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忙著, 慈寧宮派秦媚媚來請,說皇太後在下午想到漱芳齋聽戲, 問皇上有空沒。


    乾隆點頭,“朕知道了, 不知皇額娘點了哪出戲?”


    秦媚媚躬身回話,“太後主子聽說有出新戲《賣苗郎》,講的乃是民間孝悌之義。特意命宮裏戲班子排演來看。”


    乾隆點頭,“回去對太後說,朕一定陪她老人家。”


    秦媚媚躬身稱是。看到皇後坐在一旁,笑著上前說話:“太後主子還叫奴才到景陽宮去請主子娘娘。沒想到,在這兒碰見您了。主子娘娘可憐奴才, 倒是少跑了幾步路。”


    舒倩點頭, “有勞公公。本宮定去,煩勞公公回話了。”


    秦媚媚笑笑,看看小達*賴坐在一旁,他一個太監, 不好跟外臣打交道, 躬身告退。


    和|等秦媚媚出去,看一眼小達*賴,輕輕對乾隆說:“皇上,這個《賣苗郎》奴才看過。經秦公公這麽一說,奴才倒是想起來了,其中,苗郎長大後, 中了科舉,萬歲喜歡,收為義子,人稱禦兒幹殿下。講的是孝悌之義。”說到這裏,就不往下講了。


    乾隆看一眼和|,“你的意思是……朕明白了,這件事,要跟太後提才行。”


    到了下午,趁著聽戲,老太太高興,乾隆順便跟她說,西藏小達*賴對□□極為崇拜,如果能將他收為己用,日後西藏安定,就不用愁了。


    太後一聽是國事,忙擺手,“這國家大事,你說了算。哀家沒有意見。”


    乾隆聽了,急忙把自己想收達*賴為義子之事說了。太後一聽,看看皇後,麵色平靜,試探著問:“皇上啊,哀家年紀大了,不記得你什麽時候去過西藏啊?”是不是你留在外麵的龍種,你好歹跟哀家說明白。


    乾隆一聽,知道老娘誤會了。急忙賠笑,“皇額娘,兒子確實沒有去過西藏。這個小達*賴的父母,都是西藏人,也沒有來過中原。隻不過,如今國家為重,更何況,百官那裏,說明白,是義子,那就是義子。”說著,看一眼皇後。


    舒倩急忙點頭,您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沒意見。


    太後這才打消疑惑,囑咐乾隆:“既然如此,那就認吧。隻是皇上,你是一國之主,認個義子,可不比弘晝認和|家姑娘做幹閨女。要多加慎重,不能惹出事端才行。”


    乾隆笑著點頭,“兒子省的。”


    接下來的事,有和|上下攛掇,小達*賴奉命跑到老太後跟前獻殷勤,文武百官裝聾作啞,到了臘月二十三這天,下b旨,給予西藏達*賴八世以禦兒幹殿下尊稱。並將其養在皇後名下。這事兒辦完了,十二也奉旨回京過年。


    因乾隆以為這娃實誠,並未告知真相。故而,十二對小達*賴,不過麵上親切,並未放在心上。小達*賴也樂得灑脫,除了偶爾找皇後磨著要吃辣椒油,其餘時候,都帶著和|,鑽到四九城裏,到處晃蕩。乾隆知曉,隻當是兒子年紀小想玩,並未十分在意。橫豎他也不是正經皇子,沒道理拘著一位達*賴要他讀書射箭。這個達*賴跟其他皇子關係一般,倒是投了十五阿哥的緣法。原因無他,就因為倆人都愛聽戲。不同的是,小達*賴想啥時候聽,就啥時候找和|安排。十五則隻能抓耳撓腮,呆在上書房讀書。沒人的時候,抱怨幾句。


    慶貴妃知道了,不過說他幾回。令皇貴妃知道了,則是罰他麵壁。親生母子倆的關係,越發不好。


    對於禦兒幹殿下一事,前朝好說。都知道皇帝老抽這是為了穩定西藏,又因為乾隆同時給予□□七世類似的尊榮,故而,前朝並沒有多少反彈。


    相對於前朝的安寧,後宮可是暗中炸開了鍋。其中,以令皇貴妃所居延禧宮與愉妃所居永和宮,反應最為強烈。


    令皇貴妃奇怪,那是因為乾隆對皇後的態度突然變的如此看重。永和宮裏,真正急的不是愉妃,而是榮親王妃西林覺羅氏。她還指望小叔子能榮登大寶,自己弄個皇嫂當當,自然不希望皇後一脈打破目前平衡,坐大坐強。


    隻是,看看十九阿哥如今不過是個繈褓中的嬰兒,隻能歎氣,告誡自己,先忍為上。


    至於令皇貴妃,則是不願意忍了。望著銅鏡中日漸衰老的容顏,她十分清楚,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招來冬雪,“去請我娘家嫂子進宮一趟。”


    此時,魏曹氏正坐在家裏,因為短了一尺布,對著兩個侍妾使性子。哪知,兩人都是令皇貴妃直接從宮裏撥出來的,自恃身份高,不甩主母這套。其中一個還故意挺挺肚子,冷嘲熱諷,“我說姐姐,您也別拿什麽主母的款。沒見宮裏頭,都是妾妃說了算,堂堂一國之母,都不管事嗎?人家還是有位阿哥傍身。你呢?我要是進門好幾年,生的哥兒死光了,我二話不說,退位讓賢。總不能,叫咱們魏家絕後吧。”


    另外一個跟著幫腔,“就是,姐姐,咱們可是皇貴妃親自送給爺,為家裏開枝散葉的。如今,妹妹們都懷有身孕,穿衣服費布,那是自然的。姐姐您身材苗條,不如,就給哥兒省點兒。等將來老爺知道了,也念您的好不是?”


