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金誠業如坐針氈,蔣氏表麵上看一如往常,隻是她心裏怎麽想的,旁人也猜不透。到是意外的仙衣與金風華這對本該坐立不安的夫婦,反而坐的穩吃的香,就好似蔣氏真的隻是帶了個歌姬來助助興而已。


    仙衣坐在蔣氏身旁笑眯眯用話去噎蔣氏的嘴,接著將嘴裏的菜吃的津津有味,就不說之前金風華安撫過自己,就說她對於金風華的了解,她也相信金風華就算想納妾也肯定不會用到蔣氏送來的人,他這個人小心謹慎慣了,旁的人他壓根不信任,若不是自己曾經讓他起了興趣,又是韓姨娘定下的,怕也不可能那麽快入了他的眼,要是蔣氏真是存了美人計的心思,那她隻能祝她好運了。


    蔣氏看著仙衣沒心沒肺的吃著喝著,還堵著自己,心裏就覺著奇怪,莫非她真的不在意自家的夫君會有別的女人麽?還是她那麽有信心她的男人身邊隻會有她一個?


    “這個海鮮蒸蛋不錯。”冬天的開頭在沛國依舊有許多肥美的海鮮,仙衣愛吃這個,金風華也不吝嗇這些,連專做海鮮的廚子也給她找了一個,隻要她想吃,無論什麽樣的都給她做。


    “那就賞吧。”金風華喝了口酒,笑著道。


    外麵很快有下人去了廚房傳話,賞的份例都是平日裏劃好的,管事直接去賬房支了錢就能去賞人了。


    吃的滿足,仙衣摸了摸肚子,雖然還沒感覺到什麽,可她就是覺著孩子也吸收的很滿足。側過頭來,見蔣氏招手將那青鐲叫過來,仙衣就知道有事兒,她看了眼對麵屏風,用帕子掩住了勾起的嘴角。


    “三弟也知道嫂子這次來,一呢是想照看二弟,這二呢,是咱們家老夫人的意思。弟妹如今有孕,你這後宅又空著,就不說你是個翰林院的庶吉士,就是地主老財也有兩個通房呢。我自是曉得弟妹是個賢惠的,那就是三弟你的不是,後院空虛累的弟妹不說,這說出去也要壞了弟妹的名聲……”蔣氏說到這裏看向仙衣,等著她拉下臉,卻沒想到仙衣依舊悠閑的喝著蜜水兒,連眼皮都沒抬。


    “大嫂和老夫人還真是關心我。”金風華讓人撤了屏風,笑著說道。


    “那可不是麽。”蔣氏一見金風華的容貌,很有些貪婪的看了幾眼,後又低下頭遮蓋住自己熾熱的目光。


    金風華點點頭,語氣還算和緩道:“那真是我的不是了,就這麽點事兒,還勞動寡嫂保媒拉纖。”


    一句話,直直戳在蔣氏心窩裏,一口氣兒差點沒上來。這話聽著輕飄飄,可再一琢磨可不就是說她一個寡婦不安於室,到想著給隔房的小叔子屋裏拉人。


    金誠業當然也聽出來了,可張張口,他什麽話都辨不出來。


    哪知一句不夠,金風華接著一句道:“隻是,再怎麽樣,咱們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可不能什麽香的臭的都往自己屋子裏拉,再墮了我祖父的名頭。”


    那眼神掃過青鐲,青鐲臉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你……”蔣氏是真的沒想到金風華竟然當著眾人的麵給她沒臉,連老夫人的麵子都摔的啪啪響。


    “對了,還有嫂子帶來的那些人……”金風華站起身走到仙衣身旁道:“還不如京城月紅樓裏端茶送水的,要是二堂哥喜歡,就讓他帶走吧,反正軍營裏也不差這幾個女人的口糧。”


    咕咚!青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身子嚇得顫抖不已,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金風華那意思,分明就是要把這幾個姑娘送到軍營裏當軍妓。


    蔣氏也大喘了幾口氣,臉色慘白慘白的,這次不用擦粉,也顯得很羸弱了。


    “老三,過了。”金誠業想了又想,才說了這麽一句。這件事本就是大房理虧,大房又不是二房正經的長輩,人家納不納妾和她們有什麽關係,這麽三天兩頭的翻騰,本來就沒什麽血緣關係,將來怕是要推的更遠。他和家裏那些無知婦孺不同,他在將軍身邊待了那麽久,該知道的不該知道都有了解,沛國重文輕武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金家不就是因為沒有一個文臣在朝堂上才會沉寂多年麽,如今家裏好容易出個文官,前景又好,真不知祖母是怎麽想的,就為了二房家產竟然做到這個地步,她有沒有為大房著想,有沒有為他著想!


