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川居門口,常笑停住:“我去看看我兒子。”


    迦葉眼角翹起:“那我先走了!”


    常笑啟動寰宇鐲隱匿聲息,躡手躡腳溜到常歡窗子外麵,聽裏麵安靜,輕輕從窗子越了進去,一眼瞧見熊孩子床上睡得正香,就算睡夢中也眉頭皺著,好像生氣得不得了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忘川!


    熊孩子,讓你和我別!常笑瞅見桌上有毛筆硯台,一時興起,過去加水磨了一會兒,趁熊孩子睡得正香,拿起毛筆給他畫了兩個熊貓眼。


    哼!老娘整不了你,怎麽叫老娘!


    做完這一切,常笑原路返回,路過忘川窗子時,又聽到那是曾相似的小貓叫聲,她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本來心情大好的臉垮了下來,看上次搬了石頭的地方又重新安置了一塊更大的石頭,頭一甩,走到樹下抱了起來,如法炮製朝著忘川的窗子狠狠一砸,旋即化作一道紅光逃逸了。


    次日小石一進常歡房間,就笑得直不起來腰了,常歡猶帶著睡醒的朦朧,拿過鏡子一瞧,小臉要凍成冰了。


    呦!這跟他師傅早上的表情差不多哦!


    不過瞅見床頭上擱著的一樣東西是,不由眼睛放亮。


    那一架精巧的飛行靈器,渾身碧藍,下麵四個小巧的輪子,兩側潔白的小翅膀,翻過來一看,並排鑲嵌著八顆水藍色的靈石。


    這樣,不需消耗多少靈力便可馭空飛行。


    忘川正對著盤子裏的雞蛋發呆,身後兩個女子雖是垂首,卻是極快地偷偷交換了眼色,但卻都不敢上前服侍。


    昨夜行到正好,竟然有無數碎石從窗子砸入,她們兩個全身都被砸得烏青,就連公子頭上,也被砸了一個大包。現在還留著淺淺的青痕。


    到底是誰如此大膽?公子雖發怒為何不下令追查?


    正想著,突然聽到一串歡快的笑聲,隻見一片水藍之光,兩隻可愛的小翅膀上。小公子飛馳而來。


    就在她們麵前帥氣地一旋,並不下來,半空之上喜笑顏開:“師傅,帥吧?”


    忘川盤子裏的雞蛋瞬間被搗得蛋黃直流,下意識摸了摸頭上隱隱作痛的地方,他雖然可施法消除,但卻懶得動手。


    “常歡,再不下來用飯,今天你就把碧水劍給練上一千遍!”忘川一聲冷語,常歡一個跟頭就栽下來了。笑嘻嘻的,這幾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師傅,今日結束了去冶煉司看我娘!”


    “拿來我看。”忘川伸手。


    常歡把那小巧的飛行靈器送到忘川手裏,晨光之中,忘川凝視著改良版的滾雷。叫人捉摸不定他的想法。


    連滾雷都記得如何製作,看來並不是什麽都忘得一幹二淨……翻過手上靈器,被底上一行小字吸引――“送給我的寶貝”。


    “你真是沒骨氣。”忘川吐口而出。


    常歡挑了挑眉,一臉老成道:“師傅,你不要嫉妒,我那些師娘不也都叫你寶貝麽?”


    忘川的那些侍妾,常歡統稱師娘。他心情極好地埋頭咬著煎蛋。自然看不到忘川黑黑的臉,和搗的一塌糊塗的蛋黃。


    那麽多各色各樣的女子,去愈發無趣,他使勁了渾身力氣,讓她們哇哇亂叫,也得不到在她身上的快樂。忘川視線在一側的兩個女子身上一掃,一個萬分羞赧,一個則略帶驚嚇,但都是這樣的……索然無味。


    這日忘川隻叫卿言和常歡練了五十遍碧水劍,自己先回了房。小石奇怪,探首見忘川自己立在衣櫥之前。


    想到公子潔淨至有些苛刻,小石並不意外,但見忘川停在衣櫥之前,似乎躊躇選哪件衣裳,小石倒有些疑惑了。


    “小石,你來。”忘川並未回頭,顯然早知道小石在看自己。


    小石連忙進來,忘川手裏拎著兩件,一件月白,一件朱紅。


    還真是在犯難,但是小石也一樣犯難,公子本就有仙人之姿,穿上月白色,端得清貴閑雅,卻隱有拒人之色。穿上這朱紅,卻又似換了一人,無端邪魅妖嬈,叫人一瞥魂消。


    不過若是去冶煉司,最好還是月白色的,小石不動聲色道:“公子,這白日紅衣過於顯眼,不如這月白色清爽。”


    忘川聽他言語,不由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小石覺得自己那點小心思都被公子看透了。


    “那就穿這朱紅色吧。”忘川並未惱怒,語氣淡淡,卻叫小石晃了一晃。


    叛逆啊叛逆,公子你都年近三十了,還玩什麽叛逆,那不是五歲的常歡現在玩得麽?


