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聽了,賠笑答應。“要讓兒子說,皇額娘的子孫福,那才是最大呢!”


    鈕鈷祿氏太後笑笑,轉頭談起其他。罷了,一回也不能說太明白。再說,別人看不出來,身為皇帝之母,她還看不出來。皇上對魏氏,其實啊,就那麽回事兒。


    乾隆又說了幾句話,鈕鈷祿氏太後便催他,“得了,去忙吧。國事為重,你要想陪皇額娘,到晚上,咱娘倆一起打圈兒牌就是了。”


    乾隆笑著答應,“皇額娘喜歡,兒子自然要來。”說著,站起來告退。


    等乾隆去乾清宮見大臣,太後招來陳嬤嬤,問:“你說,要是這時候,把鳳印要過來,交給皇後,會怎麽樣?”


    陳嬤嬤低頭想了想,回話:“太後主子要是覺得可以,也沒什麽不行。不管什麽說,鳳印本來就該放在中宮。隻是,如今主子娘娘住在佛堂,管起宮務來,怕是不方便吧。”


    太後眯著眼睛想了想,“罷了,等等再說吧。”睜開眼,看看自己一雙厚實白皙的手,淡淡說道,“魏氏那身子骨,真叫人擔心呢!”


    陳嬤嬤陪著擔憂,“可不是嘛!奴婢聽說,令皇貴妃娘娘,白露才過,就套上夾襖了。隻是今天,穿的卻不怎麽厚。”


    太後冷笑,“穿的太厚,豈不臃腫難看了?”主仆二人相視一笑,就此打住。


    乾隆忙完了國事,回到養心殿,宣來淳嬪伴駕。淳嬪性子活潑,年輕漂亮,進宮以來,深得乾隆寵愛。隻是,接連侍寢,竟然仍無所出,心中焦急。今日在慈寧宮,得了太後青眼,聽明白太後希望自己為皇家開枝散葉的暗示。晚些時候,奉旨前來,看乾隆眼神,就多了幾分直白勾搭。


    若是往常,乾隆也樂得跟年輕嬪妃你來我往。然而,今日令皇貴妃病發,諸多事情,都要他留意。便對淳嬪有些愛理不理。


    淳嬪無奈,陪著乾隆把玩多寶櫃裏的東西。看見一把鳳頭焦尾琴,伸手輕輕撫上,笑問:“萬歲爺,這把琴可是名物。彈起來,一定好聽吧?”


    乾隆瞥一眼,叫吳書來近前,“把這把琴鎖起來,沒朕的旨意,誰也不許碰。”


    吳書來躬身遵旨,親自動手,小心翼翼地搬起焦尾琴,放進一個紫檀箱子裏,掛上一把大銅鎖。


    淳嬪得了沒臉,猜到乾隆今日心情不好,隻得老老實實坐在一旁,不敢多說一句話。


    到了晚上,陪太後打完牌回到養心殿,乾隆也沒留淳嬪侍寢,直接打發她回儲秀宮拉倒。


    七公主與九公主侍奉令皇貴妃床前,聽到這個消息,都替自家額娘鬆口氣。至少,皇阿瑪心裏,額娘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因為額娘病了,就不招他人侍寢。


    令皇貴妃強忍疼痛,笑著搖搖頭,“你們啊,就要嫁人了,還這麽天真。當年,孝賢皇後病危,皇上還跟嬪妃們日日同眠。何況是我!不招人侍寢,那是因為他自己不想。記住,男人——靠不住!不管什麽時候,能依靠的,隻有子嗣。即使是公主,也要把子嗣牢牢地握在手裏,不能讓其他女人借此爬到你頭上。明白嗎?”


    七公主垂眸點頭。九公主似懂非懂,看姐姐明白了,也跟著點頭。


    臘梅跟冬雪在門外聽了,心裏發寒。怪不得,自從自家主子掌管鳳印,宮裏頭,除了延禧宮,就再也沒傳出過喜訊!


