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是個殺坯,不知道是不是被呂布帶偏的。[.超多好看小說]反正,他對那天炸塌城樓毒翻數千人後,呂晨卻勒令他不準殺人的舉動格外怨念。用他的話說就是,大爺我辛辛苦苦跑了四百裏地,居然還不能砍幾百個人頭玩積木?


    烏珠也認為那天呂晨的亂命欠妥,理由是呂晨沒有殺那些無力反抗的人,所以不足以威懾劉去卑等野心家,以至於這三天以來一直仗著兵多跟呂晨討價還價。她甚至勸呂晨把誥升愛和劉猛分批送還給劉去卑,已達到威脅震懾的效果。這跟曹性當初提議肢-解郭嘉是一個原理,這個時代人的智慧都比較刁鑽,呂晨學不來。


    甚至於連被劉去卑蛋黃都差點打出來的呼廚泉,都在酒後反複嗟歎,說呂晨不該如此輕鬆地放過劉去卑和他的士兵,殺人方可立威。當然,他並非是在為呂晨考慮,更多的是出於對劉去卑的恨意。


    呂晨卻很清楚,他隻帶了三百人,那一戰硝化甘油差點用光,逼急了劉去卑找他拚命,他就隻能拍拍屁股回雁門。整不好又是當年那樣一番大逃殺,何苦來哉?


    能嗶嗶就盡量別動手,這是呂晨別具一格的處事風格。


    不論是誰的意見,都不可能左右到呂晨的意誌。他甚至讓準備砍下鮮卑使者頭顱當球踢的無名,找了個荒僻地點,將十多個鮮卑使者埋了。無名覺得跌份,飛龍秘諜這麽吊炸天的職業,竟然管殺還管埋?


    呂晨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有精神分裂的傾向了,戰陣之上他嗜血而殘忍,私底下卻又太軟弱。


    無所謂了,自己高興就好!


    美稷城外人頭攢動,嗯,腦袋還是扛在脖子上看起來順眼。呂晨望著正在摔跤的匈奴勇士,心說,這樣就很好,非要殺幾千幾萬人搶一個單於寶座嗎?摔跤就很有意思嘛!其實還可以更文明點,比如扔色子?


    呂晨的思緒不由得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在那裏有一張桌子,桌子旁有剛從別人妻子身上爬起來的曹禿子,有剛摔了自己兒子又娶小蘿莉的大耳賊,有腦門上還插著一支箭的江東小霸王,有剛給二十歲的小兒子換了尿布的刀疤袁……一堆骨骼清奇的梟雄們,圍在桌子前,堵著坐莊的小劉協,一起扔色子比大小。


    誰贏了誰當皇帝!


    嘿,貌似有點意思。然後,誰誰誰扔了個豹子,要去拿傳國玉璽。隻見白芒一閃,這貨已經被一杆黝黑的方天畫戟戳到了半空。


    好吧,連自家老爹都不是個講道理的主,這場匈奴人的摔跤賽也內幕重重,這世道到底還是拚實力的。呂晨知道自己的幻想很不切實際,即便是這些匈奴人,不也是被雁門的“科研實力”震懾住的嗎?如果沒有這份實力,不足以讓他們信任,也不足以勾起他們對北方草原的垂涎之心。


    現在的匈奴,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呂晨又可以用新銳武器控製平衡點的傾斜。並且,內部矛盾難以調和的時候,通過對外戰爭來解決,這個後世用爛的手段,還是挺靠譜,至少現在的匈奴各族首領是真的有了新的人生理想。


    呂晨也不可憐鮮卑人,是他們先動手的,真的!


    摔跤比賽很快結束,勝利者是誥升愛,這一點也不意外。<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昨晚上烏珠問起呂晨的時候,呂晨就給出了答案,雖然當時的烏珠不信,因為,她知道誥升愛的武力值比不過劉猛和也力先。


    接下來,就是匈奴人的“加冕儀式”了,呼廚泉退位誥升愛即位,大概還要祭奠祖先和蒼狼圖騰什麽的,呂晨不感興趣。


    “為什麽誥升愛能贏?”


    烏珠捉到了躲在遠離人群的地方拿草棍畫圈圈的呂晨,一腳踩斷呂晨的草棍,叉腰問道,她覺得呂晨一定有事情瞞著她。


    “靠,我的二元一次方程,都快解完了……”呂晨無奈,隻好放棄了在這種地方計算修複秦直道的工期和用料的打算。


    烏珠又問:“為什麽你事先就知道誥升愛能贏?明明也力先和劉猛都比他厲害。”


    呂晨知道烏珠雖然在雁門的時候隻在乎她的羊,但回了匈奴就不一樣了,她在乎的是養羊的草場,這涉及到匈奴的權力鬥爭和勢力劃分。


    他解釋道:“因為也力先和劉猛都不敢勝過誥升愛,所以他就贏了。”


    烏珠瞪圓了眼睛:“為什麽?”


