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事,也是書雲箋最在意的一件事。如果辛紅袖真的是薛遺風指派到乾王府,那麽此事,榮王府知道幾分。


    全然不知,完全知曉,還是隱約察覺?


    在羅漢床上躺了一下午,書雲箋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畢竟榮王府一門都是她的親人,她雖然不會心痛此事,但無法不在意自己的親人是否在暗中算計自己。


    晚膳之後,書雲箋去沐浴,讓玉案送書蓉蓉和書霽良回南院。待她回來之時,淺歌也一同回來了。


    在房間之中,淺歌將書天欄的身體情況仔仔細細說於書雲箋聽。


    “郡主,王爺服用藥物多年,身子大為受損,想要恢複如初,大概需要一年之久。而且……”淺歌說到此處,稍微停歇了一下。“而且,淺歌今日在乾院煎藥時仔細檢查了王爺的膳食,平時用的器皿以及房間中的物品,淺歌幾乎將乾院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藥物來源之處。”


    書雲箋想了想,道:“淺歌,你開的藥方一向太過穩妥,藥性稍慢,一會我開個方子,你按照這個方子每日煎藥給父王送去,大概半年就能將父王的身子調理過來。”


    她說了藥方,淺歌記了下來。這之後,書雲箋繼續道:“服用此藥,脈象比變得比較明顯,有一絲一毫的差別都能從脈象中診出。給父王送藥之時,你就說例行診脈,每日替他號脈,一旦他脈象有變,就去暗查前一日他與何人過分接觸,服用了哪些膳食?相信很快,就能知道這十年到底是誰這樣盡心盡力。”


    淺歌點頭,恭敬的應道:“是,淺歌明白。”


    “還有奶娘。”書雲箋看向一側站著的玉案,輕笑了笑,道:“你去讓薔薇堂中你安排的人注意一下,這些日子仔細盯著辛紅袖與她的奶娘,事無巨細,皆要稟告。”


    玉案看著書雲箋,點頭:“是,郡主。”說完,玉案轉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郡主,時辰不早了,歇著吧!你這些日子在外,大概也沒有好好休息,今日先好好睡一覺,其他事情明日再處理也不遲。”


    “知道了奶娘,我這就去休息。”


    躺在臥榻之上,書雲箋很快便睡著了。或許是這幾日她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所以這一宿她睡得特別沉。


    深夜,蘇菲從房頂的天窗進了房間,它先是跳到臥榻上,對著書雲箋的臉一陣親熱,可惜人家睡得太沉沒醒。之後它到房門邊,將門栓拿掉,讓某人進來。房間之中僅剩的那盞蠟燭照亮了來人的臉容,秀雅絕倫的五官透著玉石一般溫軟的光澤。


    坐在臥榻上,北陵青沒有打擾她,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蘇菲站在他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發出了聲音。北陵青側頭看了它一眼,它立刻閉嘴,低頭憂鬱的看著書雲箋。看了一會兒,蘇菲跳到臥榻上,鑽到了錦被中,很快它長長的狐狸尾巴纏住了書雲箋的脖頸,臉也從錦被中鑽了出來,貼著書雲箋的臉,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


    北陵青看著蘇菲占著自己平時的位置,忍不住一笑。他抬手捏了捏書雲箋的臉,又捏了捏她的鼻梁。


    “沒良心的臭丫頭,就這樣晾我這麽多日。”北陵青的力道加重,書雲箋被捏的有些不舒服,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向一邊拉扯。


    見此,北陵青又拿另一隻手去捏她,書雲箋嘟囔了一句,又將他的另一隻手拉到一邊。


    兩隻手都被書雲箋抓住,北陵青也沒辦法繼續騷擾她,便隻坐在一邊看著她。就這樣看了大半宿,熟睡中的書雲箋突然開口,聲音極為的怨憤。


    “臭狐狸。”


    北陵青立刻俯身繼續聽,輕輕的呼吸聲在他耳側拂過,書雲箋睡得正香。


    “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敏敏,你這麽想我,怎麽不來找我?”北陵青低低笑著,慢慢掙脫書雲箋的雙手。大概是握了大半宿習慣了,這猛然沒東西握,書雲箋有些不習慣的動了動手指,抓住了一邊被角。


    北陵青看著她的動作,目光似乎更加柔軟。慢慢伸手向她,北陵青正想摸摸她的臉時,胸口突然有些發悶,忍不住咳了起來。


    蘇菲聽到這聲音立刻驚醒過來,它趕忙跳到北陵青肩膀上,尾巴不停的拍著他的後背。


    北陵青很快便強忍住了咳嗽聲,臉色看起來有些慘白。他望著書雲箋,又看了半響後,才站起來離開。蘇菲在他走出房門之後,將門栓插回了原來的位置,從天窗中離開。


    房間之中恢複平靜,一起都仿佛從未發生過一樣。


    翌日,書雲箋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下榻的時候,她的手無意中摸到一個奇怪的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是一撮白色的毛。


    拿起那撮白毛,書雲箋呆呆看了一會兒之後,突然笑了起來。真狐狸昨晚來了,不知道那隻狐狸來了沒有?


