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來到娛樂室的時候,三桌麻將隻剩下了一桌。


    蘇夢瑤正坐在她們寢室何敏雙的身後給何敏雙抱膀子,看到王勃和魏壽鬆進門,急忙招手,叫湊一桌。又見溫小寒跟她一樣在給她們寢室的張楠抱膀子,又喊溫小寒過來,說三缺一。溫小寒早就注意到進門的王勃,稍一猶豫,便笑著點了點頭,說讓王勃和班長大人手下留情,她的麻將打得很撇的,而且隻會打“推倒胡”。


    “那我們就打‘推倒胡’嘛。王勃,班長,‘推倒胡’你倆會打噻?”蘇夢瑤說,開始朝娛樂室最裏端的第三桌走去。


    “會一點點哈。待會兒你們兩位美女要手下留情哦?不要讓我輸得褲兒都沒得了。”王勃笑了笑說,也算是實話。川省人最愛打麻將,不論男女,打麻將是大部分川省人最愛的娛樂活動,沒有之一。喜慶的時候打,死人的時候打,哪怕地震也要打。比如他老漢兒王吉昌就是麻將館裏麵的常客,以前經常是啥活都不幹,錢也不去找,一天到晚常駐麻將館,哪怕自己的娃娃可憐兮兮,連中學的學費都交不起。基於此,上輩子王勃對麻將是深惡痛絕,平時和朋友們在一起,也是偶爾鬥鬥地主,打打紙牌,麻將卻是碰都不想碰,盡管他小學的時候就會打麻將了。


    當然,這輩子不論是他還是王吉昌的命運已經被改變,仇恨的基礎不在,王勃對麻將也沒了上輩子的恨意。


    蘇夢瑤,溫小寒,魏壽鬆,加上王勃,四人很快圍了一桌。


    開打之前,蘇夢瑤問三人打多大,說打耍耍牌也沒啥意思,必須要有點獎懲打牌的人才會認真。溫小寒和魏壽鬆都把目光看向王勃。王勃想了想,便說五毛起底吧,這樣哪怕手氣再撇,一晚上最多也就輸個二三十塊,在大家的承受範圍之內。溫小寒和魏壽鬆聽他說五毛而不是什麽五塊,都暗暗鬆了口氣。蘇夢瑤則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於是,“推倒胡”正式開打。


    有人說,酒品看人品。還有人說,賭品也看人品。王勃對輸贏渾不在意,麻將也非他的愛好,所以打起來的時候,就有些隨心所欲。他主要的心思,倒是花在了觀察同桌的三位牌友上。


    首先是牌技的熟練度上。打得最熟練的無疑是坐在他左手邊的蘇夢瑤,不論洗牌,碼牌,還是出牌,都顯得熟練,一看就是經常玩的主。而右邊的溫小寒和對麵的魏壽鬆,熟練度就差了不少,磕磕碰碰,不僅碼牌碼得慢,出一張牌也要再三猶豫,直讓蘇夢瑤催促不已,嗲嗲的喊著“快點嘛”,“快點出嘛”,“天都要亮了”之類的話。


    其次,便是三人的性格。蘇夢瑤遊刃有餘,打牌之際還有閑暇和王勃聊兩句。魏壽鬆老神在在,任蘇夢瑤如何催都是一副不疾不徐,不動如山的樣子,定性十足。溫小寒便有些手忙腳亂了,忙中出錯,打壞了好幾張牌,於是變得懊惱不已。對麵的蘇夢瑤則哈哈直樂。溫小寒見了,這才明白過來上了對方的當,便也開始學起魏壽鬆,任對方如何催促,也不再理會,開始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條斯理的打起來。


    王勃所在的這桌人,有名,有錢,又有貌,算是集中了整個五班的風雲人物。他們一開打之後,便陸續有不少人過來看戲。一圈之後,看麻將的人卻是比打麻將的都多,且陸續有人加入進來。五班的人就這麽多,他們這桌人越多,另外兩桌的人便越少,沒多久,就變得門可羅雀,和他這邊的門庭若市形成鮮明的對比。另外兩桌沒贏錢,都是打著玩,打著打著,連打牌的人自己都變得興趣缺缺,想散夥了事,然後跟其他人一樣去圍觀看戲或者抱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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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唯是在王勃他們開打兩圈之後才進來的。和王勃跳舞結束後,胸腔猶如揣了隻小兔子的她便徑直去了一樓的衛生間,將自己關在裏麵,扭開水龍頭,一遍一遍的朝自己滾燙的臉上澆水。


    “他,他竟然‘那樣’了……是突如其來的‘那樣’還是……還是因為摟著我,跟我跳舞變得‘那樣’……”看著鏡子中那張豔麗,通紅,猶如嬌花一樣的容顏,張唯顫抖著身體,腦海中不停的重放著前不久她低頭一瞥時的所見之物以及自己小腹被對方那事物兩次輕戳時所帶來的深肌入髓,引動靈魂的震顫,一時間,頭腦極度的混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一會兒無比自責,後悔,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男友魏壽鬆。盡管剛才隻是個意外,她卻發現自己對這次的意外並不討厭,生氣,而是與之相反,從心頭湧出一股隱隱的暗喜。


    一會兒又興奮莫名,覺得自己在那個人的眼中並非一無是處,被漠然視之。自己的身上,還是有某種能夠讓對方興奮和衝動的東西。


    這是簡單的本能的****麽?還是因為對自己原本就懷有好感,甚至是喜歡?


