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漱芳齋後,小燕子還真給紫薇端了一碗藥,黑紅黑紅的,味道要多刺鼻有多刺鼻。


    紫薇和小燕子坐桌子邊,周圍有明月彩霞,有琉璃翠瓦,還有小羅子小鄧子,滿屋子都是奴才。


    眾目睽睽之下,紫薇不好發作,隻得溫聲細語的問小燕子:“這是做什麽。”


    小燕子瞄了一眼紫薇的肚子,又瞄了一眼藥:“這可是為好。”


    她將藥往紫薇身邊推了推:“喝完保管藥到病除,可靈驗了。”


    紫薇眼神慌亂,端著藥碗的手有些兒抖。


    似是考慮,到底要不要將那藥喝下去。


    她到底是要選擇舍棄這個孩子,還是選擇留著孩子,等著未婚懷孕的醜聞暴露出去。


    然後,紫薇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啪’的一下將藥碗砸了地上,之後也不管小燕子和屋子裏其他宮女太監是什麽反應,轉身就往屋子裏跑。


    “格格。”明月上前一步,似是要說什麽。


    小燕子伸手止住她即將說出的話:“別大驚小怪的,紫薇隻是怕苦,不想喝藥而已,們也別圍這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小燕子話落,就見一眾宮女太監福身離去。


    她盯著砸地上的藥碗,撇了撇嘴:“這可是好藥啊,真的能藥到病除的,就這麽砸了,真心可惜。”


    又見小燕子聳肩道:“即使這次砸了,下次這藥還是得喝啊!不喝藥,病怎麽會好呢。”


    客廳的角落裏,金鎖慢慢的走出來。


    “格格,小姐是不是,還生的氣。”


    小燕子被她嚇了一跳,“怎麽神出鬼沒的,和背後靈一樣。”


    待小燕子看清楚金鎖的容貌,頓時就覺得金鎖和背後靈也沒什麽差別了,她依舊是一身丫鬟裝扮,也不知道幾天沒睡了,眼睛四周烏黑烏黑的……


    小燕子的表情又是驚訝又是驚悚又是嫌棄。


    她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坐吧!”


    金鎖就乖乖的坐那裏,低著頭剝著指甲。


    小燕子:“……”


    “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去禦花園逛逛,,隨意啊!”這樣說著,小燕子起身就要走。


    金鎖也沒說話,就是用她那細長細長的爪子抓住了小燕子的衣袖,不論小燕子怎麽扯,都扯不開。


    如此,小燕子隻好繼續坐下來。


    小燕子道:“們家小姐沒生的氣。”


    說完,小燕子又覺得這種說法實是沒什麽說服力。


    如此,她就換了一種說法:“放心好似,紫薇現可沒時間生的氣,爾康就要去西藏了,家小姐正為這事情心煩呢。”


    小燕子把爾康的事和金鎖說了一遍。


    金鎖轉動著眼珠子,也不知道想些什麽,不過想也知道,一定沒啥好事。


    小燕子每次打鬼主意的時候,眼珠子就總是不停不停的轉。


    果然,隻聽金鎖道:“,去和皇上說,喜歡上爾康少爺了,要皇上不要讓爾康少爺去西藏……”


    小燕子白了她一眼。


    她搖搖頭:“憑什麽就覺得,比家塞婭公主重要,憑什麽覺得說喜歡爾康,皇阿瑪就會把爾康留給。”


    “,……”


    金鎖的眼珠子轉的越來越快:“去告訴皇上,懷孕了。”


    小燕子一愣,她用探究的眼神,將金鎖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她直覺,金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除非……


    “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小燕子將腦袋湊到金鎖麵前,盯著金鎖。


    金鎖連連搖頭,“,什麽麽都,不不知道。”←←這姑娘都結巴了還說啥都不知道呢!!


    小燕子挑眉,露出高深莫測的眼神,嚇得金鎖直打哆嗦,下一刻卻又笑得晴空萬裏,她摸摸金鎖的小臉蛋:“不知道就好,知道越多死的越快喲~”


    不負眾望的,金鎖又抖了抖。


    盡管小燕子再三警告,甚至是恐嚇。


    可到了第二天,金鎖還是決定去和皇帝說,他喜歡爾康以及,她懷孕的事。


    不過,幸好小燕子有先見之明,事先派了爾泰去攔住她。


    爾泰扯著金鎖到了禦花園的某個小角落。


    禦花園那種地方,總是比較適合說些悄悄話。


    “金鎖,為什麽又要做這種傻事,上次為了紫薇去和皇上說‘真相’,被關了那麽多天,紫薇有感謝過嗎,她有念過一句好嗎?這次,居然為了她,連自己的聲譽都不要了。”


    爾泰的字字句句都入了金鎖的耳,可金鎖卻覺得爾泰莫名其妙。


    上次,是她自己甘願去向皇帝坦白那些真相的,而且是她好心辦壞事,連累了小姐,甚至到後來,將小姐的身世搞得不明不白,小姐不怨恨她,不惱她已經是天大的慈悲了,為何還要感謝她呢?


