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真傻!”這故事聽得我唏噓不已,陸華濃好奇道:“誰傻?”


    我笑笑:“曇花傻,聿明氏能八十年間不改堅守,八十年後舍身求仁,或許聿明氏不是真的抵觸老天無眼,而是一心想成全她,可她卻看不到聿明氏的真心,滿心隻惦記那個將她忘得一幹二淨的韋陀,是不是很傻?還有聿明氏亦是如此,他有勇氣以一己肉身撼動天規,何以不為自己求一段因緣?白白蹉跎了八十載春秋,真是傻得無可救藥!”


    他一聽噗一聲便笑了,待他勉強控製住緒,才道:“很少有人如此理解這個故事,今日聽了師太點撥,真乃妙解,妙解!”


    “是麽?”可恨天下竟無人同我一般,我悻悻道:“那是他們故作高深,裝大義淩然,同聿明氏一樣傻的緣故。說來可笑,連身邊都人都不會愛,不敢愛,談何大愛?”


    “師太說的有理,有理。”他露出些微賞識,轉而又道:“然曇花之美不就在於執迷不悟?”


    這句才著實好笑,我反駁道:“是麽?那蠢又該如何注釋?”


    良久,他不曾回應我,反倒是身後響起了寂寥掌聲,我嚇得不輕,急忙回頭去看,這下完了,偷闖禁苑恰巧被主人抓包,沒有比這更虐心的節了!


    “夫人……這……”我尷尬得結結巴巴,陸華濃倒是坦然,拱手行禮道:“若早知夫人也有如此雅興,就該邀您同來夜遊賞花。”表語氣同話本子裏的風流公子爬牆摘‘紅杏’別無二致,著實風流得緊。


    商傾傾何等聰明,才不會被陸華濃三兩句好話瞞住,然她也並未如我想象中那般大雷霆,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清眸流盼環視盛放的曇花,笑意更濃。她輕啟朱唇,欣喜道:“一年年盼,一日日等,算著時辰也該開了。”


    她移步湊近花束,眼底滿是柔:“先夫尤愛曇花,若他泉下有知,該是多歡喜呀。”


    “夫人節哀。”我適時寬慰她,她這才想起我們擅闖禁苑之事,道:“既然二位有幸看到此景,且通曉故事,怕也是因緣際會。”她垂下眸子,找了個更妥帖的理由:“或許是先夫冥冥中有所指引罷。”她轉眼瞧著我:“師太方才所人深省,然於我而,念念不忘亦是不敢忘,如何自拔?”


    我沒有答話,因我也不曉得該如何自拔,總不能告訴她學我的套路往懸崖上一跳,如此便什麽都清盤了,然我是命大的,除開記憶全無還能好手好腳的活著,萬一她不小心摔死了,那我豈不是教唆自殺,這等罪過我可擔不起。


    “其實……”陸華濃欲又止,商傾傾極認真想聽他下文,而他卻緊緊盯著我,雙眸有些晦暗,他道:“忘不了皆因我們從未有膽量正視它的鮮血淋漓,寧願在觸之不及的美夢裏麻痹,也不願在冰冷寒涼的現實裏清醒,這就是我們,而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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