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不是要睡了她嗎?


    光抱著有什麽用?


    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在醞釀,考慮是先親,先摸,還是先脫嗎?


    抑或是,他在等著自己主動?


    會不會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他因為中毒身子很差,搞不好連這種事都沒有力氣去做?


    書雲箋躺在臥榻上,對於北陵青把她抱到臥榻上躺著,然後抱著不撒手也不懂的動作,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腦子裏跟十萬個為什麽一般,一大堆想法,一大堆疑問。


    在知道北陵青喜歡自己後,對於這種事情的心理準備,書雲箋早就有了,所以他一提,便答應了。而現在事情的發展是,他提出要睡她,她答應了給他睡,選好地兒了,兩人躺下了,然後啥事都沒了。


    “臭狐狸,你動不動手,能不能給個準話?這樣像是撩我,我很尷尬的。”過了好一會兒,書雲箋終於不能忍了,她推了推一半身子壓在自己身上的北陵青,打趣道:“要是不會,我出錢,給你買一箱春宮圖,你先學習學習再說。”


    北陵青低低的笑聲從書雲箋耳側傳出,隨即他轉頭,目光凝視著她的耳根,緩緩的湊近,呼吸輕輕的吹在上麵,很快他看見那雪白的肌膚上浮現出紅霞一半的色彩,好像春雪中暈染了一片的緋麗櫻色。


    他更湊近,唇輕輕的附在上麵,微微張合,淺淺的濕意從他的唇舌間蔓延而出。


    書雲箋耳根處一陣溫熱濕意,這種觸感很朦朧,好像飲了些許醇香濃厚的酒,整個人有些醉意,但更多的是一種敏【感】的癢意,她縮了縮脖子,聲音軟了一些,“狐狸。”


    “我在。”北陵青應了她一聲,手自她的肩膀慢慢的沿著她的手臂下移,他的動作很輕,手指隔著長裙滑動,書雲箋感覺更加的酥麻與醉人。


    他的手停在她的腰間,慢慢將腰帶繞在手指上後,動作停止。此刻,隻要他微微用力,便可以將書雲箋的衣裙褪下。


    這般停止了很久,北陵青手指一動,鬆開了書雲箋的腰帶。緊接著,他鬆開書雲箋,側身躺在她身邊。


    “算了,敏敏,你才十五歲,雖說天垣女子十五歲及笄便算可以嫁人生子,但還是太小了,對你身子不好,我再等一段時間,等你十六歲再說。”


    書雲箋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她對於這種事也沒有太在意,所以也就懶得和北陵青繼續說這個。她翻身麵對著北陵青,想起之前的事,說道:“不是要去看靜姨嗎?反正現在沒什麽事,我陪你去吧!”


    北陵青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好,去看靜姨。”兩人從臥榻上起來。


    柴靜被北陵青安排在綺春麗色,離北陵青的卿都幽夢有一段距離,但也不算太遠,環境也清幽安靜。


    到房間門前,北陵青敲了敲,“靜姨,我是北陵青,關於娘親和父親,有些事我想要告訴你,你有興趣聽嗎?”北陵青知道,和柴靜說別的什麽,她大約都是聽不進去的,但關於楚浮和北陵征的事情,她一定很有興趣。


    果然,北陵青說完這話不過瞬間,房間中傳來一陣響亮的聲音,好像是凳子倒地的聲音,這聲音落下後很快房門被打開,柴靜出現在書雲箋和北陵青的麵前。


    柴靜在假扮柴進時,雖說臉色看起來略顯病態,但好歹像是一個富貴人家的俊秀病公子,而現在,她像個在地獄中絕望的鬼怪,格外的嚇人。


    她麵色蒼白之間,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眼圈極重,想來是一直沒有休息,眼睛也是十分紅腫,應該在這兩日不知道哭了多少回,而她的目光是最為恐怖的,絕望到極點中又仿佛燃燒出一片血腥的期盼,如同人在懸崖邊時,抓住了一根蜘蛛絲,明明還有這一星點希望,可更多的是確實深深刻入靈魂的絕望。


    看到北陵青,柴靜的目光稍稍好了一些,她似乎隻看得見北陵青,站在北陵青身邊的書雲箋,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九皇叔,進……”柴靜看了看身後雜亂到極點的房間,“外麵說吧,裏麵不能進人。”


    “好啊,靜姨。”北陵青拉著書雲箋走向綺春麗色院落中的石凳。


    坐下之後,北陵青看著柴靜,依舊是那般溫和如玉石的目光,“幾日前,靜姨還是重權在握的天垣四相,如今物是人非,靜姨看著絲毫沒有假扮柴進時的心氣。”


    柴進苦澀的一笑,抬眸看向此時的天空,“九皇叔說笑了,人終究需要個方向,需要個向前的理由,如今我沒有了這個,哪兒還能再有什麽心氣?”


