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雪顏緩緩睜開眸子,忽然看到南宮羽走了進來,目光掃過尹雪兒與自己,似乎在懷疑著什麽,她神情未變,微笑道:"方才我已聽到了各位小姐的話,各位小姐的才情可見一斑,既然大家都這麽說了,我也不能藏著掖著不是?"


    "你要表演?"上官含鄙夷的笑著。


    "你能表演什麽?"太後似乎也對她的才藝頗有興趣。


    "嗬嗬,我琴棋書畫都不精通,唯獨喜歡上官小姐的那段舞蹈,不如把她方才那段歌舞再演繹一遍就是了!麻煩上官小姐借你的鼓手給我一用!"


    聞言,眾人麵色一驚,她竟然要跳那種庸俗不堪的舞蹈?


    禦花園中,夜色如墨,花燈旖旎!


    雪顏話語一出,眾人頓時流露出不解且駭然的神情,南宮皇後當即麵色一變,母儀天下的風姿已蕩然無存,伸出纖纖玉手,指著雪顏道:"這裏是禦花園,今日可是太後的壽誕,你怎敢跳這種俗不可耐的豔舞?皇威何在?禮儀何存?"言語中隱隱帶有一絲鄙夷與嘲諷。


    聞言,老臣們紛紛表示讚同之意!


    "原來上官小姐的舞竟然俗不可耐,難以入得了皇後娘娘與諸位大人的眼啊?"雪顏紅唇抿起,輕輕挑起黛眉,唯恐天下不亂的笑道:"唉呀呀,方才怎不早說?大家似乎都在鼓掌,我以為很受歡迎!"


    霎時,上官含臉色一變,上官夫人也冷冷看向南宮皇後。


    當今皇家與四大家族聯姻,貴妃是上官家次女,皇後是南宮家的長女,奈何南宮家族與上官家族之間矛盾重重,處處爭鋒相對,鬧得整個後宮也是硝煙彌漫!


    然而上官含非常喜歡慕容青漓,甚至瞞著上官家所有長輩,獨自在宮宴中跳了一段令人眼珠驚落的"豔舞",令上官家族顏麵掃地!讓南宮家的人看了不少笑話!


    偏偏,上官家族的人喜歡護短!而且極度自我!


    但見上官貴妃麵不改色道:"皇後,我覺著含兒跳的很好!年輕人嘛,眼界要寬一些!我家含兒不比庸脂俗粉,見解獨特!比那些墨守成規的大家閨秀要好多了!"


    言訖,她回眸看了一眼太後,笑靨如花:"母後,這位姑娘談吐大方,言行舉止都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舞技定然不容小窺,或許她真是有些本事,不如讓她一舞助興,何況...母後對她也很感興趣不是?"


    "好吧,哀家準許你跳。"太後非常讚同上官貴妃的看法。


    "多謝太後娘娘。"雪顏微微頷首道:"不過...我這支舞曲與花坊的浪曲略有不同,乃是出雲國開國皇後喜歡的霓裳羽衣曲!"


    話語一落,眾人嘩然,隻因此曲難度頗大,雖然與花坊的音樂相似,但是前奏緩慢,中間輕浮,後端高潮,至今無人敢舞,上官含本也想用這支舞曲,但實力不濟,此時,雪顏窈窕的身影在眾人眼中,有一種清純可人的氣息,氣質卻如山巔白雲般孤高冷傲。


    "哦?沒想到竟然是霓裳羽衣曲,那曲子恐怕這裏的樂師彈奏不好!"太後曾經聽過此曲,頗有些難度,而她也是精通琴曲之人,所以宮中樂師的水準她心中非常清楚!忽然目光一轉,落在三皇子身上,淡淡笑道:"三皇孫兒,你常常出入煙花柳巷,我知道你琴藝高超,可否替這位姑娘撫琴?"


    三皇子清雅一笑:"任憑皇祖母吩咐。"


    然而,雪顏的神情似有些為難道:"太後,臣女可否換套服飾,我這身衣裙不適宜起舞,但是...我總不能當著諸位大人的麵寬衣解帶吧?"


    "嗬!跳個俗舞還要這般的大費周章!"南宮皇後輕輕抬起玉手,目光看向自己尖銳華麗的指甲,神情頗為不屑。


    "哀家準了!"太後瞧了一眼皇後,神情有些不悅。


    "謝太後!"雪顏笑著行禮,這一笑一拜間竟是禮節完美,儀態優雅。她翩然轉身,不緊不慢的離去,經過南宮羽身旁時,她目不斜視,仿佛與他是未曾謀麵的陌生人,然而,此人目光仿佛能使人無所遁形,目光始終緊緊盯著雪顏,瞬間,她的身後猶如針刺,行了一丈遠,不知不覺,額頭已布滿細密的汗水。


    她已感受到南宮羽是個極其難纏的人物。


    如今,她盛裝下還穿著無法及時換掉的夜行衣。


    危險,極其危險!


    台上,樂聲再次想起,京城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女子不下其數,歌舞準備了半年之久,自然不能輕易放棄,演奏古曲後,接下來便是書法表演,但自從尹雪兒舞劍之後,眾人的腦海中至今還停留著絕美的畫麵,對任何人的表演都興趣缺缺。


    有幾名貴族公子已打著哈欠!暗裏商量著結束後去哪裏尋歡作樂!


    忽然間,台下響起了靡靡之樂,音樂高昂亢奮。


    兩個鼓手敲打著蛇皮鼓,鼓聲振振,節奏感極強!


    眾人注意力陡然被吸引,隻見蒙著麵紗的少女盈盈如風般,輕輕落在了花台上,墨綢般的發絲飄起,似輕煙繞上浮雲。


    她漠然冷視著全場,凝望著每個人的表情。


    感受著席中一道道興奮的,猜疑的,玩味的目光!


    眾目睽睽下,她伸出素手,輕輕脫去披風,但見紅綾抹胸,豔紅紗裙,裏麵的裙衫竟緊緊貼在身上,這身紅衫妖媚似火,露出她纖細柔軟的腰肢,雪白的香肩,身子一旋,裙擺飛揚,裙下露出雪白雙足,比起上官含的穿著要暴露的多,甚至比青樓女子還要大膽,當眾賓客看到她如此裝扮時,再次嘩然。就連衛道士們驚得瞠目結舌,顧不得言語。


    此刻,她美目微凝,冷酷的神情似笑非笑,風情無限。


    台下,三皇子指尖輕撥,忽然琴音劃空而起,一曲《霓裳羽衣曲》悠揚清澈若流水一般由指間傾瀉而出,節奏輕柔舒緩,卻妖媚夢幻,而先前高昂的音樂已被替代。


    鼓手也輕輕敲動,由急而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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