    又過些日子,七公主以固倫公主身份遠嫁科爾沁。和敬公主以送妹妹為名,帶上額駙隨牧。


    半年後,和敬公主與額駙回京,稟報和靜固倫公主一切安好,請皇祖母、皇阿瑪、令皇貴妃勿念。鈕鈷祿氏太後與乾隆聽了,都放下心來。唯獨令皇貴妃依舊不安,悄悄派人打聽。得到信兒,也是和靜固倫公主一切安好。這才安心,準備九公主嫁妝。


    這一年,永w得了長子,到慈寧宮去報喜,順便帶富察氏去小佛堂看往皇後。隨口提起和靜固倫公主歸牧之事。富察氏感慨,“大公主不愧是長姐,對妹妹照顧,連七公主的斡爾朵,都是大公主親自監製完成的。”


    舒倩看富察氏一眼,隨口問:“說起來,大公主還是十一福晉表姐吧。你們姐妹倆,長的還真像。”


    富察氏急忙點頭稱是。


    永w看富察氏一眼,轉頭問皇後,“皇額娘,今年是皇祖母八十壽辰。皇阿瑪有意,讓兒臣參與壽辰慶典。不知皇額娘有何訓示?”


    舒倩笑著擺手,“我哪有什麽訓示。你隻管跟禮部大臣商量。另外,跟戶部打個招呼就行。大事上,你跟大臣們商量。要是小事,問問你家福晉,我看就不錯。”


    永w笑笑,沒有接話。富察氏則急忙站起來連說不敢。舒倩拉她坐下,“有什麽不敢的?男人在外頭忙,咱們女人,該出主意就得出。你看你娘家三嫂,不就是深得眾人讚佩嘛!”


    富察氏這才惴惴不安地答應下來。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雙雙離開。


    尹嬤嬤上前給皇後換茶,不解地問:“主子娘娘,奴婢看,這位十一福晉,跟當年的孝賢皇後,可有些不如啊。”


    舒倩笑著搖頭,瞥見小平站在廊下,琢磨一下,回答:“有什麽不同?親姑侄,出身同一家族,哪有不同。要說真有不同,也是一個是福晉,一個是皇後罷了。”


    尹嬤嬤聽了,沒說話。小平低頭,暗暗記在心裏。舒倩看了,暗暗發笑。這個小平,不知在琢磨什麽呢!


    到了晚上,舒倩收拾完了黃瓜、絲瓜秧子,坐在院子裏,吹笛子打發時間。按照正史,烏拉那拉氏早就該入妃陵園了。如今,自己還要死不活地賴在皇後位上不走。真是罪過啊!罪過!


    這麽想著,笛聲中自然就帶了出來。剛嗚嗚吹了沒一曲,就聽院門處響動。起身一看,兩排燈籠開路,乾隆老抽又來啦!


    舒倩翻個白眼,福身施禮。


    乾隆徑自走到院子裏坐下,開口問:“心情不好?今晚笛聲幽怨了些。”


    舒倩聽了,起身回話,“沒什麽不好,就是聽說穎妃生病了。想起當年,她剛進宮時,不過十三四歲,青蔥可愛一個小姑娘。哪知道,身體連臣妾都不能比。剛才在佛前念了一卷經,替她祈福。現在吹吹笛子,借風送去鹹福宮,希望她能早日康複。”


    乾隆聽了,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院子中,黃瓜結出了紐子,絲瓜也開出了大黃花,一派生機。看來,皇後的日子,果真寂寞。閑來無事,一定在這些蔬菜上,費了不少功夫。


    尹嬤嬤沏茶來奉,小平搶過來托盤,親自動手,殷勤服侍。隻可惜,乾隆並未留意。


    乾隆不說讓坐,舒倩不敢動,立的腿疼,也不敢埋怨。好容易乾隆轉回頭來,吩咐:“皇後坐吧。朕有事跟你說。”


    舒倩得了旨意,急忙跟乾隆隔一個位子坐下,略微低頭,笑問:“不知萬歲爺有什麽吩咐?”


