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勃在陣陣敲門聲中睜開了迷糊的睡眼,卻是班上的男女們陸續起床,先起來的學生便前後左右,樓上樓下的敲門,進行人工叫早。


    睜開眼睛的王勃第一個反應就是左看右看,左邊是蘇夢瑤,右邊是溫小寒,距離他最近的張唯的床卻是空空如也。蘇、溫二女也是剛剛醒來,看到王勃後俏臉頓時一紅。


    “早啊!”王勃尷尬一笑,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清醒,昨天晚上的記憶也如潮水一般回流。


    “早……”


    “早……”


    紅著臉的兩女朝他點了點頭,條件反射似的應道。“張唯呢?”蘇夢瑤問。


    “她今天要回蓉城。大概一早走了吧。我……我出去看看。”王勃說。這種氣氛實在是詭異,讓“心中有愧”的王勃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掀開鋪蓋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出了門,來到三樓的走廊。走廊上已經站著不少的男女,看到王勃出來後紛紛向他打招呼。王勃一一點頭回應,來到魏壽鬆昨天晚上所睡的5號房,卻沒看到魏壽鬆的身影。


    “老魏呢?”王勃麵不改色的問。


    “他啊?我們也沒看到。估計送張唯去車站了吧。”薛飛正坐在床上穿鞋,打著哈欠,一臉的憔悴不堪,“對了,勃哥,你昨天晚上睡哪裏?跟蘇夢瑤她們打牌打到幾點哦?”


    “也沒打多久,大概兩點吧。我睡在你們隔壁的隔壁,和溫小寒,蘇夢瑤和張唯一起。原本打算跟你們一起睡的,不想老魏的呼嚕打得震天響。蘇夢瑤喊我去她們那裏將就一晚上,嗬嗬,我就從善如流了。”王勃嗬嗬一笑,實話實說。沒看到魏壽鬆,他的心頭頓時一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英明,勃哥!”薛飛朝王勃豎了豎大拇指,隨即開始抱怨起魏壽鬆那堪比驚雷一樣的打鼾聲,說昨天晚上對他來說完全就是一種折磨,翻來覆去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如果不是考慮到時間太晚,山上也不好打車,他肯定打車回家去了。


    “老魏打鼾了嗎?我怎麽沒聽到?”這時,才刷了牙的塗雲良一嘴白沫的走了出來。


    “靠!你和老魏大哥莫說二哥,呼嚕打得也差不多。一左一右兩杆槍,一高一低,一緩一急,高低二重奏,搞得老子都快瘋了!”薛飛橫了塗雲良一臉,起身去洗漱去了。


    塗雲良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一嘴斑駁的黑牙連忙道歉:“騷瑞騷瑞!呃……那個……昨天晚上高興,多喝了兩杯。我平時是不打鼾的,老徐,還有勃哥都曉得。”


    塗雲良一邊道歉,一邊辯解,聽王勃說他昨天晚上跟溫小寒睡一屋,眼睛一亮,趕忙向王勃詢問起溫小寒的情況來,諸如昨天晚上他有沒有幫他打聽溫小寒的意中人?溫小寒到底喜不喜歡黃亮?


    王勃心頭一跳,有些不敢看塗雲良那張深情款款的臉。盡管他知道塗雲良對溫小寒隻是單相思,溫小寒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塗雲良,但無論如何,溫小寒都是“兄弟”看上的女人,而他卻把兄弟看上的女人給“禍害”了,雖然有不得不“禍害”的理由,而且“禍害”溫小寒的過程中,對方也是半推半就,欲拒還迎,不過,在道義上他卻總是有虧的。王勃瞪了眼塗雲良,把臉一板的道:“老子又不是你的紅娘,打聽這些幹什麽?要打聽自己打聽去!”


    這時,幾人所在的門口突然傳來了幾聲“咚咚咚”的敲門聲,隨即響起了蘇夢瑤“林誌玲”似的嗲聲:“王勃,你快去刷牙洗臉吧,我和小涵都洗好了。還有塗雲良,薛飛,你們洗漱完後直接下樓去吃早飯哈。我看老板老板娘一家人都在取碗擺筷子了。”


    “好的。”


    “要得。”


    “馬上就下來。”


    三人男生一一點頭回應。


    王勃回到走廊盡頭的8號房。房間內已經沒了溫小寒和蘇夢瑤的蹤影,大概下樓吃早飯去了。


    回到房間的王勃第一件事就是躥到自己昨天晚上所睡的二號床,掀開枕頭。黑口袋還在,王勃頓時鬆了口氣。像做賊一樣的四處瞅了瞅,沒看到其他的人,而後飛快的將黑口袋揉成一團,塞入自己的休閑褲袋中揣好。


