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北陵青此話,書雲箋瞬間愣住,完全反應不及他剛才之言。


    太子殿下的下屬想要燒毀鳳樓?


    這……這怎麽可能?


    書雲箋立刻坐了起來,清雅秀麗的麵容上盡是疑惑之色。她微微俯首凝視著北陵青,北陵青亦是看著她。兩人的目光各不相同,一人疑惑幽邃,一人深不可測。


    對視了片刻之後,北陵青坐了起來,手慢慢撫上書雲箋的臉,頭微微的靠近,兩人額頭相抵。


    “敏敏,對於這事,你的反應有些奇怪,似乎早就知道了什麽一樣。尋常人聽到此事之後,應該驚訝疑惑,可你神情上的疑惑卻與尋常人的反應很是不同。”北陵青看著書雲箋的眼眸,柔聲的開口。


    書雲箋抿了抿唇,目光看向其他地方,逃避了北陵青的視線。


    見書雲箋不說話,北陵青隻是輕輕的笑著,笑容猶如一幅古畫,淺淡的墨色中,卻透著無以言說的深遠雋秀,空靈疏雅。


    他的手從書雲箋的臉上移開,慢慢的移到她的腦後,微微用力,他將書雲箋擁入懷中,一手輕拍著她的頭,一手環住她清瘦的身子。


    “你不想說,我自然不會逼你說,不過有些事情,我得告訴你,你需要注意。”北陵青溫聲的開口,言語平緩悠然,沒有一點的波瀾。“此事發生之前,我注意到八尉的人在鳳樓上走動頻繁。之後楚藜報告,嫦靜他們曾與八尉的都尉有過接觸,想來八尉的都尉應該聽命於你。八尉的勢力在天垣並不算小,若是能夠全部掌握,以其兵力可以晃動天垣根基。”


    說到這兒,北陵青抱書雲箋的力道加重,語調也變得有些低沉。“八尉如今的都尉,都是在最近五年登上其位,如此的變動在天垣百年的曆史中是從未有過的。雖說他們的上位都極為的順理成章,但我終究覺得有人在暗中操控八尉,自然也猜測到這人是你。不過敏敏,除了我,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此事。”


    “除了嫦靜他們沒有人知道。”書雲箋動了動,手抱住北陵青,臉埋在他的頸項。“嫦靜、阿大他們絕對不會背叛我。”


    “你既然這樣說,定然有你的理由。你相信他們,我也不會懷疑。”北陵青笑了笑,手握住書雲箋的雙肩,分開兩人。


    書雲箋抬眸看他,對於他的動作以及眼神有些不解。“怎麽了?狐狸。”她發現北陵青此時的眼神有些沉哀,仿佛冬日落雪時的天空一般,一種寂靜無邊的灰。


    “敏敏,沒有人會想到八尉都尉都是你的人,如果被人知曉,蕭景疏他們就算再不想娶你,也會想法設法的得到你。”北陵青看著她,輕笑了笑,俯身去吻她唇。“本來娶你就麻煩至極,你別再給我添堵了好不好?”


    書雲箋沉默不語,神情以及目光都有些幽深。北陵青說得對,如果讓人知道八尉都尉都是她的人,那麽她一定會被推到風尖浪口之上。加上聖英德武孝皇帝的那道聖旨,她和北陵青之間的阻礙定然更加的難以解決。


    “此事,我會注意的。”書雲箋笑了笑,想起關於鳳樓火災的事情,便直接開口。“狐狸,你還沒有仔細告訴我太子下屬放火燒毀鳳樓的具體事宜,還有這之後發生了什麽,你也沒有告訴你。”


    “想要知道,便親我一下,親過之後,我全部都告訴你。”北陵青唇角的笑意頓然變得邪氣妖艶,仿佛罌粟一般,帶著一種極致妖嬈的氣息。他的眉目溫潤依舊,目光柔軟不變,神情之中流露出的風華,似乎在不知不覺中,驚豔了歲月。


    聽到此言,書雲箋立刻瞪著他。“臭狐狸,你要是不說就回你的遊園清偃去,今夜不許睡我的臥榻。”


    “還會威脅我了,真是長進了。”北陵青笑了笑,低頭去吻書雲箋。


    她快速避過,北陵青的唇從她的唇角邊拂過。溫潤的感覺傳來,書雲箋立刻抬手去擦。“臭狐狸,都說了不要隨便占我便宜,你這混蛋。”