    如此,足以證明‘爾?陰險?泰’的腦回路與‘金?天然呆?鎖’不同一條線上。


    也足以證明,其實不是紫薇坑了金鎖的爹將金鎖禍害至此,而是金鎖自己禍害了自己,坑了自己的爹。


    這可真是件糟心的事啊……


    “爾泰,不要管了,讓去吧。”


    爾泰卻抓著金鎖,怎麽都不放手。


    金鎖惱火,頓時發起了脾氣:“不要以為真的傻,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上次讓配合去演戲,從頭到尾都騙,根本就是五阿哥一夥的,,若是不放開,……”


    金鎖威脅爾泰:“就和翻臉了。”


    爾泰倒是真的鬆了手,不過卻不是因為害怕了金鎖的威脅。


    他心中甚是欣慰,‘哎喲,姑娘可算開竅了呀。’


    欣慰的同時不免又想,‘可惜沒對的地方開竅。’


    爾泰與金鎖就這樣對峙著。


    半晌,忽聽隔壁有對話聲傳來。


    “壓根沒對怎麽樣,怎麽可能會懷孕。”


    “什麽叫沒對怎麽樣,都對‘這樣’‘那樣’了,還叫沒怎麽樣?”


    那是爾康和紫薇的聲音。


    通過以上,們可以驗證得出兩點。


    第一:爾康又不遵聖旨偷偷進宮來了,他簡直把皇宮當成自家後花園。


    第二:禦花園果然是個談心聖地,但是似乎不太安全,經常來此談心難免會碰到同行。


    金鎖瞪大了眼睛,爾泰想要捂住她的嘴讓她不要出聲的時候,金鎖首先踮起腳尖,捂住了爾泰的嘴。


    爾泰撇嘴,心想,‘這姑娘果然開竅了,可惜依舊沒開對地方。’


    紫薇的聲音還繼續:“爾康,這是想不認賬嗎?”


    爾康惱火:“如果是做的一定會認,可這根本就不是做的,要怎麽認,才不會替別養孩子呢。”


    “……”紫薇氣的指尖顫抖:“說別?除了哪裏還有別?”


    “怎麽就沒有,柳青不就是嗎?”


    柳青就此躺槍。


    爾康道:“當初,還奇怪他怎麽這麽熱心的想要幫,後來竟然還求了皇上讓他待皇宮中做的侍衛,如今,算是明白了,原來,一切都是這麽回事。”


    一邊偷聽的金鎖氣的心肝疼。


    雖然她以前也很喜歡爾康少爺,可那已經是以前的事了,而且那也不代表爾康少爺能這樣欺負她家小姐。


    她的手捂著爾泰的嘴,企圖不讓爾泰出聲說話,而她的身子,卻想要衝出去幫紫薇抱不平,最終,還是金鎖的身體占了上風。


    “爾康少爺,怎麽能如此誣陷小姐。”


    金鎖果斷衝了出去,爾泰緊隨其後。


    爾康覺得莫名其妙:“們怎麽會這。”


    “……”金鎖說不出話來。


    爾泰四兩撥千斤:“哥,該是問,為什麽會進宮,為什麽會禦花園,忘了皇上說過的話了嗎?”


    爾康當然沒忘,所以他轉移話題。


    “不是想這,是紫薇叫來這的,紫薇居然說她懷孕了,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根本就沒碰過她。”


    金鎖一邊急的團團轉。


    爾泰卻是輕鬆的不得了:“哥,還蠻厲害的嘛!府裏有個白吟霜懷孕了,宮裏有個紫薇懷孕了,咱們額娘一下就能抱兩個孫子。”


    紫薇因為白吟霜懷孕的消息踉蹌了一步,爾康關注的重點卻還紫薇身上。


    “根本沒碰過紫薇,她不可能懷孕。”


    紫薇含淚:“的意思是說,誣陷了?”


    爾康扭頭:“事情是怎樣的心裏清楚。”


    如此,紫薇對爾康也算是灰心了。


    自從南巡到現,她們不斷的爭吵,先是為皇帝,再是為白吟霜,現又是為了孩子。


    她紫薇是什麽身份的,難道偏要賴著一個爾康嗎?