    呂晨:“呼廚泉和脫脫族女人的兒子,也是你的哥哥也力先,他現在是脫脫族和你父親部落的首領,隻有三萬軍隊,而且還是剛剛吃了敗仗的軍隊,草場都在最北邊靠近鮮卑人的地方。連你父親都禪讓單於位了,他怎麽敢得罪鐵弗部?至於劉猛,雖然他沿用了漢帝賜給劉去卑的姓,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受重視,恰恰相反,劉去卑是要告訴所有人,他的兒子中沒有繼承賜姓的誥升愛,才是真正的匈奴貴族,才是他的繼承人。所以,劉猛也不敢戰勝誥升愛。這兩人都不敢贏他,其餘小部落的人敢嗎?”


    烏珠歪著腦袋想了很久,想不明白,這比放羊和打架複雜深奧太多了,她就奇怪道:“既然這樣,那為什麽要弄摔跤選單於?這不是白白便宜劉去卑父子嗎?”


    自從知道劉去卑父子造她爹的反後,她就不叫劉去卑叔叔了。


    呂晨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烏珠的愚蠢了:“劉去卑的鐵弗部是匈奴最強大的,人家不需要單於之名依然強大,舉兵反叛是為了統領整個匈奴。如今他敗了,但為了讓他以後能不再反複,也要給個名義和甜頭,這就是交易。否則,他會認為吃了虧,即便不馬上反叛,久了,也會是個麻煩。最關鍵的是,你父親都迫於鐵弗部的威脅退位了,其餘部族的人,誰又願意當這被削弱得不成樣子的單於?成為劉去卑的眼中釘呢?”


    其實,呂晨此來雁門,隻是為了用經濟、軍事和政治的某種協約,來聯合匈奴對抗鮮卑。他壓根沒想過要鞏固呼廚泉的地位,更不是幫助呼廚泉真正的一統匈奴,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傾向雁門的和平相處的匈奴,而已。


    匈奴是一把刀,一把可以戳進鮮卑人黝黑菊花的鋼刀,呂晨當然不舍得這把刀自己壞掉,相反,還會用磨刀石把它磨得更加鋒利,畢竟鮮卑人的菊花還是蠻緊的。所謂的攻守同盟,不過是一個幌子,呂晨真正需要的是搖旗呐喊,然後匈奴人衝上去跟人死磕,他最多提供武器支持。


    烏珠托著下巴思索了很久,突然眼睛一亮,發現這是她根本不可能想明白的玄奧問題,就追打呂晨出氣,她覺得這是呂晨在故意欺負她。


    天氣挺好,風很淺,沒有下雪。


    禪讓單於的儀式很快結束,但活動還沒有結束,恰恰相反,這才開始。


    匈奴人玩嗨了,前幾天還互相捅刀子的各部落的勇士們,歡聚在一起,喝著濃鬱香甜的馬奶酒,友好地交流著生殖和交配的原始技巧,氣熱烈而祥和。時不時就有送酒食的少女被拖入人群,當做現場教學的道具,很快奏出或激昂或婉轉或悲愴的音樂來。草原兒郎並不野蠻,他們酷愛音樂,所以紛紛大笑著鼓掌慶祝,並爭先恐後要下場演奏那個嬌嫩的樂器。


    不會規規矩矩排隊,這點不太好。


    新晉大匈奴單於誥升愛,也是一名音樂愛好者,隻是,他鍾愛了十年的樂器被呂晨搶了,眼光高遠的他就沒有拿侍女將就,隻呆呆看著遠處的烏珠追殺呂晨。


    這一刻,誥升愛不清楚自己是勝利了還是失敗了。


    他被呂晨奪走了心愛的烏珠,這方麵他輸了。他希望殺死呼廚泉和也力先,也希望娶烏珠做王妃,這在草原不衝突,但可惜的是,這個美麗如百靈鳥的女人竟被呂晨俘虜了去,被俘虜的是她的心。


    從男人的戰爭層麵來說,誥升愛先在武州被呂晨俘虜,後在美稷親眼看著呂晨以三百士兵擊潰六千鐵弗部勇士,他也沒有贏哪怕一局。但是,他卻如願得到了單於之位,而且,他和他父親的鐵弗部也成為了這次衝突後的最大贏家,在長老院擁有四票投票權的他們,幾乎已經統治了匈奴。畢竟呼廚泉、脫脫族加上劉豹的屠各族,一共才四票而已,剩下的五票握在傾向鐵弗部的小部落手中。