    書雲箋瞅了瞅臥榻上的另一個枕頭,上麵並沒有凹痕,應該沒有人睡過。接著她又仔細看了看臥榻上的每一個角落,不過已經看不到有人來過的痕跡。


    沒來嗎?


    書雲箋想了想,覺得蘇菲大晚上應該不會獨自來她這兒,一定是跟著某人。但想到又是北陵青主動來找自己,她就覺得自己真心矯情又麻煩,思考了很久之後,她決定今晚向北陵青認錯和好。


    於是乎,接下來的整整一天,書雲箋都在想晚上北陵青來的時候她應該說什麽。草稿在心中打了一遍又一遍,說的話也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斟酌,就在她準備的無比充分之時,北陵青夜裏沒來。


    第二天,書雲箋明顯心情不好,早膳比平時多吃了一倍。玉案和君顏準備膳食都是按照以往的分量,所以書雲箋多吃的膳食全部都是護舒寶的,而護舒寶看出書雲箋今天心情不好,也不敢和她搶,隻能默默的餓著肚子。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就好言好語求著玉案,開了個小灶,勉強飽餐。


    用完早膳後大概一個時辰,豐昀息回到了雲箋閣。他沒有在閣中其他地方做任何停留,而是直接去了書雲箋的房間,準備向她稟告自己這兩日查到的消息。


    見到豐昀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書雲箋便忍不住逗他。“小黑子,你看看自己的臉,長的多好看,多白淨,這到了外麵走一圈,肯定會勾到不少小姑娘。可是吧!你這老是冷著一張臉,人家就算喜歡你也會被嚇跑的,再這樣下去,你會娶不到媳婦的。”


    豐昀息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你騙人。”


    書雲箋一見豐昀息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立刻接著說了下來。“這娶媳婦的事情,我怎麽可能騙你?”


    她一本正經的唬人,語氣和神情都認真到了極點。“小黑子,你要是不信的話就照照鏡子,憑你的相貌,在這帝都之中最少也是上等,絲毫不亞於皇帝姑父的幾個兒子,就算你沒有身份,沒有地位,但至少有臉,尋常人家的姑娘肯定會被你的容顏迷倒。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沒有一個小姑娘對你表露心意?一定是因為你一天到晚麵無表情,嚇壞人家小姑娘了。”


    豐昀息沒有說話,隻是盯著書雲箋看著,看了很久之後,慢慢的說出了三個字:“真的嗎?”


    “嗯!”書雲箋繼續唬他。“自然啊!你瞧瞧狐狸,他在天垣多受歡迎女子歡迎,再瞧瞧我表哥他們,每個人至少有十數的女子喜歡。再瞧瞧你,哎……”


    書雲箋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表情十分逼真。


    豐昀息沉默下來,半響後,冷聲問道:“沒有女子願意嫁給我這樣的人嗎?”


    “當然,都不會笑,誰願意嫁?“書雲箋注視著豐昀息,期待他接下來的表情。她想,或許豐昀息可能會對著自己露出比上次更加慘絕人寰的笑容。


    隻見豐昀息慢慢垂首,似乎是在考慮什麽。不過很快,他抬頭看著書雲箋,依舊麵無表情,聲音冷淡。“那就勞煩郡主幫屬下準備個妻子,屬下隻有一個要求,隻要可以生育後嗣便可,這樣的女子,肯定有很多,郡主應該能夠幫我吧!”


    書雲箋微微一怔,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知道,豐昀息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小黑子,你不想尋到自己喜歡的人,與她長相廝守嗎?”書雲箋沒有再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問他。


    豐昀息搖頭,道:“我不需要喜歡的人,我隻要傳宗接代,延續鬼族的血統的便夠了。”


    書雲箋一愣,不想再與豐昀息談論這個話題。她很隨意的笑了笑,問道:“小黑子,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查到了沒?”


    “查到了。”豐昀息點頭,開口:“十年前,還是薛家少主的薛遺風在紅袖坊收養了一個小女孩,起名薛紅袖。此女子在及笄之後便是薛遺風愛妾,極受薛遺風喜愛。但在一年前,薛紅袖身患寒症,身體極其虛弱,所以一直在秦都的某處養病,而且拒不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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