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小達*賴低估了這個姐姐的宮鬥能力。


    第二天,舒倩趁著心情略好, 在船裏見了婉貴妃、愉妃、容妃、穎妃等人。順便見了十八阿哥、十九阿哥、十公主、綿蕊。趁著孩子們在一邊玩耍,舒倩扶著額頭哀歎, “慶恭皇貴妃妹妹去了兩三年了。當初,空下貴妃位,聽太後提過,哪知,後來不巧,碰上令皇貴妃去了,竟然給拖到現在。如今, 本宮整日病著, 婉妹妹一個貴妃,平日裏,真是辛苦了。”


    皇後這麽一說,婉貴妃急忙站起來, 謙恭表示, 為皇上、太後、皇後分憂,不辛苦之類的話。舒倩一笑,拉著婉貴妃在一旁談起十八阿哥。


    這邊愉妃、容妃、穎妃心裏,可就活動開了。其中,容妃想的最單純。她若能晉貴妃,娘家回部那邊,日子也能好過些。養女十公主身份隨之水漲船高, 將來,能挑個好婆家。至於穎妃,出身巴林氏,自認是蒙古貴女,入宮這麽多年,身邊撫養十七阿哥,無論如何,乾隆這次得給個麵子。愉妃這邊可就有些複雜了。小心看一眼跟著十八阿哥屁股後頭屁顛屁顛歡跑的十九阿哥,回想媳婦西林覺羅氏語重心長的話,“額娘,難道,您忍心讓十九阿哥再步榮純親王後塵,被人害死嗎?”


    想到這兒,愉妃心中驚了,不,她的兒子,曾經與那個位子,僅有一步之遙。可是,最終,因為自己不小心,英年早逝。如今,她的小兒子,經不起那樣冒險了。


    舒倩依舊病懨懨地拉著婉貴妃說話。看時候差不多了,就帶著幾個人去太後船上請安。在太後跟前,隻說了幾句話,剛提了提婉貴妃辛苦,就又按著太陽穴,難受起來。


    太後無奈,吩咐:“你呀,病了就回去歇著。哀家又不與你計較,何苦強撐。”


    舒倩笑笑,勉強支撐一會兒,扶著張月退下。


    龍船到了蘇州,貴妃之事便傳播開來。這次跟來伴駕的沒有嬪位主,那些貴人們便琢磨著,是不是等哪位升了貴妃,空下來妃位、嬪位,咱們努努力,也能混個宮位主當當?


    於是乎,蒙古巴林、新疆回部開始窺探中原動靜。愉妃娘家朝中無大官,隻能幹看著著急。西林覺羅氏倒是趁機幫了不小的忙。


    陳貴人、陸貴人等,則是趁機上下活動,畢竟,她們兩家,在宮裏、朝外,也有不小人脈。


    也不知誰,猛然想起,京城寶月樓還住著個懷了孕的平常在。她這一回,要是生了孩子,八成就得晉位。不甘心的,就開始和著閑來無事看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亂放謠言,說平常在如何勾搭皇帝。把佛堂那一夜,演繹的神乎其神。


    太後得知,勾起多年前怒火,直接叫來乾隆訓斥一頓。乾隆自知理虧,低頭挨罵。出了太後屋子,下令徹查。將幾個貴人降為常在,額駙福隆安護送,由水路送回京城。


    陳貴人、陸貴人動作小,逃過一劫。便把希望放在乾隆態度之上,更加賣力爭寵,擾的乾隆不勝其煩。


    也是事有湊巧。不知哪個吃飽了沒事幹的人,借著編纂四庫全書,全國征集書籍,翻出一句模棱兩可的詩詞,告發多年死對頭浙江知府方之航。


    乾隆被後院女人鬧的心煩,一聽說是文字案,直接批示:“查,嚴查到底。懲,嚴懲不貸!”


    接著,沒在蘇州待幾天,就帶著老娘、老婆、孩子們,趕赴杭州。


    等到乾隆趕到之時,方之航人頭,已經落地。


    看到這份折子,乾隆難得腦子清明,心裏咯噔一聲。這個方之航乃是含冤而死啊。乾隆不敢說自己治下,無官不貪。但是,可以保證,這個方之航,是個難得的清官,一心為民、忠心為國。說他沒事兒發幾句牢騷,乾隆信,要說他故意寫反詩,則絕對是牽強附會。


    對著燈光,乾隆歎口氣,方之航,你這是得罪了誰,借著朕的手,非要置你全家於死地呢?罷了,朕冤枉了你,但不能為你昭雪,因為你一個人,而使朕遭天下人恥笑。朕隻能開鴻恩,特赦你的家人子女,你九泉之下,就安息吧。


    寫下一道特赦旨意,命領侍衛海蘭察速至死牢,放方之航家人回家,聖旨中還特意說明,準許方之航子孫考取功名,為君分憂。


    海蘭察讀完聖旨,從刀口下,救出方家百十口人,安排他們安心回家,所有抄走財產物件,不日即將返還。方家遠近親戚將信將疑回去,嘴裏隻能念叨著“皇恩浩蕩”、“皇恩浩蕩”。隻有方之航一雙兒女,哭求海蘭察,要將父親屍首收斂。


    海蘭察看二人哭的悲切動容,跟著歎口氣,“這些不是本官管轄之事,你們還是去找監斬官問問吧。”


    兄妹二人千恩萬謝,問命海蘭察原是禦前侍衛之後,這才相互攙扶著離去。


    海蘭察看看左右無事,回去繳旨。


    舒倩帶著小活佛,說完杭州醫學院建校之事,隨口談起杭州大案。舒倩聽了,驚歎半日,“我原來以為,還珠就是杜撰的。沒想到,真有方之航啊?”


