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侲不可能也讓濮梅美來一回生死體驗好破除迷信,他此刻也不敢冒險不敢讓濮梅美知道自己現在是在跟強家作對,要是濮梅美知道了幾乎可以肯定是會百分之百的大義滅親宰了他這個雙修道侶的。童侲不缺乏變通的小手腕兒,他湊到濮梅美耳邊兒小聲的說:“這個事情不是這樣的,秘密,知道嗎?這是一個秘密,強家策劃的,目的是糊弄別的門閥世家。你想呀,要是大家都知道我渡劫成功了,那不是家家都依照這個辦法替自己子弟渡劫,強家自身的利益就被他們分走了。所以強家才設計了這個煙幕,讓我假裝死去,好蒙蔽別人。其他家肯定還會觀望,而這個時間差就能讓強家領先一大步。明白了吧。”


    濮梅美一聽秘密就兩眼放光,知道是強家策劃的就更是信服得不得了,立刻說道:“你小聲點兒,別被別人聽去。”


    童侲趕緊打住,看看左右,用細微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此事你知即可,千萬不可說出去,對誰都不能說。這個事兒就算在強家裏都不是一般子弟能知道的,隻有極少數幾個太爺和族長才知道。”


    濮梅美身上突然冒出一股聖潔的光彩,堅定的宣告道:“你放心,打死我也不說。”


    童侲見好就收,立刻轉變話題,問道:“你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嗎?我死的消息傳到我父母大人耳朵裏沒有?”


    濮梅美被問得一愣。大眼睛忽閃忽閃了半天才呢喃道:“我從來沒去過你家。你也沒說過你家在哪兒呀!”


    童侲一回憶還真是這麽回事兒,自從離家之後自己都沒怎麽回去過,特別是開始追求濮梅美以後,好像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不是在下界遊曆就是在上界的那些秘境去冒險,就算是回到大城也忙著換取物資聯絡關係,此刻回想起來自己還真是幾過家門而不入,比傳說中大禹治水的時候還那啥呢。想明白了,童侲知道這個得怪自己,但現在不是後悔這個的時候。得想辦法彌補。“你能現在就回去一趟嗎?”童侲陪著笑臉說道,“去我家看一眼,然後再回來告訴我。快去快回,有個一個多時辰就能回來了。”


    “不行。”濮梅美斬釘截鐵的回絕道。“我這裏還有事兒呢。”


    童侲求道:“幫我呀!我的事兒不就是你的事兒嗎?你幫我跑一趟唄。”


    濮梅美搖頭拒絕道:“我現在也有事兒的。”


    童侲不痛快了,語氣也生硬了些,問道:“就離開一個多時辰難道都不行?”


    濮梅美認真的對他說:“真不行。我現在也有任務,強家給我的任務,我必須先完成了這個再說別的。”


    童侲知道強家任務的力度,他以前也是一樣,絕對會以接到強家的任務為最大榮耀的,甚至不惜犧牲也要完成,其他的一切都必須要靠邊兒。然而現在已經不再這樣去認識問題了,他心裏冷笑。但臉上一點兒都不帶出來,瞪著眼,佯怒道:“你怎麽不早說呢?有任務當然是完成任務第一了。行,你趕緊的,我也得忙我的任務去了。記住保密啊。”


    濮梅美點了點頭,然後向周圍看了看,將隻有兩個女修倒在身邊兒,其他人一個都看不到了,驚訝的問:“咦,怎麽回事兒?人都哪兒去了?你看到其他人沒有。”


    童侲可不敢跟她說實話。這會兒說的話強家人一問就會都知道的,他篤定的說:“我發現你的時候就你們三個,你們手拉手所以沒有被吹散,其他人都被吹飛了。呃,你知道剛才是怎麽回事兒嗎?好強大的力量。是誰弄出來的?”


    濮梅美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什麽都不知道。


    童侲也沒再問,說道:“那就以後再聯係。我們暫時隻能分開了。”


    濮梅美沒事人一樣點點頭道:“是呀,我也得去找那幫蒼蠅了。”


    童侲順口問道:“既然覺得他們是蒼蠅你還去找他們做啥?”


    濮梅美冷哼一聲道:“你當初不也是蒼蠅中的一員嗎?”


    童侲腦海中卻好似一道霹靂炸響,他猛然醒悟濮梅美此刻的任務那就是再造一個自己,而自己當初也不過就是濮梅美的一個任務而已。想明白了這一節,濮梅美就不再是他童侲想要保護的人了,那麽讓這樣一個隨時都會透露自己還活著這個秘密的人,而且還是敵方鐵杆存在就太危險了。童侲從項鏈中取出一把飛劍,做出就要禦劍飛行而去的架勢,暗地裏用仙靈之氣抹除這把飛劍裏原來主人的精血和神識。如果他是合體期修真者,要做到這一點起碼得閉關煉製三天三夜以上。可他現在已經渡劫成功,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假仙,但仙靈之氣還是有的,破解別人的法寶一點兒沒問題,儲物法寶如此,飛劍也是如此,當然了,這些都是沒有器靈的法寶,有器靈的就不那麽好辦了。不過即使是極品寶器也是不會有器靈的,就更別說這些靈器級別的東西了。立刻,童侲就完全掌控了這把飛劍,但那不像他以前煉化法寶產生的血肉相連感,這把飛劍不像是他的肢體,最多隻能算他的指甲,長了就得修剪的指甲。


