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完顏宗弼還是很納悶,怎麽這支宋軍全部像不要命一樣,狠命地衝殺,麵對女真戰士凶猛的衝殺,沒有一點退縮的表現。這是怎麽回事呢?僅僅幾天的時間,宋軍怎麽就變得這麽能戰?


    這是什麽人所領的軍隊,與其他宋軍完全不一樣呢?


    大金軍隊兩次南征過程中,從來沒遭遇過如此勇猛的宋軍,麵前的一切讓完顏宗弼難以理解。


    很快又一名千戶跑到完顏宗弼身邊,哀歎連連:“四皇子,宋軍的攻勢很猛,我軍損失慘重,我的千戶已經損失過半,再這樣打下去,軍士會全部陣亡的。四皇子,這裏不適合我們的騎兵作戰,趕緊退出山穀吧,宋軍肯定不敢追擊的!”


    完顏宗弼當然明白這一點,在山穀裏完全發揮不出己方人馬快速機動的能力,騎射水平的優勢也是發揮不出來,退出這片山穀地,以強大的機動性能對設伏的這部宋軍輪番衝擊,才有可能扭轉戰局。但現在幾乎所有人馬都和宋軍糾纏在一起,要退也不容易,除非舍棄一部人馬,令他們全力抵擋宋軍的攻擊,其餘人馬才有可能退出山穀。


    還有一點,與宋軍作戰時候從來沒遭遇過敗績,因此養成的驕傲心理也讓他拉不下麵子撤退。


    要是傳出去,英雄善戰的大金軍隊被戰力低下的宋朝軍隊伏擊,遭到重創後撤退逃跑,那他再也不要想在強將如林的金國軍隊上層立足了。


    完顏宗弼也認為,隻要英雄的女真戰士再堅持,久攻無果的宋軍會率先支持不住而退卻的,到時他再集中兵力反衝鋒,定可取得這場戰役的勝利的。


    因為多重因素的考慮,讓完顏宗弼咬著牙堅持,沒命令人馬撤退。


    為了鼓舞士氣,完顏宗弼揮舞著戰刀,帶著身邊的親自再次衝殺過去,在他怒吼的喊殺聲中,迎麵而來的數名宋軍士兵很快就被砍落下馬,一名宋軍士兵竟然被攔腰砍成兩截,沒上半身的身體在跟隨著戰馬再衝了一陣後,這才倒落馬下。


    他的英雄壯震駭了附近的宋軍軍士,迎麵的宋軍騎兵紛紛躲避,不敢與其爭鋒。


    不過完顏宗弼的身先士卒並沒換來他期望的結果,宋軍騎軍並沒退縮和潰敗,依然在頑強地衝殺,而宋軍步軍的攻勢更猛,已經與騎兵結合在一起,相互配合著攻擊。


    讓人心驚肉跳的爆炸聲依然在此起彼伏地響,突然間一枚小型的“霹靂火球”有完顏宗弼身邊爆炸。一名親兵發現危險,趕緊上前遮擋,以自己和戰馬的身受重傷替完顏宗弼躲避了一次危機,不過完顏宗弼戰馬也因為劇烈的爆炸而受驚,不受控製地狂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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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伏擊戰中,王晨明白了一點,爆炸物對騎兵的威脅是非常大的。


    不隻炸藥爆炸時候的殺傷力對騎兵造成了威脅,而且其爆炸時候發出的聲音及衝天的火光讓戰馬害怕,不受控製地亂跑狂奔起來。而且有時候後一點比前一點能給敵軍造成的麻煩還要大。


    近千枚“地雷”不隻給金軍前軍造成了慘重的損失,劇烈的爆炸也讓那些殘存的馬匹受驚後不受控製地狂奔起來,衝亂了金軍後續人馬的行進。在埋伏的騎軍和步軍聯合衝鋒攻擊時候,軍士們攜帶的小型“手雷”投擲爆炸後給予了金軍以一定的殺傷,爆炸產生的火光及巨大的聲響再次讓金軍的戰馬受驚。戰馬受驚有時候極難控製,戰馬不受控製,金軍的陣型也就保持不好。


    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宋軍將士的攻擊更猛了。在各級督隊軍官的監督下,在各級將領的狠命指揮下,合圍的宋軍軍士在扔出了幾百枚王晨最新設計的小型手雷後,終於徹底動搖了金軍的陣腳。他們終於支持不住了,開始潰敗了。不過他們的潰敗並不是因為宋軍打擊的太狠,而許多戰馬不受控製地亂跑,將金軍組織抵擋的陣形衝開了多個缺口。


    許多戰馬胡亂衝撞,讓其他戰馬也跟著受驚,金軍終於支持不住,潰敗而退。


    但金軍的敗退依然不是很混亂,他們交替掩護著,以沒亂陣腳的人馬策應支援已經被衝亂的其他人馬後撤,千人規模的人馬交替上前,與追擊的宋軍廝殺。這些策應上來的千軍規模的金軍作戰非常頑強,寧死也不退。不過已經看到勝利在望的宋軍將士,此時已經將“恐金症”徹底拋到腦後,痛打落水狗一樣,輪番上前衝殺。但各部之間並沒有很好的配合,甚至有的將領為了爭功衝亂友軍的陣腳,還好金軍已經準備後撤了,不然一個反擊,原本占了上風的宋軍很可能由勝轉敗。