    小達*賴白舒倩一眼,“瞧你說的,好像咱們是正史似的!”


    舒倩咯咯一笑,“那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小達*賴眯著眼,湊過頭來,小聲問:“聽說,你也開始宮鬥了?水都攪渾,就等看戲?”


    舒倩拍拍衣服上瓜子皮,“可不是。姐姐我發現,咱的級別越來越低。竟然也學起了穿越女慣用套路。唉,沒辦法,誰叫咱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前後左右沒帥哥,我不宮鬥,我幹啥呀?”


    小達*賴一撇嘴,“你宮鬥幹啥呀?兒子上不了位,鬥來鬥去,還不是為人作嫁。難不成,你想鬥死了老抽,投懷送抱端方去?”


    不提端方還好,一提端方,舒倩臉色,立刻由晴轉陰。涼涼地摸著自己手指,端詳半天,總算憋出一句話,“也不知道十二最近怎麽樣了。嬌嬌這一胎,也該生了吧?”


    小達*賴聽完,倒抽一口氣。隻要別提失戀之類的,啥都好說。


    張月、小巧從外頭進來,說杭州到了,如今船停在西湖之中。問主子娘娘要不要到船外去看看杭州美景。還說,十二貝勒托人來口信,一切安好。到了八月份,十二福晉就該生了。


    舒倩點頭,站起身來,“走,去看看吧。想當年,杭州不過半壁江山,都搞的有聲有色。必定,有不同凡響之處。”


    誰知,剛出船艙,太後那邊就派人來請。舒倩笑著回話:“皇額娘來請,自然是要去的。你且先回去,本宮換身衣服。”


    等到小太監拿了賞賜,高高興興走了。小達*賴撇撇嘴,“這都什麽人呐!傳個話都要二兩銀子。”


    舒倩冷笑,“要不如怎麽著呢?二兩銀子不多,總比讓他們回去上眼藥強吧!”


    等到舒倩換好衣服,來到太後船上,婉貴妃、愉妃、穎妃、容妃,都已經陪著說笑了。


    太後見了皇後,很是關切。問了身體如何,又問十二來信沒有。眼看六月,再過兩個月,十二福晉就要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倆人又離那麽遠,真叫人擔心,等等。


    舒倩笑著一一應了。心中暗暗埋怨,擔心你還任由乾隆把十二外放。見過清朝皇子一出去就是兩三年的嗎?還好意思說,惡心!


    陪著太後說了半天話,最後,太後意思終於出來了,“皇後啊,你看,貴妃位上總空著也不好。幾位皇妃資曆都夠,哀家也挺為難的,叫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意思。”


    哦,你為難了,就難為我,把得罪人的事兒,都扔我頭上啊?


    舒倩笑著回話,“皇額娘說的是,愉妃、穎妃、容妃三位妹妹,資曆都夠晉位了。隻是……”


    太後、三位皇妃一致看向皇後,舒倩低頭,謙和地說:“宮裏,淳妃那邊,也懷著身孕。她們四個,個個都不錯。可真是,叫人為難呢!”淳妃,別怪我哈,誰叫你那麽得寵,又恰巧有孕在身呢!


    太後聽了,點頭,“是啊!”這要是淳妃生下阿哥,以她受寵程度,八成,貴妃之位,鐵定是儲秀宮的了。唉,汪氏就汪氏吧,反正,誠嬪身上皇寵太弱。硬是逼著皇帝晉位,反而惹皇帝厭棄,不好。


    愉妃、穎妃、容妃三個人聽了,心中開始嘀咕。怎麽就把她給忘了呢!


    舒倩低頭陪太後說笑,暗暗琢磨,這一回,該誰倒黴了?


    不說三位皇妃回去以後,如何跟家裏聯係。婉貴妃帶著宮人們回到自己船上,獨自歎息。


    大宮女上前倒茶,寬慰:“主子,如今,您貴為貴妃,又有十八阿哥傍身,太後、皇後對您都好,怎麽反而歎息起來?”


    婉貴妃搖頭,“我倒寧願還如以前那樣,做個婉貴人,在偏殿裏看看書,繡繡花,沒那麽多煩心事。”


    大宮女一笑,“主子性子淡薄,怪不得,您有福氣。”


    婉貴妃笑笑,“隻可惜,有人看不透,非要爭啊搶的。”頓了頓,問,“上次宮裏來信,說儲秀宮又見紅了?”


    大宮女點頭,嘴裏直歎可惜,“那位呀,就是心性太高。也不看看,如今,是宮務重要,還是孩子重要。都幾個月了,還強撐著管著管那!她要有主子一半淡薄,也就沒那麽事兒了不是?”


    婉貴妃聽了,隻管喝茶,不說話。大宮女看自家主子不答言,以為她不想聽,也就閉嘴不提。


    接下來幾天,皇後、貴妃、妃子們,忙著陪太後見那些誥命夫人,沒時間看景。乾隆則是處理國務之餘,到杭州轉了轉,順便,帶著小達*賴看了杭州醫學院院址。十分滿意,寫了詩、題了字,答應小達*賴,做這醫學院終身院長,大大方方撥了款。


    小達*賴帶著全體教職工,感激涕零。當地老百姓知道有這等好事,都在禮部帶領下,跪在道旁,山呼萬歲。


    乾隆一高興,又撥了一大筆銀子,給杭州醫學院,親自題名:同仁醫學堂。


    副院長鄭民安跪在小達*賴屁股後頭,心裏那個美呀!這一回,有皇上在身後撐腰,就不怕有人在背後搗亂,趁機貪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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