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梁婭的四姨媽程文萱在上海的某家本幫菜館設宴,給自己的老板兼外甥女婿王勃接風洗塵。除了她們自己的一家三口,王勃這邊的他,梁婭,鍾嘉慧,張馨月和鄭燕五人外,對方還邀請了自己的幾個兄弟姐妹,大哥程文華一家,二姐程文靜一家,三哥程文傑一家,以及她的父母,梁婭的姥姥和老爺,一行十幾二十人,要了一張足以坐下20個人的超級大圓桌才把所有人坐了下來。


    吃飯的氣氛相當的熱烈,梁婭的幾個舅舅舅媽,姨媽姨父,尤其是除了她四姨媽程文萱一家外的三家人,對她的男朋友簡直熱情得不得了,不停的敬酒不說,還為明天晚上到底是誰請客爭論不休,直到王勃開口,說明天晚上他來請客,請各位舅舅舅媽,姨夫姨媽,弟弟妹妹,以及姥姥姥爺吃飯後,梁婭的幾個已經爭得有些臉紅脖子粗的親戚這才休戰,不斷的說著來者是客,怎麽好意思讓他這個客人請客的道理之類的客氣話,看得梁婭暗笑不已的同時,心頭是又開心又自豪。在她的印象中,她母親家的這些親戚,除了一以貫之的姥姥和姥爺,其他的親戚,包括現在對她親得不得了,讓她的親生女兒卿景都時不時吃醋的四姨媽程文萱,以前對她和母親,其實都不怎麽親的。


    事情的轉變在於兩年前,當親戚們得知她的男朋友王勃不僅是個名人,而且還身價千萬,在魔都買房子,都是幾套幾套買的時候,對待她和她母親的態度,這才有了質的改變。


    最近的一兩年,隨著她男朋友名氣的越來越大,身價越來越高,親戚們對自己的態度,便越發的熱情,越發的親熱起來。梁婭知道是什麽原因,看看她的四姨媽就好了。她四姨媽是兩年前開始幫男朋友做事情的。自從跟了男朋友之後,四姨媽家中的日子過得那是一年一個樣,不僅開上了小汽車,而且時不時的一家人還能去虹口//區的那套民國大別墅度假。這讓其餘幾家人又羨又妒,眼紅得不得了。要知道,她四姨媽程文萱以前可是幾個兄弟姐妹中經濟條件最差的——賦閑在家,沒有工作,經常被他老公卿勝斌挖苦奚落,卿勝斌的父母也有點厭棄這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完全靠自己兒子養活的媳婦兒。現在呢?一年不到,她四姨媽不僅一舉奪回了家中的主導權和話語權,她丈夫以及丈夫那邊的父母親戚對四姨媽的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前幾天,她四姨媽跟她聊天,聊到動情處,直接把她抱在了懷裏,紅著眼說:


    “小婭啊,你四姨媽要感謝你,感謝小勃,要是沒有你,沒有小勃,你四姨媽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呀?還不知道會受多多少窩囊氣呢!”


    吃過晚飯,程文萱還想安排節目,王勃卻擺了擺手,說明天幾個舅舅舅媽,姨媽和姨夫們還要上班,讓他們早點休息吧,然後又悄悄的對其耳語,說自己這段時間馬不停蹄,一天都沒休息,簡直累慘了,想早點回家休息。


    程文萱聽了,頓時打消了安排節目的想法。


    買單結賬,眾人在飯店門口分道揚鑣。


    程文萱的丈夫卿勝斌對程文萱說:“文萱,我打車先回去了。今天晚上你就留在‘王公館’照顧小婭和小勃他們吧。”


    “啊,你不回‘王公館’?”程文萱有點驚訝。


    “我回哪裏幹嘛?小勃如果不在,我去住住也無所謂;現在小勃回來了,我還呆在人家裏就有點不像話了。”


    “行,我也不勉強你,我知道你自尊心強,你就回去把。”程文萱笑了笑說。


    “這不是自尊心強不強的問題,這是基本的禮貌問題。我們如果是外地人,到小勃家裏做客然後留宿倒也罷了,我們就是上海人,家也在上海,晚上一家人都還住在人家裏,那像什麽話?好了,不聊了。我走了,你送小勃他們回去吧。開車的時候注意點。”卿勝斌朝自己的老婆揮了揮手,又跟王勃,梁婭幾個晚輩道別,很快在路邊招了輛出租,走了。


    晚上要住王公館的有王勃,梁婭,鍾嘉慧,張馨月,鄭燕以及程文萱和她的女兒卿景,一共七人,一輛別克也坐不下,隻得再打一個車。


    鄭燕主動說自己去打車好了。作為“外人”的張馨月也立刻附和,說自己跟鄭師姐一起打車。程文萱聽了,便叫自己的女兒卿景給兩人帶路。梁婭倒是主動提出讓鄭燕和張馨月兩人坐別克,她和鍾嘉慧打車,不過卻被兩人給婉拒了。王勃見此,便感覺一輛小車實在是不夠用,看來是時候增加一輛七座的商務車或者保姆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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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王公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王勃的這套民國別墅,算上三樓的閣樓,總共近五百個平方,內有八個臥室,一個書房,兩個客廳,四個衛生間,一個廚房……其餘的保姆房,工具屋,以及附屬的車庫,也是應有盡有。晚上七個人,哪怕一人睡一屋,也毫無問題。


