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晨刨根問底問了薛阿三許久,弄得薛阿三都瞟著眼睛看呂晨,以為呂晨對他有什麽非分之想,雙腿不自覺就夾了起來。


    見了黑漆漆的薛阿三掩胸夾臀一副別致的玉女造型,呂晨搖了搖頭,這家夥隻知道石炭,並不知道石油,而且,就連石炭他都隻知道兩處。不過,不打緊,對於現在的呂晨來說已經夠了,就算給他石油,他現在也沒辦法提煉。


    之所以問了薛阿三這許多,其實,是呂晨想知道那些道家方士們是否有什麽新技術,要知道,許多新奇技術,都是那幫子想去天上泡仙女的方士們搗鼓出來的。


    結果讓呂晨很失望,也很震驚。


    那些方士們用最奇葩,最先是把煤炭當做一種九幽地府的神物,放在鍋裏煮,下麵燒的是柴禾,後來,他們發現石炭能燃燒,就把藥材和骨頭硝石什麽的,跟石炭混合,一起放在丹爐裏麵燒,然後,煉製成丹藥吃掉。聽說現在,已經有好幾個方士五行不足吃死了,沒死的更開心,還活著就證明上天認可了他們求長生的要求,這是暗示,於是,開始繼續猛吃,據聞已經有人能辟穀了。


    “兩處石炭,一處在今天那個山裏麵,另一處,再那座山後麵的峽穀平坦地帶,地下三四丈的地方。”


    薛阿三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說了出來,心裏是有些擔心的,因為這個小白臉看起來蠻有錢的。還給了他一兩黃金,這是他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啊。加上呂晨的眼神有些小猥瑣,他更加懷疑對方有什麽額外的企圖,不由得有些懷念家中妻兒了。


    “蠢啊!”呂晨嗤笑罵道,“放著平地露天煤礦不采,你偏去山腳下挖洞,你不累嗎?”


    “露天更累,洞得往下挖,運煤很費力。而山洞是外麵低裏麵高,拖煤一點不費力。”薛阿三認真的道。


    “額……”呂晨頓時覺得自己智商下降得厲害。轉頭罵呂展。“愣著幹嘛,天氣太熱,給我弄一壺冰鎮酸奶過來。”


    呂展去了。


    呂晨才吭哧一聲,淫-蕩一笑。伸手去拍薛阿三的肩膀。


    薛阿三警醒地扭身躲過。眼神戒備。


    “以後跟著我。怎麽樣?”呂晨微微一笑,麵如三月春風。


    “我,我……”薛阿三倒退三步。目露驚恐,心道,果然這貨沒安好心。


    “不要太驚訝,我很欣賞你。”呂晨就喜歡這種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不行,我家還有妻兒。”薛阿三堅決地搖頭,再窮再苦他也是一個男人,怎麽能被這種有錢人當了玩物?


    “那就把你妻兒都接到馬邑城來,你全家的吃穿用度,我包了!另外,我給你每月一兩黃金的報酬,怎麽樣?”呂晨很自信,他就不信這樣的豐厚待遇,還搞不到人才。


    “好!”薛阿三一咬牙,點了頭。


    “那好,我這就派幾個親兵隨你回家搬家,爭取明日就來馬邑。我要盡快大量開采石炭,而你就是煤礦的礦長!待遇豐厚哦,出門又馬夫,進門有丫鬟!”呂晨說道。


    他已經問清楚了,石炭的位置都是薛阿三自己通過挖洞找出來的。薛阿三祖上盜過墓,他也精通挖洞技巧,而且,還自己摸索出了一套分辨煤層的經驗,絕對是個人才。在你這個石炭都鮮為人知的時代,這樣的人才絕對是寶貴的,用他做礦長再合適不過。


    “啊?是讓我挖煤啊?”薛阿三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然呢?”呂晨詫異。


    薛阿三露出一口黑牙,憨厚一笑,略顯尷尬。


    呂晨不明就裏,結果呂展送來的酸奶就喝了起來,也沒請薛阿三喝,就將他趕走了。不是呂晨摳門,實在是酸奶產量有限,而且,一看他那模樣,細糧都沒吃過幾斤,哪會和酸奶?


    幾個輕騎得了吩咐,跟著薛阿三回家搬家去了。


    “翼寬,叫士元先生和公台先生來我小院,我有大事與他們商討。”


    呂晨大手一揮,呂展屁顛顛去了。呂晨瀟灑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搬了個幾案到小院當板凳,坐著喝酸奶曬太陽。


    自從呂晨“篡位”成功之後,他的小院已經成為了整個雁門軍政的大腦,但凡大事都是在這裏拍板決定的。陳宮、龐統、張遼等偶爾都會來這裏請示呂晨,而呂布雖然隻負責練兵,但偶爾也會來問問呂晨的意見。雖然,父親聽兒子指揮,貌似有些僭越,但卻沒有人在背後說什麽,因為大家都明白這是呂晨該得的。


