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金軍支持不住,逃跑了!”沒想到過自己率軍衝殺,一直站在山坡上觀察戰場情況的王晨,看到數支金軍躲路往東麵逃去的時候,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這一仗,我們打贏了!”


    他再次下令,全部騎軍跟進追擊,不給金人從容逃離的機會。


    並下令步軍,圍殲那些已經很難逃離的漢軍及其他金軍的仆從軍。


    王晨相信,這次女真騎兵即使還能僥幸逃脫一部分,但仆從的漢軍及其他類族的兵馬肯定是遭到了滅頂之災,被女真人拋棄而當“炮灰”的他們,能逃脫升天的人肯定不會很多。


    能否繼續對女真騎軍以重創王晨心裏並沒底,此前追擊過程中,女真騎軍逃跑的速度實在是快,大宋騎兵拚死追擊也被他們拉下許多距離,他相信類似的事實依然會複製的。


    但王晨並沒親自率軍追擊,他是全軍的統帥,隻要能做出正確的決定,根據戰場形勢隨機做出調度應變就行,而不是呈匹夫之勇,親自率軍衝殺。


    就在王晨依據戰場形勢進行調度,指揮人馬追擊或者圍殲金軍的時候,他在望遠鏡看到從北麵很遠處殺過來一彪人馬,直往逃跑的金人陣中衝過去。


    這彪人馬非常凶悍,人數雖然不多的他們,麵對數量眾多的女真騎軍絲毫沒有害怕,沒有躲避,而是勇敢地衝上去,領頭的幾名軍士表現的非常勇猛,他們武藝也很出眾,遇到的金軍軍士遠非他們的對手,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般殺了金軍陣中。並很快就衝過金軍陣形,掉轉頭後又殺進去。


    隻不過這部人馬數量並不多,最多隻有兩千餘騎,並且很快就混雜在追擊金軍的大宋軍隊騎軍中,分辨不出他們在哪裏了。


    沒有汙染的空氣。雖然寒冷但陽光普通的天氣,視野非常清楚,數萬軍隊相互衝殺雖然揚起衝天的雲煙,但站在高處的王晨通過望遠鏡還是能將戰場上的大部情況都看清楚,主力步軍正在圍殲被包圍的金軍,大部騎兵及一部步軍正在追擊逃跑的金軍過程中。


    金軍的逃跑速度還是挺快的。其先頭人馬王晨的望遠鏡裏已經看不清楚了,隻能隱約地看到東麵方向有一片雪塵滾滾而去,後麵是規模不小的穿著各異的女真騎軍跟隨而去。在後麵與逃跑的各類金軍騎兵混雜在一起的,是追擊的我大宋軍隊騎軍。


    大宋騎兵將士們身上都披著火紅色的披風,在雪原是顯得非常刺眼,也非常好辨認。王晨也從明顯可以辨認的敵我雙方的動向中判斷出來。我追擊的騎軍很難再給逃跑的女真騎軍以重創。


    金軍騎兵在雪原上奔馳的速度就是比大宋騎軍快,而且他們在遭遇大敗後並沒出現潰亂的情況,建製與規模保持的不錯,這一點讓王晨挺是驚訝。他相信隻要拉開一段距離,金軍騎兵依然有能力、有實力反擊,他也馬上派人傳令,讓率軍追擊的折彥質及陳淬等將注意。要防止被金軍打個反擊。


    從這些情況上分析,金軍騎軍在組織性、紀律性方麵遠勝大宋軍隊,這也是金軍戰鬥力遠高於大宋軍隊的一個重要原因,再加上金軍軍士騎術及武藝方麵大多比宋軍軍士出色,對寒冷環境的適應更強,相同數量的金軍戰鬥力肯定遠高於宋軍,這一點王晨不得不承認。


    今天能取得這樣的戰果,兩百多門“飛雷炮”的攻擊效果是不能忽視的,還有完顏宗翰太想取勝了,將全部兵馬壓上來攻擊。妄圖一擊就擊潰大宋軍隊,卻沒防備我大宋騎軍有可能的偷襲。


    而在我大宋軍隊偷襲其本部後,幾部女真將領之間協調也不好,他們不顧仆從人馬的危況,全力回救。導致戰局徹底失控。如果幾部金軍將領不率軍回救,那戰場上的局勢是不可能發生這樣的變化的。憑陳淬部的戰力也是沒可能全殲完顏宗翰部,甚至連擊潰都不一定有可能。


    但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戰局的發現變得這麽有戲劇性,一場王晨沒料到過的勝利就輕鬆降臨。


    連綿十數裏的戰場上廝殺依然在持續,不過激烈程度慢慢降低。在天將黑之時,終於平息了下來。


    被金軍拋棄的漢軍及其他仆從人馬大部被殲或者被俘,逃跑的仆從軍並不多。


    能逃走的大多都是反應敏捷者,他們在看到戰場形勢不對,女真騎軍全力回救完顏宗翰的時候,就放棄了衝殺,折身逃離戰場。漢軍萬戶郭藥師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在女真騎軍回師救援被大宋軍隊偷襲的完顏宗翰部時候,就全線後撤,並率著麾下五千餘人順利地逃出戰場,其逃跑速度絲毫不比女真騎軍慢。但其他仆從軍就沒這麽幸運,大部成了犧牲者或者俘虜。