    “靜姨既是娘親的朋友,便是青的長輩,喚我青兒即可。”北陵青道。


    柴進垂眸看他,點頭,“青兒。”


    “那日因為一些原因,青對靜姨說了謊話,希望靜姨莫要怪罪。”北陵青依舊語氣溫淡,隻是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比他的語氣更加的淡。


    柴靜何等人物,北陵青這麽一說,便猜到他言中包含的深意,“你是說,阿浮和阿征的事情,你騙了我。”


    “恩!”北陵青點了點頭,“所謂死於西延遺留勢力的毒殺,這不過是應對天下的理由。當年楚家在娘親的帶領下勢如中天,楚家的勢力比之前更加擴大,而父親,因戰之功,受到百姓的愛戴以及武臣的敬佩,文臣於他也是同樣的讚譽有加,如此的二人,皇兄怎麽可能不忌憚?”


    柴靜立刻便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她緊咬著唇,狠狠的用力,直到咬出血,血液順著流了下來,流出一道血痕,就算到這種地步,柴靜都還沒有從剛才北陵青所言的震撼中出來。


    “靜姨,擦下吧!”北陵青將自己的手帕遞了過去。


    柴靜愣了愣後,接過了手帕,輕輕的擦了幾下後,突然狠狠的用力,目光中也流露出一絲的狠意及恨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柴靜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阿浮和阿征的性子,我比誰都清楚,他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有害於皇上帝位的事情,為什麽會這樣?”


    她看向北陵青,“這件事發生之前,阿浮和阿征不可能一點都不知道,他們為何不反抗?”


    “反抗?”北陵青突然冷冷一笑,神情變得玩味而又冷漠,“靜姨覺得父親和娘親如何反抗?娘親手中楚家勢力雖大,可楚家在帝都一直因為有人壓製,所以發展不了多大的勢力,至於父親,他算是武臣,手中雖然有兵權,但不可能將兵力調到盛京之中。況且這裏畢竟是帝都,皇權最盛。”


    “可他們想要自保,想要離開一個地方,這世上就算是皇權盛大,也無法阻止。”柴靜還是不懂,很多的不懂。


    “父親和母親想要自保,確實十分的簡單,但自保之後呢?”北陵青依舊笑著,依舊語氣淡淡的說話。


    他的這一問題讓柴靜一愣,她想了想,終道:“何處不是家?隻要還有一絲尚存,隻要留著這條性命,便是最好的。”


    北陵青依舊保持著笑容,在說到自己父母當年的真相時,他安靜的奇怪,好像隻將那些事當做一個故事來靜靜敘說。


    可是隻要認真一些觀察,就可以發現他那雙純粹黑色的眼眸,那深不可見的眼底,一直有著熊熊烈火燃燒後餘剩的一點火焰,那點火焰,並不灼熱,並不激烈,隻那般平靜安穩的燃燒著,恍若鬼火,恍若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屍身血海中,一切的感情都可以隱藏、可以埋葬。


    “何處不是家?”北陵青點頭,“確實,隻要活著,家終究不會消失,可是景王府會消失。”


    他不禁握緊書雲箋的手,本就微涼的體溫更加的涼了下來,“景王府百年榮辱,百年威名,父親怎麽可能容許毀在自己手中?以父親和母親的手段,他的確可以帶著我、帶著爺爺、帶著王府中北陵一族的人逃走,但是逃走之後呢,景王府那些下人怎麽辦?他們多數在景王府已經是幾代傳承,我們走了,他們的性命何去何從?另外,與景王府同出一脈的汝寧王府、平陽王府,那些郡王府又該如何?”


    柴靜被北陵青問住,這樣的問題她著實沒有想過。


    “五年前,景王府主子、下人以及府兵,這些加起來大概一千多人,汝寧王府等郡王府大概一府七八百人,整個景王府的龐大家族,有幾千人之數。而這幾千人的性命,全部係在父親母親身上,他們一旦離開,這幾千人的結局顯而易見,到時血流成海必不可免,景王府百年聲明也會毀於一旦,楚家也定然會遭到連累,五大世家其他的世家必然趁著這個機會侵占楚家,這一切的一切壓了過來,父親和母親根本別無選擇。”北陵青冷笑。


    柴靜麵色慘白如紙,她顫抖著雙唇,身子也在不停的顫抖,她如此很久很久之後,才絕望而又掙紮的說道:“可是,阿浮和阿征,絕對不會對皇上的帝位有所覬覦,皇上為何要這樣?”


    北陵青依舊冷笑,“靜姨還不懂嗎?父親和母親有沒有這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要是想要天垣王朝,想要皇兄的帝位,隨時都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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