    濮梅美看到這把劍愣了,疑惑道:“咦,這似乎——”


    “噗!”一聲輕響,濮梅美的頭飛上了天,她的眼鏡還在繼續的眨動,好像是疑惑怎麽自己看飛劍的角度變了呢。


    童侲張嘴一吸,將濮梅美的血液全都吸入口中,吞進了肚子裏。


    濮梅美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不對勁兒來。元嬰趕緊從囟門逃出紫府。但她明白得已經太晚了,童侲的嘴已經到了她頭頂之上,對著剛飛出來的元嬰也是一吸,貔貅吞咽術的吸力立刻就將濮梅美倉皇無措的元嬰吞進了肚子裏。


    童侲一不做二不休,將另外的兩個女修也一起都如法炮製,毀屍滅跡後又多了兩個手鐲和幾個香囊,其中以濮梅美的手鐲等級最高,但也沒能給童侲以驚喜,裏麵東西倒是不少,但都是修真者用的玩意兒。一樣他合適的都沒有。


    童侲這裏的畫麵呂清廣都看到了,風地點評道:“機警睿智殺伐決斷,此子具備扶搖直上的基礎,一遇風雲便化龍。嘖嘖嘖。不是池中之物呀!”


    呂清廣搖頭道:“變泥鰍都不行,要不是咱們拉他一把,他早玩兒完了。”


    “那當然了。”風地並沒抬杠,而是順著呂清廣的意思說,“他跟咱們沒法比,他再怎麽蹦躂也隻是一個棋子,隻不過是小卒子,雖然具有升變的可能,但也得能走到底線才行。不過就算升變,從小卒子升格到後、或者城堡、騎士等等的。也還是棋子,要超脫出原本的命運他還早著呢。”


    而在這段時間裏,在發生爆炸的新野城上空,一個又一個的高手瞬移出現,帶著各家的傷員瞬移離開,連最上麵兒的值時功曹係統也同樣派了人來,一來還是呼啦啦的一大群。


    呂清廣正看熱鬧呢,慈悲大妖王突然說道:“我們前方被掃描,應該是‘高手’要瞬移過來了。”


    靈識束對靈識的掃描反應是相當敏感的,不過靈識束是線性的。雖然可以及遠但身邊兒也可能出現漏洞,特別是倒遠不近的地方,屬於盲點,並且在非嚴密防禦的情況下盲點才是常態。在呂清廣不斷移動和遷移中,風命的防禦靈識束範圍收縮得很小。完全是近身防禦,半米之內。在這個距離做不了別的,能保證風天啟動遁法逃生是夠了的。


    在呂清廣麵前,也就是在宛城以南,宛城和新野城連線之上,據呂清廣萬米左右的地方,空間突然急劇的波動,然後空間撕裂一個口子,一道神光閃過,接著是浩蕩的靈力,一個新的大衍神陣從裂縫中衝出來。這座大衍神陣看起來跟爆炸的那一座是一個摸樣的,但氣勢卻要強大千百倍。呂清廣定睛看去,那最上麵兒的依然是值時功曹,等級呂清廣不是很清楚,不過看起來氣勢很足。在他之下,是一位九劫散仙,再下麵是四十九位五劫散仙,最下方組成立方體的三百四十三名散仙都是渡了一次劫的。渡了一次劫的散仙跟秘法兵解的一次都沒有渡過雷劫的散仙似乎隻差一點兒,可這一步之差是大到天差地別的。上麵一級的五劫散仙跟一劫散仙的差異同樣是巨大的,而九劫散仙就更是難得見到了。這個陣容比起在新野城的那個不僅是氣勢上強大千倍,真要打起來,戰鬥力還不止千倍呢。這也是掃描呂清廣和慈悲大妖王的時候發現一個小童就是七劫散仙,而另一位的修為又是無法確定的,這不能確定可就有點兒可怕了,而且他們還能從時空亂流中進去出來,絕對不可小窺。於是才有這樣的陣容,這個陣容應該能壓得住陣了,要是壓不住也沒辦法,上界最豪華的陣營就這檔次了,再要是不行就得從聖界申請援兵而這可是自曝其短,不到萬不得已上界的組織絕對不願向上級組織張這個嘴。但凡有組織的地方就都講究個欺上瞞下,特別是對上,絕不會有一說一的,實話實說——那隻是個節目,是演給大家看的。


    強大的氣勢展現出來,但並沒有直接壓過來,如果隻是慈悲大妖王這個流露二劫散仙氣息的七劫散仙,那麽沒什麽可客氣的了,直接碾壓就行了,可還有一個摸不著虛實的呂清廣情況就不一樣了。探測不出虛實來有各種情況,但現在看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這人身上有等級極高的秘寶。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說明這人得罪不得,那就更加不能隨便兒上報了。至於這一次的爆炸事故,反正沒有死亡,捂蓋子的難度並不大,捂了也就捂了不是。


