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對法國的入侵,參與者是整個歐洲。”這個下著小雪的下午,拿破侖如是對我說。


    窗外,今年的第一場雪早早的到來了,窗外的一切上都已經落上了一層白雪,看上去雖然很冷,但卻也很可愛。


    風輕柔的包裹著雪,讓她們安全的降落在萬物之上。


    看著眼前,囊括了整個歐洲的沙盤,我突然有種在上麵添上幾朵雪花的想法。


    “整個歐洲?”


    “沒錯,在東部,我們同樣麵臨著一場入侵。”拿破侖臉色有些差,顯然這幾天沒少為此*心。他再一次喝了一口手邊放著的茶水。看到我疑惑的神情,他解釋說:“最近又開始喜歡喝茶了。”


    目光投向法國的東部,在法奧普三國的邊境,已經出現了很多的軍隊。萊茵軍團和意大利軍團被部署在了這一帶,而麵對的是兩個精銳的奧地利軍團。兵力上並不占據優勢,法軍15萬人,奧地利18萬人。


    而普魯士軍隊則也出現在了法普邊境,離奧地利軍隊不遠,雙方看來已經商量好了,準備聯合進攻。普魯士隻有6萬人的兵力,不過普奧聯軍在兵力上也已經能夠完全壓製法軍了。


    而其他戰線上,還有俄羅斯軍隊和土耳其軍隊正虎視眈眈,反法聯盟已經形成。


    “除此之外,在大西洋上,我們與美國還有一場海戰。”我皺著眉,看著沙盤,似乎上麵的形式已經完全一麵倒向了歐洲列強。


    “不如,從其他的戰線上抽調一部分兵力,比如說在西班牙附近的軍團目前還並不需要如此多的兵馬,英國人短時間內還無法從西班牙入侵。”


    “你說的很對,我也是這麽想的,調兵的命令我已經下達了,我們大約還能籌集到六萬人,兩個戰線上平分一下,每條戰線上都能多出3萬兵力,不過仍然不夠。”


    “拿破侖,其實歐洲列強沒有那麽急於擊敗法國,或許我們並不需要將這些軍隊全部擊敗。”我看著沙盤沉思半晌,說道。


    “哦?”


    “英國人並沒有準備大量的軍隊,他們隻是想讓路易十八打頭陣,然後坐收漁翁之利。普魯士軍隊戰鬥力不強,士氣不高,而且兵力也很少,他們起到的作用隻是輔助奧地利軍隊進攻,想想,如果奧地利撤兵了,那麽普魯士還會繼續進攻?”


    “這次主要的兩支力量就是奧地利和路易十八,隻要我們能夠迅速的擊潰這兩方,其他的軍隊必然不會繼續戰鬥。”拿破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陷入了沉思。


    “不要隻是從戰爭的角度來看待局勢,你現在不是一個將軍。我覺得,或許通過外交手段,我們也能結束這場戰爭。”


    拿破侖怔怔的看著沙盤,沉默不語。他棕色的眼眸裏似乎流轉著什麽特別的光彩,他傲人的才智與驚人的能力正在得到極大的激發。當我再次看到這樣的神采出現在他眼中的時候,是十三年後在萊比錫。


    這場談話的最後,拿破侖對我說:“維克多,你也應該知道,我一個人應付不了兩條戰線。所以,我希望你去東線。我知道你在軍事方麵能力有些弱,但是沒有人比你更適合挑起這重擔了。牽製住他們,我會盡快的擊潰路易十八,然後趕過來支援。”


    “這就是斯特拉斯堡公爵存在的意義吧?斯特拉斯堡可是法奧普邊境上的重鎮。”


    “是。”拿破侖沒有否認。


    回西岱島的路上,我看到外麵的小雪已經漸漸變大了,天與地已經被一層厚厚的白雪所隔開,雪花落在樹上,落在路上,落在房頂上,已經開始積起了一層層白色的雪。


    說真的,我覺得這白雪皚皚的樣子,很好看。


    銀妝素裹的巴黎仿佛一位換了件華貴衣裳的貴婦,向全世界展示著她那迷人的玉體。她塗著鮮豔的口紅,眨著大眼睛,高傲、盛氣淩人的從芸芸眾生身邊走過,身上由白雪製成的薄紗也遮不住她那姣好的軀體。她是高傲的,可站在其他的貴婦前,卻有些自卑。


    我拂去了凝結在窗戶上的水霧,怔怔的看著窗外。


    直到車夫叫了我好幾聲,提醒我已經回到西岱島了,我才不舍的收回目光,塞納河畔雪飄如棉絮的場麵仍然印在腦海裏。


    突然想到,離聖誕節隻有一個月了。


    走進別墅,頓時感覺到一陣溫暖,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主要是因為這棟別墅的光線本來就不太好,窗戶不多,位置也有些偏。


    我順著那溫暖走去,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客廳。不知是誰已經在壁爐裏生起了火,暖洋洋的感覺傳遍全身。


    “回來啦?”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我看到凱瑟琳披著毯子從樓梯上下來。她穿了好多衣服,似乎是要把自己完全包裹在衣服裏。


    牽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我不禁問道:“怎麽了?穿這麽多衣服?”


    她揉了揉鼻子,接著出乎意料的打了個噴嚏,說道:“好冷。”


    “冷?沒那麽冷吧。”我摸著她的手,冰涼冰涼的,“不會是感冒了吧。”


    “嗯。”她又把毯子裹得緊了一些。


    “嗯......本來按照計劃,應該明天我們要出發,去斯特拉斯堡的。可是……”


    “沒事的,隻是感冒而已。”


    “明天多穿點衣服,別路上更嚴重了,這裏離斯特拉斯堡很遠呢。”


    巴黎的夜色悄然降臨,花園裏的樹木都變成了白色,哦不,不僅是樹木,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的了。草坪上的那個秋千在寒風中輕輕的搖晃著,仿佛想抖落與他糾纏著的雪花。


    管家為我們點上了燈,昏黃搖曳的燭光照亮客廳,卻似乎總有那麽幾個角落照不亮。


    我似是在出身的望著壁爐裏翻騰著的火焰,其實卻在偷偷的看著身邊的美人。她正拿著本書,在燭光下認真得看著。


    突然之間,我不再想去幹涉那些戰爭,不想再去玩弄權利,似乎歐洲之巔對我的吸引力也不那麽強了。


    有時候,人真的會滿足於現狀,滿足於已經擁有了的小幸福。


    隻是,政治一旦插手,就再也脫不開了。


    夜幕下的巴黎,其實才剛剛開始屬於她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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