    回到家,大家先回各自的房間洗漱沐浴,之後陸續走到二樓的客廳,除了王勃一個男人外,其餘都是大大小小的女人,鶯鶯燕燕,芳香滿園,正嘰嘰喳喳的聊著天,將洗了澡又在書房回了半個小時郵件最後走出書房的王勃看得眼花繚亂,猶如進到了女兒國。


    王勃進到客廳時,一幫子女孩和女人正圍坐在客廳的茶幾上吃西瓜,看到王勃進來,梁婭,鍾嘉慧,鄭燕,程文萱,包括她女兒卿景,都迫不及待的從桌上拿起一塊西瓜,準備遞給自己的男友/老板/領導/表姐夫,然後很快發現了彼此的動作,於是又齊齊收手,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最後還是梁婭塞了一塊西瓜在王勃的手上,白了他一眼說:


    “你這個大少爺還真是難請,比我們女人還磨蹭。你再不出來,西瓜都被我們幾個吃完了,你去吃西瓜子吧!咯咯咯……”


    “這不是有正事要幹嘛?你以為我像你,跳起腳腳的耍呀?”王勃接過西瓜,大吭一口,囫圇不清的道,很快又翹起了拇指,大讚瓜甜多汁,這瓜選得好。


    “討厭!誰跳起腳腳的耍呀?你不知道我們這幾天多累,又是種花,又是收拾菜園,還除草來著。你不信問問嘉慧和馨月師姐好了。”梁婭用自己嫩白的小腳丫踢了一下王勃,有些不滿,但聽到王勃讚歎她選的西瓜選得好後,馬上又得意起來,驕傲的哼了哼。


    王勃發現,她的這個女朋友,越來越有一種趨勢,那就是每當有外人在的時候,都會跟他“唱反調”,仿佛故意氣他似的。這種趨勢,在鄭燕成為了他的私人助理後,便越發的明顯。王勃當然知道是什麽原因,看來,他上次的解釋並未完全讓女孩徹底放心,所以一逮到機會,尤其是在鄭燕麵前,都會跟他撒嬌作對,鬧點無傷大雅的小別扭,以顯示自己的存在。


    如果是以前,他基本上會把反調給唱回去,故意氣氣自己的女友,增加點戀人之間的情趣;現在,麵對女友的“蠻橫無理”,王勃的心頭隻有憐惜,因為設身處地的想,如果梁婭的身邊成天跟著一個超級大帥哥,而且這大帥哥還要照顧她的吃喝拉撒,他恐怕早就發飆趕人,讓對方有好遠滾好遠了。


    “嘉慧,馨月師姐,你們這幾天真的很忙嘛?”王勃笑了笑,將頭看向鍾嘉慧和張馨月問。


    “是啊,一直都在當花農呢,累得腰酸背痛的!”鍾嘉慧笑著點頭說。


    張馨月看了眼有些得意的梁婭和鍾嘉慧,也笑嘻嘻的跟著點頭附和。


    “那真是辛苦各位美女了。你們都腰酸背痛嘛?我那幫你們按摩一下——我的手藝可是很好的哦!小婭,要不從你開始!”


    “滾!我才不要你按呢!想占人家的便宜,沒門!”梁婭紅著臉,啐了王勃一句。


    王勃又把目光看向鍾嘉慧和張馨月,兩人嚇了一跳,而後也小臉紅紅的急忙搖頭,連說不用,改口說其實也沒多累,倒是很好玩。


    “你們自己不需要我的按摩哈?那別怪我沒關心你們了。那你們誰給我按摩一下啊?你們不知道,我連續簽了六天的名,起碼寫了不下十萬字,把我右手的胳膊,還有那個肩膀喲,累得那是一個又酸又痛……”說著,王勃便開始長籲短歎,叫起苦來,同時用自己的左手捶打著右邊的胳膊。


    梁婭,鍾嘉慧,還有張馨月隻以為王勃在搞怪,逗她們,便沒理他。


    但鄭燕卻知道,王勃並非玩笑,說的是事實。後麵的幾天,確切的說在南京站的時候,不論在簽名的過程中還是在簽名後,她都發現她的這個小老板在時不時的甩手,偶爾還會用左手去揉捏右邊的肩膀和胳膊。而且簽名時越到最後,原先瀟灑恣意的名字便會變形走樣,簽名的速度也會越來越慢,有時候,她甚至能夠看到對方握筆的右手在時不時的顫抖。


    好幾次,在酒店的時候,鄭燕的心頭都湧出一股衝動,那就是去酒店幫對方按摩一下,或者用熱毛巾做一個熱敷,緩解緩解對方的疲勞。她想,如果對方那個叫“程文瑾”的前助理看到自己的老板如此痛苦的話,恐怕早就主動幫忙了吧?


    不過,她猶豫了數次,卻始終開不了口,下不定那個決心。鄭燕想,下一站,等離開上海,去蘇州的時候,自己就開口,給自己的小老板按摩一下肩膀,盡一盡自己作為對方私人秘書和私人助理的職責。


    就在鄭燕心頭打算等下一站就勇敢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客廳裏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勃,讓阿姨給你按摩一下吧。小婭,嘉慧,還有馨月,她們都還是孩子,哪裏懂什麽按摩?你卿叔叔也經常喊腰酸背痛,我給你卿叔按了不少,要不,你試一試阿姨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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