    金風華也不多言,扶起仙衣,就對著金誠業道:“你弟妹累不得,我先送她回去,如果有什麽事兒讓管事來叫我一聲。”


    金誠業臉臊的慌,也需要大家分開冷靜冷靜。


    見金風華真的一點都不留戀的走了,蔣氏鼻子一酸,眼淚浸在眼底,辣辣的難受。


    金誠業看著金風華走了,蔣氏還坐在桌子旁,長嫂如母,他想開口訓斥也不能,隻好走過去威脅道:“弟弟不知道祖母有什麽心思,可長房的事兒我也能說上一半兒話,如果嫂子再有什麽想法,那弟弟就找人先送嫂子回橫城去,反正也要過年了,你先一步回去也好。”


    蔣氏一直僵坐在那裏,低著頭,一句話都沒說。


    金誠業歎了口氣,轉身也出去了。


    蔣氏聽著腳步聲,緩緩看向門外,此時天色已黑就像她的內心一樣,孤冷的令人打顫。


    金風華將仙衣送回房,仙衣絲毫不提那些蔣氏帶來的女人,今天金風華已經用實際行動告知了他的立場,他是絕對不會納妾的,那她還有什麽理由去拈酸吃醋,到壞了感情。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金風華借口回書房拿本書,就從正房裏出來了,觀棋立刻更在他身邊。


    “去查查,那個叫青鐲的女人。”金風華突然道。


    觀棋吃了一驚,莫非主子回心轉意了?


    “我懷疑她是灃國人,尤其去查今天她唱的那個曲子。”金風華腦子很好,那首詞也記得大半,都是講述閨怨,都同樣提到了一些灃國才有的習俗,這其中有什麽關聯麽?


    進了書房,金風華從匣子裏找出那把斷了齒的梳子,依舊那麽古舊,再看那梳子上的詩句,他這才發現,可能這上頭並不是一首詩,而是灃國的一首歌謠。


    “再給我去查一查,當年在清州金家□□父究竟接觸的那些人裏,具體什麽身份……對了,還有蚩國先代貴族裏,有沒有灃國的女子。”金風華摸著梳子上的花紋,他隱隱覺著秘密的大門就要向他打開,而前世鄭易軒所知道的一切,他將會先一步知道內情。


    “對了,有個小事兒,下頭人才查到,還費了點功夫。”觀棋記下後,又說道。


    “說吧。”


    “金家□□夫人的嫁妝所放的錢莊,私下裏有鄭將軍的份子。”觀棋小聲道。


    金風華敲擊桌麵的手指慢慢聽下,這就對了,因為錢莊裏有鄭易軒的份子,所以他才能得到金家□□母的嫁妝,而橫城金家因為沒有自己這次的介入,上輩子一定比現在還慘,慘到根本無法顧及到二房在京城裏的遺產。於是就這麽理所當然的進了鄭易軒的口袋?金風華冷笑,什麽謙謙君子,也不過是拿著別人家的錢財搏自己女人一笑的偽君子。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這個梳子實在不起眼,而上輩子接觸過的夢姬又是個大膽心細頗有智謀的女人,鄭易軒絕不會無緣無故取了這批嫁妝回去,肯定這嫁妝裏有夢姬喜歡的東西。唔……恐怕就是那條舶來的金剛石項鏈,聽說那個女子最愛閃耀之物,盯上這個也不奇怪,到是這兩人真夠心黑的,為了條項鏈,所有的嫁妝都弄走了。


    這頭金風華在心底嘲笑鄭易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鄭易軒也坐在別院的書房裏看著手裏的信紙,皺起了眉頭。


    房門輕開,一股子香氣傳來,濃而不膩,聞著讓人沉醉。


    “將軍,這麽晚了還不歇息?”


    本就好聽的聲音,又帶了微微撒嬌,讓鄭易軒不得不抬起頭看向她道:“你怎麽也不睡?”


    “心裏煩躁,睡不著,想來書房拿本書瞧。”夢姬走到他跟前,嘟起嘴道:“你說這書房裏的書我都可以看的。”


    “那你就看吧。”鄭易軒收起信放入懷中道。


    夢姬笑著往書架去,誰知道半路被什麽絆了一下,整個人摔了下來,直直衝進鄭易軒的懷裏,鄭易軒還沒來得及想,就將她抱在懷裏,兩人四目相對,近的呼吸都能噴在雙方的臉上,一股子曖昧的味道瞬間染滿了書房。


    “咳咳……那什麽,你找書吧,我要歇息去了。”鄭易軒將夢姬扶好,自己站了起來,整個人就跟快要熟透了一樣,奔出房門去。


    夢姬也麵上飛霞,含羞的縮在一旁,但等到鄭易軒離開之後,她再抬起頭,臉上就什麽表情都沒有了。


    “真不知道他最近在發愁什麽?”她低聲喃喃道,再想他最近都在參考戶部往年的文書,心裏就有了點底,“真希望你能讓我滿意呢,否則,就別怪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金風華一向說話不會遷就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蔣氏很快就要領盒飯了,再容她跳一跳。至於那些名字都沒有的女人們,連出現都不會有。四心一向認為小三什麽的還是讓男人來擋最合適,妹紙就應該好好享受生活,和小三掐架什麽的,太降低檔次了。


    (≥w≤)好吧,我承認這是個蜜糖文。青鐲之所以有名字,是因為她貢獻了梳子的線索,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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