    王晨依然呆在山頂上指揮戰事,戰場上的形勢他大部都看在眼裏,但一些事他也無能為力,他也不會像現在的武將那樣,為了激勵士氣,表現自己的勇武,親自上陣衝殺。他覺得為將者,隻要謀略得當就行了,好的謀略能讓麾下的人馬取得勝跡。除非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主將沒必要親自上陣衝殺。


    更何況,他並不擅長上陣衝殺,他所會的武藝不是在戰場上衝殺之用的。


    匹夫之勇不是領軍主將要逞的,作戰衝殺的事就讓麾下的將領去親自率領吧!


    站的高,看的遠,戰場上的形勢能大概看清,可以隨時依照自己的觀察做出調整。


    剛才王晨就是看到騎軍有點頂不住了,一再下命令讓步兵加快衝擊速度,不惜任何代價衝上去,才避免了騎軍的潰敗,終於抗住了金軍的頑強抵抗,促使其不支而退。


    王晨身邊隻有兩百名軍士,原本張憲還呆在身邊,但在戰事起來後,此家夥一再向王晨請戰,請求上陣衝殺。王晨拗不過他,交給張憲兩百人馬,讓他上陣衝殺去。因為距離戰場還有點距離,又有山林的遮擋,王晨並不擔心金軍發現他這個宋軍主將所呆的地方後,派人馬追殺。金軍不支而退的情況他也看到了,他也終於鬆了口氣,今日這次戰事,他所領的大宋軍隊擊敗了完顏宗弼的金軍。不過這與他原先的估計有很大的出入,原本他以為,借助上千枚“超級地雷”,及出乎金人意外的伏擊,金人一定損失慘重,不支潰敗,他所領的大宋軍隊可以趁金人潰敗時候擴大戰果,將完顏宗弼部全殲。但現在的情況隻是將金兵擊退了,連擊潰都不一定稱的上,如果後續進展不順利的話。


    但王晨肯定不會錯失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看到金人不支後退後,馬上再下達了新的命令,全軍都壓上去,緊咬著金軍後撤的人馬,不給完顏宗弼拉開距離的機會。


    他知道要是與金人距離拉開,那全部是騎兵的金兵馬上就有反擊的機會。


    山外麵是平原,非常適合騎兵的快速機動,他麾下隻有五千騎軍且在剛才作戰中損失比較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與金軍展開野戰的,步軍來不及組織陣型,被騎兵一衝,可能馬上就亂成一團。


    一定要粘著金軍人馬打,不讓金軍騎兵的優勢得到發揮,這是王晨傳達給麾下各將的命令,並嚴令,要是有作戰不力者,殺無赦。


    在王晨的命令及戰場形勢的鼓勵下,宋軍兩萬左右的人馬全部壓了下去,攆著撤退金軍的屁股打。


    完顏宗弼雖然在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後,令兩個猛安勃極烈率兩個千戶作為後衛,頂住宋軍的追擊。但兩千餘人馬拚命也抵擋不住軍宋軍兩萬人馬的追擊。要知道在山穀中,騎兵是沒辦法展開陣形衝殺,對宋軍的威懾力遠沒有野戰時候提起速度衝殺時候那麽大。宋軍單兵戰力雖然不行,但軍中箭術出色的人不少,密集的箭矢遠不是阻擊的金軍可以抵擋的,殿後的兩個猛安的金軍損失慘重。


    玩命衝殺的完顏宗弼被不知哪個宋軍軍士投出的“手雷”嚇到後,也知道即使拚死抵抗,在弱勢情況下也極難反敗為勝,在戰馬不受控製地亂奔了一陣,被嚇到後,他終於清醒過來,無奈地接受了敗於對麵宋軍手下的事實,命令部隊有序撤退,退出山穀,並與宋軍拉開距離,準備利用騎兵的快速機動性能,對追擊出山穀的宋軍予以反擊,盡最大可能挽回敗勢,甚至反敗為勝。


    做出布置後,完顏宗弼率親兵快速往東麵撤退,令兩個猛安的人馬殿後。但隨之而來的情況依然讓他意外,宋軍像是發了瘋一樣,不要命地追擊上來,短時間內竟然擺脫不了宋軍的追擊。這讓他大急,他也知道今日的情況是他率軍作戰以來,從不曾遇到過的情況,這次宋軍的指揮官遠非其他那些貪生怕死的宋軍將領可比,這支宋軍的指揮官有想將他這一萬多精銳的女真騎軍全部殲滅的打算。


    “難道今日真的要慘敗在這裏?”在接到手下報告,己方人馬已經損失了近五千之眾後,從來都是信心滿懷的完顏宗弼第一次感到的悲哀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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