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一段距離後,羅彥柏終於忍不住問:“師妹,我看你的手法不是傅前輩的金針封穴,你什麽時候對蠱毒這麽有研究了?”


    “前段時間遇上過這些討厭的蟲子,當然要知道些殺蟲的手段。”沈天歌很自然的接話。羅彥柏幹笑:“說的真輕鬆,你的手段看著可不像隻是‘知道些’?”那麽利落的手法,別人看了說她是蠱道高手都有人相信!


    沈天歌神秘的笑笑,沒有再說什麽,既然有那麽多事牽扯到蠱毒方麵,她怎麽可能不做一點兒準備,想要在現實中找出修行界的替代藥物可不容易,除了可效果降低好多倍,還不一定能有,也幸虧現代的蠱毒沒有“傳承書庫”中記載的那些那麽恐怖、驚世駭俗。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回自己的車廂,另外一邊可就難平靜了。


    “胡子!你感覺怎麽樣了?”才過沒多久,他就看見後背的大創口有點兒皮下蠕動,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靠近,看得人一陣陣的起雞皮。“我好多了,沒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了,頭兒!你們別擔心。”胡子語氣有些虛弱的說。


    “還說呢,你那麽嚴重的傷,怎麽不說,不然我們死也不會讓你跟著!”另一個人立刻生氣的說。“我剛開始自己也沒感覺多痛,那時候傷口也沒那麽誇張,好像上車以後一下子就厲害起來了。”胡子抓抓頭發,他也不是那麽不知道輕重的人,明明有那麽重的傷還要硬參加任務,自己小命不保沒準還會連累兄弟們。


    “頭兒!你們看,真的有蟲子爬出來了!?”眾人的目光集中在胡子的後背,果然創口處爬出來五、六條細小的綠色的蠕蟲,暴露後就僵著不動了。“靠!真惡心,這什麽蟲子?!”其中一個年紀小點兒的仔細看過後怪叫。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看著像蠕蟲的蠱蟲,長著鋒利的口器,還是不滿密密麻麻細牙,可以想象這種蟲子在人體內啃咬會有多麽痛苦。


    幾人的頭兒,也就是那個犀利的年輕人雲翼眼中似有寒光閃過:“灰狼,你們照看胡子,我需要匯報一下情況。”說著走出了包廂。看來前段時間的行動還有很深的東西可以挖,而不是簡單的藥物、毒品注射過度,希望不要因為大意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倒是遇上的一男一女,這種手段怕也不是普通的武林中人,也是他們運氣,竟然能在火車上遇到爺爺說過的武林中人,不過是不是巧遇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造成影響,總覺得他們還會再碰麵。


    幾天後,“哎總算下車了,骨頭都快散架了。”站在站台上,羅彥柏大大的升了個懶腰,麵容有些疲憊。連沈天歌也忍不住活動了下手腳,連著坐幾天幾夜的火車還是有些疲憊的,倒是傅雲疏和羅畢安沒啥異樣,還搖頭說:“到底是年輕,缺乏鍛煉,還不如我們這兩個老人家。”


    兩人一陣黑線,別以為他們沒看見師傅剛下車時候的重重跺腳,羅彥柏顯然被打擊習慣了,聽過就忘,四處張望了下:“師傅,我們現在去哪裏,接下來做什麽交通工具啊?”提著行李,沈天歌打量著邊陲小鎮的景致,沒有想象中荒涼,但也和一般的小鎮有著很大的差別,怎麽說呢,這裏的居民、來來往往的行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彪悍一些,行走、交談都是風風火火的。


    傅雲疏他們顯然很習慣這種小鎮氣氛,慢悠悠的走在小鎮路上,去準備上路的食水。“小歌,這裏可不是你們平時居住的城鎮,遇上事就不能怕事,我和老羅就在小鎮出口那裏等你們,準備工作就交給你們了。”說著就往另一條路拐走了。


    “他們什麽意思,聽著好像又陷阱等著我們?”羅彥柏和沈天歌麵麵相覷,心底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一個小時後,羅畢安和傅雲疏一人一個小板凳,手中一杯熱茶悠閑的坐在茶攤邊:“老傅啊,你可真不厚道,當年自己吃虧,現在還要坑你徒弟?”羅畢安望著小鎮中心的方向,心裏猜測他們還要多久能搞定。


    “這怎麽叫‘坑’呢?曆練就是什麽都可能遇到,年輕人多長長見識不是壞事。”傅雲疏嘬了口茶,悠哉的喟歎:“還是當年的味道,真不錯。”