    如今的爾康,沒有功名,沒有爵位,整日家吃閑飯,早前娶了個莫名其妙的白吟霜,前些日子又惹了個莫名其妙的塞婭公主,這樣的爾康,即使配金鎖,都委屈了金鎖,更何況是她紫薇。


    爾泰還問:“哥,們究竟是誰糊弄誰啊。”


    紫薇卻不意了,她想著,回去後就再問小燕子要一碗藥,就讓她的肚子‘藥到病除’吧。


    紫薇不意,卻有意。


    那不是別,就是皇帝,皇帝從禦花園的另一個角落裏走出來:“朕也想知道,們究竟是誰糊弄誰。”


    皇帝的話震驚了一眾。


    這禦花園,果真大家都愛來……


    皇帝並不是一個,他的身邊還站著西藏土司,不管土司的麵色如何平靜,皇帝的臉色都一樣尷尬,他看紫薇一行的眼神,就好似要吃了他們。


    暫別了西藏土司,皇帝將帶去乾清宮。


    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糟心,他覺得無可以理解他,皇帝歎息,果真高處不勝寒啊,真揪心……


    “啪”的一下,皇帝的手拍桌子上,也不讓他們說話,立馬就傳了胡太醫。


    胡太醫還沒來的那段時間裏,皇帝深呼吸:“紫薇啊,朕一直以為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子,卻沒想到……”


    他表現出十分痛心的樣子。


    紫薇立馬跪到了地上,她不再爭辯,隻是哭訴:“皇阿瑪,是紫薇的錯,是紫薇惹傷心了,紫薇對不起。”


    皇帝容易心軟,即便再不待見紫薇,紫薇這樣一哭,也不好再對他橫眉怒目。


    再者,其實皇帝早想把紫薇嫁出去了,嫁出去了,他就不用再麵對一個情一般的女兒了。


    這樣一來,倒是正好。


    皇帝語重心長:“若是真懷上了,那朕就將許配給爾康、”


    “不,紫薇知道錯了。”她摸著肚子:“這個孩子本就是個錯誤,不能讓這個錯誤出生,那是錯上加錯,願意將這個孩子拿掉,一生不嫁,一生都宮裏陪伴皇阿瑪。”


    紫薇想著,這個孩子不被她爹疼惜,又不受世俗允許,與其生出來牽絆自己,倒不如打掉她。


    皇帝必定不會將此事聲張,幾年後,就誰也不知道,誰也不記得了,倒是,她定能找到門當戶對的好家……


    皇帝並不知紫薇心中所想。


    他看紫薇那樣子,好似真的知錯了,她寧願不要肚子裏的孩子。


    作為一個母親,她痛心極了,但她依舊要為自己所做的錯事負責。


    看著這樣的紫薇,皇帝也不免眼眶濕潤,大歎一口氣。


    至於爾康……


    別指望爾康有什麽反應,即使有,那也是憤怒。


    他對紫薇如此掏心掏肺,幫著紫薇欺君犯上,就算得罪令妃娘娘也要幫助她恢複格格的身份……


    雖然最後隻成功了一半,但他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結果呢,結果紫薇不但背叛他,還要將這孩子硬塞給他,給他帶了綠帽子還要往他身上潑髒水,簡直是豈有此理。


    紫薇最好是寧願常伴青燈終身不嫁,這對誰多好。


    若不然,紫薇要是嫁給了別,那他福爾康這頂綠帽子是帶實了,若嫁給自己……那不止戴綠帽子還要幫別養孩子……


    就這時,胡太醫來了。


    皇帝揮手,“去給紫薇診診脈,若是身體允許,就……”


    皇帝有些說不下去,卻依舊要說:“就將那‘髒東西’處理了吧。”


    說實的,即使想將紫薇嫁出去,皇帝卻還是不待見那個‘私生子’的……


    若他自己搞大了家姑娘肚子,那是情之所至,若是旁,那簡直就是道德敗壞……


    胡太醫幫紫薇把了脈,對拱手:“皇上,這已經拖的夠久的了,那‘髒東西’,必須立刻處理掉,再耽誤下去,對身體實是不好。”


    “什麽?”皇帝皺眉。


    紫薇也皺眉:“這麽嚴重?”


    皇帝歎氣,如今即使有舍不得那孩子,也是不行的了:“那就趕快開一副溫和的墮胎藥給紫薇吧,再開點滋補的藥,讓她的身體早日康複。”


    胡太醫一愣,心思百轉。


    這皇帝為什麽要給紫薇姑娘開墮胎藥呢為什麽呢。


    難道是看紫薇姑娘不順眼想弄死紫薇姑娘?


    但是墮胎藥也吃不死啊,就算紫薇姑娘的月事快來了,吃了墮胎藥最多也是傷身體,就算大出血也死不了啊。


    哦,難道皇帝是想讓紫薇姑娘壞了身體,往後生不了孩子?


