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吃了早飯,王勃依然照舊的坐在電腦前準備寫他的《三體》。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枯坐了半個小時,都上不來狀態,心頭亂糟糟的,完全無法平靜,好像有人在外麵呼喚他似的。


    “罷了,今天就擱筆休息一天。”王勃關掉電腦,從椅子上站起。他看了下時間,又看了下貼在牆上的課程表,想著好一陣子沒去上課了,便從書架上找出課程表上相應的教科書,打算去教室上兩節課。


    五班上午的最後兩節課是英文精讀,可以理解成中學的語文課。任課老師是一位矮胖矮胖,臉蛋圓圓,研究生畢業沒兩年的留校女老師,姓熊,名言,大家都叫她熊老師。


    在王勃大學四年接觸過的所有老師當中,真正讓他從心頭尊敬,並且想感激的老師,幾乎沒有。他以為自己選的學校太過垃圾,所以老師也大多垃圾。後來過年開同學會的時候跟一些進了211,985這些華夏重點高校的同學交流了一番,才發現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好也好不到哪兒去。和中小學的老師相比,大學老師,不管是普通的助教也好,還是副教授,教授都罷,大多心不在焉,且多有副業,把上課當成是一種任務,或者說生意來幹。生平上課能水則水,能吹就吹,能放幻燈片的絕不手寫,好多老師就相當於一台幻燈片人形播放機;而在社會上撈外快的時候,卻積極上心無比。好多學校的學生都不叫老師叫老師了,而改叫老板。有個一官半職的,則直接帶上官職的稱謂,某處,某主任。學生們叫得歡快,老師們也甘之如飴。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此而已,神聖的校園,隔絕一方的象牙塔也概莫能外。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C外四年,和盡職盡責的中學老師比,王勃遇到的大學老師固然十個有九個都是沒什麽責任心的貨色,但也有像中學老師,恨不得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傳授給你的老師,那就是上精讀課的熊言熊老師了。在王勃的眼中,這位矮胖矮胖的熊老師,不僅備課認真,板書也一絲不苟,批改學生的作業也絕不馬虎,每一次都會用紅筆將學生的錯誤改出來,然後寫上幾句評語。看到熊言,王勃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四中的諸多老師,班主任肖勁鬆,語文老師唐素珍,物理老師蔣明軍這些人,這些人,才真正稱得上是教書育人的園丁。


    王勃的到來讓五班的同學包括熊言都有些意外,尤其是熊言,在她的感覺中,自己雖然給五班學生上課已經上了好幾十節了,但見到眼前這位C外最大牌學生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王勃規規矩矩的上了兩節精讀課,聽熊言用一種熟悉的,英英和美英混合的英文上著課,今天從早上起來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心緒多少平靜了些。


    兩個小時後,兩節精讀終於上完。放學的時間到了。


    今天是2001年的最後一天,徐成便提議說中午大家幹脆聚一下。這個自然無人反對。女生們也在喜氣洋洋的商量聚餐的事。在這2001年的最後一天,每個人似乎都想借機犒勞一下自己的五髒六腑。


    眾人開始隨馬蜂窩一樣的人群朝學校的商業街走。路過學校大操場的時候,所有學生幾乎都在朝學校的大操場看。亮麗的舞台已經搭建了起來。二層高的體育看台的白牆上,“風正年輕”四個花體大字龍飛鳳舞。


    到了商業街,王勃跟寢室的幾個男生卻發現這裏早已經是人滿為患,每家餐館裏麵全都座無虛席,且不斷的有大量的人湧進來。


    徐成,魏壽鬆幾個有些傻眼。王勃卻沒太大的意外。今天畢竟日子特殊,下館子的人數暴增也算正常。


    “去烈士墓吧。這裏要輪到我們,估計黃花菜都涼了。我請你們去‘君之薇’吃火鍋。”王勃轉身離開了商業街。


    “老大,又讓你破費,這咋好意思喃?”塗雲良一聽王勃說要請吃火鍋,眼睛一亮,搓著手,說著客氣話。


    “感覺不好意思你就不去噻!”王勃白了這家夥一眼。


    “老大,我就說句客氣話,你哪能當真嘛?去去去!我肯定去!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跟著去!”塗雲良挺著胸脯說。


    王勃一行六人在烈士墓的“君之薇”要了個中辣的紅鍋。等上菜的時間,他給梁婭和鍾嘉慧打電話,問兩女要不要一起來吃飯。兩女遺憾的告訴他,說她們已經和室友們開始聚餐了,隨即嗔怪的埋怨他不早點說,忒讓人討厭了,讓她們失去了吃大餐的機會。