    一會兒,她又陷入了一種忐忑,惶恐的境地,尤其是想到對方已經有女友,她自己也有男友,而且男友還是對方的好哥們兒,好朋友時,擔心和恐懼簡直像海嘯掀起的巨浪,一下子將她淹沒!她完全不敢想象她對他心頭的那種異思被魏壽鬆知道後將在他們三人間造成怎樣的狂風巨浪,她,或者他將被周圍的人如何的唾棄,不屑,不恥,又會給他的名譽造成怎樣的損害!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可憐的飛蛾,而他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雖然明知自己靠近那團火焰會死,但卻本能的,且無法自控的撲棱著翅膀想去接近那團火焰,哪怕粉身碎骨,哪怕灰飛煙滅!


    張唯抱緊雙臂,瑟縮著,感覺到了一種凜冬般的寒意!


    但心的內核,卻在熊熊的燃燒,發出永不滅的光和熱!


    她在洗手間內呆了十幾二分鍾,直到混亂的思緒開始慢慢厘清,通紅的臉蛋不再泛紅,發燙,身體也不再震顫,這才出了衛生間。張唯回到舞廳,舞廳內已經沒人了,隔壁的娛樂室卻熱鬧喧天,於是,張唯走進了娛樂室。


    娛樂室有三桌人都在打麻將。靠門的兩桌冷冷清清,最裏的一桌卻是人聲鼎沸,裏三層外三層。張唯好奇的走進一看,隻一眼,便看清了打牌的到底是誰,有他,有自己的男友魏壽鬆,還有五班最漂亮的兩個女生溫小寒和蘇夢瑤。


    張唯看了王勃一眼,分開人群,來到魏壽鬆的身邊。其他人見班長的女朋友回來,紛紛讓座。


    然而,她剛剛坐下,魏壽鬆便推了她一把,說:“唯唯,快去給勃哥抱抱膀子。勃哥今天晚上輸安逸了,就沒見他胡過。”


    “不用不用。哪裏需要抱啥子膀子喲?幾個錢嘛!”王勃見魏壽鬆喊自己女朋友過來給他抱膀子,像受到刺激的螞蚱,連忙拒絕。


    “沒得事哈,勃哥。張唯的牌技不錯,打得比我好。就讓她給你抱會兒膀子嘛。快去快去,就見我們三胡,勃哥一把都沒有胡過。”魏壽鬆卻不聽王勃的拒絕,再次推了張唯一把,讓她去給王勃抱膀子。周圍的其他人也在勸,說王勃的確需要一位軍師,他打得太臭了,有時候連教都看不到。


    眾目睽睽之下,張唯是不太想跟王勃太過接近的。但自己的男友卻一個勁的將她朝外推,周圍的人也在勸,張唯隻得站起,朝王勃走來,微紅著臉說:“勃哥,我來幫你看看牌吧。”


    對方已經走過來,再拒絕那就顯得太過刻意,也不近人情,王勃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開玩笑說:“老魏,你手氣不好,這是準備給我施美人計嗦?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哈!”


    “哈哈,勃哥,我倒是想給你施美人計,奈何賤內姿色有限,和嫂子無法比——”


    “啥子叫‘姿色有限’?該打!”王勃打斷魏壽鬆的話,替張唯“不服”。


    其他幾個女生也是一片“喊打喊殺“,說他不會說話——怎麽能這樣說她們的“嫂子”?魏壽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忙向張唯道歉。張唯卻是紅著臉,沒說什麽。


    這是五班的女生第一次聽魏壽鬆說王勃有女朋友,當即開始八卦起來,問對方是誰,到底有多漂亮。


    王勃暗恨魏壽鬆嘴巴不嚴,泄露自己的底細,讓他以後想裝“單身狗”都無法裝了。他下意識的將目光朝蘇夢瑤和溫小寒看去,蘇夢瑤明顯有些吃驚,溫小寒也有些愕然,兩女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吃驚,或者說失望,王勃琢磨不出,但兩女最後又都變成了一臉了然,齊齊附和周圍的女生,說王勃掩藏得緊,什麽時候把嫂子帶出來給大家看看啊!


    “拙荊蒲柳之姿,不敢汙各位美女的眼睛——”


    “該打!”


    “切!誰信!”


    “肯定是貌若天仙!”


    “……”


    王勃剛開了一句口,立刻招來無數人的反駁。這次,輪到他被人人喊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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