    倆人說完,各自扶著小丫鬟回屋。本來,這二人都能出宮嫁人,做正頭夫妻。哪知,著了皇貴妃的道,當了小妾不說,還成日受魏曹氏的氣。有了孩子傍身,哪裏會再忍著。合起夥兒來氣氣主母,那是不遺餘力。


    魏曹氏氣的直發抖,恨不得追上去,撕吃了這兩人。奈何她們都是宮裏出來的,隻得給自家姑奶奶留幾分麵子。看著她們的肚子,就想起冤死的兒子魏康,撫著胸口泣淚,“康兒,我可憐的兒啊!”


    貼身丫鬟過來安慰,“太太不要難過。老爺對她們好,不過是因為她們懷孕。太太如今不過三十出頭,趁著這大好時候,她們不能霸占著老爺。您抓緊時間,懷上了,生下小哥。到那時,嫡庶分明,縱使她們再囂張,又怎麽能壓得過您呢!”


    魏曹氏聽了,這才收淚。外頭有婆子拉報,“太太,宮裏娘娘傳話,叫您遞牌子去一趟。”


    魏曹氏聽了,揮揮帕子,“知道了。”打發屋裏丫鬟們出去,進裏屋,從箱子裏翻出一個布包來。打開一看,裏麵一紅一白兩包藥。想想那赤腳醫生所說,小心謹慎收好,藏在衣服裏,第二天,帶進宮裏,交給自家姑奶奶。


    令皇貴妃看看這小小兩包藥,遲疑一下,問:“嫂子,這——有用嗎?”


    魏曹氏笑笑,“娘娘放心,這都是上百年的好藥方子傳下來的。紅的,娘娘您自家調理身子用。白的,什麽時候萬歲爺來了,您就什麽時候用。切記,別弄混了。”自家娘娘也不容易呀,都到這歲數了,還想著怎麽懷孕,以搏聖寵。


    令皇貴妃點頭,小心收起來,拉嫂子在身邊說話。說起小時候,自家連米都吃不上,出不起錢,自己隻得參加小選。哥哥到了四十多,才娶了嫂子。一陣唏噓,淚就流了下來。


    魏曹氏陪著哭了一會兒,又安撫一番,令皇貴妃這才說起正事。“嫂子常在宮外,這鈕鈷祿家的女孩兒,跟章佳氏的女孩兒,你瞅著,哪個好?”


    魏曹氏心說,這是預備給十五阿哥選福晉了?笑著回話:“娘娘說的兩家姑娘,奴才看著都不錯。隻是,平日裏,也不怎麽見。要說哪家更好,奴才還真說不好。”


    令皇貴妃聞言,臉色微沉,終究還是沒說什麽。魏曹氏冷眼看著,知道這是嫌棄娘家不能幫忙,麵上謙恭,心中卻頗為不忿。若不是咱們在後頭給你使力,你能獨寵多年,看看,從十四阿哥往後,一直到乾隆三十六年,除你之外,哪有什麽宮妃懷孕。若是不是咱們,你憑什麽生下這麽多皇子。結果,親手害死了自己的侄子不說,還塞進兩個狐媚子跟我置氣,哼!


    令皇貴妃沒心思想自家嫂子那些事,直接吩咐,“雖然不常見,嫂子好歹留意。究竟哪家好,我心裏多少有些譜。”


    魏曹氏答應下來,看看天色,準備告辭。


    令皇貴妃也沒多留,叫來冬雪,賜魏曹氏幾匹貢布,再送她一箱銀錠子。送到延禧宮門口坐車。


    到了延禧宮門外,魏曹氏站在車前,拉住冬雪,悄悄塞了一塊銀錠子,嘴裏說道:“冬雪妹子,這些年,辛苦你了,往後,我們不在娘娘身邊,還要你多多擔待呢。”


    冬雪微微一笑,“太太吩咐,奴才自然記著。”看看四周,悄聲說,“太太放心,娘娘早就說了,那兩位,就是生再多,太太的名分,始終是您的,誰也奪不走。”


    魏曹氏這才放心,轉身坐車。往北走了一會兒,出了宮巷,到了禦花園門口,迎麵來了一輛和碩公主車駕。和碩公主?如今,能張而狂之大逛宮廷的和碩公主,哪個敢得罪自家娘娘。魏曹氏有心擺譜,佯裝睡著,不肯下車行禮。


    對麵馬車裏,端柔公主把玩著手中金算盤,吩咐小丫鬟,“免了,去看看,那是誰家的。知道就行了,不必張揚。”嗬,敢不敬公主,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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