    夕陽正好,四人抵達冶煉司時,冶煉司一派喧鬧火熱。


    小石緊跟忘川身後,盡量讓忘川擋住自己,蓋因四處投過來的視線過於火熱。


    但大老爺們盯著大老爺們有什麽好看的?


    卿言和常歡好奇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堆積如山的各色礦石,赤膊打鐵的大漢,猛地吼一嗓子的爐工。


    遠處一群漢子圍在一起,隱隱有清朗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聽明白了嗎?按照這種方法進行細細篩選,明日我再教你們精練的方法。”常笑並未注意到有人到來,這裏四處轟鳴,鐵水翻騰,也不易注意得到。


    一位灰衣老者在常笑說完之後道:“回去好好琢磨一下常大人的話,機會難得,要想成為更高級別的煉器師就要好好學習!”


    這老者名為白東福,是君相這冶煉司等級最高的煉器師,已是五十開外,在冶煉司頗有威望。


    常笑一為女子,二且極為年輕,但竟能練出五品靈寶,白東福一生追求煉器,也不過隻能練出二品靈寶,已經在南詔屬於鳳毛麟角的行列。乍聞常笑能煉製出五品靈寶,驚疑之下細細觀過那柄潑雪,當下叩首要拜常笑為師。


    他一生癡迷煉器,不肯錯失良機,倒叫常笑好生為難,又暗暗生笑,自己這般年齡若收個如此之大的徒弟,也太……


    當即扶起白東福道:“白老請起,常笑僥幸窺得煉器之一二,不敢自傲,亦不敢隨便收徒誤人子弟,不過若說切磋討論,若白老有此雅興,常笑自然樂得奉陪。”


    這是巧妙地拒絕了白東福拜師的請求,順便告訴白東福,就算做不成徒弟,我也可以指點你一二。


    所以白東福雖然被拒,但常笑言語恭謹,並無狂傲之色,白東福更加景仰常笑,嚴命手下弟子要以師禮對待常笑。常笑見他們如此恭謹,也有意指點他們,但也不過分高深,隻從最基本的開始提點。


    南詔和漠北完全不同,漠北礦藏繁多,煉器曆來是各國之中的翹楚,再加上她幼年不能修習,大部分時間都被逼來讀書、觀摩,鳳家那些曆代積累的藏書幾乎都被她看了個遍,包括一些極其珍貴的古法,鳳長鷹請得那些人又都是大師級別,其中一位教她煉器的,乃是一位非常古怪的偏執小老頭,明知她沒有靈力,依然強迫她從基本功開始,一日有大半時間都在和各種石頭打交道,這也是她那年忍受不了的原因之一。現在她身俱五色靈力,自然較旁人更易窺得煉器之秘,這些她看起來正常的東西,在外人眼裏看來已然是天地之別。


    此時便是教這些人將礦石更細分一些,這樣後麵會省不少力氣。


    這邊這些弟子散開,常笑才瞧見這大大小小的四人。


    常歡不再繃著小臉,衝上來抱住常笑大腿,嘿嘿直笑,看來那隻改良過的滾雷很討常歡開心。


    她今日依舊是雪白中衣罩件墨色衫子,隻不過袖子被高高卷起,露出雪嫩的肌膚。頭上鬢角有幾根發絲淩亂,襯著微微發汗的額頭,眼神清亮,談吐自如,就如昔日那高門貴女之從容,周身散發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氣勢。


    忘川有些微微失神,回過神來時覺得突然覺得自己這身紅衣很是礙眼,遠見兩人談笑走來,更覺心中不暢。


    那是傲軒和迦葉。


    常笑看到常歡之際就看到了忘川,心底苦笑一下,還是準備過去打個招呼,順著忘川的視線,也看到了傲軒和迦葉。


    她便不動聲色地停住了。


    卿言先叫了聲二叔。傲軒早已看到他們,他臉上洋溢著一種興奮:“你們都來了!”


    常歡瞪著烏黑的眼睛,卿言好奇地湊過去看二叔手上拿著的一柄短劍。


    “這是二叔親手鍛造的哦!厲害吧!”傲軒很得意,他自來這冶煉司,也如一般弟子一樣認真跟著常笑學習,這是他鍛造出來的第一把靈劍。


    雖然傲軒從未說過,但常笑知道在這君相府,君傲辰為長子,自是受君相重視,君琉璃為幼女,資質是天才般的存在,更是為君相珍愛,到了傲軒這裏,便冷落了不少。因此她也有意提點傲軒,故意比其他人等更為費心指點他煉器。許是傲軒一是為討她喜歡,二也通明她的想法,這短短幾日,竟能練出一把靈劍出來,常笑不由驚喜,接過迎著夕陽細細看去。


    忘川遠處瞅著他們如此親密,常笑看著那劍,傲軒也仰首看去,兩人腦袋簡直要湊在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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