    折彥質、宗穎、陳淬三將率各自麾下騎軍緊咬著逃跑的金軍追擊,不過他們最終並沒收獲奇跡,在不斷地遭遇斷後的金軍騎兵的頑強抗擊後,與女真騎軍主力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並在入夜後,遭到了數隊女真騎軍的反擊,遭受了不少的損失,追擊的速度也更慢了。


    在第二天天亮後,他們終於追丟了逃跑的金軍主力。


    金軍騎兵逃跑的時候,踩爛了冰雪,夜間天氣急驟降低,被踩化的冰雪重新冰凍,非常濕滑,對冰雪行進並沒太多經驗的大宋騎軍行進速度進一步下降,而對這些非常有經驗的金軍騎軍速度受影響程度小上很多,兩方之間的距離也就越拉越長,終於連殿後掩護的金軍也看不到了。


    而這時王晨傳來了停止追擊的命令,令折彥質、宗穎、陳淬部就地休整,嚴防金軍的反擊,待攜帶糧草的步軍趕上來再做下一步安排。已經筋疲力盡的大宋騎軍也馬上執行了王晨的命令,利用就近的縣城及其他人事休整,並收集糧草,做好防禦金人反撲的準備。


    在結束了圍殲被我大宋步軍包圍的殘餘金軍後,布置好了幾部新的安排,王晨自己率步軍兩萬人追趕騎軍去。也在第二天中午時候,王晨所領的步軍與停下休整的騎軍會合。


    此時戰果也清點結束,戰果的統計送到了王晨的手上。


    最終清點的戰果並不讓王晨非常滿意。


    此戰俘虜金軍一萬兩千人,其中女真人一千,其他都是漢軍及契丹、渤海人、遼人,斬殺金軍一萬餘人,其中女真人兩千五百人左右。己方付出了陣亡一萬六千人的代價,其中騎軍一萬人,步軍六千人左右。受傷的人數更多,計有數萬人,有數千人傷勢挺嚴重,急需救治。


    雖然說兩方傷亡的數字相比較是金人損失更大,但己方損失的主要是非常稀缺的騎軍,可以說王晨所領的這部人馬也遭到了重創。受到重創的程度是出乎王晨的意外的,他在接到戰況報告前,一直以為金軍傷亡人數肯定遠高於我大宋軍隊,但戰果的統計卻是我大宋軍隊的傷亡人數比金軍還要大,這讓他非常不解,最後隻能歸於大宋軍隊軍士的單兵戰力遠遜於金軍之故。但如果加上被俘的金軍數量,那是可以說此戰金軍損失遠大於我大宋軍隊的。


    更重要的是,金軍潰敗了,在開封城下遭遇一次大敗後,驍勇善戰的完顏宗翰再次敗在了王晨的手下。粗粗估計,完顏宗翰麾下僥幸逃走的人馬最多隻有兩萬餘人,這位在征宋的戰役中一直所向披靡的女真名將,即使最終能化險為夷,也肯定是灰頭土臉的。


    但最終的戰況王晨並不太滿意,特別是在知道殿前司禁軍的傷亡數後。


    殿前司陳淬所領的人馬一萬餘人,在王晨下令停止追擊,清點人數後,發現隻剩下不到七千人,在與女真騎軍的拚殺中,陣亡了三千五百人左右,三分之一的陣亡率讓王晨忍不住心疼。


    這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人馬,自認為無論是紀律方麵,還是戰鬥力方麵,都遠超其他大宋軍隊,卻沒想到訓練出來後,第一次投入戰鬥,就遭遇了慘重的損失,如何會不心疼。


    但與王晨的鬱悶相比,其他將領好像絲毫沒對己方如此高的傷亡率而不高興。


    再次大敗金軍,在野戰中完勝金國大軍,金軍做出了數萬人的代價,最終敗逃,這絕對是一場可以永載史冊的戰爭。無論是將領還是軍士,他們都非常歡欣鼓舞,除了勝利帶來的揚眉吐氣感覺外,他們也想到了朝廷那豐厚的獎賞,許多人更是想到了職位上的升遷。


    更重要的是,金人的威脅基本被解除,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金人再沒能力攻到開封城下。


    “王殿帥,卑職不辱使命,與麾下軍士一道奮勇殺敵,擊斃了兩名金軍千戶長,五名百戶長!”重新歸建到王晨身邊的張憲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得意,大聲向王晨報告了自己的戰況。


    “打的不錯,本帥準備提你為殿前司營指揮使!”王晨絲毫不吝惜自己對張憲的誇獎,並當場許了封,並問詢站在張憲身邊同樣滿是喜悅與驕傲的虞允文:“虞參謀官,你的戰績如何呢?”


    “報告王殿帥,卑職斬殺了四名千戶長,七名百戶長!”虞允文說的非常驕傲。


    “好,非常不錯!”王晨上前拍拍虞允文的肩膀,笑道:“我大宋殿前司禁軍中有兩位表現非常出色的營指揮使了!”


    聽到自己也與張憲一樣都被王晨晉為殿前司營指揮使,虞允文也是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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