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婚禮繼續進行。[]一眾賓客大多都不淡定,偏偏主人家淡定得一塌糊塗,場麵略顯詭異。


    第一個儀式是新人一起入喜堂。呂晨和甄宓在仆從的陪伴下,跟著司儀陳宮,緩緩步入婚禮儀式現場。然後陳宮按規矩頌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老頭兒聲音悠揚,搖頭晃腦,反正呂晨沒聽懂就是了。


    接下來是沃盥禮。就是洗手,象征身心幹淨,大概就是比較神聖的意思。


    然後是對席禮。兩人對麵正坐,這下正式進入核心儀式了,對坐,象征著今後將在一起生活,出雙入對舉案齊眉。


    再下來是同牢禮,牢就是吃飯,一起吃飯。取之於牢房裏所有犯人隻能同吃一鍋飯的意思,呂晨總覺得這有點不對,跟坐牢扯上關係了?他還以為是祭祀那個牢呢。行完此禮之後,新郎新娘便成了一家人,真正一個鍋裏舀飯吃的家人。


    跟著是合巹禮,就是將一個完整的葫蘆切成兩半,用一根紅線拴著,葫蘆裏裝上酒,其實就跟交杯酒一樣一樣的,隻不過不交杯。葫蘆是苦的,嘛,畢竟不是現代雜交品種,不是一般的苦,所以,酒也是苦酒,比命還哭。呂晨喝得嗆住了,陳宮氣得暗暗跺腳。甄宓咕嚕咕嚕喝了,眉頭都沒皺一下。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象征著夫妻從婚禮開始合二為一,永結同好。(.)還寓意著夫妻同甘共苦。呂晨心說,苦是有了,甘呢?咋不一起啃一截甘蔗?


    沒有甘蔗了,接下來是解纓禮。就是新郎親手將新娘發髻上的訂婚信物,一個紅色的“纓”解下來,有那麽點兒揭紅蓋頭的意思。解下來後,呂晨要高舉在空中,向眾位來賓展示,據說是婚姻得到家族和眾人認可的意思,也表示將新娘已經娶進門。從此新娘是新郎家中人。


    再接下來。就是大家都懂的結發禮了。呂晨和甄宓分別割下一撮頭發,用紅絲帶綁在一起,象征著一生一世永不分離。這就是所謂的永結同心。


    最後,才是拜堂禮。順序跟電視裏演得差不太多。一拜天地國親師。二拜高堂。三是夫妻對拜。


    入洞房?


    沒有入洞房呢,天還沒黑,入啥洞房?漢代人沒那麽性急。剛完禮就朝床上撲。當然,嚴肅的漢代婚禮,也就不會有輕佻的鬧洞房這樣的戲碼了,甚至連洞房這一說都沒有出現。


    完成婚禮,已經用了兩個時辰左右,大概相當於後世下午五點了。


    喜堂裏喜氣洋洋,不管真真假假,道賀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呂布和嚴氏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跟各路賓客相談甚歡,呂布紅了眼圈,嚴氏則偷偷抹過要幾回眼角了。親家甄逸夫妻倆也是滿臉紅潤,手裏都還拿著呂晨給敬的茶水,被一群商賈或者家裏涉及商業的小世家圍住了。


    新娘子甄宓沒有躲起來,而是要跟著呂晨一起接受賓客們最後的祝賀,順帶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收禮物。


    當然,不是人家給抱幾箱子金銀細軟來,呂晨在嘿咻嘿咻地抱回後院。所有的禮物,在上午呂晨和甄宓遊街的時候,賓客們就派人送到郡守府了,然後呂布的人接收了禮物,再按照禮物樣品和數量寫一份禮單,將禮單給賓客。這時候,賓客們拿著禮單給呂晨就行了。其實就是個儀式而已。


    呂晨接過了郭嘉的禮單,喲嗬!不簡單啊,居然是三份,一份是曹禿子的,一份是郭嘉自己的,另一份是漢帝劉協的。按照規格,自然是劉協那一份最貴重,然後是禿子的,最次再是郭嘉的,郭嘉雖然出身貧寒,卻出手不凡,想想也知道,跟著曹阿瞞這麽久早吃肥了。


    謝過之後,呂晨對郭嘉道:“小郭幹得漂亮,沒白請你吃狗肉。”


    笑眯眯的郭嘉嗆住了。


    然後,呂晨無視了郭嘉,來到下一個,是一個鷹鉤鼻的帥哥麵前。呂晨拱手道:“仲達別來無恙啊!”


    司馬懿趕緊躬身:“小君候無恙。”


    “哎呀,錯了。咱們沒見過啊!上次被你家下人拿幾個窩頭打發了,沒見上麵。”呂晨笑意盎然。


    “誤會,誤會……”司馬懿抬手抹了抹冷汗,心說這家夥真記仇啊,跟他混好麽?


    呂晨也不再多說,接過禮單看了看,更高興了:“誠意不錯,不錯。大家還是朋友。”


    說罷,呂晨也不理還準備說話的司馬懿,來找下一個拿禮單,然後被嚇了一跳。


    “十個五銖錢?這人誰呀?”呂晨嘀咕一句。


    “小弟,是我啦。你知道的,我家子龍窮……”呂綺一臉燦爛笑容,跳到呂晨麵前。


    呂晨翻了個白眼,轉身欲走。


    呂綺卻拉住了他,問:“你讓子龍去打步度根去了?是不是?他昨天就帶兵去了陰館。一千二百虎賁輕騎,對二萬五千騎兵?太危險了!”


    “那要怎樣。”呂晨踢了呂綺小腿兩腳,被她躲開了。


    “我要去幫他。”


    “你已經幫了他了。”


    “啊?”


    “你不搗亂,就是最好的幫助!”


    呂晨丟下一句話走了,這個二貨姐姐太二了,老是喜歡打仗,不知道怎麽想的。打仗是個腦力活兒,就你那讓人絕望的腦容量,你幹嘛呀?


    一麵在心裏詆毀從小欺負自己的姐姐,呂晨來到了龐德公麵前。龐統共搖下背,扮小廝遞著禮單。


    龐德公問:“伯朝,我不問你事先是否有得知外敵入侵的消息,也不問你的排兵布陣,我隻問你,你是否早有勝算?”


    別人或許不敢這麽問,但作為大漢僅剩不多的大儒和長者,同時又是躬耕鄉野不理軍政的賢者,他這樣問,沒人會覺得冒失。


    呂晨笑道:“早有勝算。”


    “勝算幾何?”龐德公又問。


    “十成。區別在於,對方能活著逃走多少人。”呂晨知道龐統和蔡昭姬勸說龐德公廢了老大力氣,效果不大。所以,他必須要親自出手,拿出點分量來。


    “哦?那我瞧好了。若你能在十日內退敵,我便留在雁門。”龐德公道。


    “不用,一日退敵。三日,將其盡數趕出雁門地界。”呂晨恭敬地朝龐德公拱手,說出的話,卻一點也不謙虛。


    “快收了禮單吧,腰快斷了。”龐統嘀咕道。


    呂晨才從他手裏接過禮單,走了。


    一圈下來,呂晨收完了禮物,也收了不少的祝福,但更多的是懷疑。不少人問他,他們什麽時候能走,能不能在敵軍圍城之前,先放他們離開。


    呂晨當然不會開城門,收禮完畢之後,婚禮也就落幕。


    就在這時,仿佛掐好時間一樣,有小校來報步度根和羅拔兩路騎兵三萬五千人兵臨城下,相對較慢的晉陽步兵,也逼近了雁門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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