    眾人在樓下農家樂的院壩中吃了頓簡單的早餐。早餐簡單得很,稀飯配鹹菜,比學校食堂的早飯都差,但是因為人多,又是處於旅遊的狀態下,吃得倒是津津有味,吃了一碗又一碗。期間,不少人像薛飛一樣向王勃,蘇夢瑤和溫小寒三人打聽他們昨晚的戰況,問誰是贏家,激戰到幾點。


    “三英戰呂布,就我一個人輸……也沒多久,兩點過吧。”王勃隨口應付周圍同學的詢問,餘光卻一直落在溫小寒、蘇夢瑤二女的身上。兩女倒是落落大方,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回答的也跟他差不多,隻是在聽到他那句“三英戰呂布”的時候,俏臉突地一紅,然後連忙說什麽“燙死了燙死了,這稀飯真的好燙”掩飾過去。


    早飯一吃完,五班組織的這次南山遊基本上就落下了帷幕。眾人便開始返程,準備去植物園門口坐公交車下山。


    植物園離大家吃住的龍家樂還有一段距離,需要先步行十來分鍾。一路上,男男女女們先是一起出發,沒過幾分鍾,便拉成了一條線,三五成群,前前後後的分散開來。王勃,薛飛,黃亮,塗雲良和徐成五個男生原本走在一起,兩分鍾後,大帥哥黃亮最先離隊,找溫小寒寒暄去了。塗雲良見黃亮離開,也不甘人後的跟上,繼續去充當攪屎棍的角色。最後是小帥哥徐成,一臉歉意的朝王勃、薛飛告了個罪,說他得趁熱打鐵,再加一把火,很快追著鄭瀟的身影大步走去。


    “一個二個都是有異性沒人性的家夥!”看到三個室友先後棄自己而去,薛飛抱怨一句,朝蘇夢瑤所在的方向覷了眼,想著在西政的女朋友劉希,歎了口氣,終是不敢像前麵的三人那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王勃把薛飛的表情看在眼裏,如果沒發生昨天晚上的“荒唐”,他說不得就要打趣薛飛一番,調侃兩句“廣泛撒網,重點盯防,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之類的話,現在,卻隻能在心頭默默的向對方說聲抱歉,抱歉自己打碎了對方的夢想跟野望。王勃抬頭,看著黃亮,塗雲良這兩個已經加入了溫小寒寢室幾個女生聊天陣容,但卻注定無望和失敗的室友,心頭的抱歉聲繼續響起:


    “……抱歉了亮帥,雲良,我們就生活在目前這樣一個沒什麽信仰的拜金社會。這個社會,崇名,愛錢,贏家通殺,輸家在眼花繚亂,無窮無盡的各種****中苦苦掙紮,苟延殘喘,做夢,做各種各樣的白日夢來聊以****但最後發現也隻能做夢。而成名成腕,或者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二代們,根本不需要什麽努力,就能輕輕鬆鬆的獲得普通人哪怕窮其一生也無法獲得的一切。很不公平是嗎?但這就是現實,血淋淋,赤/裸/裸的現實!


    “很多時候,我不想事情變得那樣,但最後,卻發現事情最終變成了那樣,就像昨天晚上的那一夜荒唐。我改變不了,也超脫不了,至少目前是這樣。你們更無法改變,也更無法超脫。所以隻有接受,或怨天尤人的,恨老天爺不公的接受,比如上輩子的我,但最後也沒什麽diao/用!


    “所以,還是希望你們能夠早點認清這一點,認清社會的現實性和殘酷性,少做點夢,多努力,雖然有很多東西,再怎麽努力也是白搭,不過努力還能見到希望,不努力,卻是一點希望也沒有,隻能怨恨。


    “最後,希望我的存在,能夠加速你們對現實的看清,打破一些不切實際的迷夢吧……”行走的路上,雜雜拉拉,沒什麽頭緒的想法在王勃的腦海中穿過。抱歉有之,遺憾有之,悲哀有之,但奇怪的是卻沒什麽後悔。他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再發生一遍,怕還是會出現同樣的結果——他拒絕不了蘇夢瑤的投懷送抱,然後為了“自保”,也不得不把溫小寒和張唯拖下水,而且很可能還不會違背兩人的意願,甚至兩人內心深處對此歡呼雀躍,向往不已也說不定。


    一邊是誠心誠意,懷著赤子之心努力追求,但最後卻發現是一場空,現實發生的和自己夢想永遠吻合不起;一邊是漫不經心,毫無所謂,但最後,這個漫不經心,毫無所謂的家夥卻成了最大的贏家,得到了最大的好處跟收益!


    這個,才是讓他感覺最遺憾和最悲哀的事,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身邊的幾個朋友們。


    “但我們這個世界的本質和促使其運行的規則,不就是這樣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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