    又過了半個小時,沈天歌和羅彥柏終於背著大包出現在路口,沈天歌還好,羅彥柏就有些狼狽,衣服撕破口了,露出的手臂上還有抓痕。此刻兩人正站在自己的師傅麵前,目光中充滿了怨念。


    “啊?回來的還不算太晚嘛!”傅雲疏仿佛才發現他們的狀況,顯然對羅彥柏的狼狽有些幸災樂禍。沈天歌歎氣:“師尊,你早就知道對不對?一點兒都不提醒我們!”她就覺得兩人不對勁。


    “不要那麽計較嘛,人生百態,這也是增長你們見識的好機會,親身體驗一下,印象更深刻吧!”傅雲疏唇角勾起,心情非常好:“不過,小歌,看不出來你還挺有一套的,看著沒啥問題嘛。”


    “她當然沒問題,都招呼到我身上了,能有什麽問題?”羅彥柏哀怨的抓抓頭發,“爺爺,你怎麽也不說一聲,這裏的人也太凶悍?無賴了”搜刮詞匯,羅彥柏實在沒法一下子形容出剛才遭遇的一切,活到那麽大還真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沈天歌抽抽嘴角,他們到了小鎮中最大、貨物最齊全的商店,東西倒是很好,但一問價錢,簡直黑的能嚇死人!整整比正常的價格提高了六七倍,不準討價還價不說態度還差,明明之前買的那個人價錢也沒那麽黑,隻是正常價格的兩倍。羅彥柏和店老板的老婆討價還價,旁邊那些其他的顧客還一個勁兒的吹口哨、看熱鬧。沈天歌算是看出來了,這小鎮的常住民就是欺負外鄉人!久久糾纏無果,羅彥柏火大的猛拍了下櫃台,這下好像點燃了導火索!


    老板娘一下子成了爆碳,破口大罵,什麽打人了、砸店了,外鄉人欺負本地人了怎麽顛倒黑白、怎麽無賴怎麽來!這還不算,老板娘竟然從櫃台裏出來,朝羅彥柏拉扯起來。羅彥柏更是驚的目瞪口呆,沒想到會演變成這個樣子,麵對老板娘龐大的身軀、粗壯的手臂連連後退,連自己有武功都忘了,招架的手忙腳亂,沒一會兒身上就一塌糊塗了。


    周圍的顧客、店員更是爆笑不停,連連叫好!沈天歌回過神後,四下一看,從櫃台邊的金屬欄杆抓住一根,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斷裂聲乍然響起,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眾人回頭看沈天歌,手中抓著一根斷裂的金屬條,輕輕敲打手掌:“不如大家安靜下來慢慢談,好嗎?”溫柔的語氣,被拗斷的金屬條,店內的人員都不由咽了口口水。


    接下來在金屬條在沈天歌手中像麻花一樣扭動,便發出刺耳的聲音中,羅彥柏買到了兩倍價格的商品,還附贈兩個大背包,兩人才在眾人敬畏的目光中離開小鎮,完成采購任務。


    聽完羅彥柏的敘述,傅雲疏拍了拍沈天歌的腦袋:“機靈鬼!你比我們年輕時候可聰明多了。好了!現在讓我們出發吧!”手一指遠處的山脈,抬頭眺望根本看不見山腳在哪兒。羅彥柏顛顛手中的大包,再看看望不到頭的路,不由巍顫顫問:“坐車?”


    羅畢安露出嘲笑的表情,對著孫子一齜牙:“屁話!當然是走路!行禮你們背!”說著不顧他天塌了的表情,大步朝前走去。


    沈天歌背起背包,這點兒重量對她來說不算什麽,跟著師尊的腳步往前走著,心緒還留在小鎮之前的一幕中。說起來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店老板娘那樣潑婦型的人了,明明在她小時候認識最多的就是那樣的人啊?所以她知道該怎麽對付她們,隻有怕了才能壓製她們,貪婪、無賴、彪悍,在那個落後的山村,那樣的女人才能活得好,也最多是那樣的女人,像她母親那樣的,反而是稀少。


    要不要回去看一趟,即使她已經知道小山村毀在了盧薇手裏,也許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一片被人遺忘的殘骸。心底微微搖頭,告訴自己還不是時候,她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隻是明白不是現在。


    清空腦海中雜亂的思緒,望著遠山,她的心神該放在那峰巒疊起的山脈,她的試煉正要開始,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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