教訓都積累不下,這個不行。紅光亮呂清廣是一定要追尋的,起碼在現階段隻要有一點兒影兒就得跟見了血的蒼蠅一樣往上死磕,這點兒精神也是才從老郎神那兒學來的,現學現賣新鮮**。紅光對呂清廣來說是為數極少的能讓自己用得上的神奇存在,呂清廣怎麽可能放得下呢


    四周裏,比老郎神更穩健們也在聚餐,該吃的都沒有少吃,隻不過沒有誰長勢如老郎神這般誇張的。


    呂清廣查探一陣,有了比對的初步結論:首先一方麵兒是老郎神自身足夠的弱,可以說都弱到了一個極限了,所以增長起來看著就非常的明顯。基數越小增長就越是顯著,這點兒粗淺的道理呂清廣立馬就明白了。另一點卻花費了不少的時間,因為這一點簡單的對比閱不太出來的。這第二點很怪,那就是此時此刻該著老郎神出頭露臉,而且這是老郎神的神性決定的。


    經過全麵切片掃描,呂清廣已經認清了,老郎神就是一個演藝的神,簡單說就是司職演出的神,其中也包括了走穴和飯局,還有飯局後的餘興活動。這會兒奧運還沒有開始呢,還有一個多月,卻正是宣傳的高峰期,也就是演藝奧運的黃金時段,沾邊兒奧運的演出活動廣告活動鋪天蓋地。這些都是老郎神的食糧,由此衍生的信仰之力更是此起彼伏連綿不絕,讓老郎神吞咽都吞咽不完。香火也不少,要知道,這個平台可是直接連通著一大片兒的位麵係列的,上台前點一炷香拜一拜的不多有少,哪個位麵不得有幾個,加起來就是不得了的數量了。


    不光是老郎神,有這方麵職權的都在狂吃海塞,在晦暗的平台內部,在那一層光鮮明亮的膜的後麵,無數暗處的身影在搖曳,他們的盛宴才剛剛開始,他們快樂著自己的快樂。這是隱藏在假英雄背後的壞蛋們,他們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們悠然自得而且自由自在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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