    兩女的語氣充滿嬌嗔,尤其是梁婭,王勃幾乎能夠完全想象女孩打電話時擰眉嘟嘴時的可愛表情,當即樂得他哈哈大笑,今早起來就一直感覺有些空落的心情也一下子被什麽東西填滿了。


    吃飯的時候,大家一起議論起晚上的元旦晚會來,尤其是開始之前的遊園活動,猜測著遊園活動的獎品學校到底會給發些什麽。所謂的遊園活動,其實就是一個由學校組織,全校學生都可參與的猜謎活動,燈謎,字謎,歇後語,腦筋急轉彎,諸如此類。謎麵寫在一張長條形的紅紙上,紅紙掛在繩子上,每根繩子數十上百個謎語,數十條繩子,一排排拉在豎立在大操場的杆子上。活動開始的時候,學生們便去看,遇到能夠猜到的謎底,就把紅紙條扯下來,拿到附近的兌獎處去兌獎。


    元旦晚會前的遊園活動好幾天前就被學生會的人到處宣傳,什麽“獎品多多”,“人人有份”,“意想不到的獎品”……誇張的宣傳語,把C外所有學生的興致都勾了起來,無不摩拳擦掌,準備到時候大顯身手,爭取拿獎品拿到手軟。上輩子的王勃也是其中之一,為此他還提前從圖書館借了一本謎語書努力的做起功課來。


    最後的結果卻出乎很多人的預料。所謂的獎品基本上就是藥膏牙刷,肥皂香皂之類的生活用品、如果說這些就是“意想不到的獎品”的話,倒的確是讓人意想不到。上一世的王勃忙活準備了好幾天,最後得了兩坨肥皂盒兩包洗衣粉,讓他用了大半年。


    幾個室友興奮不已,熱火朝天的議論著下午遊園活動的獎品。


    “你們說下午的獎品會有什麽?學生會那幫人的廣告打得凶,說有‘意想不到的獎品’,你們說會不會有隨身聽?”塗雲良問。


    “你夢嘛!”薛飛白了塗雲良一眼。


    “隨身聽一台幾百塊,最便宜的也要好幾十,C外哪裏有那麽大方哦!”魏壽鬆搖頭說。


    “飛飛,你姨不是C外後勤集團的嗎?趕緊打個電話打聽一下噻!”坐在薛飛旁邊的黃亮說。


    黃亮和塗雲良打架一個月後,王勃搞聚會的時候便開始把打架後就不相往來的兩人喊到一起。兩人目前依然是互不說話,形如路人,但也慢慢的開始接受對方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事實。


    “拜托,我姨是搞後勤的,不是搞學生活動的。遊園活動是學生會在負責,你想打聽,問溫小涵去。”薛飛一翻白眼的說,說完之後,才發覺自己似乎不應該提“溫小涵”這三個字,至少不應該當著塗雲良和黃亮兩個人提。


    黃亮有些尷尬,但也沒說什麽,很快把目光看向王勃:“勃哥,你的消息靈通,知不知道遊園活動的獎品有什麽?”


    王勃當然知道,不過他可不會說,有些東西是需要保密的,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我又不是包打聽,哪裏連這個都曉得哦?”王勃聳了聳肩。


    其他人繼續議論,王勃在一旁看著興致勃勃,對獎品期待不已的幾個室友,心頭想象著下午幾人知道所謂“意想不到的獎品”便是牙膏牙刷後哭笑不得,甚至失望不已後的樣子,心情就感覺一陣暢快。


    暢快過後,王勃突發奇想,上輩子全校的所有人固然是被學生會那幫家夥大大的忽悠了一把,白歡喜一場,自己也無可奈何。


    但這一世,自己何不弄假成真,讓子虛烏有的“意想不到的獎品”真正的名副其實,意想不到,然後給某些中獎的幸運兒一個大大的驚喜?


    為什麽不呢?完全可以跟學生會聯係,讓“曾嫂米粉”發起讚助,特別設立幾個價值較高的獎品,既活躍了氣氛,也討了喜慶,同時宣傳了“曾嫂米粉”。


    一舉多得啊!


    王勃越想越覺得可行,越想越覺得這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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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大家都在嗨皮過節了,俺卻還要苦逼的宅在家裏碼字,一步也走不得。大家月票,推薦票,訂閱,小賞,安慰一下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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