    可如果是這樣,皇帝也不該如此光明正大的紫薇姑娘麵前說啊不該啊。


    胡太醫表示他非常的糾結,所謂君心難測。


    “胡太醫……”皇帝叫了幾次,見胡太醫不理,又大叫:“胡太醫……”


    ‘噗通’一聲,胡太醫就跪了地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皇帝不耐煩了:“說紫薇肚子裏的孩子留不得,那就幫她打掉,朕又沒責怪,怕什麽……”


    胡太醫這才明白,原來,皇帝是以為,紫薇姑娘懷孕了。


    “可,可是皇上,紫薇姑娘沒懷孕啊。”他問皇帝:“那沒懷孕,還要開墮胎藥嗎?”


    皇帝:“……”


    紫薇:“……”


    金鎖:“……”


    爾康:“……”


    爾泰:啷哩個啷哩個啷哩個啷←←這貨表示他小心情一直都那麽的好~


    “沒懷孕?那之前還不是說,有‘髒東西’要處理掉嗎?”皇帝麵色有些黑。


    胡太醫顫顫巍巍:“微臣指的髒東西,是,是胃裏的脹氣啊~”


    搞了半天,卻原來胡太醫和皇帝想的不是同一處。


    眼見沒說話,為了緩和氣氛,不讓皇帝一時氣急拿他開刀,胡太醫就開始掉書袋。


    “當的胃存炎症、反流時,就會使胃的排空延緩,食物不斷對胃壁產生壓力。同時,食物胃內過度發酵後產生大量氣體,使胃內壓力進一步層高,因而就會出現上腹部的飽脹、壓迫感,即胃脹氣。”


    又說:“胃脹氣對的身體危害極大,會使吃不下飯。那些個肉,雞蛋,涼物、米粥均不能下咽,同時還伴隨著惡心,嘔吐,腹痛等症狀,而外觀上,腹部也會因為胃中的脹氣而凸起……”


    好家夥,這不和懷孕的症狀一模一樣嗎?


    紫薇先前是不相信自己懷孕了,這會又是不相信自己沒懷孕。


    她道:“可是之前明明有太醫告訴,的脈象,是喜脈啊。”


    下一刻皇帝就暴躁了:“是哪個混賬太醫,驗出有喜脈卻幫瞞著朕,簡直是不想活了。”


    紫薇沒敢說,身子往太醫後頭縮了縮,又將太醫往前頭推了推。


    胡太醫想了想,就和皇帝解釋:“這喜脈,又稱‘滑脈’,可這‘滑脈’卻不是隻懷孕的時候才會有的,女子月事之前,也可能把出‘滑脈’,想來,是其他太醫搞錯了……”


    話落,紫薇蒼白了臉色。


    皇帝的臉色卻是烏黑烏黑的。


    今個他被西藏土司鄙視了,雖然西藏土司表麵上並沒什麽,還是對他和和氣氣的,但皇帝就是知道,他被鄙視了。


    若紫薇真的懷孕了,那他被鄙視還不算冤枉,可如今太醫卻說這根本就是一個烏龍……


    紫薇為求自保,把小燕子個供出來了,“皇阿瑪,是小燕子告訴,懷孕了,還拿了墮胎藥給,太醫也是她幫找的……”


    皇帝氣的臉紅脖子粗:“來啊,去漱芳齋把小燕子帶來。”


    小燕子覺得,她大概是流年不利。


    今年,她已經因為倒黴的事被皇帝叫去乾清宮好多次了。


    進來乾清宮,皇帝用眼角看她,叫她:“小燕子。”


    小燕子答了一聲:“誒……”


    瞧小燕子那態度,皇帝就氣的又想用鞭子抽她,這姑娘實是太不讓他省心了。


    “紫薇說,叫了太醫給她把出了滑脈,又端了墮胎藥給她喝?”


    小燕子先是點點頭,又是搖搖頭。


    皇帝惱火:“到底是還是不是。”


    “皇阿瑪,不要生氣嘛!有事可以慢慢說啊。”


    皇帝冷哼,胸口起伏,大喘著氣。


    小燕子就暗地裏吐舌頭:“本來是的,但是紫薇和說,她就算和爾康又這樣那樣,也絕對沒有那樣那樣,所以絕對不會懷孕。


    紫薇都這麽說了,那就隻好又找了那個太醫,想要問問具體情況,那太醫研究了一下,就說可能診錯了,然後又研究了一下,就發現紫薇得了‘胃脹氣’,那就找熬了藥給紫薇啊,並且告訴她,太醫院太醫醫術高明,保準喝了藥立馬‘藥到病除’,可靈驗了。”


    解釋完,她還不忘告狀:“可紫薇不但不謝謝,還把藥碗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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