    這個時候。慈悲大妖王相當配合的往呂清廣身後一站。極不負責任的說:“你自己看著辦,要是想好了,確定要動手的時候招呼我就行,別的事兒我就不給你添亂了。”


    風地添亂的在呂清廣靈識束裏傳音道:“要不咱撤吧,遁法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動。”


    呂清廣冷冷的看著擺在麵前的大陣勢,自言自語道:“既來之則安之,看看他們來要做什麽吧,說不定不是來打架的呢。要真打架他們未必會先擺個譜。”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在呂清廣背後笑,笑得鬼鬼祟祟的。一邊笑還一邊兒晃腦袋,不是搖頭也不是點頭,就那麽轉著圈兒的晃。


    呂清廣依舊站在扁舟之上,往前稍稍邁前了一步。站在舟頭上。


    扁舟向上飛升,飛到跟對方頂頭的位置一般高。


    大衍神陣慢慢的靠攏過來,威嚴凝重。


    呂清廣沒有逃遁,以往都是以安全第一思想為指導,遇到可能的危險第一個采取的步驟就是遁走,有能穿越時空的血色門戶要走很簡單,還有走廊和密道,想要去別處也是非常方便的。呂清廣自從進入密道以來一直都在逃避,都在不斷的從一個別處到另一個別處,可不能老是生活在別處吧!呂清廣清楚。這裏並不是自己的地盤兒,但這裏有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而且他相信這裏的信仰之力是還有希望的,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留下來,不是打架也不是要搶奪什麽,留下來隻為了看一看華夏一族的信仰之力是不是還有救。有一個元嬰分身躲藏了起來,秉承安全第一的要旨,躲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另一個元嬰分身在堅守,扛著漫天的壓力撐住華夏一族的祖脈。三個元嬰中這最後的一個也是聚集了冒險精神的一個,是該到了直麵危險挺身而出的時候了。


    萬米距離並不遠。雖然大衍神陣是慢慢的靠過來,但那畢竟是神陣,所謂慢是態度,是威嚴的體現,是擺出來給人看的。就跟法院巍峨高聳的階梯一樣,那是對外對下的。那啥的人直接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然後坐電梯就能上去,不需要一步一步往上邁樓梯的。更那啥一些的,一個電話就能解決跑無數遍樓梯都解決不了的事。傳說中最那啥的,連電話都不必打,巍峨高聳就更是笑話了——這又跑題了。


    及時刹住,書歸正傳。


    大衍神陣巔峰,中級十一品見習值時功曹壓抑著心中糟糕的情緒擺出波瀾不驚的神態安詳的注視著前方,好像在看前方凝立不動的扁舟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在他身下,三百九十三名經驗豐富靈力充沛的散仙組織嚴密的聚合成大陣,形成一個嚴密的整體,這些久經考驗的屬下已經跟了他很久了。從他剛成為一個初三十六品的見習值時功曹開始他就在收羅建立自己的班底,每一個值時功曹都是如此,一旦成為了見習值時功曹就不再是原來的自己,都同樣的模糊了自己的本來麵目,走上一條同樣的軌跡,逐漸成為值時功曹的摸樣。在這個過程中很重要的就是要有自己的班底,要帶好自己的隊伍。對於才不久前發生的爆炸,所有見習值時功曹心裏都是雪亮雪亮的,不管外因是什麽,內因必定隻能有一個,唯一的一個,那就是自己組織內部出現了問題,說白了就是隊伍沒有帶好。這一聲爆炸也是給上界所有見習值時功曹敲響的警鍾:隊伍建設至關重要!


    對自己這支隊伍,中級十一品的這位見習值時功曹是充滿信心的,經過他自己都記不清的漫長歲月,經過無數次的篩選、淘汰,再篩選、再淘汰,經過無數歲月的磨合與考驗,他相信他這支隊伍是絕對鐵板一塊的。尤其是搜羅到一位九劫散仙做自己的臂助,更湊齊了四十九位五劫散仙,就算是自己再升十品這個隊伍也不會丟自己的臉。


    他對自己手下的隊伍充滿了信心,對自己的未來也同樣充滿了信心,這樣的隊伍在整個聖界都是難以湊齊的,隨著自己向上邁步,隊伍也還有機會升級。


    讓個別散仙升級不難,難就難在保持整體水平一致,不過這個事兒目前還不著急。


    目前最緊要的問題是解決眼前的危機。這個危機本來與他是無關的,可是在其他中級見習值時功曹共同發力之下,這個燙手的山芋就落在了他的懷裏。他知道這是羨慕嫉妒恨的總爆發,他這支隊伍在上界太招人了,其他中級見習值時功曹的隊伍都要差了很多,他們一致將這個麻煩推給自己不奇怪。


    這是一次危機,他心裏很清楚,這次危機解決不好後果會相當的嚴重,但他堅信危機就是機遇,越大的危機中就有獲得更大機緣的可能性,任何事情都是在於操作的,隻要操作得好就能獲利,而且風險越大獲利也就會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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