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身上沒有一絲一毫富貴人家的驕矜之氣,反倒是她稍顯無所適從。他的身子燒得像火炭,隔著寢衣都能灼人手,她嚇得不輕,趕忙從他懷裏出來,嗔怪道:“都這樣了,怎還說病的好的傻話!”


    他咧嘴一笑,比她說的還要傻氣,卻又讓人忍不住歡喜,他悠悠道:“你來了,我便什麽病都好了。”


    她不好意思迎上他的目光,猛地別開了頭,正好看見滿地都是被他莽撞帶倒的家私,足見他有多迫切想要見到她。


    待將他重新哄回床上,她才鬆了口氣。他側身靠著軟枕,饒有興味地瞧著她,她心神不寧的左右打量他的居所,床邊櫃子上的藥差不多涼了,她端起來遞給他,而他卻沒有伸手接,含蓄地暗示她什麽,她了然於心,親自舀起湯藥喂到他嘴邊,他一一喝下,雖苦亦甜。


    出生起她便注定無依無靠,孤兒從不向誰撒嬌,也不懂去依靠誰,因而對他似有還無的信賴倚仗毫無招架能力,隻覺得在捕鳥的事之外如此被人需要,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先前你不留一句便轉身離去,我總覺得你是故意的,其實你也怕舍不得吧?”金兮何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教她心尖兒顫了顫,險些連藥碗也砸了。此時正有一縷熏熏暖風吹入帳幔,她放下藥碗雙手叉腰,故作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揚著下巴乜斜他,笑語著給他下了個圈套:“你知道孔雀開屏是什麽意思麽?”


    金兮何自詡對雀鳥之事了如指掌,孔雀開屏無非是想吸引異性或者是嚇退宿敵,可阿九顯然要的不是這樣中規中矩的回答,未果,他隻好攤手聳肩。阿九似有得意,掩著嘴笑道:“孔雀開屏,自作多!”


    雖明知是揶揄,他也心悅誠服,毫不含糊道:“是不是我自作多,你心裏最清楚不過。”


    她斂了笑意,又是一陣無的曖昧尷尬。其實於她而,他的出現綻放了旖旎之春,在她心海上踏出細細波紋,哪怕走遍流年的荒野,哪怕歌盡塵世的桃花,終是他最特別,也是從未有過的美妙經曆,足以令她在淺嚐輒止後越多了教人難以啟齒的念想。


    為何低眉斂目,為何四目相對,為何含脈脈,為何惺惺相惜?皆因有罷了。然她那時還不太明白,猶如林間飛鳥從不掛礙碧空之外,亦猜不透人心比之多一竅,謂之也。


    無沉默,門外原鴿啄開籠子,舒展羽翼跳到窗台上,但見裏頭兩廂凝望無語濃,未敢叨擾,奔命去也。


    幾日下來,在她悉心照料下,金兮何身子大好,帶她遊曆府中,鑒賞雀鳥上百,著實大開眼界。府中眾人對這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小丫頭多有猜疑,都一概被金兮何摁下,而後見她性子活潑,手腳幹淨,便也一道接受了,奉為上賓。更有甚者傳她是金兮何屬意之人,勸大家盡早巴結,著實很體諒主子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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