    “你是說了,可是我也沒有答應你,隻是說盡量克製,既然克製不住,自然得做了。“北陵青捧住書雲箋的臉,細細的去吻她,動作溫柔細致。


    書雲箋抓住他的雙臂,手微微用力想要推開,但是在北陵青的吻中,她仿佛失了所有拒絕的力氣,隻能任他為所欲為。


    唇齒間的旖旎糾葛,不經意間似乎點燃了細小的火焰,漸漸深入之中,兩個的呼吸都漸漸急促了起來,肌膚偶爾時的清淺觸碰,似乎帶著無法訴說的熱度。


    很快,北陵青放開她,如雪一般白皙的臉容上帶著淺淡的如櫻花一般的色彩。他看著書雲箋,漆黑的眼眸中依舊深不可測,看不到一點的波瀾變化。


    書雲箋微微喘著氣,雪白的肌膚上紅暈微深,如染了露珠的朱紅花色,格外的刺目妖嬈。


    兩人不說話,隻看著彼此,他們都是聰慧之人,自然明白剛才唇齒廝磨時發生的細微變化。


    “敏敏。”良久之後,北陵青輕輕喚了書雲箋一聲,語調低沉。


    書雲箋眨眼看他,小聲威脅。“小便宜可以占,你要是敢亂來,我現在就毒死你。”


    聽到此話,北陵青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宛若清泉滴石,他攬著書雲箋睡下,手指緩慢的摩挲著她的掌心肌膚,極盡溫柔。


    “敏敏,在我們成親之前,我是不會動你,你的毒藥還是留著給旁人享用吧!”


    書雲箋眨眼看他,唇角慢慢勾勒出一個淺薄而又安心的弧度:“比如,誰?你舉個例子。”


    “秦王。”北陵青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目光盯著書雲箋的臉。


    對於此話,書雲箋沒有回答,隻是突然摟住北陵青的脖頸,低聲的喃道:“狐狸,一個男子因為害怕自己妻子手中的勢力會影響自己的地位,所以他放棄了妻子,選擇了權勢地位。這樣的男子普天之下多如毫毛,你覺得他如何?”


    “廢物一個,不堪入目。”北陵青笑了笑,聲音冷淡了些許,但語氣卻格外的孤冷高傲。


    書雲箋愣了一下,抬眸看著北陵青優雅絕美的側臉。她動了動唇,正欲說話時,北陵青突然對著她微笑


    “敏敏,你不是想知道太子下屬縱火之事嗎?來,我細說給你聽。”


    當時,北陵青從看台離開之後,便直接去了鳳樓機關操控之處。在那裏有蕭延嗣布下的重兵,按道理說,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重兵之中操控機關,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但是北陵青去到之時,那裏的侍衛卻稟告他,無人碰過機關。然而事實上,水上舞台早就因為機關的驅動沉入了水中。


    北陵青很清楚這機關之事另有乾坤,他便讓在機關附近搜索,便發現了一根被壓的彎曲了的青銅細條,他將細條放在機關上對比了一下,便發現了這樣一個真相。


    這機關會突然驅動,並不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按下機關,而是利用這青銅細條驅動了機關。知道此點之後,北陵青便讓人去尋了鳳樓之中還未離開的機關師們,如此的方法,隻有熟悉這些機關的人才能做到。


    一番探尋之後,北陵青便找到了驅動機關的幕後之人,蕭鼎。


    “姑父做的?”書雲箋聽到此處,忍不住出聲打斷。


    北陵青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柔聲道:“別打岔。”


    書雲箋立刻閉嘴,繼續聽北陵青說下去。


    其實北陵青早就猜到舞台機關之事與蕭鼎有所牽扯,所以他才會去尋找證據,以證據讓那些機關師們開口。否則,誰又敢將天垣皇帝所做的事情揭露出來?不過在他詢問此事之事,那些機關師們準備咬破口中的毒藥自殺,顯然蕭鼎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一旦被發現,便死無對證,無所探查。


    北陵青救了那些機關師之後,便告訴他們,此事他隻需知曉不會揭露,更不會連累他們。那些機關師敬仰北陵青,加上他又救了他們,才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在太子冊封後沒多久,蕭鼎便派人暗中傳旨,進行今日之事。傳旨之時,所有知曉內情的機關師們都被賜了一顆毒藥,以免不時之需。而且,蕭鼎還拿他們的家人作為威脅。


    了解此事的來龍去脈之後,北陵青便回了遊園清偃,那時楚蕘等人已經抓住了先前在看台上滅口領舞者的暗藍衣袍男子。


    那男子是藍氏鬼衛中蘭家保護蕭景疏的人,名喚蘭玥,是蘭隱的表哥,武功雖然不敵蘭隱,但是他從小便在森林中長大,五感異於常人,特別是眼力,極為的出眾,所以他才能在那樣的距離之下,精準無比的殺了那領舞者。


    蘭玥是藍氏鬼衛之人,北陵青知曉他絕對不可能指證蕭景疏。不過此次北陵青想找人出氣,便帶著蘭玥去了鳳樓之上,蕭鼎處理政事的宣明殿。


    北陵青到達之時,蕭鼎正借著水上舞之事,斥責蕭延嗣。而北陵青的到來,將此事推到了另一番局麵之上。


    他並沒有言明什麽,隻是稟告了蕭鼎,蘭玥暗中殺害水上舞領舞者。蕭鼎見此,便順水推舟怪罪蕭延嗣與蕭景疏二人。在蕭鼎正準備懲罰兩人之時,突然傳來消息,蕭延嗣的手下欲放火燒毀鳳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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