    乾隆點頭,“朕去年跟你說,想給永d指個蒙古貴女。你可還記得?”


    舒倩點頭,“是,萬歲爺說,那孩子很不錯。臣妾很高興。”


    乾隆點頭,“隻可惜,她跟永d無緣,正月的時候,草原大雪,她為了看護兩頭母羊——沒了。”


    “沒了?”舒倩聽了,雙手合十,念了幾句佛。想了想,還是寬慰乾隆,“這也是他二人無緣。萬歲爺您別傷心。媳婦——總會有的。永d他年紀還小,不急的。”


    乾隆聽了,點點頭,“朕也是這麽想的。永d知道這信兒,也寫信寬慰朕。他還請求,將博爾濟吉特氏以十二福晉的身份葬到密雲。朕來問問你,你什麽意思呢?”


    舒倩搖頭,“這孩子,難為他有心了。萬歲爺決定就好,臣妾沒有意見。”


    乾隆點頭,“永d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既然你沒意見,那朕就下旨,命博爾濟吉特氏的父兄,將其骨骸移到密雲,就葬在和婉和碩公主旁邊吧。”


    舒倩點頭,“全聽萬歲爺的。”


    十二母子如此通情達理,乾隆見了,很受感動。想了想,還是開口跟皇後商量,“朕又看了秀女名冊,覺得章佳氏跟喜塔拉氏都不錯。不知皇後喜歡哪個做十二媳婦?過兩個月,十二也該回京了。趁他回來,把婚事辦了。”


    “章佳氏?喜塔拉氏?”誰呀?舒倩皺眉,小心回話,“臣妾也不知道呢!萬歲爺覺得好,定然都不錯。叫臣妾挑,可真是為難呢!”麵都沒見過,怎麽挑?


    乾隆聽了,也覺得問皇後沒什麽意思。從心裏來說,乾隆更加希望皇後看重喜塔拉氏。畢竟章佳氏背後,是阿桂中堂一脈,勢力太強,不適合做賢王嶽家。而喜塔拉氏則不同,全家就她一個閨女,兄弟姐妹皆無,出身滿洲正藍旗,父親不過一個知府,算不得大富大貴,卻也說得過去。做十二福晉,剛剛好。


    如此一想,便說,“那好吧,等明天,朕叫她們進宮來拜見太後。皇後你也順便見見。看看哪個更合適。依十二的性子,還是找個沉穩一些的好。”


    說著,站起來要走。


    舒倩急忙領著人恭送。眼看乾隆老抽就要離開,卻見他猛然轉身,吩咐吳書來,“把朕那把鳳頭焦尾琴送過來。皇後以後無事,便可撫琴吟唱。”


    說完,扭頭大步走了。


    尹嬤嬤壓著,無奈之下,舒倩隻得對著空蕩蕩的大門謝恩。站起來,小心琢磨,“沉穩一些的好”。這兩個姑娘,哪個更沉穩一些呢?乾隆屬意的,究竟是哪位?或者是哪家勢力,更讓他放心呢?


    想著想著,舒倩這夜就失眠了。老抽啊,你到底想說啥呀?


    第二日,見到章佳氏與喜塔拉氏,舒倩就徹底明白了,所謂的“沉穩”,究竟是什麽意思。


    小劇場:


    乾隆:皇後啊,朕將自己最心愛的古琴都送給你了,你可一定要聽琴音知雅意,挑對兒媳婦啊!


    舒倩:萬歲爺呀,您老到底喜歡誰,好歹留個譜哇!


    淳嬪:原來,萬歲爺不讓臣妾碰琴,是等著把這東西送皇後呢!


    令皇貴妃:我苦哇!吃完了新醋吃陳醋!防住了小妾兒防主母!


    和|:好險,皇後啊,您可千萬把櫃門兒關嚴了,別讓萬歲爺出來找奴才哇!


    劉墉:他敢!


    弘晝+弘瞻:皇上四哥快跑!黑臉話嘮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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