    除此之外,呂晨迫於鐵弗部的強大壓力,被迫簽訂了羊毛、羊皮、牛皮、戰馬、奴隸、鐵器、食鹽、火器、布匹等一係列利於匈奴的協定。甚至,為了方麵貿易進行,呂晨還提議要翻修三條秦直道,分別是馬邑到雲中、馬邑到美稷、雲中經美稷到長安,這些工程將由雁門提供人力物力和技術,而匈奴人,隻需要提供力所能及的一丁點畜力支持。


    在誥升愛看來,這些對雁門都是虧血本的買賣,呂晨一定是不願意的,隻是,看著呂晨奸詐的笑容,他有點心慌。


    不管怎樣,誥升愛已經滿足了,對手從雁門呂氏換成了更強大的鮮卑,這並不算失敗,畢竟,有了雁門大量新式武器的加持,匈奴的實力也大為增強。當然,最重要的是,呂晨並不瓜分絲毫匈奴人的戰利品,不論草場還是牛羊,而這些隻匈奴人的摯愛。


    從這方麵來說,以鮮卑為敵人比以雁門為敵人更得人心,大部分匈奴人不喜歡貧瘠的並州,這跟做了近十年中國夢的誥升愛截然相反。


    姑且算作平局吧,誥升愛這樣安慰自己。


    他努力不讓自己回憶起被呂晨抓住的那些日子的屈辱,就像他會在褲襠裏塞一大團布料,努力不讓人發現他患上了小便失禁的怪病一樣。


    等我徹底控製了雁門,再占據了部分鮮卑草場之後,定要揮兵反戈一擊,讓呂晨小兒天天尿在褲子裏!


    誥升愛已經有了新的夢想。


    隻是,不懂科學也不懂經濟的誥升愛不會想到,呂晨看似吃虧的協定,最終將變成控製和奴役匈奴的法寶。有了既得利益的匈奴各部,根本不會反抗呂晨,更會殺死一切膽敢反抗大金主呂晨的人,他們甚至願意成為雁門的雇傭軍,幫他們攻城略地當炮灰。


    “小君候,我聽說你武藝高超,前些日子也見你以一敵十,不知可否賞臉跟本單於角抵一回?讓我領教領教?”


    誥升愛找到了呂晨,今天連勝劉猛和也力先讓他頗為得意,認為自己今天狀態很好,所以想要挑戰呂晨立威。在他看來,打架他或許打不過呂晨,但摔跤這種技術活兒,漢人從來不擅長。


    烏珠討厭打擾他們打情罵俏的誥升愛,怒目而視,準備將這家夥趕走,卻被呂晨攔住了。


    呂晨揮退了身邊的人,搭著誥升愛的肩膀笑道:“別這樣,我要是輸了會很沒麵子的。”


    誥升愛心想,你也有怕的時候?道:“不過一場遊戲而已,輸贏有什麽大不了……”


    呂晨自顧自道:“我贏了更沒麵子,你想啊,要是你被我摔得尿了褲子,還怎麽當單於?其實啊,一團破布不足以當尿不濕,這玩意兒跟女人的月事帶是一樣一樣的,你需要一個布袋,在布袋裏裝上草木灰,這樣吸水量才有保障。為了防止側漏,你還可以做個小護翼什麽的,咱倆關係這麽好,我甚至可以畫一幅設計圖給你。”


    誥升愛氣血翻湧,但更多的卻是心悸,這件事他怎麽又知道了?為什麽?這可是連他的女人都不知道的醜事!而且,很明顯呂晨是故意羞辱他。這讓他羞怒的同時,又有了尿意。


    呂晨又道:“摔跤我不擅長,但你這種低級貨色,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放倒,別忘了,我是能一拳打死一匹奔馬的人!沙包大的拳頭,你見過嗎?”


    誥升愛想過要喊人砍死呂晨,但他沒有這麽做,因為,他突然發現周圍許多匈奴勇士都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其中甚至有一些鐵弗部的人。他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但他還是感覺到了,貌似,呂晨這個外人,比他這個新鮮出爐的單於更受匈奴勇士的尊敬!


    被摸腦袋了,誥升愛竟然不敢反抗,他發現,來找呂晨就是自取其辱。


    呂晨拍了拍誥升愛的頭,笑眯眯走了,他很滿意這些匈奴勇士對他的愛戴,雖然他們現在還不敢為了呂晨而反對誥升愛,但是,總有那麽一天的。


    呂晨給了他們上升的途徑,給了他們強大的底氣,這些被當做惡狗馴養的勇士,隻需要用自己的勇氣和鋼刀殺向北方,就能占據鮮卑人的草場和牛羊,成為一名貴族。這是呂晨給他們的承諾,他們不容任何人改變這點。人的欲-望閘門一旦打開,就如洪水滔天,再也無法關上。


    殺人不過頭點地,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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