    而呂晨,最開始想過把郭嘉騙過來做軍師,後來寄希望於陳宮,再後來又看好龐統,最後,萬萬沒想到,他自己倒成了軍師宰輔一般的角色。


    夕陽西風,小院。


    一盤濃墨、一支小狼毫、幾張五花箋,一個個稀奇古怪的圖案油然而生。


    待到龐統和陳宮二人聯袂而至時,呂晨腳下已經堆滿了畫著奇怪圖畫的紙張,而他,還在啄著酸奶,繼續繪製。


    “小君候,沒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有一身的藝術細菌!”龐統拿起一張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


    “伯朝,這個月突然從南方湧入許多流民,我這忙著呢,你叫我來可有要事?沒事的話,我還得回去忙著安置那些流民呢,下午所有人都出去找你去了,害得事情都耽擱了。”陳宮比龐統急,內政方麵本來瑣事就多,哪能像龐統這樣遊手好閑?他一見呂晨畫畫,就有些微怒,隻以為呂晨又在搗鼓熱氣球那樣不著調的事情。


    “龐胖子,別扯淡。去給公台先生搬個小幾來坐。”雖然罵過陳宮,但呂晨對陳宮還是挺尊重的,他對呂布集團的貢獻,可以說鞠躬盡瘁,比起諸葛亮之於後來的蜀漢也不為過,隻是他沒有那樣驚世駭俗的軍事才能而已。對龐統這個平輩,呂晨就沒那麽客氣了,“公台叔父勿惱,這件事要是成了,肯定是能幫你安置那些流民的。”


    “哦?小君候此話當真?”陳宮一喜。一屁股坐在龐統搬來的幾案上。謝都沒顧上謝一句,弄得自許甚高的龐統直翻白眼。


    嘖!陳宮自負,叫呂晨小君候的時候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不過,這也反應出了陳宮對流民安置問題的關注。


    “當真!”呂晨大笑道。


    “不知小君候準備如何安置流民?”陳宮盤腿坐在木幾上。身體前傾。差點就要栽下來。


    “種地隻能等來年了。我們不可能白白拿糧食養活他們半年。”呂晨說道,“我給他們吃的,他們就得給我幹活!”


    “可是。伯朝,你說過雁門不征召勞役的。”陳宮顰眉,朝令夕改可不好。


    “勞役?不不不,這可不是勞役,而是工人!拿薪水做活,薪水可以開高一點,盡量顯示我們的仁慈和愛民之心嘛!別怕花錢,到時候,下一道命令,不許農民私自售賣糧食,所有糧食隻能賣給官家。然後,我們再把糧食高價賣給工人們,一來二去,咱們花得多,再賺回來,工人們餓不死,農民能賺錢。這不挺好嗎?”呂晨侃侃而談。


    “額……”陳宮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說,難怪你敢三年不收稅呢!原來在這兒等著。


    “那工人們幹什麽啊?”龐統吭哧著又搬來一個木幾,自己跳了上去,問道。


    “要想富,先修路!工人們當然是要修路。”呂晨意氣風發道,“我的計劃是,從馬邑一直修道九原,聯通秦直道。這樣,兵馬乃至糧草,從雁門到長安就不過半月光景,曹禿子要拿袁紹的河北,咱們又如何不能覬覦他的後庭?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我現在要修的路,是從馬邑到對岸的峽穀。我準備在那兒開一個小煤礦。”


    “煤礦?伯朝說的是鐵礦或者銅礦吧?”陳宮以為呂晨說錯了,糾正道。


    “不,就是煤礦!”呂晨搖頭道。


    “何為煤礦?”龐統問。


    “看看這個。”呂晨從木幾上拿起兩塊石炭丟給陳宮龐統二人,道,“就是這個,看見那邊燃燒的火焰沒有,你們都沒注意,那燒的可不是柴禾,而是石頭。它叫石炭,也叫煤炭。”


    龐統陳宮頓時一愣,然後才轉頭看向院角的火堆,更是一驚,因為,他們赫然看見那是一堆通紅的石頭在燃燒。


    沒有繼續給二人科普,呂晨展開幾張五花箋,指著上麵的圖畫道:“看,這是我畫的流程圖。煤炭能燃燒,燃燒的能量或者說火力,遠大於柴禾和木炭,是最好的燃料。而它還可以用於軍事,看這個,將燃燒的大煤塊用拋石機扔進敵人的城池,再同時用拋石機扔出一些桐油,你們覺得怎麽樣?威力絕對比現在的火炮強!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北地苦寒,煤炭可以用來過冬,而且,煤炭還是生產水泥的原料。我知道你們不知道水泥是什麽,這麽跟你們說罷,就是比三合土跟適合的建築粘合劑,同時,還能用來刷牆和地麵,更能用來修路!其修出來的路,平滑無比,絕對比秦直道那種夯土表麵的道路平順數十倍!”


    龐統和陳宮對望一眼,有些跟不上呂晨的思路。


    呂晨卻非常激動,心裏一個巨大的野望在滋長,他幹脆跳了起來,站在木幾上叉腰道:“有了煤炭,我能傲視天下群雄!先是小煤礦,然後是水泥窯,接著改進冶鐵工藝,建立鋼鐵廠,打製出最堅硬的兵器戰甲。唔!我還要做一個機器局,說不定能做出炮管來!到時候,謔謔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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